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這才叫人不可貌相呢�！�
“這是不是說，顧老大撿了弟弟不要的破鞋？哎呦喂，這下可有熱鬧瞧了�！�
“你們別瞎說了，還不知道是真的是假的呢，我覺得顧老四不像那種人。”
顧老四聽到小菊這話，驚得瞠目結(jié)舌，呆若木雞。
顧春久十分氣憤，他很相信自已的爹不是這種人。
他想上去和小菊理論，但是妹妹曾經(jīng)教導的話，他還記在心里，越是遇到這種和女人相關(guān)的事情，越是要小心謹慎，所以他悄悄找了個小孩兒，讓小孩兒到顧宅給顧梅朵捎信兒。
他相信妹妹會處理好的，他現(xiàn)在只要看住老爹，別讓老爹吃虧就行。
聽了村民們的議論，顧老大感覺到很沒面子，他不知不覺就走到顧老四面前：“你碰過小菊了？”
顧老四現(xiàn)在才反應過來，他被人冤枉了。
顧老四一肚子的無名怒火無處發(fā)泄，聽到顧老大的問話，更是火上澆油，他掄起拳頭就要打過去。
小時候被大哥各種冤枉，他都沒有想過要反抗，可這事確實不能ren。
旁邊兒的顧春久，一把拽住老爹的胳膊，顧春久只是靜靜地看著顧老大，“你覺得我爹是那樣的人嗎？”
顧老大也覺得顧老四不可能干這事兒，可既然小菊這么說了，事關(guān)面子的問題，他怎么也要問上一問。
看到顧老四哥倆的表現(xiàn)，再看看周圍村民們的樣子，小菊心里惴惴不安，這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樣？
村民們不是應該各種嘲諷顧老四嗎？
顧老四的媳婦兒不是應該哭天喊地，像顧老大媳婦那樣，對自已男人又打又罵嗎？
顧老頭老兩口不是應該為了家族的子嗣著想，咬牙讓顧老四認下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嗎？
想象中的場面沒有出現(xiàn)，小菊很尷尬地站在那里，她現(xiàn)在是騎虎難下。
她壯著膽子，硬著頭皮走到顧老四面前，“孩子都兩個半月了，你說吧，怎么辦吧？”
顧老四沒理小菊。
剛剛顧春久偷偷地告訴他，已經(jīng)叫人去找顧梅朵了。
這個女兒，在顧老四眼里，那是無所不能的。
女兒說要分家，分了。女兒說能過上好日子，他感覺現(xiàn)在的日子就不錯。女兒說遇到處理不好的事情，讓她來辦，好，他等著，等著女兒來。
顧老四走回小驢車旁邊兒，從驢車上抽出一根手腕粗的干柴來。
圍觀群眾一看，興奮了，這是要開打的節(jié)奏呀。趕緊找個好位置。
只見顧老四把干柴杵到地上，抬腳用力一踩，“啪”干柴斷成兩節(jié)，顧老四彎腰撿起來，把兩節(jié)干柴放在驢車的一邊，又拽出一根干柴，繼續(xù)踩，重復剛才的動作。
圍觀的村民們服了，這邊天一樣大的事情等著他呢，可你們看看人家顧老四在干嘛？碼柴火。
村民們有的ren不住想笑，有的覺得沒什么熱鬧可看了。打算離開。
小菊氣急敗壞地沖上前來，攔著顧老四，不讓他拽柴火。顧春久急忙把老爹往旁邊拽了拽，距離小菊至少兩大步的距離。
小菊有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她瘋狂地對顧老四大叫道：“做了想不認賬，沒門兒！”
小菊順勢坐在驢車上，“顧老四，你說該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呀？”
顧梅朵賣著小方步，走到小菊面前，用甜甜的聲音對小菊說：
“你不就是大家伙兒說的那個破爛兒嗎？不能說是破鞋，我給你留點兒面子。這個破爛兒大嬸兒，請問，你把我老爹堵在這里想干什么？”
看到顧梅朵來了，小菊心里有些膽怯。事情已經(jīng)鬧到這個地步，也只能向前，不能退后了。
“你小孩子家家的滾遠點兒，這是我們大人的事兒�！�
顧梅朵伸出小爪子，對著人群一劃拉：
“我們整個下泰村的人都知道，我們家我當家，什么事兒只要我不同意，肯定不好使。”
聽到顧梅朵這么說，小菊只好硬著頭皮說：“我懷了你爹的孩子，你說怎么辦吧？”
“哇”，顧梅朵夸張地大叫起來，“太好了，太好了�！�
顧梅朵一指小菊的肚子：“這里有我的弟弟或妹妹了唄？要不你也生個雙胞胎吧，我家有雙胞胎弟弟了，你再給我來一對雙胞胎妹妹吧。怎么樣？”
顧梅朵這話一說出口，不但是小菊，就連周圍看熱鬧的村民都目瞪口呆。
這是什么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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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么？孩子是別人的？
顧梅朵背著一雙小爪子，慢慢地邁著小步子，在小菊面前踱來踱去。
“哎呀，這雙胞胎妹妹也不好，最好是一男一女龍鳳胎。龍鳳胎，龍鳳呀，聽名字就好聽�！�
顧梅朵又和小菊商量道：“你給我生一對龍鳳胎弟妹唄，到時候我領(lǐng)著他們玩兒。好不好？”
小菊已經(jīng)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大家都在這里干什么？你們家里都沒事兒嗎？還不回去干活兒？”
族長和里長兩個老頭搭伴來了，看到一大幫村民圍在這里，就要把人群驅(qū)散。
“等等，族長爺爺里長爺爺，正好你二位老人家來了，朵朵請你們給我做主�！�
里長和族長是聽說了這里的事情才過來的，聽顧梅朵這么一說也是心里有數(shù)，里長說：“說吧，什么事兒，爺爺給你做主。”
顧梅朵挺起小胸脯，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小菊：
“里長爺爺，這個破爛兒，想賴上我們顧家，被我大伯攆出來之后，又賴上我爹了。非要說她肚子里的野種是我爹的。
里長爺爺，我爹生活在下泰村這么多年，他是什么樣的性子，大家都應該很清楚，他是那種沾花惹草的人嗎？
你說這傻－bi賴上誰不好，偏要賴上我爹。以為我們顧家人好欺負嗎？
里長爺爺，你可得給我做主，她一個外來的都欺負到咱們村里人的頭上了，這是欺負咱們下泰村沒人嗎？”
顧梅朵的話，很具有煽動性，很多村民也都憤憤不平。
小菊也很生氣地樣子：“做過了，還想不認賬嗎？”
“哈哈，我說大破爛兒，事兒不是你想怎樣就能怎樣地，你得拿出證據(jù)。今天你如果不能拿出證據(jù)，我一定會讓你知道惹怒我的下場。
小菊準備得也不充分，根本拿不出什么證據(jù)，一口咬定就是顧老四做的，死活不松口。
顧梅朵走到小菊身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蠢貨，就你這點兒手段，你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
隨后，顧梅朵大聲說：“你拿不出證據(jù)，那我來問你，你是在哪兒遇到我爹的？這還用考慮嗎，快點兒說。”
小菊正在想，顧梅朵又催促了一句：“快說！”
小菊想到顧老四剛剛從桃花林下來，就一指桃花林說：
“就在那里遇到的�！�
顧梅朵又問：“哪天，還有誰看到了？快說，說慢了你就是胡謅的�！�
“沒人看到�！�
顧梅朵笑瞇瞇地繼續(xù)問：“哪一天？快點說�！�
這次小菊回答得比較痛快：“兩個半月之前�！�
顧梅朵叫到：“大破爛兒，我來告訴你，四個月之前，我爹就出了遠門兒，五天前他剛剛回來。
我爹是出去學技術(shù)去了，每天都是和一大幫人在一起，四個月從來沒有離開過，這些人都是證據(jù)，這事兒里長爺爺和族長爺爺都知道。
你兩個半月之前，在桃花林里看到我爹了，你當時是不是遇到孤魂野鬼了？懷了野種，懷了鬼胎？
再者說了，你編瞎話，能不能編得圓乎點兒？你以為大家伙兒都是傻子嗎，你說什么大家都信？”
里長也很生氣，一個外來人跑到下泰村里來誣賴自已的村民，這絕不能ren。
里長生氣地小菊：“你還有什么話說？”
小菊還是那句話，就是顧老四做的。
顧梅朵心里說：“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沖進了人群。
“小菊，你怎么在這里？你個小畜生，你膽子不小啊，成親都半個月了，你居然敢給老子跑出來？人家找上門來，害得老子挨打�！�
這男人順手從小驢車上抽出一根干柴，對著小菊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好打。
一邊打，還一邊叫罵：“讓你跑，我讓你跑�！�
小菊一邊躲一邊喊：“爹，別打啦，別打啦！”
顧梅朵怕打出事兒來，急忙攔住這個男人：“爺爺，你是誰呀？”
這個男人氣哼哼地扔了棍子：“我是他爹�！�
顧梅朵瞄到人群外面走來的人，一臉天真地對著這個男人說：
“爺爺，這個姑姑有弟弟了，還可能是雙胞胎呢，不能打，別打壞了�！�
“什么？小菊你懷孕啦？老天開眼吶，我也有后了�！�
人群外，沖進來一個刀疤臉男人，和小菊她爹差不多的年紀，一臉興奮地沖到小菊面前：
“小菊，你真的有啦？真是太好了，我要當?shù)恕！?br />
顧梅朵擠過來，插話道：“大叔，你說錯啦，姑姑說，她肚子里的野種是別人的，都兩個半月了�！�
“你說什么？孩子是別人的？”
刀疤臉男人猙獰的面孔布滿殺氣：
“你居然敢說孩子是別人的？兩個半月，那時候你不是天天在我家伺候我嗎？怪不得天天想著往外跑，原來是有相好的了。說，那個男人是誰？”
小菊很變態(tài)地想著：“姓顧的，我不好過，也不會讓你好過�！�
小菊一指顧老四，惡狠狠地說：“就是他。”
那個男人立刻轉(zhuǎn)過身來，盯著顧老四，緊握拳頭，隨時要沖上來拼命的樣子。
“等等�！�
顧梅朵走到人群那里，從紫竹手里扶過母親，扶著走到老爹身邊。
“這位大叔，這是我娘�！�
顧梅朵又拉過顧老四：“這是我爹。這位大叔，你看看我娘，你再看看那個姑姑，我爹都有我娘這么貌美如花的娘子了，還會在外面沾花惹草，尋花問柳嗎？
可這位姑姑非要說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爹的，大叔，這話你信嗎？
這個姑姑一開始跟著我大伯回了老宅，住了十來天，后來讓我大伯攆出來了，她又要賴著我爹。
大叔，你回家要好好管管，如果你管不住，姑姑肚子里的孩子，生出來就沒娘了。沒娘的孩子太可憐了�！�
刀疤臉的男人一聽怒了：“怎么，你還到別的男人家里住了十來天？”
“大叔，這可不能怪我大伯哦，是這個姑姑，非要來我大伯家的。我們村里人都能作見證。我大伯也是聽說她懷孕了，才把她攆出來的�！�
周圍的村民聽到這話，都直點頭。
刀疤臉男人拉過小菊，狠狠地甩了她一個大嘴巴：“賤-貨，我對你不好嗎？我供你吃，供你穿，還要養(yǎng)著你那個賭鬼爹，你居然跑出來給我戴綠帽子？找男人還一找找了倆?
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
甩手又是一個大嘴巴。刀疤臉倒是很護著小菊的肚子，看來是真的在意這個孩子。
“走，跟我回去，再敢跑出來，我打斷你的腿�！�
小菊她爹一臉討好地來到刀疤臉面前：
“姑爺，你看小菊也找到了，你是不是也該讓我回家了？”
刀疤臉一瞪眼：“想得美，我東拼西湊，借了十兩銀子，把你贖出來，你跟我回去干活兒，不掙夠十兩銀子，你這輩子都別想回家了。
還有，回去幫我好好看著你這個賤－貨女兒，她如果再跑了，我把你兩條腿都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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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爹，你怎么做？
顧梅朵跑到刀疤臉面前：
“大叔，我聽這個姑姑和別人借錢，姑姑說到了縣城，找到她相公就把錢還了。你就是姑姑的相公吧？姑姑還說不想要肚子里的這個野種了。她……”
小菊兩眼狠狠地瞪著顧梅朵，顧梅朵假裝怕怕地挪到一邊：
“你別打我，你說的時候我真的聽見了。”
顧梅朵心里說：“你個賤－貨，我坑不死你�！�
刀疤臉一聽，扯過小菊的衣領(lǐng)，甩了她兩嘴巴：“回去之后，你如果敢離開我家院子半步，我把你爺倆的腿都打斷，你們正好作伴兒�！�
就聽到小菊的爹說：“哪能呢？姑爺，回去我?guī)湍憧粗�，她肯定跑不了�！?br />
他們一邊說著，一邊兒奔萬陽鎮(zhèn)去了。
顧梅朵從顧老二家借了個棉墊子，墊在小驢車的干柴上。扶著陶氏坐上去，顧老四趕著驢車往家走，顧梅朵兄妹，還有紫竹在后面跟著。
里長和族長驅(qū)散了眾人，大家各回各家。
顧梅朵小短腿兒走得比較慢，和顧老四趕的驢車漸漸拉開距離。
顧梅朵問顧春久：“怎么樣，哥，長不長見識�。磕阌袥]有想過，如果你是爹，你怎么做？”
顧春久皺著眉頭，思考著妹妹提出的問題。
“哥，小菊這次是沒有準備好，她如果能拿出點兒什么證據(jù)，這件事情就會很難辦。”
顧春久認真地問：“比如呢？”
顧梅朵就掰著小手指：
“比如，她選一個咱爹自已出門兒的時間，比如她拿樣東西，說是咱爹給的信物，身上的配飾或者是內(nèi)衣之類的�！�
看到顧春久一臉憤憤的表情：
“哥，有時候這女人為了達到目的，真的不擇手段呀。所以任何時候，自已都要多留個心眼兒�！�
顧梅朵說完，拉著紫竹走了，不理會顧春久呆愣愣地站在那里。
“朵朵，你看�！�
顧梅朵順著紫竹指點的方向看去，只見陰小柔奔著顧春久去了。
顧梅朵心里嘆息：這還有一個沒解決呢？
顧老大回家以后，看到自已老爹在院子里編筐，“爹，你怎么沒有出去看熱鬧呀？”
看到顧老頭瞪著他，感覺自已說錯話了，急忙改口說：
“那個小菊真不是個東西，都成親了，還出來勾引人�！�
顧老頭兒罵他：“只有你這樣的蠢貨才會上那個當�！�
顧老大嘟嘟囔囔地說：“那老四不也被他賴上了嗎？”
“混賬，你以為老四是你呢？”
“老四肯定不會和我一樣啊。老四媳婦兒多好看，多秀氣，哪像田氏那樣五大三粗的�！�
顧老頭實在聽不下去了，抓起邊框的條子，就抽了顧老大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