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當(dāng)局者迷,一開始他并沒有懷疑過這些記憶的真實性。
可真當(dāng)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去思考,很容易就看出了漏洞。
他們?yōu)樗幙椀倪@段記憶幾乎天衣無縫,可終究還是會算漏了他骨子里的血性。
蘇瓷被他抱著,眉頭緊緊皺著,一顆心還是忍不住高高懸起。
直到她聽到男人低沉中帶著笑意的嗓音響起。
“想知道這段被強(qiáng)行灌輸?shù)挠洃浭鞘裁礃幼拥膯�?�?br />
“想�!�
蘇瓷點著頭,神色認(rèn)真地望著他。
她想了解關(guān)于霍御霆的一切,哪怕那段記憶是假的。
“好,我講給你聽�!被粲K瓷的手腕,朝著沙發(fā)的方向走去。
兩人依偎在沙發(fā)里,霍御霆的手緊緊摟著蘇瓷的肩頭,開始回憶往事。
第369章
這段記憶其實很簡單。
他的父親是一個殺人犯,還患有精神疾病。
他的母親受不了他父親的精神控制,出軌了別的男人,最后被自己的丈夫一刀捅死了。
他們死后,小霍御霆一個人在破舊的房子里住著,每次鄰居看到他都會忍不住指指點點。
周圍的小朋友看到他都會說一句殺人犯的兒子。
他越發(fā)沉默寡言,時間長了,連出門都不愿意。
直到后來,警方將他帶到了一家福利院。
其實,即使換了個地方生活,他的人生依舊沒有改變。
老師嫌棄他太陰郁,總是對著他發(fā)泄怒氣,有時候遇到不如意的事情還會偷偷掐他,打他。
其他孩子們也遠(yuǎn)離他,欺負(fù)他。
直到有一天,他被一位叫霍先生的男人收養(yǎng)了,將他帶進(jìn)了組織里。
從那之后,他白天接受各種殘酷的封閉式訓(xùn)練,晚上就要被帶進(jìn)一間實驗室里,當(dāng)實驗工具。
那些不知名的藥劑注射在身體里,身體不斷承受著痛苦和折磨。
可他不敢反抗,因為一旦反抗,面臨的就是死路一條。
等他長大一些,就開始出任務(wù),每天槍林彈雨,徘徊在生死邊緣。
有好幾次都差點活不過來了,他硬是憑借著自己的毅力撐了下來。
直到兩年前,他出了一次任務(wù),不小心出了車禍,昏迷不醒。
再次醒來之后,總覺得哪里都怪怪的,甚至開始察覺自己和組織格格不入。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產(chǎn)生了想逃離組織的想法。
可是他根本沒有摸透那個組織的底細(xì),只知道背后勢力龐大,不是他一個人能對抗得了的。
就在這時,他遇到了M。
M非常有做生意的頭腦,他就索性一起加入,在暗地里經(jīng)營各種生意。
短短兩年,他們把公司發(fā)展得越來越壯大。
他本想進(jìn)一步擴(kuò)展勢力,建立一支能夠與組織對抗的隊伍。
然而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就突然接到了顧承森的電話。
他讓他來接近一個叫蘇瓷的女人,不惜一切代價把她帶回去。
他當(dāng)時就想,這是他最后一次替組織做事。
沒想到就這么巧,意外發(fā)生了……
他對這個女孩一見鐘情了。
當(dāng)她紅著眼眶撲進(jìn)他懷里的那一瞬間,霍御霆覺得無措,慌亂。
他想逃避,卻又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她。
那是一種他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滋味。
蘇瓷趴在他的肩頭,認(rèn)真聽他說著,嘴角忍不住上揚(yáng)。
當(dāng)說到重逢的時候,蘇瓷仰起頭看他。
白嫩嫩的手指捏住他精致流暢的下頜,強(qiáng)迫他和自己對視。
“所以,你當(dāng)時就喜歡上我了?”
她一雙杏眸閃閃發(fā)著亮,像是布滿了細(xì)碎的星光,耀眼又奪目。
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霍御霆眼神意味深長,“我不知道,大概是吧?”
蘇瓷哼笑一聲,嬌矜地?fù)P了揚(yáng)下巴,“那你之前還給我甩臉色看!原來全都是裝的��?”
被拆穿了的霍御霆清了清嗓子,神色有些不自在,“不是,之前是覺得你是有夫之婦,不是我能碰的�!�
呵,男人!
“那我如果真的是有夫之婦,你就這么放棄了?”蘇瓷雙眸微微瞇起,眼睛定定地注視著他。
那模樣仿佛在說,你敢說是就死定了。
望著蘇瓷臉上靈動又狡黠的小表情,霍御霆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寬大溫?zé)岬恼菩妮p輕揉了揉蘇瓷毛茸茸的發(fā)頂,眼神堅定道:“不會,你身邊要是有別的男人,我就把你搶回來�!�
他可不是為愛默默付出的人,喜歡的人,哪怕不擇手段也要弄到手。
對上蘇瓷錯愕的目光,霍御霆怔了怔,“嚇到你了?”
“沒有�!碧K瓷眼珠滴溜溜地轉(zhuǎn)了轉(zhuǎn),摟著霍御霆的脖子,湊到他薄唇上吧唧親了一口。
“霍先生,你好霸道哦。”
不過……她喜歡。
霍御霆原本以為她被自己嚇到了,心里生出一絲無措,大腦飛速運(yùn)轉(zhuǎn),思考著該如何解釋。
然而不等他說話,唇上就傳來一抹柔軟的觸感。
帶著絲絲甜軟的氣息。
霍御霆的心頓時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戳了一下,軟得一塌糊涂。
“瓷寶,你真是……”
怎么會有這么可愛的小丫頭?每一處都符合他的心意。
好像上天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總是能輕而易舉地戳中他的心。
蘇瓷摟著他,眉眼彎彎地笑著。
她忽然“咦”了聲,問霍御霆,“你為什么會叫我瓷寶?是之前就想起了什么?還是有特殊的含義?”
這是她一直都想問的問題。
她早就發(fā)現(xiàn),霍御霆有時候會和兩年前一樣,稱呼她“瓷寶。”
這是兩年前的他,也就是沈之衍專屬的稱呼。
當(dāng)從霍御霆嘴里聽到“瓷寶”這個稱呼的時候,蘇瓷差點以為他早就恢復(fù)記憶了。
霍御霆垂眸看他,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滿是炙熱呵認(rèn)真,“瓷是瓷瓷,寶……是我心里獨(dú)一無二的珍寶�!�
蘇瓷詫異地張大了嘴巴,“就這么簡單?”
霍御霆:“就這么簡單�!�
蘇瓷了然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原來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經(jīng)把自己當(dāng)成珍寶一樣呵護(hù)疼愛了。
蘇瓷覺得自己的心口像是被泡在了蜜罐子里一樣,沁出一絲絲甜意。
她揚(yáng)起下巴,在霍御霆的臉上重重地親了一口。
她又將自己的臉頰深深埋進(jìn)了男人的肩窩里蹭了蹭,動作滿是依賴,“老公,我好喜歡你呀,你在我心里也是獨(dú)一無二的�!�
霍御霆聞著她身上傳來的陣陣幽香,薄唇勾了勾,調(diào)侃地問:“獨(dú)一無二?那現(xiàn)在的我和兩年前的我必須選一個,你會選擇誰?”
蘇瓷:“……”
不是,你怎么連自己的醋都吃?
醋勁這么大真的好嗎?
為什么要為難她,嚶嚶嚶……
“嗯?選不出來?”
見她許久沒有回答,霍御霆斜睨了她一眼,“剛才還說是獨(dú)一無二,現(xiàn)在就開始猶豫了?女人,還真是善變�!�
望著霍御庭頂著一張帥氣霸總的臉吃醋撒嬌的模樣,蘇瓷的唇角忍不住抽了抽。
真正善變的到底是誰?
“必須要選嗎?”蘇瓷面露為難之色。
她嚴(yán)重懷疑這就是個坑,不管選哪個都是錯。
可偏偏某人還一臉期待地看著她,等著她的回應(yīng)。
簡直騎虎難下。
霍御庭點點頭,一手摟著她纖細(xì)的腰肢,一手撐著頭靠在沙發(fā)上,好整以暇地望著他。
蘇瓷心一橫,直接對著男人的唇親了上去,“我選你,我選你,我選你!”
嗯,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等某人恢復(fù)記憶了,答案還可以再改回來。
她可真是個小機(jī)靈鬼!
第370章
約莫十幾分鐘后,蘇瓷差點喘不過氣,伸手去推霍御霆的胸膛。
霍御霆依依不舍地將蘇瓷松開,深邃的眸子里滿是情欲。
“你走開,我不想理你了�!�
親就親,干嘛跟狗啃似的。
嘶……好疼!
蘇瓷嘟著唇,唇瓣微微泛著一絲腫脹,看上去更加嬌艷欲滴。
那雙瀲滟的眸子里泛著朦朧的霧氣,為她添了一絲嫵媚動人。
霍御庭將面龐埋進(jìn)她的肩窩里,悶笑出聲,胸腔隨著他的笑聲起伏震動。
低沉的嗓音格外有磁性。
蘇瓷耳朵泛起一陣酥麻,不自在地伸手揉了揉,臉上滿是窘迫,“笑什么?很好笑嗎?”
“嗯,不笑了。”
霍御霆停止了笑,粗糲的指腹輕輕在她白嫩的臉頰上摩挲著。
“沈太太,我以前有沒有說過,你臉紅的樣子很美�!�
他語氣認(rèn)真,雖然唇角含著笑,卻沒有半點開玩笑的跡象。
連情話都說的那么真誠,蘇瓷原本就泛著紅暈的臉頰此刻更紅了。
男人的眼神太過炙熱,仿佛要將她融化一般。
蘇瓷有點不敢對上他的目光,仰著頭望向別處,但嘴角的弧度卻怎么也壓不下去。
等稍稍平靜下來,她才故作傲嬌道:“我難道不是什么時候都很美嗎?”
“嗯,是我說錯了,我們瓷寶不管什么時候,都是最美的�!被粲p笑出聲,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對上他一本正經(jīng)夸贊的模樣,蘇瓷只覺得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亂跳。
她一雙杏眸眨巴著,泛著一絲璀璨的光芒,“那當(dāng)然!”
她對自己的臉還是很有信心的。
樓下,沈老爺子將黃教授送到門口,才將自己心里的擔(dān)憂問出來。
“黃教授,你跟我說句實話,阿霆大概多久才能恢復(fù)?”
黃教授腳步微頓,緩緩開口:“沈老爺子,這件事我實在無法保證,二爺?shù)牟”容^特殊,能不能好起來得看他自己�!�
沈老爺子面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握著拐杖的手緊了緊,“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黃教授安撫道:“其實就像我剛才說的,今天還是有進(jìn)展的,這種事急不得。”
他能理解沈老爺子作為長輩擔(dān)憂晚輩身體的心,但他不是神,醫(yī)學(xué)也不是萬能的。
沈老爺子的脊背微微佝僂,重重地嘆息一聲。
道理他都明白,可有時候就是想要多一點希望。
送走黃教授后,沈老爺子默默拄著拐杖回了自己房間。
第二天,蘇瓷起床后發(fā)現(xiàn)家里的傭人開始忙碌起來。
好幾個傭人都在廚房里忙活著,管家站在一旁指揮著,有人打掃衛(wèi)生,有人拖地,有人收拾桌椅。
蘇瓷揉著泛著酸疼的腰下樓梯,開口問道:“白叔,你們在忙什么?”
“少夫人,您起床了?今天不是家宴嗎?老爺子說二爺回來了,他的病也有了好轉(zhuǎn),該把家宴重新辦起來了�!�
自從二爺出事之后,沈家的家宴就取消了。
現(xiàn)在二爺已經(jīng)回來了,家宴還是該辦起來。
等二爺和少夫人搬出去,至少每個月還能來看老爺子一回。
雖然老爺子嘴上不說,但實際上心里可舍不得他們呢。
老夫人去世之后,老爺子沒有再婚,一直在為這個家操勞,現(xiàn)在老了,總該享享兒孫福。
兩個兒子是指望不上了,現(xiàn)在可不就指望孫子孫媳嘛。
蘇瓷了然得點了點頭,她記得沈家的確有這個規(guī)矩。
但結(jié)婚后她和她老公一直住在老宅,隨時都能跟老爺子一起吃飯,也就沒那么講究了。
但二房兩年前被趕出了沈家老宅,只有每個月的家宴這幾天才能回來。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中午了,估計二房的人很快就到了。
心里這樣想著,門外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蘇瓷下意識抬眸,朝著門口的方向看去,就見二叔沈越庭帶著二嬸夏媛玉、沈之情走了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