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許從周喝了半杯:“可以�!�
她能理解,小時候家庭條件沒現在這么好,那時候她爸爸為了談妥一個生意喝酒喝到意識都快沒了,一個人坐在飯店門口給周蔚打電話,還不停給照顧他的飯店服務生道歉,說麻煩他們了。
爸爸這個稱呼是需要用很多東西換來的。
許從周敬他:“一個有擔當的男人很帥氣。”
剝橘子的段弋扯著上面的白絲,撇嘴。黑狗也喝快了,漸漸的開始稱兄道弟,熟絡的將手搭在許從周肩頭。兩個人聊著職責和男人,聊著多少人‘白天笑臉迎人附炎趨勢,只為半夜酒后含淚說的雄心壯志’。
她聊起這些話題,話題雖然不像她曾經說藝術時候,那么辭藻優(yōu)美。但是個道理她都能說的頭頭是道,至少一字一句全是黑狗這種壓力大的酒后最想聽的話。黑狗抹了把因為‘酒后逢知己’而感動涕零流下的鼻涕眼淚:“好兄弟,我結婚你不當伴郎就是看不起我�!�
許從周應下。段弋把她肩頭那只黑狗的手拂下去:“兩位大道理學家,喝好了沒?”
任誰都不喜歡喝酒被打斷,矛頭齊刷刷的指向他。
黑狗打著酒嗝:“看見沒,找男人要找有擔當的。你瞅瞅他,為了吃個糖醋魚辭職了,結果連養(yǎng)魚的盆都沒看見。”
許從周酒量不似黑狗那么好,酒喝得快,醉意來的也快。還沒附和黑狗的話,她歪頭栽進段弋懷里,怕摔跤,伸手環(huán)著他的腰。
段弋將懷里的人抱緊了一些,幫她理著外套,防止她等會兒出去吹夜風冷到。他分不出手去管黑狗,只好叫他:“能走嗎?不能走我就叫保安送你去隔壁屠宰場了�!�
黑狗比了個‘ok’的手勢,起身。腳一軟靠上了段弋肩膀上,呼氣的酒氣正巧灑在許從周頭發(fā)上,段弋抬手把他腦袋聳遠些:“滾滾滾滾滾,臭死了�!�
黑狗又靠過去:“你懷里的就不臭?”
段弋撫了撫剛被黑狗‘污染’到的許從周的頭發(fā):“話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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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票已經在印了�。�!明天!��!
別急別急。
這一段是為了以后稍微鋪墊一下。
chap.69
坐上火車,填寫了‘旅客健康登記卡’段弋才有種和她一起旅游的真實感。
“為什么不坐飛機?”
許從周來過一趟了,把觀景最好的靠窗位置讓給了段弋,她手里正翻著每個攝影師都繞不過的荒木經惟的攝影集。
“我怕你一下飛機就跪地上了。一點點增加海拔高度還能留給你時間寫遺書。”許從周打趣。
段弋有些怕,偏頭繼續(xù)看向車窗外西北的荒漠,一路一派全是他沒見過的景色。他手里的相機是許從周的卡片式相機,他拍的不專業(yè),只圖一個不拍照怎么告訴別人自己來過西藏。
坐在對面的是對夫妻,帶著一個孩子。進藏的路上,女人正納著鞋底,手上全是裂縫,問年紀不過比他們打了十五歲,這個孩子是他們孫女。
四十歲,孫女都上幼兒園小班了。
段弋偷瞄了許從周一眼,這一眼被她發(fā)現了,也被對面的女人看見了。
女人掩面笑:“我們那個地方窮,大家都十幾歲就嫁人了。大城市的女娃子十幾歲還在讀書,讀書好,書讀好了就不用吃苦了。”
許從周從包里拿出零食,那個小姑娘在大家的同意下才拿走,沒說謝謝,但不好意思的躲在她奶奶身后朝著他們笑。
一路上這個小孩子就像是過年眾多被自己家長逼迫表演才藝的孩子一樣,給他們講從幼兒園學來的故事,跳了幾段看不出舞種的舞蹈。
許從周話不多,昨晚她沒睡好,下午倦意來的很快。半靠在段弋身上,看著那個小姑娘講著‘三只小豬’的故事。還非要拉著許從周去車廂外面走一圈。
女人自以為他們是夫妻,大概在她的觀念里,都一塊兒旅游的除了夫妻也不能是別的了。她說許從周喜歡小孩:“去大昭寺,求子很靈驗的�!�
段弋:“沒有,阿姨我們兩個身體都很健康�!�
對面家的孩子也鬧騰累了,躺在她爺爺的外套里安睡著。
許從周也有點累,段弋還以為她高反:“沒有想到我身體這么棒,居然一點兒高原反應都沒有�!�
“我只是有點累�!痹S從周叫他別得意太早。
坐火車的時間遠比段弋想象中的要久,火車上的廣播里正在介紹‘倉央嘉措’,許從周說倉央嘉措沒有情人,告訴他很多冒名頂替的詩句,也有網友仿寫,她介紹完之后,又沒了聲音。
火車一路要經過很多地方,快入夜的時候到了海子筆下的德令哈,許從周給他講海子的詩,講在德令哈有一個海子詩集陳列館。
她念著海子的詩:“……我把石頭還給石頭,讓勝利的勝利。今夜青稞只屬于他自己,一切都在生長,今夜我只有美麗的戈壁空空,姐姐,今夜我不關心人類,我只想你�!�
大概真的有點累,也因為對面的小女孩在睡覺,她說話聲音很輕。聲音帶著柔意,像那天‘下里巴人’影展,她站在那兒侃侃而談和別人講述著鏡頭下的故事。
但現在,她只這么講給他一個人聽。
他沉默,因為窗外拔地而起的群山,也因身旁這個人。
差不多年紀,她所知道的一切比他多,她見過的風景比他多,她好像無所不知,她能和裴岷聊藝術,能給他講詩詞歌賦。
段弋問:“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去一個地方旅行不得做好功課嘛�!�
她把這些說的平常,段弋沒接話,至少他是個看了就忘的‘白學公主’。記不住東西,還懶。
可可西里無人區(qū)、瑪旁雍措,也看到了將西藏劃分為三大區(qū)域的念青唐古拉山。進藏的第十六個小時,許從周依舊面無改色,有時候看書,有時候看窗外的風景。
乘務員剛把輸氧管拿給了段弋,他躺在下鋪,旁邊的床沿邊坐著許從周。對面兩道窗簾已經拉起來了,男人的鼾聲刺耳。
許從周有些后知后覺,好一會兒才發(fā)現自己腰上多了只手,她嘗了口水杯里的熱水,已經放溫了。翻出高反藥給他吃。
第二十二個小時,火車帶著滿身風塵進入拉薩。
段弋蔫巴了,一臉愧疚的看著許從周和酒店的工作人員搬著行李箱,他手腳無力,走快了就喘,甚至還想吐。
唯一能做的就是拉著許從周一塊兒偷懶:“別整理了,火車上那個男人打呼那么厲害,你也沒休息好,一塊兒睡一覺。”
許從周叮囑他別洗頭,他簡單沖了個澡,抱著小罐氧氣躺在被窩里。
她比較有經驗,第一天主要在酒店里休息,第二天才去附近的八廓街走轉經道。早上起來,許從周簡單的化了個妝,頭上圍著絲巾,帶著墨鏡。
等她收拾完了,段弋才一臉心事重重地起床。許從周問他:“還不舒服嘛?要不你再躺一天?”
他搖頭。
八廓街轉經道,轉單不轉雙。段弋轉了三圈就坐在路邊酥油茶的店里等許從周。
她轉完了第五圈回來的時候,看見他正坐在位置上玩手指,旁邊有拼桌地男男女女,他沒融入他們地話題,還是早上起床那副表情,有些喪。
中午是一碗藏面,許從周下午沒敢再帶他去別的地方,怕他其實是真不舒服在硬撐。
下午回了酒店,她坐在床上導照片,他坐在側躺在床上,手機不知道在搜索什么網頁。地上他的行李箱還攤開擺在那兒,沒見他有收拾的想法,也不怕衣服皺。
催他整理行李,他推脫著,手里的手機沒放下:“等會兒我就整理�!�
等許從周照片的刪查完一輪了,他還沒懂。手機的界面還是那個界面,許從周躡手躡腳的把電腦放到地上,趁他不備湊過去,段弋手機還沒來的收,許從周把上面的內容看的一清二楚。
“噗——”她沒忍住。
今天一大早,段弋醒的時候發(fā)現許從周在自己懷里,一切都很正常,也很溫馨。呼吸交纏的距離,溫玉在懷。
但是他猛然意識到,自己居然沒有生理反應。
他心事重重的走了三圈轉經道,每一步都在心里吶喊著‘菩薩真人保佑’。
二十分鐘前,科學價值觀打敗了封建迷信,他點開瀏覽器搜索:一個以前身體正常的男人突然不行了是怎么回事?
他細想不對,又修改為:一個以前身體健康而且活好又久的男人突然不行了是怎么回事?
這一切求醫(yī)無果的小心思哀怨終于在許從周那聲笑聲中破防了。
他惱著:“笑什么嘛�!�
說罷,把臉埋進枕頭里,不去搭理她。
許從周收了笑容,但嘴角還揚著,扯著他胳膊,把他拉過來。伸手托著他哀戚的臉,壓過身,往他嘴角吻下去:“要不陪你試試八廓街的菩薩靈不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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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不喜歡吃羊肉。
chap.70
穿著昌都藏服的人穿梭在每條街道上,轉經筒轉了一圈又一圈,窗外是五十元上真實版的布達拉宮,經幡在風中舞動,為民眾詠誦了一次又一次經文。
窗外的天空,藍的好像水洗過一遍,壓在頭頂。
那景色,被許從周從沒有完全拉起的窗簾之中窺得一瞥。眼眸轉動,便看見了撐在自己身上的人。
第一次來西藏的時候,是和裴岷還有宋清途,在長大卻還未來得及完全長大的年紀。進藏是在秋季,那次他們很幸運,看見了十人九不遇的南迦巴瓦,看見了日落時候的日照金山。
許從周免費給宋清途拍了很多藏服寫真,她自己只匆匆的照了幾張。他們在林芝消磨掉了大半的時間,喝著甜茶和青稞酒,逛一逛彩林,坐一趟熱氣球,望著雪山。
她想到了民宿老板家的兒子,望著雪山和雄鷹長大的人擁有的眼睛,像冰川水一樣清澈。
而現在對視的眼眸,一樣的清澈。
段弋是被鋼鐵森林養(yǎng)育出來的人,但好像眼睛里塵埃都被拂去了,接收到一點兒陽光都能變成發(fā)光的玻璃珠子。光芒萬丈是他了,不必優(yōu)秀,不必萬事第一。
長大意味著對喜怒哀樂情緒的對決控制權,但每個人都應該保留‘為小賣部五毛錢泡泡糖’快樂的能力。這個世界很大,大到容下許從周背負著所有不快樂上路�?捎幸惶欤幸粋人告訴她‘小賣部有一塊錢能買到的快樂�!�
味的,蘋果味的,葡萄味的……還有裹在泡泡糖外的貼紙,貼手背上,臉上,本子上。
這個世界這么大,能容下她的不快樂,也能容下一個人的普通和安于現狀。
被子一半在床上,大半在拖在地上,床上赤裸的身體交疊著。
他捏著許從周大腿內側的嫩肉,用手指做出學走路的滑稽表演,手指沿著大腿往上走,指甲劃著她的皮膚。
癢。
指腹停在閉合的肉縫上,只需要輕輕一用力,指節(jié)便陷了進去。
溫熱,緊致。
他一點點的往里送著手指,穴肉裹著入內的手指,無規(guī)律的收縮著。大拇指按著陰蒂,時而重,時而又溫柔的揉。
舌苔舔過她的胸口,他含著乳肉,里里外外的刺激感讓許從周招架不住,她弓著腰,兩條腿蹬著身下的床單,她嗚咽著想躲開,但又迷戀的迎上去。
手攀著段弋的肩頭,情愛上的討?zhàn)埵羌谑切姆堑氖虑椤?br />
“別這樣弄,我不行了……”
“乖。再來兩下,我就換更大的給你,泄出來,泄出來我就給你。”
他嘴里答應著她的話,手上的動作絲毫沒停。就像絞著他手指的穴口,許從周嘴上說不要,但咬的特別緊。
愛欲是件美好的事情。
文學大家愛寫在著作里,導演喜歡拍在電影里,藝術家被它們融入自己的作品里。普通人會把它們作用在一次又一次的性愛之中。
在每個抽插的動作之間,在愛撫中,在親吻里,在歡愉的呻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