第47章
西棠撇撇嘴:“關你什么事兒?”
趙平津凝望她的臉,仿佛看到了時空的某個空虛之地:“誰告訴你要去整容的?”
西棠挺直脊梁答:“我自已�!�
趙平津閑閑地答:“這種餿主意,倪凱倫絕對不會錯過吧。”西棠頓時無言,這倒不能否認。
趙平津忽然問:“為什么一直不肯再來北京?”
“現(xiàn)在不是來了嗎?”西棠若無其事地澆黑椒汁�!拔铱墒腔舜髢r錢的�!�
“倪凱倫從你這騙了多少錢?”“你不用管�!�
“你財務都是交由她打理?”
西棠只好默認,她哪有什么財務,欠了公司一屁股債。趙平津又問:“她值得信任?”
西棠認真地點了點頭:“性命可托�!�
趙平津半路忽然殺出一句:“她是不是同性戀?”西棠愣了一下,直截了當:“不是�!�
趙平津狀若不經(jīng)意地問了一句:“你當時離開北京,是不是有人欺負你?”看來他還是聽到了早上她跟倪凱倫講的電話。
西棠神色未改,淡淡地笑了笑:“除了你,還有誰欺負我?”趙平津神色莫測,人倒很平靜:“我想也是�!�
午餐吃到一半,李明打電話過來,公司有份合同臨時要審。趙平津不耐煩地道:“你能不能別大周末的找我?”
李明振振有詞:“是你的公司還是我的公司?賺錢了歸你還是歸我?”趙平津懶懶地答:“是我的,你著什么急?”
李明納悶地道:“哎,奇了怪了,你周末不加班了?”
趙平津抬腕看了看表:“我回去做吧,半個小時之后�!背酝觑埢氐郊遥w平津直接進書房看文件。
西棠進廚房收拾了早餐沒洗的杯子,透過窗戶眺望到遠處的新央視大樓,在陽光之中顯出一種灰蒙蒙的顏色,整條長安街唯一的最高層居住樓,寸土寸金的稀缺地段,整屋家私設計精到,淺棕色胡桃木奢豪優(yōu)雅,廚具都是德國頂級的bulthaup。
趙平津這些年愈發(fā)的低調(diào),這些人在京城里隱形的財富,基本是難以估算的。西棠按下遙控器,客廳的窗簾緩緩合上,她進房間午休。
她閉著眼躺在床上,房門沒有關嚴實,隱隱約約聽到趙平津在書房低聲地打電話,鍵盤敲擊的聲音,然后是椅子滑動的聲音,不一會兒他走出客廳來,傳來飲水機咕嚕咕嚕的聲音……
有一間陽光明媚的屋子,他在她的身邊,彼此安好,做些瑣瑣碎碎的事情,這是她夢寐以求的生活。
只可惜,永遠也沒有機會了。
西棠一覺醒來,已經(jīng)是四點多的時候,屋子里一片安靜。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忙完休息的。
她今晚有夜戲,得回去了。
西棠起來,輕手輕腳地收拾了東西,趙平津還在房里睡覺,她悄悄地往他房門口走去。
趙平津剛睡下不過半個小時,不知道是他睡眠淺還是人特別的警覺,他立刻醒了,手打橫壓著額頭模模糊糊地問:“怎么了?”
西棠柔聲說:“我不吵醒你,我回去工作了。”趙平津手撐著床沿要起來:“我送你過去吧。”他一坐起來,人立刻難受地閉了閉眼。
西棠也知道他睡不夠起來容易頭暈,趕緊搖了搖頭:“你別起來,不用了�!�
趙平津人倚在床沿,默不作聲地望了她一會兒:“過來。”西棠走了進去,站到他的床邊。
趙平津抬手捏住她的臉,將她整個人扯到他的面前,然后親了親她的臉頰。西棠心一抖,仿佛一大罐的蜜糖澆灌下來,燙得她手腳發(fā)軟。
趙平津低沉的聲音帶了一點點的笑意:“司機送你,去吧。”周三的時候西棠休息,趙平津讓她過來。
那一天是寒露,下著細細的秋雨,趙平津在樓下等她。趙平津看著她從出租車上走下來。
黃西棠臉上有妝,穿了件立領式藏青暗花旗袍,外面披一件深灰大衣,顧盼之間清麗風流,途經(jīng)的男土紛紛側(cè)目。
她越來越美,真是難以置信。
黃西棠一張臉是冷漠的,絲毫沒有注意到周圍的景色,只是抬頭一見到他,露出微微笑:“外面下雨呢,干嗎出來?”
趙平津略略頷首:“我剛好下班回來�!�
西棠有點不好意思:“本來預計五點前能拍完,結(jié)果ng了兩個鏡頭�!�
趙平津說:“沒事兒,不過——今晚你做飯。”西棠一聽,想了想:“吃火鍋好不好?”
趙平津看了看她的神色,身旁的人兒明顯餓了不知道幾天,簡直帶了點兒雀躍的臉,他故作大發(fā)慈悲地點了點頭。
她果然很高興,樂得原地蹦了一下。
兩個人去超市買菜。
趙平津的車從P1的車庫出去的時候,門衛(wèi)特地打了聲招呼:“趙先生,出去?”
門卡嘀的一聲,趙平津的車窗降了下來,客氣地點了點頭。
他們在超市逛了好一會兒,途中趙平津接了個老高的電話,約他吃飯,趙平津推了。
兩個人提著兩個大袋子回到家里,打開門的一霎,燈光突然大亮,伴隨著男男女女的口哨和尖叫:“surprise!”
客廳燈光乍然明亮,一屋子都站滿了人。
精彩絕倫的是一個打包好的禮物正正堵在了門前,一個穿著吊帶粉裙的女孩,青春嬌嫩的臉,頭上戴著一對兔耳朵,趙平津一推開門,她立刻擠到了趙平津的胸前,羞答答地說:“趙先生,生日快樂�!�
她整個身體往前貼,露出大片春光爛漫的雪白胸部,胸前邀請性地綁了一個巨大的蝴蝶結(jié)。
趙平津先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黃西棠。
黃西棠站在他的身后,門忽然從里面被打開的時候,她有些害怕,右手一把抓住了他外套的袖口。
趙平津回頭望她一眼,她忽然醒悟,小心地放開了手。
趙平津抬眸看了一眼一團白肉紅花,愣是站著沒動,也沒說話。
西棠有點不知所措,僵著臉站在門外。
火熱的氣氛從門打開那一瞬間立刻降到了冰冷。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下一秒高積毅走了出來,喪氣地擺擺手:“出去出去。”
那女孩子睜著無辜的眼。
沈敏是一群鬧哄哄的人之中神色最平靜的,他主動走上來推開了門:“小姐,我送你下樓去�!�35l
西棠跟著悄悄往后退。
趙平津一把拉住她的手,這才發(fā)現(xiàn)她在害怕,手心里都是汗,如驚弓之鳥。
趙平津壓低聲音說了一句:“別給我丟人。”
黃西棠抬頭望了他一眼,睫毛微微地抖了一下,眼睛里都是惶恐和不安。
趙平津心底一疼,轉(zhuǎn)頭一看這滿屋子看熱鬧的,臉瞬間拉下來,干脆直接翻臉叫走人。
方朗佲一看他要發(fā)脾氣,他太太歐陽青青一個快步走到門邊,緊緊地挽著西棠的手臂,將她拉住屋子里走:“所以我就說這些男人嘛,就是無聊,西棠,別理會他們無聊的把戲。”
方朗佲站在客廳里,對她露出溫和的笑容:“西棠,好久不見。”西棠輕輕地說了一聲:“hi�!�
陸曉江站在一旁,怔怔地盯著她,西棠的目光輕輕掃過去,在人群中突然看到他,兩個人目光交會了一秒,西棠迅速別過了臉,陸曉江臉色僵硬而驚詫,嘴唇動了動,還是忍住了。
趙平津慢慢地走了進來,屋子里還有一些她不認識的人,正不知情地喧鬧和鼓噪,稍稍緩解了些許的尷尬。
“這是正牌女友,哎呀,漂亮�!薄笆Р呤Р�。”
“舟子,你小子藏著這么漂亮的女朋友!”“瞧著有點眼熟,電視上見過吧?”
趙平津的生日,這么多年一般都是這樣,提前一天跟朋友過,西棠做了他三年的女朋友,有資格陪他過的也不過是朋友的這個聚會,他正式的生日那天一定會留給家人,姥姥姥爺會從上海過來,他有時候也回上海過。
西棠回到北京來工作之后,其實也很少見他,有時候個把星期他會叫她回來,有時候一個月都見不了一次,他工作應酬都繁忙,還要把時間留給兩家長輩,閑日里廝混有發(fā)小,也許還有另外的女伴,她不過是他繽紛多彩的蛋糕上的一顆罐頭櫻桃。
用得著的時候裝飾一下門面,不用的時候,丟掉就是了。
趙平津走進來:“交出來�!备叻e毅趕緊搖頭:“什么?”趙平津冷冷地說:“門卡�!�
高積毅笑嘻嘻的:“你幫我還給周老師啊�!�
方朗佲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已經(jīng)定了位子了,出去吃飯吧。”趙平津神色有點遲疑,站著沒動。
方朗佲低聲說:“青青會照顧她的�!�
趙平津想了想,又看了一眼這滿屋子的人,終于點了點頭。一群人分了數(shù)臺車,浩浩蕩蕩地出去吃飯。
趙平津走在最后,西棠跟在他身邊,小聲地說:“我是不是打擾你們,我還是不去了——”
趙平津一按手上的車鑰匙,車子嘀的一聲,車燈閃了閃:“給我站著�!蔽魈淖谒母瘪{駛座,身體筆直,雙手交疊在膝上,握得緊緊的。3739
趙平津轉(zhuǎn)頭望了她一眼,嘲諷地笑了笑:“我都不怕丟人,你怕什么?”她靈魂出竅,完全沒聽到他的話。
趙平津皺皺眉頭:“喂,黃西棠。”西棠回過頭:“啊,你說什么?”
趙平津望著她,嘴角的那一抹嘲諷隱去,變成有意無意地探究:“吃個飯而已,你緊張什么?”
西棠堅定地搖了搖頭:“沒什么�!�
在餐廳的包廂,沈敏上來安排座位,特地把她放在歐陽青青的旁邊。
趙平津也不介紹黃西棠,他們這個圈子,大家都知道,每個人來來去去的無數(shù)女朋友,沒過幾天又會換一個新臉孔,名字誰也記不住,而正式的結(jié)婚對象基本都是在京城里有名有姓的,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
趙平津坐在主位,看了一眼桌上的碗筷,直接吩咐服務員:“拿個勺子來,銀的,長柄,小點兒的�!�
服務員應聲去了。
青青坐在西棠身邊,一直微笑著主動跟她聊天:“來北京多久了?”西棠輕聲細語:“兩個多月。”
青青笑著打趣說:“怪不得舟舟這段時間不出來玩了,天天下班就回家�!蔽魈挠悬c赧然:“我平時也都是在劇組�!�
青青關心地說:“這幾年,一直在拍戲嗎?”西棠點了點頭:“嗯,在橫店�!�
青青跟西棠同一屆,她讀的是中央美院,畢業(yè)后進了文化部門工作,在故宮博物院當文物修復師,西棠跟他們夫婦的關系挺好,當時他跟趙平津分手之后,歐陽青青還邀請她參加他們的婚禮。
方朗佲對她有救命之恩,那時西棠大病初愈,婚宴她還是去了,但趙平津沒有來,青青提前跟她說過的,他在國外。
方朗佲和青青那一場婚禮,場面盛大隆重,寒冬季節(jié),從歐洲空運來的白玫瑰鋪滿了整個婚宴,西棠坐在滿面笑容的賓客之中,抬眼望過去,只覺得那一簇一簇熱烈綻放的玫瑰都在燃燒,烈火烹油地一寸一寸地化成黑色灰燼。那段時間,她在醫(yī)院躺了半個多月,每一天都在心底悄悄地渴盼著聽到一星半點兒趙平津的消息,哪怕是托人帶來的一個問候都好。歐陽青青來探望過她,可是也一字沒有提過他,沈敏來醫(yī)院支付她的治療費用,可是連她的病房都沒進來過,后來她出院回家休養(yǎng),他們在嘉園一起住過的那間屋子,他應該是回來過,收走了他的證件資料和筆記本電腦,其他的私人物品一概不要,昂貴的西服、大衣、襯衣、鞋子、剃須刀、手表、牙刷,一切都被完完整整地遺棄了。
她終于明白,他已經(jīng)徹底地放棄了她。
西棠后來的人生中,那一個夜晚是被禁錮的記憶。
不過她始終覺得,即使命運引誘著她踏進了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叢林,但她亦永遠心懷感激,那些曾經(jīng)給她點亮過燈光的人。
一頓飯吃到一半。
西棠起身去洗手間。
她故意逗留得久了些,那間富麗堂皇的包廂里,她知道里面的人,個個非富即貴,哪一個站出去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談的話題,看起來散漫無邊,實則話里頭交換訊息千變?nèi)f化,動輒就是關乎命脈的內(nèi)部政策,海里的事情也談一點兒,要不然就是世界各地的消遣娛樂,而她不屬于那個世界,只覺得壓抑窒息。
西棠細細地洗干凈手,又補了妝,才慢慢地走了出來。洗手間門口站著一個人。
陸曉江還是老樣子,斯文白凈的臉,戴了副白金半框眼鏡,看樣子專門在等她。
西棠只好微笑。
陸曉江望著她,語氣是關心的:“西棠,這幾年過得好不好?”西棠客客氣氣地說:“挺好的�!�
陸曉江說:“你受傷了之后,我后來……打過電話給那位倪小姐,她說,你回老家了,讓我再也不要找你�!�
西棠笑了笑,那的確是倪凱倫的作風:“嗯,是,在家里待了幾年�!薄澳恪彼鄣浊榫w復雜,欲言又止。
西棠想了想說:“我聽說你準備結(jié)婚了,恭喜你�!标憰越剡^神來:“哎,是,謝謝你�!�
“西棠,你……”陸曉江吞吞吐吐了半天,忽然又猛地搖了搖頭,然后說,“你在北京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一定要告訴我�!�
西棠笑了笑:“謝謝你了�!�
陸曉江人有些急切:“我不是客套話——”xl
他從口袋里掏出名片,塞到西棠的手里:“我知道你不一定需要,但要記得,有事情我一定、非常愿意幫你�!�
西棠有點不明白他了,他跟趙平津如今若還是朋友,應該早早跟她劃清界限,他怎么還會主動找上門來。
“黃西棠�!钡统链判缘纳ひ簦瑤е[隱的不悅。兩個人回頭。
趙平津站在走廊的盡頭,看著他們倆拉拉扯扯,一張英俊明凈的臉龐卻是寒霜密布:“回來吃飯。”
西棠轉(zhuǎn)身要走。
陸曉江壓低了聲音說:“你要注意保護自已�!�
西棠回到包廂里去,一頓飯吃得七七八八了,茅臺都開了幾瓶,趙平津胃不好,平日里的飯局一般沒人敢勸他喝酒,若是有不知情的,也會被沈敏早早擋了去,席面上眾人都已酒熱耳酣,他還是清清冷冷的樣子。
高積毅跟趙平津在一旁吸雪茄,青青對著她招手,西棠坐回了位子上。
“黃小姐——”
對面有人喚她。
西棠抬頭保持微笑。
叫她的是一位穿著白西裝的男青年,方才聽他們隱約談起是市里的哪位公子,他笑嘻嘻地盯著西棠:“黃小姐最近是不是演了那部武俠劇,電視上在播的,你演了那個小尼姑?”
《劍破》最近在星臺熱映,沒想到還能遇到認出她的人,西棠只好點點頭。青青笑著湊過來說:“怎么,小谷你還看過西棠的片子?”
谷公子興致勃勃地道:“我侄子特別喜歡那部電視劇,下個星期六是我侄子生日,你能不能過來,穿個戲服表演一下什么的,給大家助助興?”
青青臉上的笑容頓時掛不住了。
陸曉江在一旁急了:“哎,谷縣霖,西棠是我們朋友。”
谷公子掃了一眼陸曉江的神色,陸曉江雖說是跟趙平津他們一個大院長大的,但他家庭條件只能算一般,早些年他父親還出過一樁事,后來人是保住了,但調(diào)去了外地任職,至今沒有調(diào)回來,所以在這個圈子里,他說話一般沒多大分量,但今年年初他卻突然跟錢家定了親,這就不得不重新掂量上背景極深的錢家的重量了。谷縣霖沖著陸曉江客客氣氣地笑了笑:“曉江,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黃小姐要多少錢?直接開個價兒�!�
陸曉江直接站了起來,沖著他叫嚷了一聲:“你尊重一下人行不行?”包廂里頓時靜止了,正在交談的眾人紛紛看了過來。
“她不去。”一把低沉威嚴的嗓音清清楚楚地傳了出來。場面立刻被控制住了。
趙平津不知道何時站在她了身后,抬手扶著她的椅子:“工作的事情不要問她,聯(lián)絡她的經(jīng)紀人。”
在場眾人的眼光在這幾位中巡視,好奇、探究、不屑。
谷公子氣咻咻地嘟囔:“哎哎哎,各位哥哥,不就一小女明星,我這是抬舉她,你們至于嗎,主演的份兒都算不上……”
趙平津沉下臉:“谷縣霖�!甭曇袅⒖掏A�。
高積毅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笑意,安慰了一句:“縣霖,這位不行。”
車子行駛在東三環(huán),長長的車河一片閃爍。
吃了飯,又去俱樂部打了牌,凌晨兩點,一群人各自散去,繼續(xù)找樂子的找樂子,該回家的回家。
趙平津帶西棠回家,開著車,淡淡地開口問了一句:“你為什么不拒絕他?”西棠默默地注視著外面的耀眼燈火:“我想,怕場面尷尬�!�
趙平津手搭在方向盤上,白皙修長的手指,骨節(jié)分明,溫潤如玉:“黃西棠也會怕?”
西棠怔怔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舍地移開目光,平和地笑笑:“其實也不算什么大事兒,我們公司心卉姐都去過,扮清朝皇后給一煤老板賀壽,然后從壽宴下來,黑著臉直接就在半島酒店買了十個包�!�
趙平津的聲音充滿警告的意味:“你也去過?”西棠謙虛地道:“這不還沒紅嘛�!�
趙平津問:“這種工作,是不是歸倪凱倫管?”西棠答:“嗯�!�
趙平津目視前方,松了口氣:“那就行�!蔽魈耐怂谎郏骸澳阋墒裁�?”
趙平津手在方向盤上一滑,車子在通惠河的北路綠燈加速右轉(zhuǎn):“不用你管。”
西棠才不管他,跟倪凱倫斗,他可討不到一點好處。
趙平津平靜地笑笑,聲音里平靜莫測:“老四倒是為你出頭。”西棠只好笑笑,她不敢答話。
趙平津不悅地看了一眼她的笑意:“怎么,一日夫妻百日恩?”西棠懇求似的輕輕一句:“好了�!�
趙平津終于不再說話。
兩個人回到家里,趙平津脫了外套,動手扯領帶,他累,今晚也一直窩著一股無名怒火,耐性全無,素雅的絲質(zhì)領帶被他用力一扯,直接纏成了死結(jié)。
西棠走了過去:“我來吧�!�
趙平津看著她走到了他的跟前,微微仰起了臉,臉龐細膩的肌膚有淡淡的香氣,纖細的手在他襯衣的領子下靈巧地移動,他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身體僵硬,感覺到熱氣慢慢地升騰起來。
黃西棠的手指有一點點溫熱,偶爾輕輕地擦過他的脖子,解開了那一個雙交叉領結(jié)后,她將領帶從他襯衣的領子拉了下來,微微笑了笑,轉(zhuǎn)身要走開。
就在那一刻,趙平津忽然抬手,一把捧住她的臉,深深地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