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許從周老實說了看見盛揚這件事,但她不是怕被他知道,只是懶得見他,懶得被他煩。
她躺回了床頭,和他一起蓋著那條薄到不行的空調(diào)被,兩個人的外套壓在被子上。她脫掉了內(nèi)衣,也取下了他那張照片,套上他的長袖當(dāng)作睡衣。
迷迷糊糊要睡之前,從背后摟著她的人摸她的頭發(fā),很小聲的問:“還喜歡他嘛?”
她還比段弋小一歲,二十四歲的年紀(jì)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感情好像已經(jīng)破產(chǎn)了。感情這種東西不像光合作用,不是有陽光有光合色素就能源源不斷生產(chǎn)出來,更何況還有夜晚。
只是她的世界萬古如長夜。
讓人成長的永遠(yuǎn)不是時間而是教訓(xùn),她從和盛揚的感情里收獲到了教訓(xùn),再開始一段新的關(guān)系她能付出的就變得更少了。她想做無條件被包容的那一方,可又覺得對他不公平。
他們都是這個時代獨生子女政策下的產(chǎn)物,他們自小獨受慣了,偏袒不了誰。
她迷迷糊糊的說:“可你做不到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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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54
早上起床的時候,許從周發(fā)現(xiàn)段弋好像有點生氣。把她送回家之后,他說這兩天他要跟著他爸忙幾天,所以就不找她了。
沒出乎許從周的預(yù)料,盛揚來找她。
但意料之外的是他沒認(rèn)出那個人是段弋。
托他的福,周蔚知道了有段弋這么個人存在,但許從周閉緊嘴巴死活不說名字。
周蔚也退一步:“那工作、家庭情況你總好說說吧。”
許從周語塞,名字是不好說,后面的問題是沒什么好說,總不好直接說沒有,許從周干脆也不回答。索性她要和老師一起去西郊給住在療養(yǎng)院的病人拍照,這是件大工程,她能忙上一個多月。
蔣芮今年是第一次去,許從周和她先到工作室將器材什么的搬到車上。
她好奇老師為什么每年都去。
“聽說里面的有些人到死了都沒有遺照,有些人雖然住在里面但有家人,照片可以寄給那些人的家屬�!痹S從周告訴她這些都是免費的。
蔣芮想到了年前的那場公益照片展,一種自豪的光榮感翻倍頓起:“老師真?zhèn)ゴ�,難怪那時候我爸媽做功課了解到了孟老之后托關(guān)系都要把我送進(jìn)來�!�
許從周關(guān)上車門,抿唇:“療養(yǎng)院的院長是師娘�!�
蔣芮:“……”
療養(yǎng)院里的人神色各異,動作行為也很奇怪。
有的人每天都對著墻壁跳舞,有的人每天都用尖銳的東西弄傷自己的左手,有的人一天一定要喝夠八杯水,有的人長著大人的臉卻像個孩子一樣需要穿尿不濕。也有的人害怕拍照……
拍照的計劃要進(jìn)行兩天。
除了單人的拍照,三月療養(yǎng)院組織了一次植樹節(jié)的活動,老師臨時決定把活動的照片也拍下來保存,自然有大部分的原因是為了討好他老婆。
只是之后的工作落到了許從周和蔣芮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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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狗被代碼折磨了一天后,晚上難得不加班卻不能打打麻將娛樂或是在家休息,反而是來了酒吧聽段弋嘮叨情情愛愛。
黑狗不嫌丟人的喝了杯檸檬水,拉著嗓子喊著:“不是嫌棄這兒吵嘛?”
“難道你有比這兒更好的買醉場所?”
黑狗搖頭,一笑:“所以我從不和我老婆吵架,吵架干嘛呀,吵完還得自己道歉,還得想怎么道歉,如果沒有什么是原地下跪不能解決的,那就在膝蓋下墊個榴蓮遙控器�!�
段弋:“是啊,這么簡單的道理許從周怎么就不知道呢?原地說聲對不起,抱抱我哄一哄不就好了�!�
黑狗被嗆到了,用袖子擦了擦噴出來的檸檬水:“原地道歉的辦法只適合男生�!�
段弋問:“那有讓女人道歉的辦法嘛?”
“沒有�!焙诠窊u頭,又朝著他豎起一個大拇指:“挺厲害啊,你居然還指望女人道歉。”
問題沒得到結(jié)果,段弋悶悶的干了一杯黑啤,酒保又隨即給他到了一杯。他酒量不差,說起話來撒潑賣慘的那樣子讓黑狗懷疑他在裝模作樣。
黑狗:“說說唄,和許妹妹怎么了?”
“我問她是不是忘不掉盛揚�!倍芜蛄藗酒嗝。
黑狗瞧他樣子,盲猜:“她沒忘掉�!�
“沒有,她說忘掉了�!�
黑狗就不理解了:“那你在這兒憂愁什么?覺得她騙你了,其實她沒忘掉?”
“不是�!倍芜笫忠粨],打斷他的瞎猜:“她覺得我不能做到她要求的那種男朋友人選,她就因為我是獨生子覺得我以后不能讓著她?我是家里有錢,我爹媽寵我,我是長得也挺好的,她也說過喜歡我這種長相……”
黑狗打了響指,一臉嫌棄:“你他媽在這兒怎么就給老子炫耀起來了?”
段弋眼眸有些迷離了,歪著頭,死死的盯著黑狗,醉態(tài)明顯:“媽的,我要去上班了,我非要讓她知道我能做到很多事情�!�
黑狗嗤他:“不都要上班?擱你這兒就是成了登月奇跡了?”
燃起的斗志被他自己叫來安慰的兄弟滅了一半,他焉了:“那怎么辦?”
黑狗看酒保還給他倒酒,伸手擋了,給他要了杯熱水,把茶杯讓他面前一擱:“知道嘛?千言萬語其實都沒有直接了當(dāng)表明心思來的有用。女人其實遠(yuǎn)比你想象的聰明多了,整些虛的都沒用,信我的直接告訴她,你喜歡她�!�
段弋:“萬一被拒絕呢?”
黑狗扯出一抹假笑:“那挺好,我年中的婚禮你一個人來吃,我還多了一個位置多收一份份子錢�!�
扯了一回兒,黑狗不放心他這樣回家,硬是親自找個代駕送他回去,從他口袋里摸出鑰匙,還沒跟皇帝似的在眾多代駕里找個人翻牌子,他老婆電話就來了。
“喂,老婆我們剛喝完酒,我找代駕把段弋送回去我自己也要回去了�!焙诠窋r著了最近的代駕,一手拉著段弋,一手拿著手機,又要看著他,還得打電話,現(xiàn)在還要和代駕交流。
“段弋上次來我們家吃火鍋帶來的那個女的,他們分手了沒?”反問怎么了,聽見電話那頭的人又說:“那人現(xiàn)在在我們急癥室,聽我同事說來的是兩個人,有片子照出輕微腦震蕩,現(xiàn)在在縫合傷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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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見那個把椅子砸過來的人是在攝影工作收尾的時候,砸傷墻的的椅子被‘五馬分尸’,隨即坐墊和椅腿向四周彈去。
鐵制的椅腿砸到了避閃不及的許從周手上,固定椅子的螺絲釘在她手背上滑了一個皮開肉綻一個口子。
她捂著傷口等到最初的那波疼痛消退,望過去的時候砸椅子的男人已經(jīng)被工作人員制服住了,他大叫著他馬上要死了,他的靈魂被抽走了。
蔣芮抱著頭緩緩蹲下,許從周想去拉她,但下一秒?yún)s看見了滴落在地板上的血,鮮紅的液體從她的指縫中流出。
“蔣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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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55
許從周的手背上縫了兩針,又打了破傷風(fēng),雖然疼,但怎么都比不過蔣芮。麻藥的勁頭還沒過,她倒也察覺不到疼痛的感覺,療養(yǎng)院的工作人員陪著她們一起,一個勁的在旁邊道歉,許從周看著縫合室關(guān)著的門,朝那位工作人員搖頭。
“我沒事,等會兒她爸媽來了,你和他們好好解釋吧�!�
對方父母比想象中的要善解人意,許從周等蔣芮縫合完傷口出來才離開,動了動裹著紗布的手,有些影響她的生活了。
直到看見黑狗她才覺得剛才給她包扎的護(hù)士有點眼熟,再回憶,好像就是黑狗他老婆。
三分鐘前,黑狗打開后排的車門,看著跟癩皮狗似的坐在后排不肯下車的段弋,又問了一遍:“真不去?”
他賭氣:“不去。”
黑狗關(guān)上車門,和代駕的司機說好了等一會兒。
剛走幾步,手機一響。
:她怎么樣?
黑狗看了眼手機,扭頭看向停在車位里的車,段弋趴在車窗口像只哈巴狗似的看著他。他有些無語的朝著段弋比了一個國際友好手勢,嘴里念叨一句:“煩人�!�
黑狗在分診臺碰見了許從周,她正用研究人員看待實驗體的目光審視著她自己的手,然后新奇的感慨著麻醉的偉大發(fā)明。
和黑狗打了招呼,他老婆沒在分診臺,但有認(rèn)出他的護(hù)士和他打招呼。
許從周的手包扎的看上去有些恐怖,她不以為然的說起了蔣芮的慘狀,那形容瞬間把黑狗震懾住了。黑狗腦補著她手上這層層紗布下露出的森森白骨,偷偷掏出手機給段弋發(fā)消息。
:聞?wù)邆�,聽者流淚啊。
代駕的司機坐在駕駛位上小憩,忽地被后座的下車動靜嚇到了。這七位數(shù)的車一震,電吸門的存在蕩然無用。
黑狗和他老婆短暫的打了個招呼,轉(zhuǎn)身帶著許從周出了急診門:“走,送你。”
她的確不方便自己回去,所以沒拒絕。
段弋先看見他們,當(dāng)時腳后跟已經(jīng)邁下了車,本能的轉(zhuǎn)過身,腦子驅(qū)使著四肢開始不聽話的做著伸展運動,讓自己看上去不像是要跑去見他們才下車似的。
旁邊的車燈突然一亮,嚇得他一哆嗦。不遠(yuǎn)處走過來一對剛從急癥出來的父子。
“你再坐姿不規(guī)范駝背,到時候你胸口就貼著腿了。有空多做做運動,你看這個叔叔大晚上了還在做復(fù)健操……”
“我知道了,我明天開始就早上起來鍛煉�!�
“你媽都說了你一個寒假的你都不聽,一直推明天,明天。你每個明天都能麻溜的起床別遲到我就謝謝佛祖和上帝了。”
段弋的動作停了,偷瞄的余光發(fā)現(xiàn)他們走近了,腰板也一直,可又想著除了打套軍體拳外還有別的什么動作能讓自己看上去霸氣一些。
先開口的是許從周,因為她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兩天他不是真的忙而是在和她冷戰(zhàn)。
“你也在這兒��?”
明明就等她先開口這樣自己才好順著臺階下,偏聽見她說話了他又死傲嬌的就回了一個嗯字。
說的時候挺爽的,說完了沒聽見許從周再說話他又懊惱自己怎么不反問她手如何了。
按照往常識相的情況,黑狗應(yīng)該讓司機先送自己,只是瞄著后座兩個和陌生人差不多的相處方式,不放心的讓司機先送了許從周。
段弋自問不是個會冷戰(zhàn)的人,余光一直不受他控制,時不時有意無意的落在旁邊許從周的身上,看見她一直好奇的摸著還沒有完全褪掉麻醉的所以沒有知覺的手指、貼著她脖子的半高領(lǐng)毛衣似乎讓她不熟悉,她總有在摸脖子、還有窗外那條平平無奇的馬路,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她的視線總落在車窗外。
矯揉造作不是女生的專利,欲情故縱是個妙招。
許從周直到眼睛有些發(fā)澀了才將視線收回,落在自己彎曲的腿上。
余光總偶然閃進(jìn)來的身影,小動作太多了,視線和注意力這才被吸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