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第866章
關(guān)老爺
關(guān)二郎倒沒覺得滿寶的問題奇怪,回答道:“這倒不是,那別院是我父親修來休養(yǎng)身體的,冬日天冷偶爾會去住一段時間,平時還是住在家里�!�
滿寶笑問,“關(guān)老爺?shù)谝淮伟l(fā)病是住在哪里的?”
“王府,”關(guān)二郎懷疑的看著她,“我父親那之前多是住在王府里,你該不會說與住的地方有關(guān)吧?”
“可能與起居有關(guān),”滿寶道:“或是那時候頭不小心吹風受寒了,或是那時太過勞累,思慮過重,這些都會發(fā)生頭疼的。”
關(guān)二郎微微蹙眉,“知道了這些就能治了?”
滿寶一本正經(jīng)的道:“知道了病因便能對癥下藥了,不然我們看病為何要先望,再問,最后才是切脈呢?”
關(guān)二郎忍不住點了點頭,苦惱道:“只是那時我年紀小,記得并不是十分清楚,不如待我回去問我父親?”
滿寶心一跳,白善已經(jīng)道:“就恐怕關(guān)老爺不肯說,紀大夫之前肯定問過關(guān)老爺了,但對著紀大夫關(guān)老爺都不肯說呢�!�
這個年紀的青年跟父親已經(jīng)有很深的隔閡了,自己的事情很少和父親說,做父親的更不會與孩子說自己的事。
比如白二郎和堂伯父,他不信,比白二郎還大的關(guān)二郎這會兒還能和父親暢談。
關(guān)二郎果然沉默了一下,然后便開始認真的想起來,但那時他也只有八九歲,記憶實在有限。
他說了一些后實在想不起來了,便道:“再有的就得問我大哥了,他或許會知道�!�
他看向滿寶道:“紀大夫過兩天又要來我家問診,到時候我可以帶你們?nèi)ヒ娢掖蟾��!?br />
滿寶有些頭皮發(fā)麻,白善就輕咳一聲,替她回答道:“好啊。”
關(guān)二郎看了白善一眼,忍不住笑問,“還不曾請教小公子名姓呢�!�
祁大郎便介紹道:“這是隴州白家的獨子,去年就考上了府學,是目前學里最小的學生�!�
府學可不好考,關(guān)二郎鄭重了兩分,彎腰謝過他的關(guān)心,然后笑問,“那日白小郎君也要去嗎,要是去,家里可得好好的招待招待。”
白善看了滿寶一眼后笑道:“好啊,那我便上門叨擾了�!�
祁大郎驚訝的看向他,不過看看他,又看看滿寶,他還是什么都沒說。
倆人又與青年們說了一會兒話,那邊祁玨看見他們跟自家大哥們在一起,便隔著老遠叫道:“白善,周滿,你們在那兒干嘛呢,快過來玩投壺呀。”
白善便拉著滿寶告辭了。
大家看著他拽了滿寶的袖子一下,便忍不住齊齊笑開,點了頭讓他們離開。
白善帶著滿寶去投壺,這個游戲都難不住倆人,主要是他們從小便玩彈弓,投石的游戲,來益州城知道有投壺這個游戲后,他們自己在家里也會玩,所以玩得不錯。
這一次,關(guān)二郎等他們走遠了才笑道:“可真是少年多情,怎么,他們兩家定親了?”
祁大郎笑道:“定不定親我不知道,不過他們不僅拜了同一個先生,據(jù)說還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別看周小娘子比白公子還小,她卻是師姐的�!�
關(guān)二郎驚訝。
祁大郎知道他久不回益州城,恐怕許多事都不知道,便將去年城中的舊聞告訴他。
一旁的人偶爾補充些。
在場的青年中,都見過倆人的一個都沒有,卻都聽說過他們,畢竟他們不同齡,但在益州城內(nèi)還算有名。
“那位白小公子去年可是很出了一番風頭,小小年紀考上府學,本來便引人注目了,偏他年中考試的時候就從丙一班調(diào)到了甲三班,去年年末考試更是進了前二十名。”祁大郎說起這個便敬佩不已,因為他曾經(jīng)考過府學兩次都沒考中,這才出外求學的。
關(guān)二郎也驚訝,“這是個聰慧之人啊�!�
“不錯,去年季家的小公子從馬上摔下來,還是他和他的護衛(wèi)把馬攔住救下了人,所以益州城中沒人會去找他的麻煩�!逼畲罄蓳u著扇子道:“畢竟這樣的人,將來前程可是不可限量的。”
關(guān)二郎微微點頭,心中更起了結(jié)交之心。
“那周家的小娘子。”
祁大郎笑道:“我那弟弟說她也厲害得緊,不過那是個姑娘家,我總不好去打聽她怎么厲害,不過聽說她跟著濟世堂的紀大夫在學醫(yī)術(shù),自有一門止血的法門,特別厲害�!�
關(guān)二郎微微點頭,倒是對倆人更信服了些。
雖然他對他爹的病情已經(jīng)不抱希望了,但若是能治好,自然是更好的。
其他朋友也知道他的顧慮,紛紛勸道:“她既然說有機會,那你便多配合些,我聽人說,去年重陽義診,她就治好了不少人。”
關(guān)二郎:“義診?”
“不錯,去年唐大人辦了一個義診,她自己就掌了一個醫(yī)棚,治好了不少病人,在我們這些人家中還不顯,但在外面,名聲已經(jīng)漸起,不少病人,尤其是婦人,尤愛找她治病�!�
關(guān)二郎便將這些記在了心中,一回到家便找他大哥商議,“……紀大夫身邊是不是有一位姓周的小娘子,也是大夫?”
關(guān)大郎一直在家中服侍父親,關(guān)二郎一提他就知道了,點頭道:“她和紀大夫來為父親看過幾次病,怎么了?”
關(guān)二郎便將今天的事簡明的說了,問道:“父親是不是不肯配合治病?我看她都問到我這兒來了�!�
關(guān)大郎便嘆息一聲道:“是啊,父親也不知為何一直很沒有信心,平日連藥都不肯多吃�!�
“等紀大夫再來,我們不如和紀大夫私下談一談吧,或許父親的病真有轉(zhuǎn)機呢?”
關(guān)大郎點頭。
而回到家里的滿寶則發(fā)起愁來,“紀大夫要是問起來我可怎么說呢?”
白善問,“關(guān)老爺?shù)牟]有轉(zhuǎn)機了嗎?”
滿寶搖頭道:“他如今脈弱得很,而且他頭疼病一犯連眼睛都看不見了,紀大夫說著已經(jīng)到了最后的時候了,他只能盡量減輕他的痛苦,別說治了,讓他走得安詳些便是醫(yī)者的努力了�!�
第867章
偷聽
白善就蹙眉道:“才在祁家,我們也不好詳細的問那別院在何處,只知道在西郊,城門出去二十里左右的地方,是與不是,還得讓二吉去看一眼才行�!�
滿寶道:“二吉現(xiàn)在不能出門吧?”
白善:“我們?nèi)フ伊水嫃垐D回來給他看�!�
滿寶就扭頭看著他。
白善輕咳一聲,捂住肚子有些痛苦的道:“我覺著肚子有點疼,不太舒服,你給我開些藥,我在家休息兩三日吧�!�
滿寶小心翼翼的往外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小心先生知道了與你算賬�!�
白善就沖她眨眨眼,小聲道:“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正好來找他們的白二郎探著身子從窗口里伸進來整個腦袋,幽幽地道:“……我知道了�!�
正靠在一起說悄悄話的滿寶和白善一起嚇了一跳,滿臉驚慌的抬頭看向窗口,看見是白二郎這才松了一口氣。
然后倆人心中都忍不住騰的一下冒起火來。
白善擼了袖子跳上椅子,伸手就要越過窗口抓他,白二郎敏捷的往后一跳,指著他叫道:“你敢欺負我我就告訴先生去。”
莊先生也才放下書,正要從書房里回自個的房間,聞言就在門口站了站后問道:“告訴我什么?”
白善就在窗里沖白二郎殺豬抹脖子似的使眼色,白二郎得意的沖白善笑了笑才大聲回答莊先生的話,“沒什么先生,我們鬧著玩兒呢�!�
莊先生這才回房間去,還道了一聲,“我要睡覺了。”
白二郎就應(yīng)了一聲,然后一溜煙的跑到滿寶的房間門,直接推開門進去。
他靠在屏風上看著倆人,一副抓到了你們的模樣,哼哼道:“你們竟然想作弊逃學,我都聽到了�!�
滿寶問:“你想怎么樣?”
白二郎道:“今晚輪到我給先生端洗腳水了�!�
滿寶看向白善,白善咬牙道:“我去端�!�
白二郎就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道:“你們得告訴我你們逃學去哪兒,不然我就去告訴先生�!�
白善皺了皺眉,滿寶道:“告訴你,你守不住秘密�!�
“誰說的?”白二郎不服氣的道:“我絕對不會告訴先生的,我發(fā)誓�!�
滿寶想了想后道:“他要和我去關(guān)家看病�!�
白二郎撓了撓腦袋問道:“關(guān)家是誰家呀?”
“是紀大夫的一個病人,得了頭痛病,很厲害�!�
白二郎更迷糊了,“這和善寶有什么關(guān)系?”
滿寶和白善同時一噎,是哦,這和白善好似是沒什么關(guān)系。
白二郎瞪著眼睛看倆人。
白善眨眨眼后忍不住道:“反正我答應(yīng)了關(guān)二郎要去,那就得去,不能食言�!�
“請假也要去?就見了一次面你就跟他這么好了?”白二郎一臉的驚奇,“我們和祁玨都這么熟了,讓你請假去參加他的生辰宴你都不肯答應(yīng),你……”
白二郎頓了頓后道:“不行,我也要去看看他是個什么樣的人物�!�
白善和滿寶:……
白二郎盯著他們道:“你們敢不答應(yīng),我就不幫你們保守秘密�!�
白善蹙眉,問道:“你要上學,怎么去?”
白二郎就看向滿寶道:“你怎么去的,我就怎么去�!�
滿寶和白善:……
倆人同聲道:“不行!”
白善壓低了聲音道:“我只打算與學里請假,可沒打算告訴先生�!�
白二郎:“那我也不告訴先生�!�
滿寶就和白善一起用一種看智障的目光盯著他看,“你是不是傻,明天先生有書院的課呀�!�
一個書院上著課,還是他們班的課,他缺不缺課先生能不知道嗎?
白二郎瞪著眼看他們,半響,他走到屋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道:“你們來想辦法�!�
白善便轉(zhuǎn)身出去,“我先去給先生端水了。”
說罷給滿寶使了一個眼色,轉(zhuǎn)身出去了。
滿寶就和白二郎在屋里大眼瞪小眼,一刻鐘以后,白善端了洗腳水出來倒掉,洗了手后又進屋,得意的對白二郎道:“我已經(jīng)和先生坦白了,先生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了。”
白二郎一臉的不相信,“我不信�!�
“不信你就去問先生吧,我還告訴了先生你威脅我們的事。”
白二郎便張大了嘴巴,瞪著白善半響說不出話來。
白善側(cè)開身子,給他讓出一條路來,揚眉問,“你走不走?”
白二郎就氣得哼了一聲,起身便走。
滿寶在背后給了他一個同情的目光,然后悄悄沖白善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白善自然是不會告訴莊先生的,他可是偷偷逃課的呢。
唯一知道他逃課的也只有大吉了,當然,第二天他并沒有逃課,因為還不是關(guān)老爺問診的日子。
白善從滿寶手上拿了診斷方子,然后交給大吉,讓他明天再去書院請假,今天他依舊會去上學。
白善道:“你今日就想一想怎么和紀大夫說吧,等我下午下學了便和你一起去找唐縣令說說話兒,他要是不方便查關(guān)家,我們兩個就趁著明天的機會多問問。”
滿寶點頭,“我今天就去問紀大夫關(guān)家的事,他給關(guān)老爺看了十來年的病,肯定很熟悉他的。”
白善頷首,倆人便在門口分別。
白善轉(zhuǎn)身要上車,一直偷偷(其實是光明正大)的趴在車窗邊上看著他們的白二郎唰的一下放下了窗簾,在車內(nèi)坐好了。
白善上了車,然后盯著他看。
白二郎坐立不安的問,“干嘛?”
白善臉色深沉的道:“你還記得廟會的時候你在觀里扒唐縣令窗戶的事嗎?”
白二郎“啊”的一聲,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提起這事來,便點了點頭。
白善道:“我們回城以后找過唐縣令,唐縣令說了一句話�!�
“什么話?”
“他說好奇心比較重的人通常都比較有磨難,”白善伸手按住白二郎的肩膀,認真的道:“師弟,你要過得順遂,就少些好奇心?”
白二郎拍掉他的手,沒好氣的道:“我比你還大一歲好不好�!�
他有些不甘愿的道:“明明我們?nèi)齻才是一起長大的,我有什么事也從來不瞞著你們,你們?yōu)槭裁匆m著我?”
白善不說話。
白二郎就哼了一聲,不高興的扭過頭去不理他了。
白善就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后道:“好吧,那你要是能知道我們?yōu)槭裁匆リP(guān)家,我就告訴你所有的事。”
白二郎就皺著眉頭思索起來。
第868章
等待你成長
白二郎是一點兒頭緒都沒有,因為他連關(guān)家是誰家都不知道,他只能去問祁玨。
祁玨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你說關(guān)家呀,我不是很熟,不過我大哥和關(guān)二哥挺熟的,他們家以前是益州王府的家臣,怎么了?你怎么想起問他家了?”
與此同時,滿寶也正在和紀大夫聊關(guān)家。
剛送走一位病人,暫時沒有新的病人進來,紀大夫便帶著滿寶去做藥丸,倆人就一邊搓藥丸一邊說話。
滿寶提起昨日的生辰宴,說她遇見了關(guān)家的二郎,還和人家兒子說了一下關(guān)老爺?shù)牟∏椋缓髥柕溃骸凹o大夫,我去了關(guān)家好幾趟,還不知道他們家是干什么的呢�!�
紀大夫沒在意的道:“還能是干什么的,自然是讀書種地的�!�
“您說起季家的時候也說是讀書種地的,但季家就很厲害,人家住在城里,還有那么大的房子,關(guān)老爺怎么住在城外?”
紀大夫就笑道:“這讀書的也和讀書的不一樣,比如你那兩個師弟,一個在讀府學,一個在書院讀書,那能一樣嗎?”
他道:“季家出了一個左相,讀書出來當?shù)氖翘熳又迹P(guān)家差一點兒,關(guān)老爺自己也是讀書人,不過他以前是王府的家臣�!�
滿寶愣愣的,“益州王?”
“對啊,我們益州能有幾個王府?”
滿寶沒想到關(guān)老爺真的和益州王有關(guān),半響才反應(yīng)過來,“以前?那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紀大夫搖了搖頭道:“那就不知道了,關(guān)老爺?shù)念^痛病越來越嚴重后就從王府里搬出來住到了關(guān)家莊,還在不在王府任職我一個大夫也不好問,不過香火情肯定還是在的,聽說他還時不時的被王爺叫到王府里下棋畫畫呢�!�
“他眼睛不是看不到了嗎?”
“看不到也是這半年來的事,以前可好著呢�!奔o大夫蹙眉看向滿寶,道:“搓藥丸的時候也要專心,這種病患家中的事你知道個大概就行,沒必要細究。”
他往前院看了一眼,沒外人,這才壓低了聲音和滿寶道:“我們這些做大夫的除了醫(yī)術(shù)好,還得眼低嘴緊,不該看的別看,不該說的不說,尤其你還是個女娃,以后是要常出入深宅后院的,知道嗎?”
滿寶微微被轉(zhuǎn)開了注意力,問道:“我為什么要常出入深宅后院?”
紀大夫就看了眼懵懂的滿寶,搖了搖頭笑道:“你呀,年紀還小,待你再長兩歲就明白了�!�
“那您現(xiàn)在就告訴我唄,怎么還非得等我自己想明白呢?”
紀大夫一想也是,輕咳一聲道:“我這不是不好說嗎……行吧,告訴你,婦人身上有很多病都不好請我們這樣的大夫看,你是個女娃,她們更喜歡找你�!�
紀大夫沒說的是,其實從去年入冬后便開始有人悄悄的找上來了,都是想請滿寶出診的。
畢竟去年重陽,滿寶可是獨立掌了一個醫(yī)棚,而且還治好了不少人。
深宅大院里的太太小姐們,各種各樣的病情也不少,哪怕家里不缺錢,有的也開明,但有些病就是不好與他們啟齒,所以總是憋著不看大夫,多是自己請個懂行的嬤嬤開藥了事。
滿寶去年在益州城揚名,一下盯著她的人就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