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白二郎這才走到倆人身邊好好說話,“你們剛在說什么呢,我進門的時候可就叫過你們了,結(jié)果你們都沒應(yīng)我,都走到跟前了你們都不知道�!�
白善能告訴他嗎?
那當然是不能的,告訴了他,那就相當于告訴了全天下。
于是白善道:“我們在說《易經(jīng)》,你要聽嗎?”
白二郎轉(zhuǎn)身就走。
白善哼了一聲,輪到他自得起來。
滿寶暫時從悲傷和震驚的情緒中解脫出來了,但晚上還是思考了半個晚上才睡著。
但對面的周四郎就慘了,他幾乎一個晚上都沒睡,輾轉(zhuǎn)反側(cè),心里火燒一樣的難受,到凌晨雞鳴時,他還傷心的掉了兩顆淚,覺著實在是太難了。
這就好像是一條死路,似乎往哪兒走都是錯的。
他覺得這樣太難了,他根本就拿不定主意,還是得回家找爹娘和大哥。
于是周四郎覺著自己才閉上眼睛不到一刻鐘,外面便有了響動聲,大家都陸續(xù)起床了。
周四郎便也只能從床上爬起來,和在院子里洗臉打水洗臉的滿寶道:“滿寶,今天我要回家去,你在益州城里要乖乖的,可不要惹禍�!�
滿寶端著水轉(zhuǎn)身,看了眼她四哥,“你不隔三差五的回家嗎?怎么還特意和我說一聲?我以前也沒闖禍呀�!�
周四郎就拍了一下腦袋,他總覺得滿寶看他的目光讓他有些心虛,他輕咳了一聲,掩飾道:“我這不是擔心你嗎?行了,知道你乖,立君留在這兒,有事你找她,我去收拾東西了�!�
滿寶并不急著去藥鋪,在家里吃了早食,目送白善和白二郎去上學(xué)后,又蹲在門口那里看周四郎走遠,這才起身拍拍屁股要去藥鋪。
莊先生卻突然叫她道:“你等一下,我也正要出門去,我們一起走。”
師徒兩個已經(jīng)很久沒這樣靜靜地走在街上了,莊先生送著滿寶往藥鋪去,他以一種閑適的姿態(tài)慢慢的走著,本來有些著急的滿寶在走了一刻多鐘后也慢慢靜下心來默默地跟在莊先生身側(cè)。
莊先生見了滿意的微微點頭。
大早上的,但路上的行人也不少了,有父母牽著孩子的手出來買馕餅,孩子卻看著隔壁包子鋪里的包子不愿意走。
父母雖訓(xùn)了幾句,猶豫了一下,還是掏錢給他買了包子。
莊先生見了便停下腳步,示意滿寶去看。
滿寶看得一頭霧水。
莊先生便道:“滿寶,在我看來,你父母對你的疼愛并不亞于這一對父母對其子的疼愛,有些事情不必太過深究,重要的是對彼此的心意。”
滿寶聽得一愣一愣的,然后瞪大了眼睛問,“先生,你知道?”
莊先生搖頭,“我不知道�!�
滿寶著急道:“您不知道怎么會說這樣的話呢?”
“因為先生有眼睛,還有這個,”莊先生點了點自己的腦子,然后伸手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腦袋道:“這世上的事,不僅要用眼看,還要用心去看,用腦子去看。不論遇到什么事都不要過早的下定論。”
滿寶便問,“那您說,我爹會是壞人嗎?”
莊先生笑著搖頭,道:“你父親沒有那樣的膽量和能力�!�
壞人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周金最多是個摳門的普通人。
滿寶就松了一口氣,喃喃道:“我也覺得我爹不是壞人……可唐縣令他們在查什么呢?”
莊先生嘆氣道:“滿寶啊,雖然為師希望你們懂事些,但你們再懂事也只有十二三歲,還是孩子呢,所以大人們的事,你們看著就好,不必參與太多�!�
滿寶張了張嘴巴,心道:怎么可能不參與呢?那可是她親爹呢……不,有可能不是親爹,但也是爹呀。
滿寶嘟了嘟嘴。
莊先生也不強求,這世上的事總不能事事照著他想的來,他本來就知道滿寶不可能聽他的這點建議,不過還是得勸一勸。
莊先生將滿寶送到藥鋪外,道:“不管生活上有多少煩心事,該學(xué)習(xí)還是要學(xué)習(xí)的,進去吧,不可荒廢了時光,若是病人少了,便練一練字,你看白善現(xiàn)在的字和你的字,差距要拉開了�!�
滿寶立即打起精神來,認真的道:“先生你放心,我會努力的�!�
第798章
再被抓
滿寶背著背簍進藥鋪,和紀大夫打了招呼后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便開始等待病人上門。
而此時,周四郎才出了益州城的城門,已經(jīng)到達羅江縣,便在縣衙歇了一晚上的唐縣令也起床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飯,然后把盯著七里村的羅江縣衙役招到了跟前問話。
“你是說癩頭現(xiàn)在就在縣城的賭坊里?”
“是,他大前天連夜出村的,就在城外的大觀村里跟人玩賭大小,結(jié)果竟然贏了一把銅錢,前天便進城來了,然后就混在賭坊里沒出來�!毖靡鄣溃骸八皟商爝\氣還真不錯,一直在贏錢,但昨天開始輸,已經(jīng)把身上的錢都輸?shù)貌畈欢嗔�,昨天晚上也沒走,現(xiàn)在估計還在賭坊里呢。”
唐縣令便道:“那你帶人去走一趟吧,把人給我提回來�!�
衙役們沒想到又是抓癩頭,到現(xiàn)在他們都沒弄明白癩頭是怎么得罪他們大人了,叫他們盯著他不說,還把益州城的唐縣令給招來了。
不過也正因為招來了這位大人物,衙役們不敢怠慢,幾人一隊,如狼似虎的沖到賭坊一條街,把賭得眼睛都發(fā)紅的癩頭揪出來,壓著就往縣衙去。
已經(jīng)做好了套子,就等著癩頭鉆最后一頭的賭客們:……
眼看著癩頭被衙役抓住,他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把之前癩頭已經(jīng)簽好的欠條收好,打算找空去一趟七里村。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就算癩頭被抓了,他家里不還有人嗎?
癩頭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睡覺了,被抓到縣衙時還有些懵,但可能是一回生二回熟,他這次竟然不是很害怕了。
所以被押著跪在大堂上時臉上也不見多害怕,就呆呆的跪著發(fā)呆,腦子里想的還是賭錢的事。
唐縣令從后堂出來,頗感興趣的坐上羅江縣大堂縣令的座位,還好奇的摸了摸桌子上的東西,等研究完了桌子上的東西,這才撐著下巴去看還在發(fā)呆的癩頭。
唐縣令打量了一下癩頭,心中便有數(shù)了。
他扭頭問衙役,“輸了多少?”
“寫下的欠條有八兩了�!�
唐縣令嘖嘖一聲,道:“是他們家一年的收入了吧?”
衙役應(yīng)了一聲“是”。
唐縣令從簽筒里抽出一根簽子,摸了摸后問道:“聽說他媳婦和閨女都叫他賣了,家里還有能賣的人嗎?”
衙役道:“還有一個兒子�!�
唐縣令就將簽子遞給他,淺笑道:“那就先打十個板子給他醒醒神吧�!�
“是!”
衙役接了簽子,把癩頭拖下去打,因為唐縣令和楊縣令不一樣,衙役們的這十個板子是實打?qū)嵉呐脑诎]頭身上,癩頭沒想到這次打板子會比上次還疼,忍不住大聲的慘叫起來。
唐縣令面無表情的聽著,等他打完了板子被拖進來才開口道:“周大利,你抬頭看看本官是誰?”
癩頭抬頭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坐在堂上的不是楊縣令,而是一個很眼生的官兒,穿著官服,一看就威嚴得很。
唐縣令對他微微一笑,道:“楊縣令回京成親去了,本官是從府城調(diào)派過來的,專門來審你的案子,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嗎?”
癩頭搖頭。
唐縣令本來笑瞇瞇的臉上一沉,面無表情的道:“連自己犯了什么事兒都不知道,顯然是無心悔過,那審不審的也沒什么要緊了,來人,將人關(guān)進密牢里,擇日處決了吧�!�
衙役們一愣,一時沒反應(yīng),唐縣令就掀起眼皮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
衙役們一個激靈回過神來,立即把一臉懵的癩頭拖了下去。
直到出了大堂癩頭才反應(yīng)過來,掙扎道:“什么,什么意思?處決我,為什么要處決我……”
沒人理他,將他拖到大牢的最深處,直接往里一推就把門關(guān)上。
羅江縣小,窮,民風(fēng)也不是很彪悍,所以一年到頭犯事的人少。
就算有人打架斗毆或是因為偷盜被抓了,楊縣令也不會把人關(guān)在牢里吃白飯,多數(shù)時候是關(guān)一段時間,把人關(guān)馴服了就讓人壓著出去干活兒。
或是去官田里耕耘,或是去服役修橋修路,反正總有做不完的事等他們。
所以羅江縣的大牢一向很寬松,而最里處一般都是關(guān)要殺頭的重犯的。
從傅縣令開始,羅江縣就沒出現(xiàn)過這樣的犯人,所以里面一直空著,從沒人住的地方里進了一個人,在里面安家的老鼠蟑螂們興奮了,紛紛活潑的吱吱叫起來,四處亂跑著出去撒歡,但不一會兒又鉆了回來。
這讓平時也沒少看見鼠蟲的癩頭都心頭發(fā)涼,用手驅(qū)趕這些蟲鼠。
他知道這種東西就跟狗一樣,你兇它就軟,因此他從地上抓了一把稻草就發(fā)瘋了的一樣亂打,總算把牢房里的老鼠給趕走了,不過他知道,它們也沒走遠,肯定躲在哪個角落里偷偷的看著他呢。
可癩頭這會兒沒心思想這個,他撲到欄桿那兒,用力的往外招手,叫道:“官爺,官爺,這次是為什么抓我呀,那位大人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處決呀?”
看守牢房的牢頭用木棍狠狠地敲打他的手,讓他把手縮回去,叫道:“你給我老實些,大人說了讓你反省,你就自己反省,你連自己犯的事都不知道,那我能知道嗎?”
說罷就走了。
距離這個牢房老遠的一個牢房有人沖這邊喊道:“哎我說兄弟,你這犯的是什么事兒,怎么關(guān)死牢去了?”
癩頭腳一軟,直接跪倒在地,看向說話的地方,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那是個轉(zhuǎn)角,只能勉強看到里面住著人,很顯然,他這個牢房真的很里了。
而附近幾個跟他相連的牢房里都沒人。
癩頭眼淚唰的一下就下來了,“我,我就是賭錢而已,賭錢不犯法呀……”
“可拉倒吧,賭錢能關(guān)死牢嗎?還要處決了,知道處決嗎?”拐角處的犯人道:“那就是直接砍頭了,兄弟,你這到底是做了多惡的事呀?”
“沒有,我沒有,我沒有……”
但除了拐角處的閑得發(fā)慌的兩個犯人外,沒人聽他說話。
第799章
另一種審訊
癩頭肚子有些餓了,他本來沉迷賭博,一個晚上沒吃東西也不覺得餓,但這會子被單獨關(guān)在一個牢房里,一安靜下來,就覺得肚子很餓。
可牢里已經(jīng)吃過早食了,他得餓到下午才有晚食吃。
為了不讓他們太有精力鬧事,牢里是沒有午食的,甚至連水都沒給癩頭。
癩頭咽了咽口水,又爬到門口叫起來,想要點吃的喝的,但沒人理他。
癩頭叫了一陣就放棄了。
一直到下午牢里有人提了桶和碗來發(fā)晚食,癩頭才咽著口水撲到門口那里等著,結(jié)果他就看著衙役們把晚食發(fā)到拐角處的牢房,然后轉(zhuǎn)身就要走。
癩頭一怔,連忙搖著欄桿叫道:“官爺,官爺,還有我,還有我呀�!�
衙役回頭看到他,似乎才記起他,將手中的桶傾倒給他看,敲了敲后道:“忘了跟后廚說今天多一個人了,今天沒你的份兒,明兒再吃吧�!�
“不是,官爺,我都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實在餓得慌,您給我個饅頭吧�!�
“饅頭?你還想著饅頭?”衙役還沒說話,牢里的犯人們先鼓噪起來了,笑哈哈的道:“在外頭都不一定能吃得上饅頭,這牢里要是有饅頭吃,誰不想住到牢里來?”
衙役們敲了敲牢房的木欄,呵斥道:“都給我老實些,要吃就吃,不吃就給我倒回來�!�
然后又對癩頭吼道:“叫什么叫,一天不吃又餓不死人,忍著,總不叫你做餓死鬼就行了�!�
說罷提著木桶就走,任癩頭在后面怎么叫都不回去。
癩頭心中惶恐不已,比上次被抓進來又是打板子,又是夾手指的還要惶恐。
這一次的板子打得特別重,他覺得腰都快要直不起來了,而他又看不到后面,總覺得黏糊糊的在出血。
上次被打以后還有仵作來看一看,上個藥,這一次卻是連水都沒有。
癩頭被單獨關(guān)在牢房深處,又痛又餓,就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這會子他反倒希望官爺提問他了,但他一直等到連通著外頭的那個小窗戶光亮暗下來,也沒能等到有人來提他。
而此時,唐縣令才將一桌子的資料翻完,他扭了扭僵硬的脖子,起身伸了一下胳膊,看了一眼外面已經(jīng)暗下來的天色,問道:“那個癩頭怎么樣了?”
“遵照您的吩咐,一天沒給他水米了�!�
唐縣令點了點頭,思索片刻后道:“那你再去辦一件事,選兩個機靈可靠些的差役往牢里去一趟,最好就是牢里當值的差役,我有些話要叮囑他們�!�
唐縣令沖衙役招了招手,附耳在他耳邊說了一通,然后笑道:“去吧,就找兩個機靈些的差役就行,辦好了這事,本縣掏錢請你們吃羊湯。”
衙役就笑著行禮,“那小的提前謝過大人了�!�
唐縣令笑著揮了揮手,跟著他一起往外走,他打算去活動活動眼睛,“你們大人經(jīng)常請你們吃東西吧?”
衙役甲不好意思的笑,“楊大人仁厚,又關(guān)愛下屬�!�
唐縣令笑了笑,心中暗道:那是錢多了燒的吧?
他就著最后一點霞光看了一下羅江縣的縣衙,微微點頭,看見一個房間里出來一個書記吏沖他行禮,便笑問,“你們縣尉和主簿都回家去了,你怎么還不走?”
“小的是管著縣衙里的歷年文書的,大人沒走,小的怎么敢走?”
唐縣令看了看他后笑問,“你既是管著歷年文書的,平時可有看?”
“整理資料時會看一些,大人還要調(diào)閱什么文書嗎?”
唐縣令問,“你們這里嬰孩出生多久后會上籍書?”
文書想了想道:“不一定,有孩童滿三歲來上的,有滿五歲后才來上的,有偏遠些的地方,甚至八歲上才來上籍書�!�
唐縣令蹙眉,“不統(tǒng)一?”
“做父母大人的都想等孩子站住了再來上籍書,不過孩子一出生就在里正那里有記錄,每年過年前里正都要把那一年出生的孩子數(shù)上交�!�
唐縣令問:“有記錄嗎?”
“有,但只有人數(shù),更具體些的,得問里正了,”書記員嘆息道:“紙貴,有些里正也不會記得很詳細的�!�
唐縣令就問,“一般孩子出生后多久會上報給里正?”
“三天到一個月內(nèi)吧,”書記員道:“若是年前孩子夭折了,有的里正便將那孩子劃去不上報,有的也會做了記錄據(jù)實上報,歷年縣令對此要求不一,楊縣令對此要求就很嚴格,每年出生的孩童,名字,生辰都要記下,若是中間夭折了,也要記錄�!�
這的確是楊和書做事的風(fēng)格。
唐縣令笑了笑問,“花銷不小吧?”
“是,每季要給里長們的紙張花銷就不小,要求是縣令提的,總不能讓里長們自己出錢。”
唐縣令點了點頭,“不過不要緊,現(xiàn)在你們羅江縣可不缺錢,只糧種的生意就賺了不少吧?”
書記員就不好意思的低頭笑。
三年前,楊和書以強勢的手段摻到糧種和糧食買賣中,把羅江縣的鄉(xiāng)紳和大商人們都打疼了,最后才放開了糧食的買賣,只要他們不再囤積居奇的刻意抬高糧價,楊和書基本不怎么管。
但糧種的買賣,楊和書一直抓在手里,但他也不是獨占。
生意是以縣衙的名義在做,但后面這兩年,除了縣衙的份額,楊縣令,縣尉,主簿等人都有參股,甚至?xí)泦T知道的,益州城里的明刺史都在里面有股份。
書記員悄悄的看了一眼唐縣令,只除了這位唐縣令,明明他和楊縣令關(guān)系不錯,滿縣衙都知道,他們縣的楊縣令和華陽縣的唐縣令不僅是世交,還是同窗,感情好得很。
好到每個月都有書信往來的,頻繁的時候,三五天就要來回一封信。
唐縣令和書記員說了一下閑話,看著下人們將縣衙的燈點起來,他便道:“你找一找十年前到十三年前七里村報上來的新生兒資料,一會兒送到我那兒去。”
唐縣令頓了頓后又道:“還有十年前到十三年前所有往來縣衙的公文,以及縣衙張貼到布告欄的公告副本也都找出來。”
書記員頭皮有些發(fā)麻,“大人,這天都快要黑了,您看得了這么多嗎?”
唐縣令對他微笑,“不怕,本縣年輕,熬一熬就好�!�
書記員:……說得好像他就老了一樣。
第800章
資料
七里村的新生兒資料好找,一里一年新生的孩子有限,而不巧,里長報上來的正是最簡單的數(shù)字,但往來的公文,以及張貼到布告欄的布告副本那可就太多了。
不說看,就是找都費好大的勁兒。
唐縣令可不管他們要怎么找,反正他就要看。
他吃了一點兒東西便拿著才找出來的數(shù)據(jù)對照著戶籍來看。
因為孩子上籍書的年紀不一樣,他需要翻找的籍書還不少,哪怕只有一個七里村的資料,他也要費不少勁兒。
好在這種枯燥的事情他做得多了,又能一目十行,記性還好,他拿了一張白紙將戶籍上出生于大貞元年到大貞三年的人都記下,再對照才找出來的里長報上來的新生兒數(shù)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