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還會考慮要不要原諒她。
可按照目前來看,她壓根就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還用這種要吃人的眼神盯著他,仿佛他是個兇神惡煞的魔鬼似。
他很生氣!
安來哭著求他們,“媽媽不是壞人,你們不要打我媽媽,嗚嗚……”
陳小敏上前來,要阻止他們把唐如寶趕出家屬院,“你們放開如寶,沒有證據(jù)就這樣把她趕出家屬院,你們的行為是犯法的�!�
“小敏,周營長說她偷人,她都沒有反駁,證明周營長說的是真的�!�
“我們只是把她趕出家屬院,沒有到公安局告她耍流氓就很不錯了�!�
“這種傷風敗俗的破鞋,放在早些年,是要拉去浸豬籠的�!�
“小舅!”陳小敏氣極,她轉過身,用求救的眼神看著被大家稱為沈團長的男人。
沈琛表情淡淡地看著她,搖了搖頭。
清官難斷家務事。
陳小敏看小舅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就著急。
她相信自己的直覺,唐如寶不可能偷人。
……
唐如寶很快就被幾個軍嫂架出家屬院。
圖秀秀站在人群后面,露出得意的笑臉。
跟她斗?
不自量力。
“媽媽……嗚嗚……放開我媽媽……”
安來用力從陳小敏懷里掙脫。
邁著小腿跑過來,抱住一個軍嫂的大腿。
她仰起滿是淚水的臉,哭著道,“阿姨,你不要趕我媽媽走,求求你不要趕媽媽走……”
軍嫂也是當母親的,看到安來這樣,有片刻的于心不忍。
可是想到,安來是唐如寶跟野男人生的,她就覺得安來是骯臟的,抱著她的大腿,都弄臟了她的大腿。
她剛要抬腳,把安來踹開。
這時,唐如寶掙扎著調(diào)過頭,一口咬在她的手臂上。
她痛得嘩嘩叫。
一把薅住唐如寶的頭發(fā),“敢咬我,我打死你這個壞女人�!�
女兒是唐如寶的底線。
誰敢動她女兒,她就跟誰拼命。
軍嫂薅她頭發(fā)時,她一把拽住軍嫂的胳膊。
咔嚓——
這個軍嫂的胳膊,被她卸脫臼了。
劇痛傳來。
軍嫂躺在地上,痛得哀嚎。
其他人見狀,都愣住了。
唐如寶趕緊把安來抱起來,護在懷里。
她眼睛猩紅,帶著血一樣盯著大家,“誰敢動我女兒,我就弄死誰!”
大家還想上前來制服她的。
可是看到她這樣的眼神,有些害怕。
這時,程剛趕來了。
他一把拽過周景然質問,“怎么回事?”
周景然抿了抿唇,不屑跟程剛說唐如寶偷人的事。
幾個軍嫂上前來,七嘴八舌地向程剛匯報:
“政委,唐如寶偷人,跟野男人生了一個女兒。”
“這種傷風敗俗的女人,就該趕出家屬院�!�
“她還打傷了吳嫂子,吳嫂子的胳膊被她打斷了�!�
程剛看了一眼唐如寶。
然后走到吳嫂子身邊蹲下。
看吳嫂子痛得臉部扭曲,程剛臉色難看。
他伸手摸了一下吳嫂子的胳膊,然后一扯一按。
吳嫂子發(fā)出一聲殺豬般的尖叫后,整個人震住。
她甩了甩胳膊。
咦?
不痛了?
程剛起身,嚴肅地掃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就算小唐同志犯了錯,也是交給公安同志處置,你們這樣做也是犯法的。”
“政委,她偷人生了一個女人,她犯了流氓罪。”
“偷錢偷米還情有可原,可是偷人啊,多丟臉的事啊。”
“荒唐!”程剛聽了,臉色驟然變得十分森寒。
他轉過身,罵著周景然,“你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媳婦被欺負?”
“別人說小唐同志偷人你就信?小唐同志對你一片赤心,她怎么可能偷人?”
“荒唐!簡直荒唐!”
周景然被罵得臉龐發(fā)熱,那臉色跟豬肝沒什么兩樣。
他當然相信唐如寶不會偷人,但安來長得跟她那么像,事實擺在眼前……
“政委,周營長都說了,唐如寶的行為傷風敗俗,這說明什么啊?說明安來就是唐如寶在外面跟野男人生的�!�
“政委,你不能包庇唐如寶,她要替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偷人生孩子,就應該浸豬籠�!�
就在大家討伐唐如寶偷人時,每天都往家屬院送報紙的郵遞員騎著自行車過來了。
他聽了好一會兒,才聽明白是怎么回事。
再看向唐如寶和安來時。
不好!
這位女同志被冤枉了!
郵遞員趕緊把車停好,沖上來,指著安來道:“這個小女娃三年前就在郵局那條街乞討了。”
“這位女同志在郵局門口遇見她,激動地抱著她沖進郵局,當時哭著對我們說,小女娃長得很像她去世的小侄女�!�
“我們建議她要收養(yǎng)小女娃,她同意了,我們郵局的同志和附近的街坊,都陪她去公安局辦理了收養(yǎng)手續(xù)的。”
“這個小女娃不是這位好心同志生的,你們都冤枉她了,她好心收養(yǎng)可憐的孩子,本是一件善事,怎么在你們眼里就是一件傷風敗俗的事呢?”
第28章
你兒子都不行,我跟誰生蛋去啊
郵遞員專門負責這邊的派送,家屬院的人對他都比較熟悉。
聽了他的話,大家似乎才醒悟。
有人開口:
“對啊,這個女娃我有印象,之前我到郵局寄信時,就見過她�!�
“你們這么一說,我也想起來了,當時她還坐在郵局門口那里,撿地上的臟饅頭吃呢�!�
“對對對,我之前就見過她,我還給她買過一個餅干,她還對我笑,當時覺得她怪可憐的,那時候就是三年前啊,三年過去了,她還是這么小,都沒長大過啊�!�
“我記得如寶和周營長來到西浮才兩年吧,偷人生娃,也不可能偷得那么遠吧?”
周景然聽了眾人的話,眸光閃了閃。
眼底劃過一抹心虛。
他經(jīng)常要去郵局給老家的母親寄錢。
怎么會沒見過安來?
只是他一時想不起來,安來就是那個小女娃。
都怪唐如寶,沒有跟他說清楚,安來的嚴厲。
“都說侄女像姑,如寶的小侄女會不會沒有死,她就是如寶的小侄女?”
郵遞員神情嚴肅:“不管她是不是小侄女,你們也不能因為她們長相相似而懷疑她們。這世上,沒有血緣關系,卻又長得十分相似的人多了去�!�
“你們也是女同志,明知道名聲對一個女同志來說很重要,你們還要故意去詆毀,簡直豬狗不如�!�
剛才驅趕唐如寶出家屬院的軍嫂,被郵遞員罵得低下了頭。
“身直的人,即使進入黑暗之地,他的影子也是正的;心臟的人,看到白色也會說成是黑色。”陳小敏走過來,摟住唐如寶的背,“如寶,我們回去吧,他們沒有權力把你趕出家屬院�!�
“嗯�!碧迫鐚気p輕地應了一聲,她感激地看著郵遞員,“郵遞同志,謝謝你�!�
郵遞員大手一揮,“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你有公安局開的收養(yǎng)證明,他們敢對你怎么樣,你就拿著證明去公安局告他們,他們會蹲牢子的�!�
幾個軍嫂聽了了郵遞員的話,都嚇得背后冒冷汗。
幸好郵遞員及時出現(xiàn),說了安來的情況。
不然他們真的傷害到了唐如寶和安來,被抓去蹲牢子就麻煩了。
郵遞員轉身去派報紙前,掃了一眼周景然。
那眼神,很明顯的瞧不起和鄙夷。
周景然正好對上郵遞員的目光,氣得緊緊握住拳頭。
都怪唐如寶,害得他丟了這么大的臉。
周母眼看唐如寶跟著陳小敏進屋。
她突然一個箭步?jīng)_上來,要去拽住唐如寶:“那三百塊錢你給我啊�!�
一直站在自家門口的沈琛,一把推開她,凌厲地看著她,“別在我家門口撒野!”
他不會管他們的閑事,但不允許他們在他家門口打打吵吵。
周景然心里窩著一肚子的氣。
他過來把周母拉開,冷冽地掃了一眼唐如寶,“媽,那錢是她的!”
“就算是她的,我是她的婆婆,她拿來孝敬我沒問題吧?”
“要錢的時候你就是我婆婆,我被欺負,我被冤枉,我被趕出家屬院的時候,你怎么不說你是我婆婆?”唐如寶側過頭,冷冽地看著周母。
“那是你活該,好端端的你收養(yǎng)個賠錢貨干嘛?你有那糧食養(yǎng)一個來歷不明的賠錢貨,還不如拿來孝敬我�!�
周母被周景然拉走,但還是不甘地罵著唐如寶:“你這個不下蛋的母雞,跟我兒子結婚那么多年也放不出一個屁來……”
“我放不出屁來,那是因為你兒子無能,你兒子就是個軟蝦,熟透的香蕉都比他硬!”
唐如寶不想忍了,今天,周景然說她傷風敗俗,那她就踩他一腳。
不然,回去后,她會心情不爽快。
再說了,逼她說出這種話的,是他的母親!
她推開陳小敏,轉過身來,清澈冷冽的雙眼,坦然又諷刺地看著周母:
“他都不行,你想我生出個什么樣的蛋來啊?我跟誰生去��?跟我的兩塊床板嗎?”
什么?
唐如寶的話,字字如雷。
炸得在場的人都身體猛地一顫,他們的腦子,有瞬間的停滯。
似乎是在消化著唐如寶所說的話。
消化完之后,他們眼眼滿是不可思議和難以置信地看向周景然。
現(xiàn)場,出現(xiàn)一片刻的窒息的沉默。
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周景然的臉色,像染色盤,青紅黑白全都調(diào)了一個遍。
他死死地攥住拳頭,額頭和手背的青筋暴起。
雙眼帶著濃濃的怒火,直勾勾地看著唐如寶。
該死的女人。
她竟然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他不行。
他氣得渾身打哆嗦,在這一瞬間,他想掐死唐如寶。
看到周景然臉色五彩繽紛地變換,唐如寶滿意地揚了揚唇。
周母震得腦子發(fā)疼,回過神來后,她“啊”的尖叫一聲,掙脫周景然的手,沖過來要撕打唐如寶。
程剛叫上兩名士兵,攔下周母。
他嚴厲地警告周母:“你再動不動打人,就給我趕出家屬院�!�
“她……她……”周母氣得四肢發(fā)抖,氣急敗壞地指著唐如寶:“她在詆毀我兒子,她不是人……”
“你兒子剛才說我行為傷風敗俗,也在詆毀我,他更不是人�!碧迫鐚毺Я颂直�,冷冽地看著周母:
“之前還念點情面,被你打我忍了,你要是再敢動我和我女兒,我就不會再忍了�!�
“你兒子不行,你應該帶他去看醫(yī)生,而不是在我面前歇斯底里�!�
說完,唐如寶轉身,留下一眾八卦的人,進了陳小敏的家。
“賤人!”周母深受打擊,快要氣暈過去。
周景然心里難受+憤怒。
他沒想到,一直愛他的唐如寶,變成了這樣。
還造謠他不行——
他過來,把周母拉走。
不讓她繼續(xù)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
唐如寶進屋后,帶著安來,來到廚房洗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