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整理
唐縣令翻了翻包袱里的東西,他沒去看那些賬本和信件,而是拿著那幾張官衙的契書看。
滿寶三個目光炯炯的盯著他,就等著他解惑。
唐縣令看了眼楊縣令,楊縣令微微頷首,唐縣令這才點(diǎn)了手中的紙道:“這是山契,知道什么是山契嗎?”
滿寶道:“顧名思義,就是山的地契唄�!�
唐縣令頓了一下后點(diǎn)頭道:“沒錯,但這山契是留存在衙門的那部分,”他指著右下角一個小小的符號道:“知道這是什么嗎?”
三人一起搖頭。
“這是山中有鐵礦的意思�!�
楊縣令也點(diǎn)頭,“應(yīng)該是后發(fā)現(xiàn)的,白縣令在此做記號,應(yīng)該是想把山贖回來,由朝廷來開礦�!�
“據(jù)我《大晉律令》,除朝廷外,任何人不得私自開礦,私人名下的產(chǎn)業(yè)有礦,也應(yīng)該上報(bào)朝廷,由衙門頒下許采的文書,雙方同開,我剛才翻了一下,沒看到有這類文書的存根�!�
唐縣令這才去翻其他的東西,越看心越沉,他將冊子轉(zhuǎn)交給楊縣令看,這才去打開那些信件。
滿寶和白善立即湊上去同看。
唐縣令看了他們一眼倒是沒有阻攔。
信足有十九封,來往的人身份卻各異,有朝中的大臣,也有宗室子,甚至還有些大商人。
唐縣令全都細(xì)細(xì)看過,見一旁三人都炯炯有神的看著他,他便將手中看過的信一遞,三人立即接過看。
唐縣令搖了搖頭,和楊縣令一起整理起這些冊子來。
東西這么多,一時半會兒是看不完的,他們只能大致的翻一遍,然后仔細(xì)看前面的,分出這本是益州王勾連的名冊,這本是益州王貪墨河工的賬冊,而這本則是采下來的鐵礦賬冊,那一本是他購買糧食的冊子……
他們才將這些分出來,那邊三個孩子也把十九封信細(xì)細(xì)的看過了一遍,還拿了白紙出來列了不少的東西,將通信人,通信的主要內(nèi)容提煉了出來,讓人一眼就看明白。
白二郎將這些紙直接貼在信的背面,這樣他們便知道哪封信主要講的是什么。
唐縣令看著心中一動,立即把桌子上擺好了的賬本往他們跟前一放,笑道:“來來來,我教你們看賬冊,知道這些是什么?”
三人剛看完信,還在震驚于信上的內(nèi)容,一臉懵的搖頭。
唐縣令就笑得像村子里哄他們幫忙捆木柴的老太太,聲音輕柔的道:“沒關(guān)系,我教你們呀�!�
楊縣令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后看向窗外,這才發(fā)現(xiàn)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他扭了扭脖子,站起來道:“行了,先出去走走醒醒眼睛吧,你就是用人,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
唐縣令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把東西一收就要出去,滿寶和白善卻很急,“不然還是先說吧,我們一點(diǎn)兒也不累�!�
楊縣令都忍不住感嘆,“這還有上趕著找活兒干的呢�!�
他教倆人道:“做事不能急,十幾年都過來了,何必急于這一時?越急越容易出錯,走吧,我們先出去走走�!�
萬田留下看守書房,他們才出院子就碰上了崔氏。
崔氏笑道:“正要去請你們呢,該吃晚食了�!�
他們竟在書房里呆了一整個下午,楊縣令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帶著他們?nèi)コ燥垺?br />
晚食很豐盛,崔氏還給準(zhǔn)備了酒,顯然是要給唐縣令接風(fēng)洗塵。
周四郎今天一整天都跟萬田明理一起蹲在書房外面,無聊得很,他看了看唐縣令,又看了看自家幺妹,問道:“滿寶,你們決定什么時候回家?”
滿寶想了想,那么多東西要整理出來恐怕需要不短的時間,也有些不確定的看向白善:“五天?”
周四郎便道:“那我明天回家去了,得回去和爹娘說一聲免得他們擔(dān)心,家里農(nóng)忙,大嫂關(guān)了店回家?guī)兔Γ蝗恢苯痈嬖V大嫂就行。對了,你們要不要我告訴家里?”
扭頭看著白善和白二郎。
白二郎慫慫的點(diǎn)頭,“周四哥能去告訴我爹最好不過了�!�
就連白善都點(diǎn)了點(diǎn)頭,“有勞周四哥了�!�
周四郎毫不在意的應(yīng)下,一點(diǎn)兒也不覺得這有什么為難的,反正他就是個聽吩咐做事的,最后回到家里,被罰的也是他們。
唐縣令便也和楊縣令道:“我后日午時過后就走�!�
楊縣令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看向崔氏,“晚上讓廚房準(zhǔn)備些易克化的宵夜,稍晚些給我們送去。”
崔氏不明白他們跟三個少年少女能有什么事需要連夜做的,但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大家便吃了晚食,也沒耽誤,直接回了書房。
唐縣令和楊縣令覺得時間有限,干脆一人拿了一本賬冊,一人抓了一個過去教。
唐縣令抓了白善,道:“這是一本關(guān)于鐵礦開采的賬冊,里面有日期,開采量,庫存量,以及運(yùn)出的時間,但這應(yīng)該是私自記的,有些混亂,中間還有遺漏的時間,我需要你算出每日平均的產(chǎn)量,再算出記錄的月總量,補(bǔ)上若是全月開采的總量……”
白善明白,“這是在算他們到底煉了多少兵器是嗎?”
唐縣令頓了頓后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問題那么多,先把冊子整理出來。”
楊縣令則是抓了滿寶,拿了三本購買糧食的冊子與她道:“這三本冊子雖然都是購買糧食的,但記得很混亂,你看中間還有筆記,此筆是給家山坳的,這一筆則是給安山的,我需要你重新列出來,哪一筆是給家山坳的,哪一筆是給安山的,中間隔了多久,最好能算出他們每地每天大概費(fèi)去多少糧食。”
滿寶秒懂,“這樣可以算出家山坳里有多少人,安山里有多少人是嗎?”
楊縣令頓了頓后點(diǎn)頭,“不錯,你這幾本冊子都很雜,自己要分清楚來,別算錯了。開礦的人和兵士可是不一樣的。”
滿寶鄭重的點(diǎn)頭。
楊縣令這才拿了一本厚厚的冊子給白二郎,道:“這是益州王貪墨河工銀子的冊子,這應(yīng)該是原始冊子,不怎么亂,但經(jīng)過誰的手也要列出來,你幫我列出來。”
白二郎戰(zhàn)戰(zhàn)兢兢,“我,我不懂呀�!�
楊縣令就沖他溫和的一笑,安撫他道:“別怕,我給你打個樣兒,你就照著列就行�!�
第891章
端倪
等給三人說好賬冊要怎么整理,看他們都上手后,唐縣令便和楊縣令拎了一壺茶在窗邊坐下,倆人推開窗看了眼外面的院子。
院子里點(diǎn)起了燈籠,朦朧的紅色燈光照在院子里,有種溫馨的感覺。
周四郎正拉著萬田、明理和大吉在院子里玩牌,其余的下人一個也沒有。
唐縣令就舒心的呼出一口氣道:“還是你這兒好,說些什么也不怕過了第三人的耳朵�!�
“嫂子治理內(nèi)宅一向嚴(yán)格,在家也不安全嗎?”
唐縣令搖了搖頭后嘆息道:“華陽縣不比羅江縣,我總覺得最近怪怪的,也有可能是我在查的這個案子讓我想多了,今年益州王府春宴就辦了七場,全都是春游宴,宴請來蜀的各地才子,張大人幾乎次次都被邀請出席�!�
楊和書也微微坐直了些,問道:“不是在王府辦的?”
唐縣令搖頭,“不是,沒有女眷,說是春游宴,但更像選才宴,大家吟詩頌詞和談道,你也知道,張大人喜歡清談,我去過兩次,他們清談搞得很好�!�
楊和書沉默了一下,許久后道:“這次我回京,陛下,”他壓低了聲音道:“陛下和太子的關(guān)系越來越緊張,我父親說,陛下甚至朝會上說出了廢太子的話�!�
唐縣令頭疼的扶額,問道:“太子還是沒有子嗣嗎?”
楊和書搖頭。
倆人沉默下來,所以近來益州王動作頻頻是不是也有這個原因?
唐縣令扭頭看了一眼正在埋頭工作的三孩子,道:“讓他們整理出來,我們自己再抄錄一份留下,原本送回京中吧�!�
楊和書問:“給誰?”
唐縣令沉思片刻,最后道:“給我父親。”
楊和書點(diǎn)頭,“我和魏大人見過面,此事若坐實(shí),他不會不管。但我父親……”
唐縣令知道楊大人一向滑溜,恐怕不樂意沾這攤渾水,他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要緊,你在水中,楊世伯還能置身事外嗎?”
楊和書可是家里唯一的嫡子,且還是最優(yōu)秀的一個,楊大人可不會舍得。
唐縣令想到嘴里笑了笑,楊和書橫了他一眼,將他的手拍下后道:“你什么時候把嫂子和侄子送走?總不能還把人留在益州城吧?”
唐縣令頭疼道:“得找個不引人注意的借口呀。”
雖然他只是個小小縣令,但奈何家世擺在那里,益州城中有個什么事都會想起請他家,所以家眷突然離開,除非有合情合理的借口,不然還真會引人懷疑。
楊縣令想了想道:“要不然我讓崔氏下帖子請嫂子和侄子來家里住一段時間,然后你讓京城來一封信把人接回去?”
唐縣令:“侍疾?可我爹好著呢。”
他繼母又太年輕,根本用不著侍疾。
楊縣令就輕咳一聲道:“你岳母呢?”
唐縣令認(rèn)真的想了想,覺得雖然不太好,但還是點(diǎn)了一下頭,“我回去和她商量商量�!�
倆人低聲商量著這案子接下來要怎么查,十二年前的東西是到手了,但十二年后的東西呢?
從他們剛才翻的賬冊來看,十二年前益州王就養(yǎng)了不少的私兵,開始私自開礦鑄造兵器,這都過去十二年了,現(xiàn)在有了多少,那些兵在哪兒,兵器又在哪兒?
他是已經(jīng)放棄了造反,還是在靜待時機(jī)?
這些都要查。
等把這些商量出來,外面已經(jīng)敲響三更的鐘聲了,周四郎他們已經(jīng)從院子里移到了側(cè)屋,就坐在門檻那里圍著火爐看守,昏昏欲睡起來。
正院里,崔氏也沒睡下,而是在等楊和書。
紅雪將手中提著的燈交給下人,進(jìn)來低聲道:“書房的燈還亮著呢,白少爺和滿小姐他們都沒出來,似乎還在忙,大奶奶,不如您先歇下吧。”
崔氏很好奇,“他們在忙什么?”
紅雪搖了搖頭,“不過奴婢打聽到了,原來善少爺是府學(xué)的二級學(xué)生了,這次他們是被大爺召回處理公務(wù)的。應(yīng)該是公事�!�
崔氏卻是懂得些政務(wù)的,搖頭道:“又不是服役的時候,也沒什么突發(fā)之事,怎么會需要召幾個學(xué)生回來幫忙?”
“可奴婢看今晚大爺可能不回來了,說不定就歇在書房了。大奶奶還是先歇下吧,明兒起早些,您過去看看,不然悄悄的問問滿小姐就是了�!�
崔氏只能點(diǎn)頭。
外面敲了三更,楊縣令看了眼已經(jīng)在打哈欠的三人,出聲道:“行了,今晚先到這兒吧,明天早上再來。”
滿寶也沒勉強(qiáng),放下筆起身,看了眼桌上擺著的東西,問道:“東西怎么辦?”
“就這么留著吧,”楊和書有潔癖,府里伺候的人,尤其是書房附近伺候的人都是他絕對信得過的人,所以道:“有萬田和明理看著呢,不怕。”
唐縣令就邀請楊和書,“秉燭夜談?”
楊和書點(diǎn)頭,“行,我正巧有些事要與你說�!�
要說的則是最機(jī)密的事,不適合在三個孩子面前說的了。
滿寶和白善白二郎告辭。
周四郎打著哈欠跟在大吉身后,見他一點(diǎn)兒困意都不顯,不由嘟囔道:“你是怎么做到不困的?”
大吉笑了笑沒說話。
回到他們的客院,滿寶要進(jìn)自個的房間,白善緊隨其后,白二郎見了,也跟著擠了進(jìn)去,本來都要轉(zhuǎn)身回自個房間睡覺的周四郎見了也立刻跟著擠進(jìn)去,一臉戒備的盯著白善和白二郎看,“大晚上的不睡覺,你們跑我妹妹的房間來干啥?”
白二郎就看白善,“大晚上的不睡覺,你找她說什么悄悄話?”
白善:……
他想了想,轉(zhuǎn)身便要出去。
白二郎卻一把拉住他道:“你沒話說是吧,我有話說,剛才楊縣令他們說話我都聽到了,原來這里頭還有這么多事啊,原來益州王不只是貪墨河工的銀子,還造反呀,你們瞞著我干什么?”
滿寶好奇的問他,“你不怕嗎?”
白二郎一臉的莫名其妙,“我怕什么,又不是我要造反�!�
他盯著倆人問,“說,除了這事你們還有什么事兒瞞著我?”
連最大的秘密造反都被他知道了,那似乎是沒有什么用得著特意瞞他的了,滿寶道:“也沒有什么了,就是還有一件,我不是我爹我娘的閨女……”
白二郎一臉驚悚,然后唰的一下盯著白善驚叫道:“不是吧,你倆是兄妹?你們不是要定親的嗎?”
一旁的周四郎跳腳了,問道:“誰要定親了,誰要定親了?你把話說清楚,善少爺,你是不是背著我跟滿寶說什么了?”
第892章
商量逃命
白善的臉大紅,忍不住踢了白二郎一腳,“你平日里都看的什么書?以后你再看外面淘換來的話本我就告訴先生�!�
滿寶也無語的看著他,“我怎么可能是白善的妹妹?你能不能長點(diǎn)兒腦子,我是我小叔的女兒,我爹的侄女�。�!”
被打的白二郎愣了好一會兒,“啊,這么復(fù)雜?”
“這不比你想的我是白善的妹妹簡單多了?”
“當(dāng)然不比,唉,我還以為堂叔逃命的時候帶著一個女兒呢,還有一個小妾什么的,結(jié)果他們被殺了,嬰兒就流落在外被你爹給撿到了……”
周四郎也半響無語,扭頭看向他妹妹道:“滿寶,虧得你是師姐�!�
這要是師妹,被師兄教蠢了怎么辦?
滿寶真是他爹撿回來的,他爹能養(yǎng)那么好嗎?
也不用腦瓜子想一想,養(yǎng)個孩子得費(fèi)多少錢呀,還是滿寶這樣的孩子,不是自家的孩子,他爹舍得嗎?
周四郎鄙視的看了一眼白二郎,然后虎視眈眈的看著倆人問,“那定親是怎么回事?”
白善紅著臉道:“他自己瞎想的。”
白二郎這下不甘愿了,叫道:“怎么是我瞎想的?上次我問先生,先生都沒否認(rèn)呢�!�
周四郎張大了嘴巴,如果是莊先生做媒的話……
他扭頭去打量白善,怎么看他怎么不順眼。
白善眨眨眼,輕咳一聲道:“婚姻之事還是要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周四郎略微滿意了點(diǎn)兒,滿寶則一頭霧水的看著他們,“我們現(xiàn)在為什么要說這個?”
周四郎懷疑的目光就在倆人中滑動,問道:“那你們本來要說什么?”
“當(dāng)然是要說益州王的事了,你沒看到唐縣令和楊縣令都秉燭夜談了嗎?”滿寶道:“他們一定要說些不給我們知道的事,這些我也不關(guān)心啦,我主要是想要和白善討論一下,萬一益州王狗急跳墻就造反了呢?”
周四郎一臉迷茫,問道:“這不是好事嗎?他要是造反了,我們連證據(jù)都不用找了,直接就可以翻案了�!�
白二郎連連點(diǎn)頭,“是啊,是啊�!�
滿寶:“……他要是直接造反了,他會不會被平反我不知道,但我們這波人一定會被他當(dāng)成反平了的,咱家這么多人呢,咱村這么多人呢。”
白善也點(diǎn)頭,“不錯,我們能躲在七里村里安全無虞,一是依仗楊縣令,二就是篤定他不敢輕易造反,他只要不造反就不能明目張膽的對我們做什么,可要是造了反,別說我們這幾個,就是唐縣令和楊縣令,不聽他的,恐怕也會被殺。”
周四郎愣愣,問道:“那,那怎么辦,我們提前逃走嗎?”
滿寶道:“我們又不像唐縣令和楊縣令,家里只有一兩個人,我們家這么多人呢,能逃到哪兒去?而且我們也不能丟下鄉(xiāng)親們不管吧?”
白善點(diǎn)頭,“事情畢竟是因我們而起,我們不能自己逃了丟下他們。”
連白二郎都懵了,問道:“那怎么辦?”
滿寶道:“七里村的位置不好,正好在羅江縣城到益州城之間,所以益州發(fā)兵,羅江縣恐怕還沒收到消息,兵就先到了我們村。不過剛才我也想到了,我們既然可以通過大虎山出來,村子里的人當(dāng)然也可以�!�
白善點(diǎn)頭,他將之前他們繪制的那幅大虎山的地圖拿出來道:“山高林密是很難行軍的,但對我們卻很有好處,便是不逃到縣城,躲在里面,他們也很難捉到我們�!�
白善分析道:“真到了造反的那一步,我們反而無關(guān)緊要的,最多是被他拿來泄憤而已,所以前來的士兵一定不怎么精良,不會太過執(zhí)著,我們在山里躲一段時間就行�!�
“還有一個辦法,”白善道:“你們找人守著路口,只要有人看到大批兵馬就燃狼煙,我們可以直接走小道到羅江縣,錯開他們,進(jìn)了縣城和楊縣令一起守城。”
“只要緊跟楊縣令,城門真的守不住了,我們可以往外逃,到那時候大家混雜在一起,他們還會特意捕殺七里村的人嗎?”
周四郎和白二郎愣愣的搖頭。
白善:“這就是了,周四哥,明天你回家了對村子里的人什么都不要說,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只告訴堂伯父,我祖母和您父母就行,其他人都不要說,包括你兄弟們�!�
周四郎就看向滿寶。
滿寶點(diǎn)頭,“你就只告訴爹娘,然后聽娘的�!�
周四郎這才咽了咽口水點(diǎn)頭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