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劉大勇這才知道季秀拿斧子是干什么用的,透光窗外稀薄的月光,劉大勇眼中一片驚恐,他想要跟季秀求饒,想要大聲叫喊,可是都沒辦法如愿,就如方秀以前被劉大勇家暴——周圍人全都對這種事情習(xí)以為常,仿佛男人打老婆天經(jīng)地義,有的男人不打老婆,反而是他們眼中的異類。
只是劉大勇從沒有想到向來任打任罵,逆來順受的妻子也有反抗自己的一天,而且這一反抗,就再不給他翻身的余地。
“很多男人靠著一紙結(jié)婚證殺妻也不用償命,反倒是少數(shù)女人家暴反殺家暴男成功而被判為死刑,對此我只想說那是一種錯誤的行為,殺人是犯法的,可是傷人卻不是,尤其是夫妻關(guān)系這塊,傷情很難判定,所以有時候就是憤怒到極致,也要給家暴男留一口氣,也是給自己留條后路,能讓他們活的生不如死,就別給他們死的痛快�!�
別看劉大勇家暴方秀的時候沒有人出來管,可季秀這個當(dāng)妻子的真要殺掉了劉大勇,信不信立馬就能被村民們送去槍斃。
所以劉大勇不能死,只要他還活著,不管是癱了還是殘了,她都不會有事,她還有孩子們,怎么能為人渣賠上自己后半輩子。
劉大勇咬緊牙關(guān),可是依舊沒有辦法止住那股鉆心的疼。
季秀既然要廢劉大勇,就會廢個徹底,她最先對劉大勇的兩條腿動手,因為腿可以限制劉大勇行動,之后是兩條胳膊,因為胳膊是劉大勇最常用的打人工具,再然后就是劉大勇的嗓子,季秀可不想劉大勇以后出去亂嚷嚷敗壞她的名聲。
大晚上的,劉大勇出了渾身熱汗,要不是嘴被人堵著,恐怕慘叫聲能響徹整個村莊。
終于,等到劉大勇整個人近乎虛脫,季秀把劉大勇嘴里的抹布取下來,此時劉大勇已經(jīng)咬的滿嘴是血,雙眼通紅著就要過來用嘴咬季秀。
然后劉大勇看到季秀手中端來了他洗腳用的盆,難道是給他清洗傷口用的?隨后劉大勇發(fā)現(xiàn)自己想的實在太天真,季秀都這么對他了,怎么可能還關(guān)心照料他這個。
季秀不知又往劉大勇嘴里塞了什么東西,讓后舀起稍微有些涼的熱水往劉大勇嘴里灌了下去……整個一個晚上,收拾劉大勇比收拾他爹娘費了更多功夫。
第二天有同村人過來找劉大勇,“大勇,你湊夠醫(yī)藥費了嗎?要是湊夠了就趕緊送去衛(wèi)生所,要不然人家讓你把你爹娘抬回來�!�
季秀紅著眼睛走出來,隔著門對村里人道:“謝謝大家伙過來跟我們說這個事,不過大勇說家里面沒錢,沒辦法給公公婆婆治病了。”
聽到季秀的話,原本還有些熱心腸的同村人心立馬冷了下去,怎么說呢,聽到劉大勇的選擇,他們絲毫不意外。
劉大勇平時的所作所為大家都看在眼里,他做出這個選擇眾人并不意外,只是當(dāng)這一天真正來臨,他們還是為劉大勇的父母感到心寒。
不過說到底都是劉大勇的父母對他太過溺愛,他們把兒子捧得太高,就別怪兒子把他們看的太低。
沒有錢治病,劉大勇的爹娘被幾個同村人好心的抬回來,只是人還沒到家,就一塊咽了氣,到死都沒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兒子出現(xiàn)。
看到自己爹娘死去,劉大勇家都不開門,村里對劉大勇的評價一降再降。
“真是說他畜生不如都委屈畜生了�!贝遄永锝o劉大勇爹娘操辦著后事,劉大勇仍沒出現(xiàn),眾人都以為劉大勇下意識想占便宜,只能自認(rèn)倒霉。
卻不知劉大勇此時過得生不如死,差點和他爹娘一塊上路。
只是劉大勇的爹娘到底還疼他的,沒有帶著他一塊走。
等到劉大勇醒來以后,意識到自己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事,心中不由萬念俱灰。
他想要狠狠咒罵季秀,可是嗓子卻沒辦法再發(fā)出聲音,他想要狠狠收拾季秀一頓,可是胳膊完全沒力氣,他想要去找季秀算賬,卻連床都沒辦法下去,他只能在床上躺著,難道這就是他今后的人生?
就在這時,劉大勇聽到院子里傳來一道男聲:“嫂子,我大勇哥在家嗎?”
第170章
年代4
正常人肯定會對劉大勇這樣的人避恐不及,可是世上總有一些不正常的人。
大部分村民都不會待見劉大勇,可也有少部分男人和劉大勇臭味相投,和劉大勇很合得來。
“嫂子,我們怎么好幾天都沒見到大勇哥了?”劉大勇的酒肉朋友上門問道。
聽到好兄弟來,劉大勇頓時激動起來,對啊,雖然他不行了,可是他還有兄弟可以幫他報仇。
“公公婆婆人剛沒,你大勇哥心里不太舒坦,就沒怎么出去,等過一段時間你們再來找他吧�!奔拘愀鷦⒋笥碌呐笥训�。
劉大勇爹娘才沒,雖然他的兄弟們都不覺得劉大勇是一個孝順的,可是這時候就是裝樣子,也的確不能太過分,劉大勇的朋友只能悻悻離去。
從希望到失望,就那么一瞬間,聽到自己朋友離開的腳步聲,劉大勇覺得自己心都碎了。
等送走劉大勇的朋友,季秀走進(jìn)來,大花跟在季秀身后,看著躺在床上的親爹,問季秀:“娘,要我們照顧爹嗎?”
“不用,你們爹有我照顧呢,你們幫家里干活已經(jīng)很辛苦了�!奔拘愀畠旱�。
她對劉大勇做的事并沒有隱瞞幾個小丫頭,幾個從小就生活在父親家暴母親陰影下的孩子對于自己父親癱瘓在床唯一的感想就是,劉大勇終于打不到她們母女幾個了。
為此幾個小丫頭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就連干活也學(xué)會偷懶,因為季秀不像爺爺奶奶和父親會罵她們,不過幾個孩子到底都很懂事,都多想幫幫季秀。
不克扣食物以后,季秀奶水也多了起來,剛出生沒多久的四妮是家里姐妹四個待遇最好的,有時候季秀給四妮喂奶,偶爾轉(zhuǎn)眸就能看到其他三個女兒看著妹妹羨慕的目光。
羨慕四妮能吃飽,羨慕這個妹妹能在和她們不一樣的環(huán)境中長大。
“啊、啊�!笨吹郊拘銣�(zhǔn)備把女兒打發(fā)走,劉大勇連忙發(fā)出意味不明的聲音,讓大花止住離去腳步,然后看向劉大勇。
季秀則看著劉大勇,道:“你身上可真有勁啊,老大,你還記得你爹以前是怎么打你的嗎?”
“巴掌、鞋底、鞭子、棍子……”大花下意識說出劉大勇打他用的各種工具,直讓劉大勇臉皮不自覺的抽搐著。
他想說哪家女人不是從小打到大的,他是她們的丈夫和親生父親,打一下怎么了,天經(jīng)地義,只可惜他已經(jīng)不能再發(fā)聲為自己辯解。
“老大你去取鞭子,把那些還給你的父親�!奔拘忝蠡ǖ念^發(fā),給遲疑的大花鼓勵。
如果劉大勇是正常的教育孩子,季秀肯定不會讓孩子們這么做,只可惜劉大勇并不是在教育孩子,他并不把女兒當(dāng)成人看,只當(dāng)發(fā)泄工具,但凡他一個不順眼,或者氣不順的見到女兒們,就會隨手拿起東西打孩子。
幾個孩子在這樣的成長條件下,實在很難培養(yǎng)的出自信。
既然這是劉大勇造下的孽,就讓劉大勇帶她們走出曾經(jīng)的陰影。
季秀先把劉大勇的嘴堵上,隨后看著拿來鞭子的大花指點怎么抽人最疼。
半大的大花手里握著鞭子,看著劉大勇,聽著季秀的話,怎么也沒辦法動手,長久以來的畏懼讓大花不敢對劉大勇出手。
見此劉大勇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氣,不由得意的看了季秀一眼,就算她教唆女兒對他這個當(dāng)父親的以下犯上又怎么樣,女兒心里還是有他這個父親的。
季秀卻知道女兒們是心理問題,她們的生長環(huán)境本來就是畸形的,自然不能苛求她們能擁有正常的三觀。
她走到大花身邊,輕輕抱住女兒道:“你還記得以前娘和你們一塊挨的打嗎?那個時候你們小小的,就知道護(hù)著我,我也會在他打你們的時候護(hù)著你們……”
當(dāng)然,這一切都發(fā)生在方秀和劉大勇兩人兒子出生之前,幾個小丫頭有弟弟和沒弟弟那是兩個世界。
“現(xiàn)在媽媽已經(jīng)站了起來,該輪到你們了�!闭f著季秀握上大花的手,帶著大花的手動起來,手中鞭子輕揚,而后“啪”地落到劉大勇的身上。
這一下并不疼,可是卻讓劉大勇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季秀母女,莫名的,他預(yù)感今后的天要變了。
剛開始大花還由季秀教導(dǎo),到后面大花已經(jīng)能自己揮鞭,一下重過一下,一下比一下疼,劉大勇沒辦法動彈,只能硬生生承受下來,就像他曾經(jīng)仗著成年人的身體優(yōu)勢,把年幼的女兒們像抓小雞仔抓在手里,讓她們無法逃脫一樣。
曾經(jīng)的因,變成了今天的果。
原著里劉大勇沒有體會過的東西,季秀都會讓他好好體會一番。
幾個女兒潛移默化的改變著曾經(jīng)的心理陰影,變得越來越開朗,劉大勇只能咬牙承受著,心里則抱著被人發(fā)現(xiàn)救出去的希望努力支撐著。
劉大勇的身體已經(jīng)被季秀破壞掉,每天只能吃些流質(zhì)食物維持生命,身上疼痛,嘴里清淡不已,過得劉大勇簡直身不如死。
就在劉大勇不知道自己支撐了多久,終于,他期待已久的人再次前來,“嫂子,我大勇哥呢?怎么這么長都不出門?之前和他好的寡婦已經(jīng)再嫁了……”
劉大勇聽的頭腦充血,沒想到兄弟不來則已,一來就帶來這么一個壞消息,劉大勇心里怒火剛涌上來,就看到自己已經(jīng)不良于行的身體,得,現(xiàn)在別說女人了,就是男人見了他這幅樣子也得嫌棄,劉大勇不由泄氣,只盼望著來人能夠救他出去。
“你大勇哥在屋里呢,你要不要進(jìn)去看看他?”季秀笑著對劉大勇的兄弟道。
劉大勇的兄弟覺得季秀臉上的表情有些怪怪的,不由摸了摸有些發(fā)涼的后頸,下意識點了點頭,剛進(jìn)去他鼻尖就聞到一股異味,像好長時間沒換洗的酸臭味。
劉大勇的手腳都窩在被子里,臉上沒有傷口,乍然看不出什么狀況來,見到兄弟進(jìn)來,劉大勇立馬激動的扭頭。
劉大勇兄弟心頭猛地一跳,下意識還以為劉大勇死后詐尸了,還好劉大勇還是活人。
季秀和他前后腳進(jìn)來,給他端了一碗溫水,“來,坐下喝碗水吧,順便跟我說說我家大勇和人家寡婦的事�!�
“咳咳�!眲⒋笥滦值苋滩蛔】人砸宦暎B忙端起碗來做掩飾狀,誰知劉大勇見此卻非常激動,身體都小幅度的動起來。
“不是吧大勇哥,一碗水你都不舍得?”劉大勇兄弟以為劉大勇是小氣,畢竟劉大勇可能連自己爹娘葬禮都沒出席的人,劉大勇實在有口難言,他哪里在乎水,在乎的是水里的東西。
就在剛才,季秀當(dāng)著他的面直接往碗里加了東西,這豈能不讓劉大勇激動,他要是也有個萬一,怎么救出他啊。
“你大勇哥可不是小氣,而是在提醒你不要喝我給你的水�!奔拘阈χf道。
劉大勇兄弟反應(yīng)過來,看著季秀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體會體會不就成了,好吧,不跟你打啞謎了,我剛才給你下了毒�!�
“毒?”
“沒錯,毒,你要是不想自己腸穿肚爛,就乖乖聽我的話�!奔拘阆率趾敛涣羟榈�,反正能跟劉大勇混在一起的都是游手好閑,偷雞摸狗之輩,正經(jīng)人誰跟劉大勇走的近啊。
“呵,你以為你說有毒就有毒嗎,我才不信呢�!�
劉大勇的兄弟冷笑道,并不相信季秀的話。
可是這次季秀真的不騙他,“知道上次我為什么不讓你進(jìn)來嗎,因為那時候毒還沒制成,不信你可以感受一下,自己肚子里面是不是有一種不同尋常的翻滾疼痛感�!�
劉大勇兄弟下意識試了一下,身上頓時疼起來:“好疼啊,你給我下的什么毒?”
“什么毒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就算知道什么毒,也沒有錢去治療�!奔拘泓c出一個殘酷事實道。
劉大勇兄弟忍不住身體蜷縮,額頭開始冒出汗來。
從他倒下去的那刻起,劉大勇眼中的光就黯淡下去,對這個兄弟救他出去不再抱有希望。
“你,你想讓我做什么?”劉大勇兄弟強忍著疼痛,口中艱難道:“我不敢殺人的。”
他這輩子干過最出格的事就是偷東西,他真怕季秀讓他去干那些大的。
“放心,只是想讓你照顧照顧你大勇哥而已,畢竟你們可是兄弟啊。”季秀對劉大勇兄弟道。
季秀可不會幫劉大勇洗澡,這也就導(dǎo)致劉大勇身上發(fā)酸發(fā)臭,季秀和孩子們還要在這里待一段時間,只能找一個和劉大勇關(guān)系好的照顧劉大勇。
雇人是不可能雇人的,只能依靠他們的兄弟情了。
直到很多年以后,已經(jīng)獲得自由的劉大勇兄弟回想起這段經(jīng)歷都涕淚橫流,難以面對,因為季秀跟他提議:“你要是覺得一個人干不動,可以多找?guī)讉兄弟來�!薄饬恕�
劉大勇又不是他親爹媽,誰能甘心沒丁點回報的照顧劉大勇,好在季秀也沒逮到一只羊猛薅,也知道不能把人逼急了。
也是把被子掀開,劉大勇兄弟這才明白季秀所說的照顧,只見劉大勇小腿已經(jīng)變形,兩只胳膊也呈扭曲的形狀,他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腐爛,散發(fā)著陣陣腥臭,看到這樣的劉大勇,他兄弟心里居然詭異的平衡了不少。
“大哥,你放心,我們兄弟五個,一個都不會少的�!眲⒋笥滦值軐⒋笥虑檎嬉馇械�。
劉大勇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直接暈了過去,整個村子里和他關(guān)系好的就四個人,要是都淪陷了,他今后將暗無天日。
第171章
年代5
有劉大勇第一個朋友里應(yīng)外合,劉大勇其余的朋友也紛紛淪陷。
當(dāng)知道自己中毒,也有二話不說就要鉗制住季秀給他們解毒的二愣子,對此季秀自然不會客氣,手上直接一揮,一把粉末狀的東西撲到對方臉上,或吃進(jìn)嘴里,或吸入鼻中。
不等他的拳頭到達(dá)季秀的跟前,整個人就渾身劇痛起來,身上力氣咻然卸下,再沒一絲力量。
其余人見了不由嘴唇發(fā)顫,身體發(fā)抖,生怕自己也落得這樣的下場。
“看到?jīng)]有,聽話的人吃糖,不聽話的吃刀子。”
季秀冷眼從劉大勇其余幾個兄弟的身旁掃過,帶著明晃晃的警告。
經(jīng)歷過一頓教訓(xùn),其余四個人又不是什么鐵錚錚的硬漢,就算他們心里再不服,面上也不敢表現(xiàn)出來。
季秀要的也不是讓他們心服口服,只需要他們老實干活就行。
有了工具人,幾人合力,終于把劉大勇身上洗干凈,室內(nèi)也恢復(fù)整潔。
讓他們把劉大勇洗干凈只是第一步,之后就是種地,畢竟這時候勞動力對家里還是很重要的。
聽到季秀的要求,劉大勇的兄弟們冷哼一聲,自覺有了能夠拿捏季秀的底氣,“活該,誰讓你這么對待大勇的,我們也有自己的地要種,你家的地你自己想著辦吧�!�
“嗬嗬�!辈〈采系膭⒋笥乱踩滩蛔拘阈覟�(zāi)樂禍,完全不顧家里的存糧已經(jīng)快要見底。
季秀身上的確有錢,可是這年頭錢能起到的作用并不大,到哪都需要票,而且輕易離開不了所在地,要不然季秀不會帶著四個女兒還繼續(xù)留在這里。
看到劉大勇幾個跟自己唱反調(diào),季秀對他們不再客氣,“我沒跟你們打商量,只是在通知你們,你們不愿意做也可以,我可以提前送你們上路�!�
劉大勇和幾個朋友心里不由膽寒,絲毫不懷疑季秀話里的真假,季秀但凡在他們面前表現(xiàn)出來一點心軟,都能被他們抓到機會反擊,現(xiàn)在他們之所以沒逃脫,無非就是季秀沒在他們面前露出過破綻,其心性冷硬的讓他們無處下手。
這讓劉大勇幾個朋友不由抱怨癱瘓在床的劉大勇,“你究竟是怎么把自己媳婦變成這樣的?”
劉大勇對自己媳婦不好也就不好吧,可是為什么要牽連到他們?
聽到他們的抱怨,劉大勇不由咳嗽一聲,臉上忍不住浮現(xiàn)嘲諷之色來,他們難道以為自己是好東西?他起碼沒打過自己親爹娘,他們有的可是連自己親爹娘一塊打呢。
他承認(rèn)自己的確不是好東西,可是和他走得近的幾個朋友也絕不是什么好人就是。
真正的禍害不僅禍害外人,就連自己的家人也不放過,劉大勇幾個朋友在家里幾天,終于引起了村里人注意。
“你們說他們聚在大勇家干什么呢?劉大勇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有段時間沒看到他了�!贝謇锶俗h論道。
劉大勇幾個朋友當(dāng)然不肯把在季秀手上吃虧的事情說出去丟臉,只含糊道:“大勇不小心出了一點事,我們幾個當(dāng)兄弟的哪能無動于衷啊�!�
他們以為季秀會把劉大勇放在家里一輩子,卻不曾想接到季秀讓他們給劉大勇做輪椅的通知。
劉大勇的幾個朋友震驚的看著季秀,“你真敢把大勇推出去給人看?”
“沒關(guān)系,我和孩子們但凡有點意外,還有你們幾個給我們墊底呢�!奔拘憧粗麄冃χ�,讓劉大勇和幾個朋友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冷顫。
收拾劉大勇及他的朋友用不了季秀多少時間,季秀真正的重心是教導(dǎo)女兒們,她教給每個女兒以后更好生存的一技之長。
老大大花選擇了武術(shù),老二二丫選擇了醫(yī)術(shù),老三三草選擇了刺繡,至于最小的四妮,還尚在襁褓。
同在屋檐下,哪怕季秀有意避開劉大勇,有時候劉大勇也能聽到季秀對女兒們的教導(dǎo)聲,剛開始劉大勇還沒反應(yīng)過來季秀在干什么,可是隨著他腦子轉(zhuǎn)動,身上咻地出了一身冷汗。
他突然想起來他和方秀這對夫妻可是正宗大字不識的泥腿子,可是現(xiàn)在季秀對女兒們的教導(dǎo)條理清晰,根本就不是曾經(jīng)的方秀能比的。
方秀有沒有本事和心性,劉大勇這個當(dāng)丈夫的還能不知道,當(dāng)即劉大勇只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板躥起,快要把他的身體徹底凍住。
除了白天,劉大勇的幾個朋友晚上都會回家去,就在村里人對他們議論紛紛,他們自己的家人卻對他們的行蹤絲毫不關(guān)心,或者說因為他們離開家里,省了糧食的同時還省了不少事,他們不在家能讓家里人更安心。
面對如此平淡,甚至巴不得他們一直這樣下去的家里人,劉大勇的朋友們心里分外不是滋味,從沒有哪一刻,他們清晰認(rèn)識到自己在親人們面前是不受待見的。
或者說他們的家里沒有了他們,反倒能過得更好。
懷揣著復(fù)雜的心情,天一亮他們就出發(fā)去了劉大勇家,季秀沒有給他們工錢,可是卻會管飯。
可是今天他們照顧劉大勇的時候,看到劉大勇眼睛睜大,眼球外凸,一副驚嚇過度的樣子。
“怎么了?輪椅馬上就做好了,是不是很高興能到外面去了?”劉大勇朋友們絮叨道,不知道為什么,一看到劉大勇現(xiàn)在比他們還慘,他們心里就詭異的平衡,心氣都順了不少。
劉大勇不能說話,甚至連手都不怎么能動,聽到朋友們的聲音,劉大勇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神情莫名的滲人。
直到輪椅做好,劉大勇幾個朋友合力把劉大勇弄到輪椅上,讓劉大勇感受到春天的氣息,劉大勇心境這才慢慢平復(fù)下來。
“雪化了,馬上就得播種種地了�!闭f完劉大勇的朋友們一同一嘆,因為劉大勇家今年的地由他們來種。
“劉大勇這是怎么了?”劉大勇被推出了門,村里人久違的見到劉大勇,紛紛大吃了一驚。
“大勇這是被他媳婦打的。”劉大勇的幾個朋友嘆道,也不替季秀隱瞞。
村子里第一反應(yīng)卻是不信:“你們胡說八道什么呢,就大勇媳婦那小身板,能打得過大勇?”
“是啊她的確打不過,不過她是晚上趁著大勇熟睡的時候,先用繩子固定住大勇的四肢,然后把大勇的嘴塞住,用的斧頭。”
村里人被劉大勇的朋友們科普的頭皮發(fā)麻,因為他們之中不乏有打自己妻子的,可是他們從沒有想過小白兔受虐久了也是會反抗的,尤其是劉大勇幾個朋友把劉大勇怎么變成現(xiàn)在這樣的過程說的很詳細(xì),說的他們心里止不住的發(fā)顫。
畢竟身為家里的勞動主力,他們誰能保證自己不睡覺,萬一他們媳婦也趁著他們熟睡的時候給他們來這么一下?光是想想就讓人眼前發(fā)黑。
“那,那你們呢?可別給我們說你們都是好心的去照顧劉大勇,難不成你們是對大勇的老婆有想法?”不禁有村里人猜測道。
“我們對大勇的妻子有想法?”劉大勇的朋友們覺得自己聽到了今年最大的笑話。
有劉大勇這個前車之鑒,又有季秀的手段在后,他們是得有多想不開才會對季秀動心思。
“呵呵,還不是因為……大勇他以前幫過我們,我們幾個看到他現(xiàn)在的樣子,正準(zhǔn)備洗心革面,以后重新做人�!眲⒋笥碌呐笥褌儾皇遣幌胝f出真相,而是季秀禁止他們說出真相。
當(dāng)然季秀不是怕村里人知道真相以后聯(lián)合起來對付她,而是覺得收拾一整個村子的人很麻煩,之所以不隱瞞劉大勇受傷的真相,也是對外起到震懾的作用。
以前為什么會把兒子當(dāng)成寶,一方面男丁是家里面的勞動力,另一方面就是沒有兒子會被欺負(fù),雖然有的男人性格軟弱立不起來也會被欺負(fù),可是大多數(shù)時候,家里有了男人的確能少很多麻煩。
如果劉大勇現(xiàn)在是死的,肯定已經(jīng)有村子里對劉大勇的家動起了歪心思,現(xiàn)在劉大勇是活的,哪怕他已經(jīng)成了殘疾,更別說劉大勇的幾個朋友不知什么原因,也都護(hù)著劉大勇。
有村里人看到劉大勇哪怕坐在輪椅上身上依舊干凈整潔,忍不住酸道:“看來大勇媳婦也沒對大勇怎么樣啊�!�
這話讓劉大勇差點跳起腳來跟村里人拼命,他們知不知道他現(xiàn)在受的罪,因為腿和胳膊都被損壞的緣故,他身上無時無刻不在疼痛著,更別說自從他出事以后,肚子里面從未吃過一頓飽飯,完完全全的外強中干,他這么受折磨,外人們是一點感受不到。
更讓劉大勇心里絕望的是,也許是季秀行為太過大方坦蕩,沒有給人遮掩產(chǎn)生的窺探欲,也可能是他在村里面的名氣太差,其中不乏有對他厭惡至極的村里人差點當(dāng)著他的面拍手稱快。
這下?lián)Q成劉大勇不愿意出去,他不能說話,無法把自己內(nèi)心的恐懼說出口,只能把一切都憋在心里,自我恐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