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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上天憑什么唯獨放過他。

    無數(shù)個熟悉的面孔,生動的、絕望的、哀傷的、刻在冷冷墓碑上的,飛快盤旋浮現(xiàn)著……仿佛一擊重錘將那脆弱殘破的器官碾碎,連脊骨都寸寸敲斷。

    “呃……”

    痛到氣管痙攣不止,急促吸入的半口氣哽在胸口、鄭淮明目光渙散地揪住衣領(lǐng),白大褂皺得不成樣子,高大的身影狼狽彎折。

    太疼了——

    男人微張的薄唇漸漸泛紫,肩膀在冰冷的瓷磚地上輾轉(zhuǎn)掙扎。有一刻,他甚至存了放棄的念頭,就這樣窒息在這片黑暗當(dāng)中,以死為這場漫長無望的痛苦謝罪……

    可腦海中,還是有一個女孩笑著的臉若隱若現(xiàn)。

    她清晨落在他臉側(cè)的吻,還尚有一絲溫度,將他從混沌中拖拽出來。

    鄭淮明憑著最后一絲理智,抬手砸向胸口。這是最粗暴,卻也最有效的辦法。

    一下、兩下,他用了狠勁,終是周身一顫,氧氣瘋狂地涌入肺部。

    缺氧的眩暈中,劇痛和痙攣交疊著流入神經(jīng)末梢。鄭淮明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下去,狼狽而艱難地朝文件柜踉蹌著爬過去。

    連撐起身子都沒法做到,他拉開抽屜,胡亂地翻動著。

    里面的藥瓶和雜物嘩嘩作響,在死寂中被無限放大。半晌,終于哆哆嗦嗦地摸出了一管注射劑。

    口服的止疼藥對鄭淮明來說,已經(jīng)沒有了太大的效用。

    這是一種給急救病人使用的強(qiáng)效止痛注射液,起效迅速,效果極好。

    第一次用,是月余前,他從高燒昏迷中醒來,從北川南郊急于去碧海找方宜,從小診所開到一支。這是這一針讓鄭淮明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對這種注射液耐藥性低,鎮(zhèn)痛效果好得出奇。

    第二次用,是幾天前。他落地渝市后,在極端恐慌和急切的等待中,他沖動下喝了酒,才鼓起勇氣去見她。

    但酒精的刺激也讓他胃里痙攣不止,情緒郁結(jié),兩次生生痛昏在急診,各類止痛藥都不管用。眼看人已經(jīng)快要休克,醫(yī)生讓他簽下免責(zé)告知書才推下這一針。

    這種注射液藥效太猛,尤其對呼吸的抑制作用非常強(qiáng)烈,大城市的正規(guī)醫(yī)院幾乎都不使用,只有一些小城市或不正規(guī)的小診所還有。

    回到北川后,他找渠道買了一些,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才幾天就派上了用場。

    指尖捏住冰涼的瓶身,鄭淮明毫不猶豫地抽了藥,手卻抖得厲害,好幾次沒法扎準(zhǔn)血管。幾滴透明的藥液漏在皮膚上,滲著縷縷涼意。

    他閉了一口氣,緩緩將止痛藥推了進(jìn)去。

    冰涼的液體順著血管流動,幾乎是瞬間,加快的心跳就在耳畔炸開。藥管掉在地上,鄭淮明雙手一并掐進(jìn)上腹,冷硬的器官仍在不斷變形抽動,劇痛向上頂著心臟,帶來一陣陣心悸和悶滯。

    隱忍的呼吸聲斷斷續(xù)續(xù),越來越微弱。與方才一剎的窒息不同,一次次喘息宛如有千斤重,壓得他連掀開眼皮都喪失了力氣。

    鄭淮明知道這是最常見的副作用,索性將額頭抵在文件柜上,合眼強(qiáng)忍著,等待鎮(zhèn)痛起效。然而,強(qiáng)烈的失重感如巨浪將他席卷吞噬,整個人驟然就失去了意識。

    -

    晚上六點半,海悅餐廳頂樓。

    這家西餐廳近兩年備受年輕人追捧,勝在菜色新穎、樣式繁多。此時正是用餐高峰,四周座無虛席。

    之前方宜刷手機(jī)時,無意提了一句,鄭淮明就悄悄提前半個月預(yù)定了位置。

    池秀梅的突然到來,打亂了所有心思,方宜本說不來吃了。大概是看出她心情不佳,鄭淮明還是執(zhí)意以位置不能取消為借口,說好了今晚見面。

    不想拒絕他的好意,方宜特意推了加班的拍攝,趕著晚高峰準(zhǔn)時到了海悅。

    可提出吃飯的人已經(jīng)遲到了半個小時。

    靠窗的景觀玻璃上映著方宜的側(cè)臉,她靜靜望向北川繁華的夜景。桌上的餐前點心只動了兩口,已經(jīng)涼透了。

    “小姐,我?guī)湍鼡Q一份吧�!狈⻊�(wù)生熱情地撤走。

    “謝謝,不用了�!彼π�。

    電話打不通,微信也沒有人回,心里空蕩蕩的。

    方宜猶豫了一下,還是打給了李栩。

    “沒聽說主任上手術(shù)了……”對面似乎在走路,背景有些嘈雜,“中午他還給我打過電話呢,可能是被其他科會診叫走了吧�!�

    不想多打擾,方宜道謝后掛掉了電話。

    優(yōu)美的鋼琴曲流淌,燈光昏暗別致,在這浪漫的氛圍中,方宜有些疲憊地垂下頭,揉了揉酸痛的額角。

    又找不到鄭淮明了。

    相似的情景、痛苦的回憶,都讓惴惴不安的感覺在方宜心中瘋狂蔓延。

    通訊錄飛快下滑,卻在沖動地點進(jìn)周思衡的名字前頓住——

    不至于,可能只是被工作臨時叫走了。

    但真的緊急到連一條語音都來不及發(fā)嗎?

    會不會是病了,或者出了什么別的事?

    方宜清楚自己過于草木皆兵了,竟連一次遲到的晚餐都會引發(fā)無數(shù)猜想,但又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

    一切不過都是源自過去的累累傷痕。

    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起身離開時,桌上的手機(jī)嗡嗡地震動起來。

    屏幕上“鄭淮明”三個字,讓方宜一時不想去接。

    手機(jī)兀自響著,安靜下來,又一次響起。

    直到第三個電話,她才按下接聽。

    聽筒里的男聲有些暗啞,帶著濃濃的歉意:“對不起,我剛剛臨時上了個手術(shù)……以為會很快結(jié)束的�!�

    “嗯……”方宜悶悶地應(yīng)了。

    “你還在德悅嗎?我現(xiàn)在過來二十分鐘,別餓著,你點菜先吃吧�!�

    鄭淮明的理由依舊讓人挑不出毛病,也足夠體貼。

    方宜盯著空蕩蕩的餐桌,忽然很不想見到他:“我已經(jīng)走了,電視臺有點事,聯(lián)系不上你,就隨便吃了點�!�

    “今天是我不好,對不起……”他沒有堅持,“那你快下班了告訴我,晚上我來接你。”

    “沒事,你工作一天也累了�!狈揭祟D了頓,故意說道,“許醫(yī)生也是這個方向,他順我一程就行了。”

    沒等鄭淮明回復(fù),她直接以“導(dǎo)演找我,先掛了”按下了掛斷鍵。

    將手機(jī)倒扣在桌上,方宜一口飲盡檸檬水,酸甜清爽的液體流過喉嚨,總算將胸口悶著的氣沖淡。

    這家西餐廳很難預(yù)約,尤其是如此漂亮的景觀位。

    她不想浪費這一個難得悠閑的夜晚,直接約來在附近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上班的好友。兩個人點了一大桌菜品,一邊閑聊,一邊吃得一干二凈。

    德悅餐廳位于市中心,吃完了飯,兩人又一起去商場逛街,買到了一件非常稱心的淺棕色羊毛大衣。

    直到深夜,方宜才手拎購物袋,哼著歌回到家。

    門把“叮鈴”一聲解鎖,她推門而入,只見客廳里一片昏暗。

    鄭淮明靜坐在沙發(fā)靠門的一側(cè),手肘撐著下巴,竟是已經(jīng)等得睡著了。大燈沒有開,電視機(jī)里正播放一檔新聞節(jié)目,兀自嘈雜,變幻的光亮照在男人的臉上,長長的睫毛下垂,映出淡淡的陰影。

    方宜愣了一下,鄭淮明向來睡眠很淺,她很少見他會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入睡。

    她不自覺放輕了腳步,小心地把塑料購物袋擱在地上。

    然而,這一點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是將鄭淮明吵醒了。他眉間有幾秒的朦朧,抬頭的瞬間,眼中是難掩的困頓和疲憊。

    他臉色有些蒼白,笑了一下:“你回來了……”

    “怎么不進(jìn)去睡?”

    鄭淮明的目光微頓在她手中的購物袋上:“我去電視臺接你,保安說樓里已經(jīng)沒有人了�!�

    他坐在車?yán)铮粗髽抢锏墓庖槐K、一盞熄滅,出來的卻都不是相見的人。

    一想到他可能等了自己很久,方宜回屋的腳步停住,有些莫名道:

    “我不是說不用接我嗎?”

    鄭淮明單手摘下眼鏡,神色依舊溫和:“總是麻煩許醫(yī)生不好,八院應(yīng)該也挺忙的。”

    方宜聽了這話,頓時覺得有點好笑——明明是介意,還非得用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麻煩,特別順路�!彼桃夥牌秸Z速,像是輕快地講起一件普通的小事,“今天是去拍外景,正好他也需要我參謀一下拍攝用的衣服,看到合適的,我也買了一件�!�

    說著,方宜晃了晃手里的購物袋,頭也沒回地轉(zhuǎn)身走進(jìn)臥室。

    她洗完澡,頂著濕漉漉的長發(fā)穿過客廳,已經(jīng)過了半個多小時,只見鄭淮明還像剛剛一樣坐在沙發(fā)里,絲毫未動。

    電視里的節(jié)目已經(jīng)轉(zhuǎn)成了娛樂綜藝重播,吵吵嚷嚷的。

    細(xì)邊眼鏡捏在修長的手指間,他目光是轉(zhuǎn)向電視屏幕的,卻有些失焦,不知道是否真的看進(jìn)去了。

    方宜故作平靜,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

    聽到身后鄭淮明喚她的名字,聲音中明顯帶著幾分誠懇和無奈。方宜關(guān)上臥室門,將那半句道歉一并關(guān)在外面,打開吹風(fēng)機(jī)吹頭發(fā)。

    不是多大的事,就是感覺很累。

    她倒是寧愿他說,你是我的女朋友,以后不許坐其他男人的車。

    轟隆隆的熱風(fēng)帶走水珠,好似也將煩悶吹走些許。

    突然,微涼的氣息靠近,一雙結(jié)實有力的手臂將方宜從背后抱住。鄭淮明俯身,沙啞的聲音伴隨著吹風(fēng)機(jī)的噪聲傳入她耳畔:

    “別生我氣了……”

    方宜舉著吹風(fēng)機(jī)的動作微僵,熱風(fēng)源源不斷地聚集在同一處,燙得她抖了一下。

    她語氣柔和,沒有半分生氣的意思:“別動,我在吹頭發(fā)�!�

    鄭淮明見狀,低順而有幾分討好地去吻她,干燥的唇落在耳側(cè)。方宜偏過頭,不動聲色地躲開,卻被男人幾分著急地更緊禁錮:“下次我一定會準(zhǔn)時的,今天對不起……”

    方宜愣了一下,那股壓抑了一晚上,連吃飯逛街都沒能消解的火氣瞬間從心中涌起。

    他以為她在氣一頓晚飯的遲到,自己是那么斤斤計較、無理取鬧的人?

    “我說了,現(xiàn)在別動我!”

    方宜不自覺提高了聲音,試圖掙脫開。

    鄭淮明絲毫沒有松手,甚至利用身高的優(yōu)勢將她緊緊籠住。

    徹底惱了火,方宜用力掙扎,揮動著手臂往前轉(zhuǎn)身。不料她使勁過了頭,鄭淮明似乎沒有想象得力道那么大,她失去重心被梳妝椅絆了一下,踉蹌著跌進(jìn)了他懷里。

    手肘撞在鄭淮明胸口的一瞬間,方宜感覺到了,隨之是他一聲壓抑到了極致的悶哼。

    她連忙扶桌邊穩(wěn)住身體,但已經(jīng)晚了,她眼睜睜看著鄭淮明臉色煞白地折下腰,原本挺拔如松的身影轟然跪在地板上,肩膀不住地向前栽去。

    方宜腦海里一片空白,動作比思維先一步反應(yīng),一把扶住他顫抖的肩,懊惱道:“你怎么了?我打到你了是不是……”

    劇痛幾乎將鄭淮明攔腰折斷,冷汗?fàn)幭瓤趾蟮貪B出毛孔,他咬牙忍住呼之欲出的痛吟,努力了兩次,都沒法說出話來。

    胃里的疼痛本就是靠鎮(zhèn)痛注射液強(qiáng)行壓制的,晚上本就有了躁動的趨勢,女孩手肘頂上去的瞬間,滅頂?shù)拇掏醋屗铧c失去意識……

    不想讓她擔(dān)心,鄭淮明嘗試著撐住身子站起來,可稍稍一動,受刺激的器官就愈發(fā)痙攣。他一手攥拳頂住地板,青筋暴起,另一只手已經(jīng)深深抵進(jìn)胃里,不斷施力,幾乎要將脊背穿透。

    眼見他連跪都跪不住了,方宜急得眼淚直打轉(zhuǎn),她哪見過鄭淮明疼成這樣,就連上一次胃出血,他都尚還有力氣和她說話……

    “叫救護(hù)車吧,二院近,直接去二院吧,行不行?”

    鄭淮明能感覺到,上腹的瘋狂痙攣不同尋常,甚至有隱隱的灼熱在翻攪。本就在創(chuàng)傷期,加上劇烈外擊,很有可能是急性出血的前兆。

    如果是他一個人在家,定會選擇服用止血藥生熬�?扇缃穹揭嗽谏磉�,他生怕再一次嘔血嚇壞她,更怕她為此自責(zé)……

    汗珠從額角滴落在地板上,鄭淮明艱難地點點頭。

    二院距離金悅?cè)A庭僅幾分鐘車程,救護(hù)車呼嘯而來。

    出急診的夏醫(yī)生看見這張心外科熟悉的面孔,震驚得腳步慌亂。

    抬上擔(dān)架時,鄭淮明幾乎躺不住,從唇縫中擠出幾個字來:“別……別聲張……輸液……”

    夏醫(yī)生為難:“主任,還是先去急診——”

    四肢如被冷水浸泡,唯有胸腹間被灼鐵烙過。鄭淮明搖了搖頭,斷斷續(xù)續(xù)地念出幾個藥:“我有數(shù),直接打……”

    他的聲音微弱,夏醫(yī)生唯有彎下腰貼近才能聽得一二,家屬不被允許靠近擔(dān)架床,方宜聽不清對話,只見護(hù)士利落地拆開注射器,扎進(jìn)鄭淮明的血管,輸液袋里的藥源源不斷送進(jìn)去。

    方宜即使心里恐慌得一團(tuán)亂,依舊覺得這程序不對勁:“醫(yī)生,不應(yīng)該先去檢查嗎?怎么直接掛藥了?”

    可夏醫(yī)生只抬頭看她一眼,礙于身份,什么都不敢說。

    但那些藥輸進(jìn)身體,短短開過幾個路口,鄭淮明的臉色確實明顯緩過來幾分,也不似一開始那樣緊緊蜷縮。

    推進(jìn)急診時,他冷汗淋漓,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去我辦公室打就行了�!�

    夏醫(yī)生剛想拒絕,只聽陪著一起來的小姑娘堅定道:“不可能,要是出什么問題怎么辦?必須去急診!”

    “對,主任,還是去急診比較穩(wěn)妥……”夏醫(yī)生連忙勸說。

    鄭淮明胸膛劇烈地起伏著,目光觸及方宜紅彤彤的眼眶,還是默認(rèn)了她話。

    但或許是在工作場合自尊作祟,他怎么都不肯躺在擔(dān)架床上,由夏醫(yī)生攙扶著走進(jìn)了大廳,在一個遠(yuǎn)離診室的邊角位置坐下。

    那一塊位置也空些,靠近急救通道,深夜時不時有血肉模糊的人推進(jìn)來,地上成線的血珠堆疊,大多數(shù)病人都不愿坐在這個方向。

    夏醫(yī)生掛上幾袋輸液藥,鄭淮明深陷在鐵椅中,身子前傾,手肘撐在膝蓋上,緊繃地垂著頭。他臉色依舊白得嚇人,目光低垂著,即使身邊嘈雜聲中血腥氣不斷,依舊波瀾不驚。

    “為什么他們不給你做檢查?那你來醫(yī)院做什么!”方宜已經(jīng)猜到七八分,但還是難以壓抑內(nèi)心快要滿溢的不滿和擔(dān)憂,低聲道,“你又不是內(nèi)科,就覺得自己什么都懂是不是?”

    “方宜……”鄭淮明實在有些撐不住,輕嘆出一口氣,從上至下抓住了她的手,“我想睡一下……”

    他的掌心滿是冷汗,冰涼潮濕,連握緊的力氣都沒有,只虛虛地搭住。

    方宜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但見鄭淮明已經(jīng)合上眼,只好悶悶地垂下頭。她心里難受得要命,堵在胸口,咽不下去,也無法說出來。

    心疼是真的,看到他難受,她真恨不得替他受著�?擅棵績蓚人發(fā)生不愉快,幾乎都是以更極端的情況掩蓋,沒有哪一次他們真能平心靜氣地談一談。

    上一次鄭淮明追到渝市,以一場情動粉飾,這一次如是。

    她承認(rèn)自己愛他,會心軟,更會心疼,可那些郁結(jié)的東西從未消散,只能以更深、更沉重的方式壓在心底。

    唯有念著終有一日的離開,方宜才能暫時喘出一口氣,好像那才是塵霧濛濛中唯一的出口,不然她感覺自己簡直快要被活活憋死……

    過了一會兒,一名更年長的男醫(yī)生趕來,胸口的名牌上掛著副主任的字樣。他簡單地詢問了病史,查看正在掛的輸液袋。

    鄭淮明輕聲對她說:“我有點冷,幫我去護(hù)士站借一條毯子,好不好?”

    方宜回來時副主任已經(jīng)走了,卻見他掛的藥和之前不同。好幾個藥名字很長,她看不懂,數(shù)量明顯少了幾袋,不知是不是好的征兆。

    猜到鄭淮明是故意支開她,坐下卻突然沒有了再詢問的欲望。

    反正無論問什么,得到的回答都不知真假,他有的是借口。

    鄭淮明閉眼仰靠在椅背上,但方宜知道他沒有睡著,滿額的冷汗,喉結(jié)時不時艱澀地吞咽著。她也心如刀割,拿紙巾一點點沾去汗水,默默握著他的手指,用自己的溫度暖著。

    掛完第一袋藥,鄭淮明已能勉強(qiáng)站起來。在急診坐了一會兒,已有兩三個醫(yī)護(hù)認(rèn)出他,他逞強(qiáng)地說什么都不愿再待,要回心外的辦公室去。

    方宜拗不過他,見他顫顫巍巍地要自己走,只好上前扶住。

    就在這時,搶救通道的自動門“滴”一聲打開。兩名護(hù)士推著擔(dān)架床往搶救室跑去,混亂中,依稀聽得“急性腹水感染”“立刻穿刺手術(shù)”的片段。

    一個年輕女孩跟在末尾,踉蹌間,她蓬亂的長發(fā)中露出半張哭花的臉。

    那眉眼如此熟悉,即使十多年未見,依舊有少時的影子,更有某種血緣中冥冥的感應(yīng)。

    轟雷在腦中炸開,方宜不敢置信地沖了上去:

    “何初月?你怎么在這里!”

    何初月聞聲在震驚中抬頭,定睛一看,用力地甩開了她的手:“不是要把媽扔回珠城嗎?她要是死了,你該高興了吧?”

    “媽出什么事了!”

    方宜毫無防備,被何初月推得退了兩步,混亂中差點撞上匆匆來往的病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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