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白善上下打量了一下滿寶道:“你年紀(jì)還小,且還有的等呢�!�
滿寶自信滿滿,“我已經(jīng)學(xué)了許多年的醫(yī)術(shù)了,你放心吧,只要有機會,我一定可以一飛沖天的。”
回到常青巷,姜先生仔細的看了一下他們家的位置,記下以后決定今后可以時常來串個門。
他和莊先生是逛書鋪時偶然認(rèn)識的,倒說不上是一見如故,只是相處下來覺著還舒服,能說到一塊兒去,但之前莊先生似乎有什么顧慮,除了名字外,并不太樂意告訴他們他的住處。
所以今天能被莊先生邀請上門,姜先生還是很期待的。
一進入大門,姜先生便四處打量起來,莊先生請姜先生進二院。
到了二院,姜先生一進去就被廊下擺放的盆栽給吸引住了目光。
這是滿寶這兩天和商城里的賣家新買的,不是為了賣,而是為了自己賞看。
好看的花誰都喜歡看,滿寶這一次再選便不是選哪種特別稀奇的顏色和品種了,她就琢磨著自己喜歡什么樣的花,白善和先生他們喜歡什么樣兒的花,于是就買了回來擺在廊下。
所以現(xiàn)在廊下的花很正常,就是顏色很多彩,看著就明亮,心情也會忍不住愉悅起來。
姜先生看了都忍不住高興,不過更加確定了莊先生的品味似乎是有些俗,這些花里多是明亮的顏色,以紅色和黃色居多。
姜先生順著走廊一盆一盆的看過去,點了點頭道:“莊先生這院子布置得很雅致呀�!�
莊先生笑看了三個弟子一眼,笑道:“這都是三個孩子昨天布置的,說是要過節(jié)了,總要喜慶一些,姜先生,我們到書房里坐一坐?”
第1024章
恩怨一
姜先生點頭應(yīng)允,與莊先生一起進入書房。
因為家里有四個讀書人,滿寶更是要在書房里上課,所以他們的書房是選的最寬敞,光線最亮的一間。
一進去,左邊靠墻的位置上擺了三排書架,上面都擺滿了書,右邊沿著墻邊的位置上也擺了一排書架,書架上也擺滿了書。
書架前則是三張并排的小桌子和椅子,此時每一張桌子上都擺了筆墨紙硯和好幾本書,只是放得位置各自不同,都很有些亂。
姜先生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看向正中往上的大書桌,顯然,那是莊先生的位置。
姜先生笑了笑,正要上前去看一看他平日里都看什么書,就被書案邊上的一盆才裂開一些,露出米黃色的小米牙一樣的黃蘭吸引住了目光。
他愣愣的上前,盯著那盆蘭花看。
莊先生見了微微一笑,與他一同上前道:“這蘭花隨我一路從綿州到京城,本來怕它在路上遭罪,沒想到它倒堅強,過來兩個月就適應(yīng)了下來,不僅如此,還重新結(jié)了花苞,且看著還精神得很,這算是意外之喜了�!�
姜先生半響說不出話來,和世人多愛牡丹不同,他最愛的是蘭草。
尤其還是顏色如此淡雅的蘭草。
姜先生一把抓住莊先生的手,眼睛亮閃閃的問,“老莊,你覺不覺得這蘭草也挺多余,可有可無的?”
莊先生:……
莊先生掙脫開他的手道:“不覺得,我特意從家里帶來的。”
就是因為不放心它一棵草孤零零的留在家里,且開花無人賞,多暴殄天物呀。
姜先生恨不得把眼睛都黏再蘭草上,不過他還是克制住了自己,只是嘆息道:“好吧,我與它有緣無分,以后也只能時常來看看它了�!�
莊先生笑道:“隨時歡迎。”
姜先生左右看了看,逛了一下他的書架后道:“在此喝酒?”
“這里不好,我們?nèi)@子里喝。”
京城的中秋,天氣已經(jīng)開始涼爽了,他們又是坐在一棵大樹底下的石桌邊上喝酒吃飯,一邊吹著秋風(fēng),一邊說著話,最是愜意不過。
這一頓飯賓主盡歡,等將姜先生送出門去了,莊先生這才打了一個哈欠,強打起精神來把正在書房里打瞌睡的三個孩子叫到跟前說話,“姜先生給你們的字呢?”
滿寶道:“我們都收好了。”
姜先生點了點頭后道:“姜先生的字寫得極好,不僅在京城,在整個大晉都是有名氣的,給你們的字不僅要收好,也要常拿來學(xué)習(xí),知道嗎?”
三人連連點頭,然后一左一右的扶著先生進書房里坐下,給他端茶倒水,“先生,你今天沒和陳福林吵架嗎?”
莊先生端起茶杯,聞言掀起眼皮看了他們一眼道:“吵架是不好的行為,你們以后沒事也要少吵架,有事更不要吵,知道嗎?”
三人敷衍的點頭,白善繼續(xù)問道:“先生,你跟陳福林到底有什么仇呀?”
“大人的事兒,小孩兒少管�!�
“但我覺得他這會兒肯定知道我們的住處,也都知道我們工作學(xué)習(xí)的地方了,”滿寶道:“先生,看那天他派人跟蹤我們的架勢,你說他會不會背地里給我們使絆子?”
“是啊,先生要是不告訴我們你們結(jié)了什么仇,我們連防范都不好防范的�!�
莊先生想了想后道:“他現(xiàn)在也只是個五品郎中而已,給我們使不了什么絆子�!�
他們現(xiàn)在可是跟超一品的王爺,甚至是和宮里的皇太后作對的人,當(dāng)然,此時仇人還不知他們的存在,但他們的朋友——魏大人、老唐大人等這些人肯定派了人盯著他們的。
所以他不覺得陳福林能給他們造成什么實際性的傷害,可是……
想起他以前慣用的那些手段,以及當(dāng)年他們的恩怨,莊先生還是皺了皺眉,然后看向三個弟子。
三人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
莊先生就嘆息一聲,知道他們就是好奇心盛,想聽故事罷了。
可如果陳福林真的不愿意他再留在京城,說不定還真的會做些什么,到時候他倒是沒什么,反正都這么大歲數(shù)了,臉皮夠厚,已不是當(dāng)年可比。
但三個孩子……
莊先生揉了揉額頭,滿寶立即機靈的去給他按頭,“先生,是不是年歲太久遠,你都不記得了,沒關(guān)系,你慢慢想�!�
白善就給莊先生重新倒上茶水,“先生再喝一杯茶�!�
白二郎則把桌子上的點心往前推了推,“先生吃塊點心�!�
莊先生沒好氣的瞪了他們一眼,心中才升起的那點憤懣和悲傷瞬間消散了,他揮了揮手讓滿寶回去坐好,彈了彈袍子后道:“為師的記性沒那么差,陳福林,他曾與我同是府學(xué)的學(xué)生�!�
他頓了頓后道:“為師家貧,入學(xué)晚,家中書籍也少,所以考入府學(xué)時歲數(shù)便有些大了�!�
“不過我那時候運氣好,當(dāng)時新朝初立,中原一帶以及我們劍南道一帶的戰(zhàn)事已經(jīng)平息,正是百廢待興之時,哪兒哪兒都需要人才,”莊先生道:“其實以我之能,當(dāng)時是考不上府學(xué)的�!�
奈何剛打完仗,死了不少人,府學(xué)的先生不多,學(xué)生也少,參考的學(xué)生也不多,所以他才那么容易考進去了。
“不僅府學(xué)如此,京城的國子監(jiān)也是百廢待興,所以那幾年國子監(jiān)每年都會給各地府學(xué)一些名額,可直接入學(xué)的名額,除此外還有去大考的名額�!鼻f先生沉默了一下后道:“為師雖然天賦一般,好在還算能吃苦,因此當(dāng)時便被府學(xué)選中,成為其中送往國子監(jiān)里讀書的一員,但名單臨上交的前一天晚上被改了�!�
滿寶瞪大眼,瞬間猜到:“改成了陳福林?”
莊先生點頭。
白善抿嘴道:“這不合規(guī)矩,學(xué)里沒查嗎?”
莊先生苦笑道:“查了,學(xué)里說是因為我們的先生說了,我自愿將此名額讓出,而排在我之后的就是陳福林�!�
三人:……難怪黃家的師叔師伯們每次見到莊先生都有些不自在,他們還總能聽到師叔們說什么對不起先生的話,原來是真的對不起呀。
第1025章
恩怨二
白善心疼的看著他們家先生,小聲問道:“先生怨恨您的先生嗎?”
莊先生頓了頓后淺笑道:“事發(fā)時是怨恨的,但黃先生照顧我良多,當(dāng)時我收到學(xué)里的回復(fù)后并沒有將此事說出去。我想,就算沒有保讀的名額,我自去考就是了。結(jié)果沒想到,學(xué)里有些不太好的風(fēng)聲傳出,說我是收了陳家的錢才將名額讓出去,這顯然對其他學(xué)生不公平,最后學(xué)里決定除去我大考的推舉名額。”
三弟子一臉心疼的看著他們先生。
莊先生見狀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們的小腦袋,事情都過去這么多年了,再提起這些事除了有些在弟子面前自曝其短的窘迫外,他心底很是平靜。
不過,“當(dāng)年為師還很年輕,心中傲氣很盛,我覺得再留在府學(xué),明年大考的名額學(xué)里也未必會給我,所以我便出了府學(xué),回了羅江縣,先參加了綿州舉行的考試,爭取到了第二年大考的名額�!�
“我在這里又遇見了陳福林,”莊先生搖了搖頭,失笑道:“我和他在府學(xué)時關(guān)系一般,他年紀(jì)雖比我大,卻因為出身富貴,我在一些事上便多關(guān)照了兩分,卻沒想到……”
沒想到自己就這么被人給盯上了。
這是莊先生這一輩子最大的污點,因此莊先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在京城里,我等著大考的時候,為了揚名,我給兩位大人投了詩帖,詩帖投出去后的第三天我的帖子就被人丟了回來,因為在我帖子投出去的前一天晚上,陳福林參加一個小詩會時醉酒做了兩首詩,很不巧,正是我投的兩首詩�!�
白善三個張大了嘴巴。
莊先生淺笑道:“讀書人的圈子就這么大,丁點大的事兒都能傳得沸沸揚揚,何況這么大的事?品行不佳!這是當(dāng)時絕大多數(shù)人對我的印象,除了幾個好友外,沒有人相信我,便是我把府學(xué)名額的事說出,眾人也只當(dāng)我是惱羞成怒攀誣陳福林。”
“當(dāng)時距離大考只有三天了。”莊先生道:“別說三天,就是給我三年的時間我也洗不去身上的這個污點,國子監(jiān),甚至朝考,我都不可能再去考了,所以為師便離開了京城�!�
“因這件事傳回鄉(xiāng)中,我們在縣城的日子也不好過,為師便把家里的地賣了,帶著家小到別處去了,一直到年紀(jì)大了,你師兄也成親生子了,我們一家這才回到家鄉(xiāng),這會兒,還記著這件事的也沒幾個人了,記得的也都不在縣城了�!�
白善抿了抿嘴問,“先生的詩是被誰偷走的?”
莊先生眼中這才露出痛惜的神色,抬頭望向窗外,半響才道:“一個朋友……”
陳福林覺得他們關(guān)系很好,但莊先生真不覺得他們熟,所以他的名額被奪,被打壓,可他只覺得不公,覺得憤懣,只有他的詩被偷走的時候他才有那種背叛的憤怒。
所以他才那么的傷心。
莊先生輕聲道:“我曾視他為知己,一同游歷過半年,同樣窮困潦倒,同樣滿懷壯志,誰知道呢……”
滿寶問:“他叫什么,現(xiàn)在哪兒?”
莊先生知道她想干什么,看了她一眼后搖頭,“不知,從那以后我再沒見他,也從不打聽他,自然不知道他在哪里�!�
白二郎問:“先生,要不要把他找出來給你作證?”
莊先生笑道:“都過去這么多年了,何必再折騰呢?”
白善:“可先生不是擔(dān)心他會再提起這事,妨礙我們嗎?”
莊先生淺笑道:“告訴你們只是讓你們做個防備,我年紀(jì)大了,也不在意這一名聲的好壞,倒是你們,恐怕會被我影響。”
他頓了頓后道:“這樣,我明日去找他談一談,不提當(dāng)年事,大家一并相安無事,如何?”
“不如何,”白善道:“先生,那樣的人說的話能信嗎?”
莊先生淺笑道:“不能�!�
“那您去問他還有什么意思?”
莊先生不太在意的道:“試一試嘛,萬一他答應(yīng)了呢?人年紀(jì)大了,或許就沒那么多的爭強好勝了�!�
三個弟子:……
滿寶道:“我覺得不可能,您看他都一大把年紀(jì)了都還在戶部里掙扎,五品官兒而已,我要是到了他這把年紀(jì)只當(dāng)上五品官,我早辭官回鄉(xiāng)玩兒去了�!�
只比陳福林小一歲的莊先生:“……我們這年紀(jì)很老了嗎?”
“先生,我說的不是你,是他,”滿寶一臉嚴(yán)肅的道:“他是人老心也老,所以從內(nèi)到外都是老的,但您不一樣,您的心是年輕的,所以看著身體也是年輕的,一點兒都看不出老來。”
莊先生滿意的摸著胡子笑。
白善和白二郎瞪著大眼睛看滿寶。
滿寶得意的沖他們一揚眉。
莊先生見狀搖頭笑了笑,揮手道:“行了,故事也聽完了,以后你們多注意一些就是了,你們還是去做自己的事吧,這件事讓為師去就好了�!�
“先生……”
莊先生揮了揮手。
三人只能出門去。
白善道:“這世上怎么可能有不愛惜自己名聲的人?先生也就是說出來安慰我們而已,要是外頭說他曾經(jīng)抄襲同窗的詩文,他心里還是會很難過。”
滿寶和白二郎狠狠地點頭,苦惱道:“可是怎么辦呢?陳福林肯定是不會承認(rèn)的,看他今天的樣子,他說不定還是想趕先生走�!�
白善摸著下巴道:“我要是他,知道先生和自己生活在同一個城中,心中肯定也惶惶,便是可以心安理得,看見先生也會覺得厭惡,如鯁在喉,不除不快�!�
滿寶和白二郎一起扭頭看他,“哇”的一聲道:“不應(yīng)該心虛的主動繞著先生走嗎?”
“那是尚有良知的人的想法,他顯然不是的。”
“那你為什么可以想到他的想法?”滿寶懷疑的看著他,然后看向他的左胸道:“你摸一摸你的良心還在不在。”
白善:……
白二郎仰天大笑起來,喊道:“一定不在了!”
白善飛出去一腿,他早有預(yù)料,一蹦就蹦開了。
白善道:“你們到底還要不要商量了?”
第1026章
不行
滿寶和白二郎便老實的坐著,白善這才輕咳一聲道:“我覺得要給先生洗刷冤屈有兩個辦法,一,把當(dāng)年偷先生詩的人找出來,讓他當(dāng)眾承認(rèn)這件事;二嘛,就是讓陳福林自己承認(rèn)這件事�!�
滿寶:“陳福林又不傻,他怎么會承認(rèn)?”
白善:“我們可以套話嘛�!�
白二郎問:“是不是就跟話本里寫的一樣?”
白善點頭,“差不多吧,到時候我們可以找姜先生他們作證,來,我們先來預(yù)想一下見到他要怎么說才能引出他的話來�!�
才思考了一下,打算出來透透氣的莊先生正好聽見了,他搖了搖頭,轉(zhuǎn)身便要走,想著讓他們?nèi)ヅ鲆慌鲠斪右埠谩?br />
但一想到他們那仇人,他便深吸一口氣,又轉(zhuǎn)回身來。
算了,這會兒不是能讓他們吃一塹長一智的時候。
莊先生走到白善身后,看見了他的滿寶和白二郎同時縮了一下脖子,老實的坐著了。
白善一看他們反應(yīng),頭都沒回便繃直了脊背,口中歡快的道:“好了,我們來對一對昨天寫的作業(yè)吧。”
莊先生沒好氣的拍了他腦袋一下。
白善摸著腦袋回頭,“先生……”
莊先生搖了搖頭道:“都說了這件事交給為師了……”
他頓了頓后道:“這樣的法子是沒用的�!�
三人問,“為什么?”
莊先生掀起眼皮看了他們一眼。
三人秒懂,“哦——先生用過了�!�
莊先生輕咳一聲道:“當(dāng)年事發(fā)后,為師便去找過他一次,可惜不論我怎么質(zhì)問,怎么繞話,他都回答得滴水不漏,今日再見,他也只說當(dāng)年是誤會�!�
莊先生看著三個弟子道:“你們今年多大,他多大?混跡官場二十年,難道他心思縝密還比不上你們?別說去套他的話,你們不被套話就不錯了�!�
“還有,你們還有大仇在身,益州王就跟快要決堤的洪水似的,那堤壩隨時都有可能塌掉,尤其現(xiàn)在攔著洪水的堤壩還自己有意塌下泄洪,你們就站在正下方,沒有比你們更危險的存在了,所以這會兒便少去招惹些是非吧�!�
這也是莊先生在得知他陳福林在找他后便盡量的躲在家里不出門的原因。
但他又不是怯弱之人,雖然減少了外出,卻不可能不外出,誰知道就這么巧,前兩月都安然無恙,偏今天就遇上了。
這哪是中秋佳節(jié)呀,可真夠糟心的。
莊先生憶起此,心情便有些不好了,他干脆瞪了三個弟子一眼,直接下令,“這件事不許你們再管了,聽到了嗎?”
白善三個老老實實的站起來應(yīng)了一聲是。
莊先生逐個看了一下三人的臉,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背著手去回去午睡去。
滿寶、白善和白二郎目送先生回屋,齊齊的嘆了一口氣,“算了,任我們百般想法,這會兒都無用了�!�
滿寶吃飽了也有些犯困,主要是今天是中秋,晚上他們是要出去賞花燈玩兒的,所以得睡飽了才行。
于是也打了個哈欠道:“我也先回屋睡一會兒�!�
白善和白二郎相視一眼,也各自回屋去了。
晚上中秋,本來周五郎他們是想回來一塊兒吃頓團圓飯的,但他們沒想到京城的人吃團圓飯竟然不喜歡在家里吃,而是喜歡在外頭吃。
飯館接了好幾桌團圓酒,只能留在鋪子里了。
結(jié)果,今天來吃飯的人不是非一般的多,周五郎他們別說吃團圓飯了,忙得差點連口水都喝不上,只來得及抽空找了個常在街上跑腿的小孩子,給了他幾文錢,讓他跑回來告訴滿寶他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