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家馬上行動起來。陶氏幫兩個小兒子也弄好了。
等村民把顧家四房的人從火海中扒拉出來的時候，瞧這可憐的一家子喲。
顧老四整個人黑頭黑臉，他抱著咳得直不起腰的二兒子，二兒子頭發(fā)都燒沒了，眼睛也睜不開了，一直咳個不停。
陶氏和顧梅朵一人抱個孩子，把孩子臉朝下，放在腿上拍打著順氣，孩子哇哇大哭，陶氏也跟著哭。
顧梅朵大哥不顧燒傷的手和胳膊，在邊上幫忙。
顧家四房的人出來以后不久，房子就燒落架了，只有幾根粗大的燒得漆黑的梁柁，架在泥墻上。
顧梅朵猛咳了兩聲，順手抹了一把烏黑的臉，走到顧老頭面前，定定看著這個老頭，“爺爺，你還是不同意分家嗎？”
“妄想！”
“好。既然爺爺你不同意分家，里長爺爺，族長爺爺，我要斷親！
我們一家人已經(jīng)坐在火堆里等死了，他們都沒說搭把手把我們救出來，這是盼著我們死呢。我不要這樣的家人�！�
老孫氏不管不顧地沖過來，對著顧梅朵就是一頓撓，可惜，顧梅朵沒讓她近身。
老孫氏破口大罵，“該死的小賤種，遭雷劈的玩意，我還沒死呢，就想分家，沒……”
顧老頭大喝一聲：“閉嘴！”
老孫氏嘴巴一直動，氣得夠嗆，卻發(fā)不出聲音。
清靜了。
族長也是氣急了，沒見過這么狠心的人。
“開祠堂�！�
顧家在下泰村算是大族，祠堂也很大。進(jìn)了祠堂，拜了祖先。族長拿起筆墨，一揮而就。他是童生出身，寫得一筆好字。
寫好了斷親文書，一式四份，斷親雙方各一份，族里一份，還有一份要去官府備案。
族長看了顧老頭一眼，“這斷親書簽了以后，你們就是兩家人，以后互不相干，各自過日子吧。
簽了吧，再摁個手印�！�
顧梅朵走了過來，給里長族長各鞠了一躬，“謝謝里長爺爺族長爺爺，辛苦了。”
又拉著父母和兄弟，來到顧老頭跟前，跪下：“爺爺，最后再叫你一聲爺爺，這聲爺爺過后，我們兩家再無干系。感謝爺爺養(yǎng)育之恩。咱們磕頭�！�
一家人都磕了三個頭，站起身。
顧家四房終于自由了！
顧梅朵看了看顧家所有人，冷冷地說：
“既然已經(jīng)是兩家人了，我警告你們，如果你們再來欺負(fù)我們家，我打死你們。我連死都不怕了，我還怕誰？我們現(xiàn)在可不是一家人了。
里長爺爺，村里哪有空屋子，我們一家人先借住幾天�！�
族長聽到了，“咱們族里有�；仡^我找人幫你修修先住著。”
“謝謝族長爺爺�！�
人多力量大，很快就收拾好了，一家人就搬了進(jìn)去。
大家都知道他們相當(dāng)于凈身出戶，什么也沒有。于是把各家用不上的家什器具，送給他們，還有親近些的人家，送來了一點糧食，畢竟都不富裕。
這樣一對付，也能弄口吃的，不至于挨餓了。
顧梅朵讓家里人都記得，都有誰幫忙了，以后好還人情。雪中送炭的情誼，要永遠(yuǎn)記在心里。
沒有被褥也不怕，好在現(xiàn)在剛剛?cè)肭�，也不算太冷，還熬得住。
綠意山莊
“少爺，那個兇丫頭放火燒屋子，你說如果沒人救，她一家人會不會燒死？”
“不會�！�
“少爺，她膽子不小，和老宅斷親了，看她有事還有誰幫忙。”
“她不需要幫忙，她怕拖累。”
吃過晚飯，顧梅朵從空間里拿出一只野雞，裝背簍里，和大哥二哥來到里長家里。她有意識地鍛煉兩個哥哥，條件允許，做事情就帶上他們。
“里長爺爺，這只野雞是我打的，送給你嘗嘗鮮，別嫌棄。我是有事請你幫忙�！�
里長本來不想收，他們剛剛出來住，比較困難。聽說有事要他幫忙，忙問什么事。
顧梅朵忙說：“我們打算蓋房子，想找里長爺爺買塊宅地。我家兄弟多，想買塊大的。不知道要多少銀子�！�
“你們有錢嗎？”
“里長爺爺，現(xiàn)在我家一文錢也沒有，但我會賺錢的。我就想知道得用多少錢�！�
“宅地一般都是不能耕種的地，所以也不貴，二畝的話，也就一兩銀子。你們想在哪里蓋房子？”
預(yù)謀分家很久了，宅基地也早就看好了。顧梅朵回答說：
“里長爺爺，我想在村西南靠近河邊的地方蓋房子。一來那里是荒地，應(yīng)該便宜些，二來那里地方大，三來，也離顧家老宅遠(yuǎn)些，不想看到他們。”
里長自動腦補，應(yīng)該是想離顧家遠(yuǎn)些，看給這些孩子傷的。
顧大生個糊涂蛋，這小丫頭一看就是個能人，將來恐怕是個有出息的，顧大生你將來肯定會后悔的，蠢蛋。
“行，等你要蓋的時候，想要哪里，爺爺賣給你�！�
“謝謝爺爺。我們走了�！�
“去吧去吧�！�
里長回頭對老妻說，“以后這孩子有什么難處，能幫就幫一把，這孩子會有大出息�！�
里長奶奶點頭答應(yīng)。
……
“爹，從明天開始，我們四個進(jìn)山打獵，攢錢蓋房子。娘就在家里照顧小四和小五�！币患胰硕奸_心地聽從顧梅朵安排。
第一次打的獵物拿到萬陽鎮(zhèn)上賣。因為離山近，這里的野物不值錢。
顧梅朵就賣了幾只野兔，買了些粗米回來，別的獵物又拿回來。準(zhǔn)備到縣城賣。
現(xiàn)在天不熱，不怕獵物壞掉。當(dāng)然顧梅朵是偷偷放空間里了。
攢了三天的獵物，顧梅朵準(zhǔn)備去縣城。
天一大亮，一家人就起來了，借個板車，裝好獵物，帶上水和干糧，顧梅朵就和二哥趕往縣城。二哥走得快。
顧梅朵仍是作男孩裝扮。
到了城門，交了兩文錢的稅，進(jìn)城了。
顧梅朵找了個不熱鬧也不偏僻的地方，讓二哥等在這里，她想找找丁彭和小良子，打聽一下哪里好賣。
“糖哥哥，糖哥哥！”
顧梅朵一看，這不是小良子嗎？身邊還跟著四五個小乞丐，其中就有丁彭。
“你們來得正好，有事找你們�！�
019
您給看看這只鹿，收不？
“丁彭，我要賣野物，到哪里比較好？”
“我看看你都有些什么。哦，野雞，野兔，還有一頭鹿，一只山羊�！�
丁彭仔細(xì)看了下那頭鹿，把鹿單獨拿出來裝好了。然后，拉起車來，顧梅朵兄妹及眾乞丐跟在后邊，向城中走去。
過了兩條街，來到一家醫(yī)館，丁彭問了問里邊的學(xué)徒，找到一個老大夫。
“華老，您給看看這只鹿。收不？”
“有鹿，這可是稀罕物。我瞧瞧�！�
華老歡喜地跟出來，看了車上的鹿，“不錯不錯。抬進(jìn)來，我收了�！�
顧梅朵跟著華老進(jìn)了醫(yī)館，問華老：“華老，您這里既然收鹿，是不是也制像鹿胎膏這樣的東西呀？”
華老感到很驚訝，一個鄉(xiāng)下小子，知道鹿胎膏。
“哈哈，你說的東西我這里倒是有�！�
顧梅朵有些尷尬，“我就是問問，問問�！�
華老了然地笑了笑，沒說什么。
對丁彭說：“這鹿我給十兩，這香我給五十兩，一共六十兩。”
“可以，謝謝華老。這有些野物，您拿兩只吃吧？”
華老剛剛看鹿的時候，注意到這些野物了，聽丁彭問他，就說：
“給我拿只雞拿只兔子吧。”
“好的。”丁彭歡快滴拿給他，然后叫上顧梅朵幾人，離開醫(yī)館。
顧春遠(yuǎn)悄悄地對顧梅朵說，“朵朵，雞和兔子沒給錢。”
顧梅朵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丁彭看了兄妹二人一眼，沒說話，繼續(xù)走路。
來到一個餐館門口，找了個跑堂的小二，小二進(jìn)去了。一會兒，領(lǐng)了個一看就是廚子的人出來。
丁彭上前，陪著笑臉說道：“大師傅，看看咱的野物，保證新鮮�！�
那個大師傅也沒說什么，直接上前來，認(rèn)真看了看車上的獵物，默默算了下，說道：
“這些東西，我給你們五兩銀子�！�
“成，謝謝大師傅。我給您搬進(jìn)去。”
那個大師傅點點頭進(jìn)去了。
丁彭和顧春遠(yuǎn)送了東西出來，等了一會，出來個小二，遞給他五兩銀子，丁彭拿上銀子，拉上車，來到一個背靜的地方，停了下來。
丁彭把六十五兩銀子遞給顧梅朵，顧梅朵隨意地接過來，問丁彭：“草藥你有門路賣嗎？”
“放心，只要是東西，我就能給你賣出去。我沒門路，我也會找人幫忙的�！�
顧梅朵高興地點點頭。
拿出五兩銀子，遞給丁彭，“算不上是謝禮，就算朋友之間互相幫忙了。收下吧。”
丁彭笑了笑，“是朋友？好，朋友。”把銀子揣袖袋里。
顧梅朵想請他們吃飯，丁彭說，自已回去請他們。顧梅朵又問：
“下次再來，怎么找你？”
還來？丁彭心說，難道是他們家里有獵人？
“這一帶，找個小家伙，都能找到我�！�
“好的。我還要買些東西，下次見。唉？別忘記給小良子買些糖�！�
“忘不了�！�
回來的路上，顧春遠(yuǎn)問顧梅朵：“朵朵，為什么野雞和兔子不收錢？”
顧梅朵覺得，應(yīng)該和二哥好好說道說道，要不，將來怎么能獨擋一面呢。
“二哥，鹿賣了多少錢呀？”
“不是六十兩嗎？”
“為什么分兩次給呀？”
顧春遠(yuǎn)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二哥，咱們的鹿，就只值十兩銀子。另外那五十兩，是鹿身上一種寶貝賣的錢。如果今天沒有丁彭，咱們賣不上這些錢。沒準(zhǔn)，還會讓人家給坑了呢。
后面的雞和兔子沒收錢，那是送人情。應(yīng)該送的。咱們多賣了錢，不能讓人家丁彭欠人情。
如果沒有丁彭，后邊的東西應(yīng)該也賣不上五兩銀子�！�
“懂了。朵朵，那咱們不是欠丁彭人情了？”
“所以我送了他五兩銀子呀。以后還指望他幫咱們賣獵物和藥材呢。
咱們初來乍到，兩眼一抹黑，誰也不認(rèn)識，不小心就會讓人家騙了。”
“他一個小乞丐真有本事呀�！�
“二哥，咱們不能小瞧任何人，誰知道一個不起眼的人，什么時候就會變成一個大人物呢�！�
“對哦。”
“二哥，只認(rèn)字還不成，以后你和大哥應(yīng)該多看書，很多道理書里就有，要不，怎么人家讀書人心眼多呢？看書多呀�！�
“好，以后我和大哥要多看書�！�
到了家里，顧梅朵拿出給家里人買的東西。
老爹的一小罐酒，老娘的一包繡線，兩個哥哥的靴子，他們的靴子早就破得不能穿了。兩個弟弟的糖，還有兩本書，都是蒙學(xué)讀物。
陶氏開心得拿著繡線比來比去，這顏色多鮮亮。高興之余，還不忘記關(guān)心閨女。
“朵朵，怎么沒有你自已的東西呢？”
“我不急，要買，以后有的是機(jī)會�！�
顧老四雙手捧著酒罐子，一會兒聞聞，一會兒聞聞。
長這么大，就有一回，爹喝得開心了，給他喝了一小口，還讓大哥給罵了一天。再就沒喝過酒，現(xiàn)在有一小罐兒了，全是他的。
朵朵說了，以后的日子會更好，肯定會的。
顧老四看著一家人喜笑顏開的樣子，也咧開大嘴，開心地笑了。
“行了大哥，二哥，別臭美了，以后我會給你們買更好看的靴子，這只是很普通的。
咱們一家人，一起努力，以后會過得更好。早些休息，明天還要采藥呢。”
雖然現(xiàn)在手里有賣丹藥的銀子，可現(xiàn)在也不能用，沒出處呀。再說，錢還怕多嗎？掙一個是一個呀。
一大早，爺四個就上山了。
兄妹三人進(jìn)了深山，遇到野物打野物，遇到藥材采藥材。顧老四則揀石頭，砍木頭，準(zhǔn)備蓋房子。
木頭石頭雖然顧梅朵空間有的是，但也要有個借口拿出來呀。
傍晚，爺四個把木頭裝板車上，上面再裝上獵物，然后顧梅朵拉車，爺三個后邊推著，回家。
因為攢的石頭和木頭多了，顧春久要和顧老四一起往家推，所以，只有顧梅朵和顧春遠(yuǎn)上山。
這一次，兄妹二人走出很遠(yuǎn)，很遠(yuǎn)。近處都被顧梅朵給逛遍了。
因為學(xué)習(xí)了草藥圖鑒，所以顧梅朵認(rèn)識大量的藥材，見到就采，每天都收獲滿滿。
“朵朵，看看這個果子能吃不？”顧春遠(yuǎn)叫顧梅朵看果子。
顧梅朵一看，大喊：“二哥，別動！”
顧春遠(yuǎn)嚇了一跳，一動也不敢動了。緊張得都有點哆嗦了。
顧梅朵看到二哥的樣子哈哈大笑。
“哥，你看看，這是人參，而且看這樣子，應(yīng)該有四五十年了。我是怕你踩壞了不值錢了，才叫你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