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準(zhǔn)和媽媽這么說話!”裴行硯皺了皺眉,小聲訓(xùn)斥了一句后才又轉(zhuǎn)頭去看阮清莞,“孩子還小,你別在意�!�
她沉默著,扯唇笑了笑。
孩子是還小。
但這也不是他如此對待親生母親的理由。
是有多不在意她,才會每次都用孩子還小這種理由來搪塞她。
說話間,裴之臨已經(jīng)跑到了裴音的面前,眼中滿是期待,“姑姑,你給我準(zhǔn)備的是什么禮物��?”
裴音笑著拿出自己準(zhǔn)備的禮物,是一本故事書。
連包裝都沒有,顯然只是隨手買的,裴之臨卻歡喜的接過,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
“謝謝姑姑,我好喜歡,一定會好好保存起來的!”
送完了禮物,就到了許愿環(huán)節(jié),裴之臨站在價值不菲的蛋糕前,閉上眼睛,雙手交叉。
下一秒,他張口,稚嫩的童音傳入了眾人的耳中,
“希望姑姑能當(dāng)我的媽媽,和爸爸長長久久!”
話落,全場在片刻的寂靜之后變得嘈雜起來,裴行硯也怔了怔,才斥道,“別胡說�!�
他也不怕,只眨了眨眼,撅起嘴不愿服軟,
“難道爸爸不想和姑姑在一起嗎?我都在書房看到了,你抽屜里全都是寫給姑姑的情書,還有姑姑的照片爸爸也全留著,你放在書架上的書,每一頁都寫滿了姑姑的名字,阮清莞不過就是個保姆罷了,為什么不能成全你和姑姑呢?”
這句話一出,身旁的裴音驟然轉(zhuǎn)頭看向裴行硯,眼中也快速泛起水霧,眼眶變得通紅,
“哥,原來這些年你從來沒有忘記過我,是嗎?”
裴行硯狼狽的避開了她的視線,沉默著沒有回答,她卻開始不依不饒起來,“我只想要一個回答,哥……”
最后一個字音落下,她的眼淚也終于順著臉頰落下,重重砸在了他的心頭,也徹底軟化了他的心。
愛意傾瀉而出,他開口,那句深藏心底的回答終于再也藏不住。
“是,我沒有一刻,忘記過你�!�
第五章
隨著裴行硯的話音落下,場面徹底陷入一片死寂!
突然,嘩啦的聲音傳遍整個宴會廳,所有人下意識朝著聲音來源處看去,才發(fā)現(xiàn)不知是誰不小心碰到了香檳塔,而不巧的是,裴音正站在香檳塔倒下的位置!
“音音!”
“姑姑!”
裴行硯和裴之臨頓時驚呼出聲,阮清莞眼睜睜看著父子兩人驚慌失措的奔向因為慌張忘了躲避的裴音,而站在一旁的自己便成了他們營救路上的礙腳石,被兩人用力推開。
她頓時重心不穩(wěn),向后倒去,下一秒,從天而降的酒水混雜著或完整或破碎的酒杯砸在了她的身上!
淅淅瀝瀝的酒水打濕了她的發(fā)絲,被浸濕的禮裙緊貼在她的身上,
而她手上腿上,全是猙獰的,鮮血直流的傷口,刺痛著她,也讓她無比狼狽。
血液的快速流失讓她的意識有瞬間的模糊,那瞬間只覺得頭腦發(fā)昏,目光也呆愣的看向了前方。
在她的對面,是仍然滿臉緊張圍在裴音身邊的裴行硯和裴之臨。
“姑姑,你的手流血了!”
“音音,我?guī)闳メt(yī)院!”
裴行硯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抱起裴音朝外走去,裴之臨邁著小短腿跟得費力,卻絲毫沒有怨言。
裴音白皙的手?jǐn)堊∨嵝谐幍牟弊�,手臂上,只有一個小小的傷口,可落在他們的眼中,卻像是不可挽回的重傷般。
一行人腳步匆匆路過阮清莞身邊時,裴行硯下意識看了一眼,看見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時,才終于恍然想起自己剛剛似乎推開了誰。
動作有了片刻的停頓,他看向她,語氣中沒有一絲歉疚,“我要先送音音去醫(yī)院,你身上的傷,自己打車去看看吧�!�
阮清莞張了張口,一句話都還沒來得及說,裴行硯幾人就已經(jīng)直接走出了宴會廳,她只得躺在一片血泊中,自己拿出手機(jī),艱難地?fù)艹隽?20。
救護(hù)車很快就趕了過來,她躺在擔(dān)架床上,剛要被推進(jìn)手術(shù)室,裴行硯和裴之臨便急匆匆趕了過來,面色焦急。
“音音有凝血障礙,流的血止不住,如今已經(jīng)暈了過去,如今血庫的血不夠,我記得你和她同一個血型,快跟我去獻(xiàn)血!”
說著,裴行硯就要上手去拽阮清莞,醫(yī)生見狀連忙上前阻攔,面上也有些為難。
“裴總,裴太太的傷勢更重一些,而且她現(xiàn)在身體太虛弱了,輸不了血……”
可這話絲毫沒能引起裴行硯的憐惜,他眉頭緊皺,動作絲毫未停,就連裴之臨也只是在一旁撇著嘴,語氣中滿是毫不在乎。
“不過就是輸一點血能怎么樣?她和姑姑能比嗎?”
渾身的血液瞬間冰涼,她顫抖著轉(zhuǎn)頭看了過去,一大一小的兩個人迎上她的目光,卻絲毫沒有心虛。
阮清莞早就習(xí)慣了他們的冷淡,可聽到這樣的話,她的心還是忍不住抽痛了起來。
六年來,她辛辛苦苦照顧他們父子倆,就算不奢求他們能像愛裴音那樣愛自己,又怎么能,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
她被拖拽著下床,一路踉蹌著到了獻(xiàn)血室,針頭扎進(jìn)血管,身上的刺痛卻怎么也比不過心中的痛意。
直到抽出的血越來越多,眩暈感再次降臨,唇色也漸漸變得蒼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