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滿寶也輕咳了一聲,雖有些不自在,但想著大家都是朋友了,還是應(yīng)該坦誠一點(diǎn)兒,因此道:“這些花不能賣給朋友,要賣給我不喜歡的人。”
殷或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再去看那些漂亮的奇花異草時便忍不住后退了兩步,“有,有毒?”
滿寶驚異的看他,“你的想法好奇怪呀,這就是普通的菊花、天星草和古早玫瑰等,能有什么毒?”
殷或就松了一口氣,便又回到原來的位置上站好,尷尬對倆人笑了笑。
也是,要是有毒,他們應(yīng)該不會放在廊下,那不是家里所有人都有可能中毒了嗎?
“那……為什么要賣給不喜歡的人?我看這些花草都挺好看的,這幾朵開著也很漂亮,難道剩余的這些開出來后會很丑?”
“不會,也很漂亮,這一代我是可以保證的,但下一代我就不敢保證了�!�
殷或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下一代?”
滿寶點(diǎn)頭,一臉開心的笑,語氣卻很沉重的道:“它們不好留種,而且二次開花后有可能會開殘。”
殷或就知道為什么要賣給不喜歡的人了,誰家買了稀缺的花不是想著今年賞完了明年賞,明年賞完了一生二,二生四的讓其繁衍下去?
這一代而斬……
殷或笑了笑后突然想起來,“既是你不喜歡的人,你賣了他們會買嗎?”
“我討厭他們,他們卻未必知道我討厭他們,而且哪個大富大貴的人家買花是自個出去逛街買的?不都是下人買了進(jìn)獻(xiàn)的嗎?”
殷或笑道:“還真不是�!�
第1005章
交給我吧
滿寶和白善一起“咦”了一聲。
殷或笑道:“不說其他人家如何,我們家里,就是我祖母,她不常出門,每年逢春遇秋也都會出去走一走,看一看花市的。若是遇見有喜歡的便買下,稀奇的也買下,由下人買了進(jìn)獻(xiàn)的反而少些。”
殷或雖然不管事,也萬事不入心,但有些事兒每年都會有,他也就記下了。
一旁的長壽見少爺他們說的歡騰,便補(bǔ)充道:“還有與我們家相熟的花農(nóng),手上若是種出新品來,或是種出來的花好,也會送到門上來,老夫人或姑奶奶們見著了喜歡都會留下的�!�
滿寶問:“貴嗎?”
長壽頓了一下后道:“與市價是差不離的,看主子們喜歡,要是有特別喜歡的,心里高興,自然會給高些。”
滿寶便明白了。
殷或卻問,“這么多花,來年要是都長不出好花來,那些人家豈不就知道被騙了嗎?你不怕他們到時候找上門來?”
滿寶理直氣壯的道:“我賣出去的花是好的,他們自己養(yǎng)殘了怎能怪我呢?”
殷或笑道:“一盆兩盆的花如此也就算了,可這么多盆花都有問題就惹人懷疑了,而且有些人家是不會想這許多的,全憑好惡行事。他覺得你賣的花養(yǎng)不出好花來,那就是你的花的問題了。”
比如他姐姐們。
他道:“你這些花肯定都不便宜,買得起的不是大富就是大貴人家,你一下得罪這么多人好嗎?”
滿寶和白善對視一眼后笑道:“我們早想到這一點(diǎn)兒了,所以到時候會喬裝一番,反正不讓人發(fā)現(xiàn)我們,也就你是我們的朋友,我們才告訴你的。”
殷或就笑道:“與其如此,不如交給我算了�!�
滿寶和白善“啊?”了一聲,一臉的迷惑。
殷或道:“你們再喬裝也會留有痕跡的,你們給我的話本中不是說了嗎,雁過留痕,人走留跡,順騰便能摸瓜,你們不如把花給我,我代你們賣給其他人,別人以后來問我時,我就說是在路上偶爾遇到的一個花農(nóng),隨我怎么形容他都可以,痕跡便斷在了我那里。”
滿寶問:“你不怕他們找你麻煩?”
殷或笑道:“他們不會的,為那么一盆花不至于。”
誰會找他的麻煩呢?
他的身體情況擺在這兒,性情擺在這兒,誰會想到是他坑的他們?
就算是他承認(rèn)了,他們恐怕都不信,而且殷家的地位擺在這兒,除非他家一下從天上落到了地下,不然誰也不會因為那么一盆花找他的麻煩的。
而若是他家從天上落到了地下,他這副離不開藥罐的身子肯定也活不下去了,那少一樣和多一樣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倒是這么一件事實(shí)在好玩得很。
滿寶就好奇的問,“那你打算把花賣給誰呀?”
殷或問,“你原先打算賣給誰?”
滿寶:“我想賣給益州王的親戚們�!�
殷或:……
他想起他們是從劍南道人,便問道:“你們和益州王有仇?”
“就是不喜歡他,討厭他�!�
殷或一頭霧水,“總要有個理由吧。”
滿寶就敗壞他的名聲道:“益州王特別的壞,他貪了修建河堤的銀子,使得犍尾堰決堤了。”
殷或:“這事我聽說過,可不是說主要貪酷的是前益州刺史閆刺史嗎?劍南道節(jié)度使和益州王只是被蒙蔽其中,無意收了他的禮,不過失于監(jiān)察倒是實(shí)在的罪名�!�
白善到:“那都是假的,我們?nèi)嬷莸陌傩斩贾�,主要貪錢的就是益州王和前節(jié)度使�!�
殷或張大了嘴巴,朝堂上說的和外面說的也相差太大了吧?
他只是偶爾聽父親和祖母提了一兩句,那這些事父親知不知道?
滿寶繼續(xù)道:“還有,他還驅(qū)趕災(zāi)民,強(qiáng)占他們的田地,讓很多回鄉(xiāng)的災(zāi)民都變成了無地?zé)o房的人;為了過個端午節(jié)鋪張浪費(fèi),大造花車,掏空了安陽縣的財政……”
白善忍不住扭頭看滿寶,悄悄的用手指扯了扯她的衣服,讓她不要說的太過分,不然一聽就假了。
滿寶接下來說的就收斂了一點(diǎn)點(diǎn),“他肯定是作惡多端,于是有刺客殺他,但他只顧自己逃命,把百姓都推到了刺客面前,然后為了抓刺客大肆抓捕無辜的百姓……”
白善忍不住咳嗽出聲,過分了啊,益州王倒是想抓捕無辜的百姓,那最后不都是他前腳抓,唐縣令后腳就把人提溜走審問,然后順勢放了嗎?
殷或聽得一愣一愣的,因為大家都是朋友了,而且滿寶和白善在他心里一直是比較靠譜的兩個人,他沒有任何懷疑的就信了。
他呆呆的問道:“難道就沒人管嗎?”
滿寶嘆氣,“誰管呀,在益州,益州王最大,皇帝倒是比他大,但天高皇帝遠(yuǎn),他也管不到我們益州去呀。”
殷或連連點(diǎn)頭,“天子腳下,權(quán)貴的確要收斂一些�!�
滿寶和白善便一起抬頭看他。
殷或竟然一下看明白了他們倆這眼神的意思,他臉一紅,喏喏道:“我姐姐們做得不好,但其實(shí)她們做的與京城其他貴女貴公子們比起來不算嚴(yán)重�!�
他頓了頓后道:“她們從來不會在外動手,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當(dāng)街?jǐn)r人,或勸或罵,或者找到對方家里去……”
殷或越說臉越紅,但他還是堅持說完了,“我自覺這樣做得不對,父親也說過她們,但因為她們沒犯什么大的律法,因此倒無人彈劾。上一次對你們做的最過分的一件事是讓人走了我大姐夫的關(guān)系想捉拿你們�!�
滿寶突然一拍掌,樂道:“我就說嘛,我肯定沒猜錯,你們家怎么會不叫衙門來抓我們呢,原來是已經(jīng)叫了,那最后怎么又沒來?”
殷或:“……祖母派人去攔住了�!�
滿寶還略微有些可惜呢。
殷或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話,氣微微有些喘,臉都薄紅起來,卻透著蒼白。
滿寶一看他的臉色便道:“你氣不足,以后還是要少說一點(diǎn)兒話,情緒也不要起伏太大,對了,京城的權(quán)貴很兇嗎?你姐姐們這樣都還不算跋扈的?”
第1006章
風(fēng)氣
殷或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你還沒見過真正的跋扈的呢,所以你們在外頭行走時還是要收斂些,在京城,雖說天子最大,但天子只管國事,國事繁忙,這腳下發(fā)生的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他是不會管的。”
殷或的爹是京兆尹,管著整個京城的治安和民事,就算他身子弱,不管事,家里也從沒人與他說這些事,但說這些事的時候也從不避著他。
他可是有六個姐姐的人。
哪怕每天只坐在祖母的屋里半個時辰,那聽到的東西也比滿寶他們在外特意打聽好幾天的要多得多。
尤其,他還是從小聽到大的。
他道:“權(quán)貴子弟之間打架斗毆都是極小的事了,把人打傷,缺胳膊斷腿這樣都是常有的事兒,只有殘了死了那才是稍稍夠得上點(diǎn)兒大事的邊兒。”
“彼此間為爭權(quán)奪利的爭鋒更是不少,”殷或喘了喘氣,順了順后才繼續(xù)道:“他們的父親在朝中爭權(quán),他們的母親在后宅爭利,他們在外面自然也要爭的。”
滿寶連忙給他倒了一杯熱水道:“你還是別說話了,我們過會兒再說?“
殷或接過水喝了一口,對滿寶笑了笑,從小老譚太醫(yī)便和他說過,他氣不足,所以不要說太多的話。
但他那會兒年紀(jì)小,還忍不住,總是會有許多的問題,想說許多的話。
但他發(fā)現(xiàn)話說多了就喘,聲音也會越來越小,姐姐們嫌棄他煩,總不愛帶他玩兒,祖母也一再的告訴他要說話。
后來連下人都不太理會他了,他便慢慢的學(xué)會了不說話。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針灸的效果好,或是見著了人被套麻袋,他很有些興奮,便有些忍不住談性。
殷或素來自律,自律到便是整夜整夜的躺在床上睡不著也堅持按時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可這會兒他卻有些不太想約束自己,于是道:“我并不累�!�
滿寶還要再勸,白善就拉了她一下,不是你說的心病也要治嗎?
現(xiàn)在他這么有興致,干脆就讓他說唄,不然堵在心里還難受。
滿寶看懂了他的意思,略一想便沒再攔著殷或。
殷或就笑著繼續(xù)道:“我殷家跟隨高祖皇帝開國,不敢說圣眷,但在京中還是說得上一些話的,但因我身體的原因,祖母和父親一直不許我與外面的人多加來往�!�
他道:“一來,是怕我耗神;二來,我們這樣家庭的子弟相交很少有單純的,尤其是到達(dá)一定的年歲后,便是自己不想爭,家庭,家族也會逼著去比去爭,所以在外面太危險了�!�
滿寶撓了撓腦袋,“京城這么危險?”
殷或點(diǎn)頭。
白善問道:“你知道唐鶴嗎?”
殷或想了想后輕聲問:“是御史中丞之子唐知鶴嗎?”
白善點(diǎn)頭,“不錯�!�
殷或便笑了笑道:“他是京中難得能活得恣意的一個人,他父親很疼他,他的身體也很好,聽說他是在刑部長大的,所以進(jìn)了國子學(xué)后不久,就開始協(xié)理刑部和大理寺在國子監(jiān)中辦案,那幾年國子監(jiān)里打架斗毆的數(shù)量都減少了,同學(xué)們之間平和了不少,也是從那時起,國子監(jiān)的氛圍才好起來,我祖母和父親才容我進(jìn)國子學(xué)里讀書�!�
白善一愣,問道:“以前國子監(jiān)的氛圍不好嗎?”
殷或笑著搖了搖頭,“父親說過,國子監(jiān)也是一個小朝堂,就好比一品壓著二品,二品壓著三品一樣,國子學(xué)壓著太學(xué),太學(xué)壓著四門學(xué),而三學(xué)又凌駕于律學(xué)、書學(xué)和算學(xué)之上�!�
“如果國子學(xué)和太學(xué)四門學(xué)還能有品級,律學(xué)、書學(xué)和算學(xué)卻是無品的吏員,欺壓是常態(tài),有些人過分,辱人也是有的�!币蠡蚓徚艘豢跉夂罄^續(xù)道:“有的人不愿趟這些渾水,想旁觀之,但大勢所趨,他們總也不得不同流合污�!�
白善雖然覺得國子學(xué)的同窗們高傲,比不上府學(xué)的同學(xué)們好相處,但他自覺性格本就冷靜自持(?),因此倒不覺得有什么,可也不覺得他們就很壞了,所以一時呆住。
殷或眼角泛紅的道:“唐學(xué)兄入學(xué)后整治了不少人,他在刑部很受寵,父親又是御史中丞,所以權(quán)貴中無人敢惹他,而世家中,他身側(cè)又站著世家子楊長博,有楊氏在,世家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至于鬧得太難看,加上有孔祭酒支持,他這才把國子監(jiān)給整治出來。”
這也是為什么他敢兩年多前提出去國子學(xué)上學(xué),因為唐鶴走后兩年,國子監(jiān)的風(fēng)氣也沒壞,他父親也是基于此才答應(yīng)的。
白善思索,正要再問,滿寶就悄悄用手指狠狠地戳了一下他,和殷或道:“我們準(zhǔn)備吃午飯吧�!�
她悄悄橫了白善一眼,沒看見人的嘴唇都發(fā)白了嗎?
白善心里有些酸,便輕輕地哼了一聲,左右看了看后問,“白二去拿銀子怎么這么久?”
他們坐在屋檐下賞花說話,對面不遠(yuǎn)處就是白二郎的房間,他說話聲音又不低,白二郎想聽不到都難,他推開自己房間的窗戶探出頭來道:“太多了,我拿不了,要不晚上我再給你們?”
白善和滿寶對視一眼,起身就跑過去看。
白二郎一見,立即啪的一下把窗關(guān)上了,不一會兒就兜了一衣服的銀錠出門,然后用后背頂住門口,不讓他們進(jìn)去。
殷或也好奇的走過來圍觀。
白二郎不自在的松開一點(diǎn)兒衣擺,撿了一個大銀錠給滿寶,又給一個給白善。
倆人拿著銀錠默默地看著他。
白二郎就癟了癟嘴,給了他們一個又一個,然后就松開了衣擺,拍了拍衣服道:“沒有了。”
滿寶抱著懷里的三個銀錠問道:“怎么才六十兩,二百兩三等分也應(yīng)該是六十六兩呀,多出來的那幾錢銀子送你了�!�
白二郎叫道:“這錢是我掙的,我掙的!你賣了花也從不分我呀,然后我還得給先生買禮物,我不得自己留點(diǎn)兒?”
白善道:“你這是被人坑來的,我們都給你報仇了,本來讓你長記性,應(yīng)該一文錢也不留給你的。”
第1007章
找補(bǔ)
白二郎知道論口才他說不過他們,于是一屁股坐在門檻上道:“沒有了,這二百兩里面還有我的本錢在呢,你們要錢就從我身上跨過去吧�!�
白善和滿寶作勢要跨,白二郎就哇哇大叫著揮舞著手臂,“萬邪不侵,神靈保佑……”
滿寶和白善“嘁”了一聲,抱著銀子就走了。
他們把銀子抱回自個的房間放好,留下的殷或一臉好奇的看著白二郎。
白二郎見終于把倆人送走了,深深地松了一口氣,對上殷或的目光后道:“殷或,以后你可得小心點(diǎn)兒,我?guī)熃愫蛶熜痔貏e精明的,反正從小到大我就沒見過他們吃虧,別看他們現(xiàn)在對你好,以后他們一定會從你身上找補(bǔ)回來的�!�
殷或見他像他小時候和祖母抱怨姐姐們能吃糕點(diǎn),而他不能吃糕點(diǎn)兒一樣碎碎念,便笑問:“像這次你受了委屈給你出頭,然后再與你找補(bǔ)嗎?”
白二郎就噎住,抬頭看向殷或道:“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以前都不怎么說話的,這會兒你就不能不說話嗎?”
長壽聞言暗暗瞪了白二郎一眼,殷或卻不在意的笑了笑,也學(xué)著白二郎的模樣坐到了門檻上發(fā)呆。
其實(shí)他姐姐們一開始給他出頭,單純就是因為他在外面被欺負(fù)了。
他出門的時間很少,基本只有宴席或過年的時候才會出門或是在家招呼一下客人。
說是要招呼客人,但其實(shí)也不過是坐著與人說說話。但同齡的小朋友并不愛與他說話,他們更喜歡到園子里跑著玩兒。
他當(dāng)然是不能跑的,最多只能站在一旁看,他很喜歡看他們玩兒,但他們并不喜歡他跟著,所以總是惡語驅(qū)趕他。
他不愿意走,覺得心里受了委屈,他并不是很想哭的,就是眼睛酸酸的總是憋不住眼淚,然后他們就會推他,把他推到地上取笑他,表示他們一點(diǎn)兒也不想和他玩兒……
那時候他大姐二姐總是像護(hù)崽子一樣護(hù)著他,明明是兩個姑娘家,卻敢擼了袖子跟一群男孩子打架。
雖然她們也不喜歡帶他一起玩兒,但每次她們幫他出頭的時候他還是很開心的。
可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的,似乎是她們出嫁以后,也有可能是三年前家里決定給他換湯藥開始。
京中所有的子弟都知道他身體弱,會避著他走,但遠(yuǎn)遠(yuǎn)見著也會打聲招呼,但他越來越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姐姐們也并不會像小時候聽他的解釋,凡是與他接觸過的人,她們覺得他受了委屈就會找上門去。
然后,別人連話都不和他說了,他也不想與人說話了。
他不喜歡回到家里時姐姐們拉著他的手告訴他,誰誰欺負(fù)了他,她們已經(jīng)幫他打回去了。
她們似乎一片真心為他,一點(diǎn)兒也不求回報。
但他寧愿她們能夠像白善和周滿一樣,給白誠出了頭,直接伸手與他要銀子。
白二郎在一旁碎碎念不停,許久不見殷或說話,就扭頭問道:“我與你說話呢,你怎么不應(yīng)……你,你眼睛怎么紅了?”
殷或一抬頭,眼中的淚水便忍不住落下,白二郎驚了一下,心虛的左右看了看,發(fā)現(xiàn)白善和滿寶還沒出來,立即掏出帕子手忙腳亂的要給他擦,低聲哄道:“你,你別哭呀,我不是罵你的,我說話一向如此……”
殷或的眼淚落得更兇了。
白二郎都跺腳了,著急的道:“我給你道歉好不好,那要不,要不我也分你一錠銀子?”
殷或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白二郎見他又是哭又是笑的,半響無語,“你到底是要哭還是要笑呀�!�
“那你是想哭,還是想笑呀?”滿寶危險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白二郎頭都沒回,就像小牛犢一樣沖出去,滿寶跑在他后面追,一邊追一邊打他,“你竟然連客人都欺負(fù)!”
“我沒有!”白二郎繞著院子跑起來,分辨道:“我,我最多說了一句話而已,還不是重話。”
殷或擦干了淚,連忙替他作證,“并不與他相干的,是我自己的問題�!�
滿寶很懷疑,“不可能呀,就算你氣虛,可你……”
可你都開朗這么多了,怎么還會動不動就牽動情緒?
殷或淺笑道:“是我自己想事情想的,和他沒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