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老孫氏點點頭，不著痕跡地瞄了趙氏的肚皮一眼，繼續(xù)縫自已的衣服。

    顧老二忙問顧老頭兒：“爹，你感覺怎么樣？”

    “朵朵給我喂了藥，我感覺好多了，沒什么事�！�

    顧老二嚅囁著：“老五……可能是一時失手，他并不是想真的推倒你�！�

    顧老頭：自已的兒子什么樣兒，自已還不了解？

    這時候，顧梅朵和顧春久走了進(jìn)來。

    兄妹二人向四位長輩問了好，顧梅朵問顧老頭兒：“爺爺好些沒？”

    顧老頭認(rèn)真地看了看孫女，自從分家之后，這個孫女兒的變化很大，以前像個又黑又瘦的黑小子，現(xiàn)在變成個白白嫩嫩的俊丫頭。

    雖然她出門經(jīng)常做男孩兒打扮，臉盤曬得微微有些發(fā)紅，可還是掩不住她的精致面容。這孩子長得比較像她娘，陶氏就是個美人。

    分家后，這孩子帶著老四一家，過上了好日子，這也讓顧老頭現(xiàn)在，心里的內(nèi)疚減輕很多。

    “我沒事啦，你的藥不錯�！�

    顧梅朵開玩笑似的對顧老頭說：

    “爺爺，你別理我五叔那個不著調(diào)的，衣服沒了，我再給你做一件更好的。他如果再來扒你的衣服，我替你打斷他的狗腿。”

    說完她還咬牙切齒地舉了舉她的小拳頭。

    顧老頭兒聽了這話，咧著嘴笑了，屋里的氣氛也變得融洽起來。

    顧梅朵看顧老頭兒的心情好了很多，笑著對顧老頭說：

    “爺爺呀，你可一定要保重身體，長命百歲呀。如果你不在了，你的這幾個混賬兒子我可不管哦。

    那你的孫子孫女就都成了可憐的娃兒啦。就算不為了兒子，為了孫子，你也要挺住�！�

    這是顧梅朵的心里話。

    顧梅朵并不是個圣母型的人，顧家老宅這一大幫子，如果沒有顧老頭這個定海神針鎮(zhèn)著，真不知道會變成什么不堪的樣子。

    本來這不會影響到顧梅朵什么，但是小四小五將來要走科舉這條路，直系親屬太不堪，對他們的影響終歸不好。

    顧老頭堅定地說：“朵朵，你放心，就算為了我這些好孫子，我也會把這個家撐住�！�

    顧梅朵知道顧老頭兒聽懂了她的意思，其實顧老頭本身就是個聰明人，只是他犯了很多父母的通病，偏心兒女，才導(dǎo)致今天顧家這個局面。

    顧老頭嘆了口氣：“慣子如殺子，古人說的沒錯。我對不起你爹和老二�！�

    顧老頭說完，轉(zhuǎn)身面向里躺下了�！�

    老孫氏看了看老頭子，揮揮手，讓屋里的人都走了。

    113

    墨跡什么呀，你快說什么事

    趙氏拉著顧梅朵兄妹到自已家坐會。

    顧梅紅的事情，趙氏一直不知道該怎么感激顧梅朵，把他們兄妹請進(jìn)來，也只是想表達(dá)一下她的感謝之意。

    顧老二真心實意地說：“朵朵，你梅紅姐的事情，我和你二伯娘真心感謝你們，梅紅也一輩子不會忘記你的恩情�！�

    顧梅朵笑著說：

    “二伯，二伯娘，咱們都是一家人，別說兩家話。梅紅姐以后的日子會越過越好，她蓋上新房以后，我會幫著她想個賺錢的營生，梅紅姐這輩子就不用愁了。

    再過幾年，你們等著抱外孫子就行了�！�

    越氏抹著眼淚說：“好好，我等著。梅紅的日子好過了，我現(xiàn)在也不覺得日子苦了。怎么著也能熬下去�！�

    顧梅朵看了顧老二一眼：

    “你們今后的日子，肯定也會越來越好，你們沒有發(fā)現(xiàn)嘛，爺爺和奶奶現(xiàn)在變化很大，也不像以前那么苛刻了，你們不能灰心，還要有好好過日子的勁頭。

    二伯，還記得我曾經(jīng)和你說過的話嗎？你好好和二伯娘說說。大哥，咱們走吧�！�

    兄妹二人告別了顧老二夫妻往家走。

    趙氏急忙問顧老二：“朵朵和你說的什么事情？”

    顧老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說朵朵這孩子，說話辦事都跟個大人一樣，她都不會不好意思�！�

    趙氏著急了：“墨跡什么呀，你快說什么事！”

    顧老二就把那次打獵，顧梅朵勸他說，讓趙氏好好保養(yǎng)身體，以后爭取再生個小男娃的事說了一遍。

    趙氏捂著嘴，不讓自已哭出來，沒有兒子，一直是她的心病。如果將來能生一個男娃，自已這輩子就圓滿了。

    顧老二說：“咱們聽朵朵的，好好保養(yǎng)身體，哪怕將來再生個女娃呢，就讓她跟著朵朵學(xué)，做個厲害的小丫頭，將來給她的兩個姐姐撐腰�！�

    趙氏一個勁兒地點頭：“好，好�！�

    顧梅朵一邊往家走，一邊和大哥聊著天兒。

    “大哥，你覺得韓先生講的課怎么樣呀？我最近比較忙，一直都沒有聽聽韓先生講課。

    如果你們聽課的時候有什么要求，也可以和韓先生提，和我提也行�！�

    顧春久心里惴惴不安，他以為顧梅朵會和他說小柔的事情，小柔就是村頭和他說話的女孩兒。

    聽顧梅朵問的是學(xué)堂的事兒，才松了一口氣。

    “韓先生的課講得很好，我們都聽得懂。有時候他怕我們不懂，還講故事來說明。咱們家聽課的人，進(jìn)步都很大，你沒看冬開大哥已經(jīng)開始學(xué)記賬了嗎？”

    顧梅朵很高興：“冬開都會記賬了呀？真不錯，這個學(xué)堂真的沒有白開�！�

    顧梅朵心里想著，什么時候把阿拉伯?dāng)?shù)字交給他們。這樣記賬的時候方便很多，計算的時候也更加容易。

    “大哥，現(xiàn)在那幾個越小子干什么呢？”

    顧春久笑了：

    “那幾個小家伙都是好孩子，白漢武領(lǐng)著他們，每天認(rèn)真聽課，認(rèn)真完成課業(yè)。

    沒事的時候，就到河邊去撿圓滑的鵝卵石，說是要在咱們大院里，鋪一條專門兒用鵝卵石鋪成的路。在犄角旮旯圍幾個花壇，種上花，讓咱們的顧家大院變得更好看�！�

    顧梅朵驚訝了，“大哥，這個想法不錯呀，你一定好好幫幫他們，咱家的院子變得美麗，咱們走在院子里，也一定會有個好心情�！�

    顧春久點點頭：“我也是這么想的，所以沒事兒的時候，我也經(jīng)常幫著他們一起干�！�

    “大哥，你們挖野菜的時候，如果在山上遇到好看的花，也可以挖回來，栽在咱們的大院子里，也不知道咱們的院子能不能種竹子，我很喜歡竹子�！�

    顧春久說：“那我去問問韓先生，他走南闖北一定知道。”

    “好�！�

    ……

    顧梅朵當(dāng)初給小四小五選書童的時候，選了小良子和西越，當(dāng)時并沒有指出，小良子跟著誰？西越跟著誰。

    這天四個小娃從學(xué)堂回來，顧梅朵來看他們。

    “小四小五，你們最近都學(xué)了什么呀？”

    “向爺爺在教我們作對子，寫詩詞，讓我們打好基礎(chǔ)，然后就可以做策論了。”小四回答了顧梅朵的問話。

    小五看看姐姐，明亮的大眼睛里帶著笑意。

    顧梅朵看著他萌萌的樣子，ren不住輕輕捏了捏他的小臉蛋兒。

    “小五，你怎么不回答姐姐的話？”

    小五咧著小嘴兒：“因為我知道，哥哥會說呀�！�

    也確實是，小四的說話速度和反應(yīng)速度都很快，這并不是說小五的反應(yīng)速度慢，小五只是沒有小四行動快而已。

    小哥倆長得一模一樣，如果不開口說話，誰也分不出來，只要一開口，大家立刻就能分出來誰是誰。

    大哥和二哥是雙胞胎，他們兩個長得就不太像，很好區(qū)分。

    顧梅朵問小良子：“你平時都跟著誰呀？”

    小良子說：“糖哥哥，我跟著小五呀，他總是慢慢的，所以我要幫著他�！�

    顧梅朵笑了。

    小良子很聰明，行動能力也比較強，他比較適合跟著小武。小五行事慢悠悠，他們兩個正好互補。

    西越比較細(xì)心穩(wěn)重，跟著小四正合適。

    顧梅朵拍拍手，“你們四個都過來，今天我就給你們分配一下，西越跟著小四，小良子跟著小五。

    你們都要記住了，你們不光是主仆的身份，你們還是伙伴和兄弟，將來在一起要互相扶持，互相幫助�！�

    四小只都認(rèn)真地點點頭。

    他們開始寫大字了，顧梅朵離開了他們的房間。

    顧梅朵在院子里遇到了紫竹，“我二哥最近忙什么呢？我好久沒有看到他了�！�

    “朵朵，你不知道呀，他和白漢文最近迷上了綠意山莊，天天往那里跑，最近也都是他們在接小四小五上下學(xué)堂。”

    顧梅朵感到很奇怪：“綠意山莊有什么值得他們迷戀的？”

    紫竹說：“種地呀，養(yǎng)魚呀，修亭子呀，種花呀！”

    “嗯？？”

    顧梅朵只是想了想，就明白了，白漢文曾經(jīng)跟著白運起學(xué)習(xí)過打理農(nóng)莊，現(xiàn)在看來，顧春遠(yuǎn)對這個也感興趣，那自已將來可以弄個大莊子給二哥打理。

    顧梅朵又想起了縣城南邊的鴻門山莊，井堂大哥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回來，自已現(xiàn)在有能力，可以買下那個莊子，但是如果沒有人給自已撐腰，自已是萬萬不能買的。

    買到手打理不好，吃虧。打理好了，怕保不住。

    114

    而我……會一直陪著你

    顧老五這幾天在家養(yǎng)傷，他想了很多。

    其實那天，他真的不是故意要推老爹的，只是失手而已。但他確實是想要穿穿老爹的衣服，那件衣服真的很漂亮。

    他還從來沒有看見過那種樣式的衣服，但是老爹不肯給，他只好自已動了手。

    這幾天，沒有一個人來看望他，包括他的媳婦。

    自已打了老爹之后，媳婦領(lǐng)著孩子回了娘家，到現(xiàn)在也沒有回來。

    他雖然被打得很重，還是能上茅廁拉屎撒尿的，那幫混蛋還挺講信用，真的沒有傷筋動骨。

    都是娘給他送飯，他從自已老娘那晦暗的眼光里，看到了濃濃的傷心和失望。以前老娘看到她，都是滿滿的歡喜。

    回來那天，二哥給他抓了藥，這幾天他連吃帶抹好了很多，他扶著墻去看老爹，老爹并沒有罵他，擺擺手就讓他回來了。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兒，老爹這是不管他了嗎？

    顧梅朵知道了以后，在心里說，顧老五這是自作自受，父母的寵愛，也是會變的。

    為了買做布偶的材料，顧梅朵又去了一次縣城，她又把各個布鋪的大小布頭，和臟棉花之類的東西搜刮了一遍。

    然后她又去了縣衙和將軍府，縣衙的公事由縣丞打理，井堂和古將軍都沒有回來，歸期不知。

    顧梅朵這幾天就有些蔫蔫的，如果井大哥早點兒回來，她買下鴻門山莊，現(xiàn)在還來得及播種，再晚些，就真的不趕趟兒了。

    現(xiàn)在沒什么事，顧梅朵又開始打理自已的空間。

    顧梅朵像個勤勞的小蜜蜂一樣，勤快地打理自已的空間，從來都沒有浪費空間的土地和資源。

    現(xiàn)在的空間里，除了種植糧食，還種了一片地瓜，一片辣椒。上次顧梅朵拿回來的那個小南瓜，顧梅朵也取了種子，在空間里種了一小塊兒，也收獲了一堆大大小小的南瓜。

    灰色的小南瓜的種子，結(jié)出來的南瓜，還有紅的和紫的。

    打理好了空間，顧梅朵從空間里，把向允澤送她的簪子拿出來，翻來覆去地看著。

    她給這個簪子起了個名字，叫做《望江南》。

    因為經(jīng)常拿出來看，這個玉簪子被她磨得圓圓潤潤，滑溜溜的。藍(lán)色的地方像水般清潤，紅色的地方像火一樣熱烈。這支《望江南》，顧梅朵真的很喜歡。

    忽然，顧梅朵像是聽到了什么聲音。

    再仔細(xì)聽聽，就在窗子邊上。

    顧梅朵剛走過去，把窗子掀開一條縫，向允澤就拉開窗子跳了進(jìn)來。滿面含笑地看著顧梅朵。

    顧梅朵驚得張大了嘴巴，半天沒合上。

    向允澤笑出了聲兒：“怎么了，朵兒？看到我有這么吃驚嗎？”

    向允澤看到顧梅朵手中的《望江南》，更加開心了。

    他問顧梅朵：“很喜歡？”

    顧梅朵從來都不是矯情的人：“真的很喜歡，真好看，上面還有梅花，暗合了我的名字。知道我給它取了什么名字嗎？《望江南》�！�

    向允澤喃喃地重復(fù)著：“《望江南》？好，好名字�！�

    向允澤走近顧梅朵，拉著她，兩個人坐在床上：

    “朵兒，以后遇到合適的材料，我再給你做，給你組成一個系列，到時候你可以給它們起名字，叫《憶江南》，《盼江南》，《夢江南》，《喚江南》。”

    顧梅朵想了想，“很不錯呀，那我就等著嘍�！�

    顧梅朵仔細(xì)地打量了一番，“你們最近不是沒有任務(wù)嗎？你怎么瘦這么多？”

    顧梅朵輕輕地摸了摸向允澤的臉，嘟著小嘴兒，“沒有肉，一點兒都不好摸�！�

    向允澤又習(xí)慣性地想摸摸顧梅朵的頭發(fā)，只是伸出的手停在了半路。顧梅朵也知道是什么原因，因為自已怕禿頭，曾經(jīng)不讓他摸。

    顧梅朵知道，向允澤喜歡摸自已的頭發(fā)，她把向允澤伸出的手抓過來，放到自已的頭上，“看在你大老遠(yuǎn)來看我的份上，讓你摸一回�！�

    向允澤終于摸到了自已很想摸的頭發(fā)，這丫頭現(xiàn)在伙食跟得上，頭發(fā)流光水滑的，手感特別好。

    向允澤像擼貓一樣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顧梅朵的頭發(fā)，一邊和顧梅朵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兩個人都非常享受這樣靜靜的時光。

    好半天，顧梅朵才問：“你去看了向爺爺沒有？向允澤搖搖頭，我一會兒去看他。來這邊辦點事，正好可以過來看看你。

    剛進(jìn)來的時候就看到你，拿著這支《望江南》正發(fā)愁，你在愁什么？”

    顧梅朵來氣了：“還不是井堂大哥，走了那么久都不回來，我想買那個鴻門山莊，他不回來，我怎么買？

    過了節(jié)氣，就不能種地了。那個山莊周圍好多的地呀�！�

    向允澤也知道那個山莊，“那個山莊掛在縣衙的名下？”

    “就是啊，所以我才想找井大哥買的呀。他是縣太爺，我種那個莊子，他就可以給我撐腰了呀。

    現(xiàn)在買來，我怕打理好了，被人搶了，民不與官斗呀。”

    向允澤想了想，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向允澤問顧梅朵：“朵兒，那兩根神龍木，現(xiàn)在很安全吧？”

    知道了向允澤的身份，顧梅朵更加了解神龍木的重要性。她拍拍向允澤的手：

    “你放心，萬無一失，什么時候你要用，和我說一聲就可以�！�

    向允澤點點頭，“放在你這里，我很放心，我只盼著能早些把神龍木送回京城，就天下太平了，也許用不了多久了。我們……”

    顧梅朵接著說：“我們一起游江南�！�

    向允澤點點頭。

    顧梅朵十分憧憬地說：“我特別向往能夠草原放馬，江上泛舟的生活�！�

    向允澤笑笑地捏了捏顧梅朵的小臉兒：

    “你這丫頭，這么努力，肯定能如愿的，而我……會一直陪著你。”

    顧梅朵被他飽含深情的話語迷住了，不由自主地點點頭：“好，我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