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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杜宇沉默了一下后道:“應該沒有。”

    滿寶就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便等明日吧,如果順利,明日黃昏前他應該可以醒過來,醒過來便定了一半了�!�

    鄭太醫(yī)等人連連點頭。

    只帶了兒媳婦進來的老夫人聞言,焦急的問道:“醒過來怎么只定了一半?不應該是就好了嗎?”

    滿寶輕咳一聲道:“他身上的傷口大,有發(fā)炎的危險,所以還得看后續(xù)�!�

    鄭太醫(yī)連忙在一旁解釋道:“小公爺臟腑出血,虧得周小大夫當機立斷開腹止血,這才把人救了回來,但之后傷口恢復得如何,還得看天意�!�

    神的天意啊……

    滿寶忍不住瞥了鄭太醫(yī)一眼,和老夫人道:“傷口最忌諱臟污,所以從現(xiàn)在開始,除了太醫(yī)和一兩個伺候照顧的人外,其他人不要再進出了,對了,你們這里還有沒有空的房間,最好重新收拾出一間干凈的來,把人換過去,這床太臟了。”

    三位太醫(yī)連連點頭。

    美婦人皺眉道:“可是病人不是最忌諱移動嗎?萬一又出血……”

    三位太醫(yī):……

    滿寶道:“臟污比移動更危險,從他抬回來到現(xiàn)在,他身上的臟東西,還有大家進出帶來的臟東西,你能控制人移動,還能控制這些臟東西嗎?”

    老夫人略一思索便道:“聽周小大夫和太醫(yī)們的,讓他們把側(cè)屋收拾出來,里面什么東西都不用擺,清潔干凈后把三郎移過去�!�

    眾人應了一聲。

    移動的事太醫(yī)們可以指導,甚至他們經(jīng)驗可比滿寶豐富多了,在哪兒換下衣服,怎么換,怎么挪,后續(xù)要開什么藥,上什么藥……

    滿寶屁顛屁顛的跟在他們后面學,他們開出一張藥方她都要先看一遍才遞給下人。

    三位太醫(yī)不知道滿寶底細,還以為她是在檢查藥方,她偶爾點著幾個藥問他們?yōu)楹我@么開,君臣怎么論,還以為她是要考校他們,于是細細的給她解釋。

    滿寶仔細的記在心里,覺得他們對于具體的病癥開方比莫老師還厲害些,她打算回去后就把這些方子默寫下來再記上注解,然后和莫老師一同學習。

    白善只聽了一耳朵便不聽了,因為他大部分都沒聽懂。

    雖然沒少受滿寶的影響知道些醫(yī)理,但太高深的他就聽不懂了,他站到了太子身邊,就聽見他在諷刺杜家兄弟。

    他略略后退兩步,豎著耳朵聽故事。

    滿寶把太醫(yī)們今天晚上的治療方案都掏干凈后便拍拍屁股起身要走,鄭太醫(yī)連忙挽留她,“周小大夫今晚不留守嗎?”

    滿寶便往外看了一眼白善后搖頭,“算了,不方便,我還是回家吧,明兒一早再來。”

    “可要是人燒起來……”

    “實在厲害,你們就派人去叫我就是了,我們同在一坊,是可以夜走的�!睗M寶道:“不過論退燒,我恐怕還比不上你們�!�

    鄭太醫(yī):“周小大夫過于謙虛了,我聽紀大夫說過,你針灸用得特別好,其中有一套退燒的針法……”

    滿寶問:“你想學嗎?”

    鄭太醫(yī)臉一僵,不太好意思的道:“……倒是想學,但……”

    “我教你,”滿寶笑瞇瞇的道:“你剛才說方案二的益血退熱的方子在你家的一本書上記載有,是改良過的藥方,還有記載……”

    鄭太醫(yī)沉默了一下后道:“我可以將書借給周小大夫讀一陣�!�

    滿寶高興得不行,覺得今天的收獲實在是太大了。

    她笑瞇瞇的和鄭太醫(yī)道別,又看向另外兩位太醫(yī),“以后大家一起交流醫(yī)術(shù)呀。”

    三人僵笑著點頭,都不約而同的想,難怪她小小年紀便有如此醫(yī)術(shù),膽大心細是一個,恐怕臉皮厚也是一個吧。

    初初相識,誰會想著交換醫(yī)術(shù)?

    他們和鄭太醫(yī)共事好些年了,平時交流也只是點到即止,互相學習也有個度,每個太醫(yī)都是有自己拿手的病例和方案的,給別人學去了,他們還以什么在太醫(yī)院中立足呢?

    提出這提議的要不是個不能進太醫(yī)院的女娃,別說他們不會答應,恐怕和她淵源更深的鄭太醫(yī)也不會答應的。

    雖然也能從滿寶那里學到東西。

    但自己的天賦自己知道,他們一看就比不上滿寶。

    一樣的知識,并不是學了就都能掌握的,也不是學了就只掌握學的那部分的。

    回想起這位周小大夫開腹,找出血口,縫合的熟練度,私底下還不知道剖了多少只兔子和豬羊呢。

    兩位太醫(yī)抖了抖,然后齊齊看向鄭太醫(yī),“鄭太醫(yī),我看周小大夫用的工具包似乎是范太醫(yī)的。”

    鄭太醫(yī)便道:“她在益州時曾和范太醫(yī)交流過醫(yī)術(shù),聽家里人說,范太醫(yī)和她很投緣�!�

    太醫(yī)們便嘆氣,“范太醫(yī)是出名的瘍醫(yī),以前還不覺得,他這一調(diào)任才發(fā)現(xiàn)太醫(yī)院中竟沒有繼承他技藝的太醫(yī),唉~~”

    以前大家都看不起瘍醫(yī),覺得他們總是切割東西,流于下乘,可現(xiàn)在看來,瘍醫(yī)治療緊急的出血傷的確比他們占些優(yōu)勢啊。

    “雖說給小公爺補了血,但最主要的還是靠他自身造血將身體穩(wěn)固住,”鄭太醫(yī)最先回神,看了眼寫出來的藥方,選了一張道:“第二張藥方用這個吧�!�

    兩位太醫(yī)也慢慢回神,看了后斟酌了一下,頷首道:“不錯,便如此吧�!�

    滿寶找到白善道:“我們回家吧�!�

    老夫人連忙也挽留,滿寶拒絕了,“我們住的地方府上應該都知道了,要是發(fā)熱太醫(yī)們斷不了就再去接我就是,我明天一早還過來的�!�

    老夫人見她年紀小,又是個小姑娘,家里恐怕也不放心,便對一旁的嬤嬤道:“送周小大夫和白小公子出去,讓管家親自送回去,備上厚禮�!�

    剛才換衣服的時候她偷偷看了一眼她兒子肚子上包扎的傷,又問了一下伺候的人,這才知道她兒子之前已經(jīng)半邊身子踏進鬼門關(guān)了,也是因為這個,太子才砍了計太醫(yī)。

    第1040章

    眼熟的短針

    蘇家派了管家和護衛(wèi)送滿寶和白善回去,他們坐著自己的馬車回去的,大吉趕著車。

    等到了常青巷,后面的管家便從自家的車上搬下來一匹匹布料和一盒盒的禮盒,領(lǐng)著護衛(wèi)送進去。

    白善和滿寶都沒怎么管這事,讓迎出門來的劉貴去處理了。

    莊先生也只看了一眼便知道今天的事還算順利,見兩個弟子身上都是血,便揮手道:“先去洗漱吧�!�

    滿寶和白善沖先生一揖到底,乖乖的去后院沐浴洗漱去了。

    蘇管家看著這一切,滿臉是笑的去與莊先生見禮。

    莊先生也沖他露出笑臉,走上前去招待他。

    滿寶洗了頭,又洗了澡,容姨給他們用艾草煮了水給他們洗,正巧祛晦氣。

    滿寶擦了頭發(fā),暫且還干不透,也不管,干脆穿好了衣服便披散著頭發(fā)出去。

    白善也是如此。

    倆人一坐到院子里白二郎便坐在他們身邊撐著下巴看他們,一副要聽故事的模樣。

    倆人沒理他,接過容姨端上來的面就吃起來,一邊吃一邊問,“你們都吃過了?”

    “巧了,你們回來前剛把碗筷收拾下去,”白二郎道:“那邳國公也忒小氣了,連晚食都沒給你們吃?”

    滿寶這才想起這事,抬起頭來道:“想起來了,蘇老夫人和太子他們好像都沒吃晚食。”

    白善點了點頭。

    倆人低頭看了一下熱騰騰的面,都覺得他們有點兒可憐,于是低頭大大的吃了一口。

    莊先生送走蘇管家后進來便看到兩個弟子披頭散發(fā)的在吃面,而另一個則坐他們對面撐著下巴在發(fā)呆。

    莊先生先訓了倆人一句,“衣冠不整像什么樣子,下次不許這樣了�!�

    滿寶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后道:“先生,衣冠整齊了的�!�

    莊先生就看著她亂糟糟的腦袋。

    白善憋著笑道:“先生,這不是冠。”

    莊先生瞥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后坐下,等他們吃完了才問,“如何了?”

    救人的事自然是滿寶來回答,她把輸血和蘇堅的脈象匯報了一遍,表示他明天中午只要醒來,那就活了一半了。

    莊先生微微點頭,好奇的卻是另一點,“天下人的血就只分為四種?那豈不是每四個人的血都能相融?”

    “不是,不止是四種,只是大體可分為四種,少有的幾種血很少有而已,我目前還不知道怎么分。”滿寶想了想后道:“就算是同類型的血,在體內(nèi)相融其實也是有一定風險的。所以補血最好的法子還是應該依靠自身造血,像太醫(yī)院開的補血方子就很好,其中有一張……”

    莊先生止住她的滔滔不絕,繼續(xù)自己的問題,“那滴血認親豈不是無用了?每四人的血都能相融,那……”

    “……”滿寶默了一下后糾正道:“先生,不是每四個人的血都能在水里相融,而是每個人的血最后都能在血里相融,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而已�!�

    莊先生:“……是這樣嗎?”

    “不僅人和人的血能相融,人和雞的血,羊的血,牛的血應該也能相融,咦,改明兒我們可以試一試呀�!�

    白善就覺得指尖有點兒疼。

    一無所知的白二郎還興致勃勃的問,“怎么試?”

    “我們?nèi)ゲ藞�,看誰家新殺的羊,取一滴血滴進去,我們再自己滴進去一滴自己的血就好了�!睗M寶越說越高興,“還可以和容姨說一聲,廚房要是殺雞了叫我一聲,我現(xiàn)取新鮮的雞血試試看�!�

    白二郎高興的點頭,“好呀,好呀�!�

    白善盯著他看,只覺得他是傻子,“取你的血?”

    白二郎臉一僵,問道:“怎么��?我,我不動刀子的�!�

    “不用刀子�!睗M寶的用具還沒清洗,所以東西還放在背簍里,她直接把背簍里拖過來,拿出一枚短針給他看,“用這個就好,扎一下指腹就出血了。”

    莊先生瞇著眼睛看她手里的短針。

    白二郎湊上去看,眨了眨眼,“我怎么覺得這短針很眼熟?”

    滿寶眨了眨眼,收回短針,歪頭道:“有嗎?可能是因為與我常用的針有點兒像吧。”

    白二郎總算是想起來了,他跳起來道:“不對,這是你把我們扎出血的針,特別疼的那根針,我一輩子都記得……”

    滿寶拎起背簍道:“先生,我去后廚清洗用具了,明天說不定還會用著呢。”

    說罷撒腿就跑。

    白二郎氣瘋了,見白善一臉淡然,扭頭就瞪他,“你也知道,你們都騙我!”

    白善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道:“我也是今兒才知道的,而且你氣什么,你就出了一次血,我還被扎兩次呢�!�

    白二郎一想也是,總算是想起來了白善比他還多一次。

    一旁的莊先生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倆人這才想起莊先生似乎也被扎過。

    倆人默默地低下頭去不敢說話了。

    滿寶將東西放在鍋里燒上水泡了泡,覺得他們的氣應該差不多消了,便又屁顛屁顛的跑回來。

    莊先生他們已經(jīng)泡上了茶,就等她一人了。

    滿寶嘿嘿一樂,跑上去坐在自個的位置上,白善順手給她倒了一杯茶。

    莊先生抿了一口茶后問,“小公爺受傷,他們家怎么會找到滿寶這兒來?”

    這話自然是問白善的。

    這也是白善跟著去的目的之一。

    他道:“今日蘇堅和杜宇他們在東郊的馬場里打馬球,結(jié)果為了爭場地打起來了,他們自己先賽了一場,比賽的時候,倆人針鋒相對,互相攻擊,蘇堅就被杜宇打中半落下馬來,他的鞋底不知為何嵌了釘子,掛在馬上的時候釘子扎到了馬腹,馬就發(fā)瘋了�!�

    “太子當時微服去湊熱鬧,著人把蘇堅救回了邳國公府,然后讓人去請?zhí)t(yī)去醫(yī)治,主治的是計太醫(yī)。計太醫(yī)說話惹惱了太子,太子激憤之下砍了計太醫(yī),主治便成了副手鄭太醫(yī)�!卑咨频溃骸班嵦t(yī)比計太醫(yī)還沒把握,悄悄叫人回濟世堂請了鄭大掌柜,我猜鄭家就出了這么一個太醫(yī),肯定舍不得鄭太醫(yī)就這么折在里面,知道滿寶止血好,這才把滿寶叫去了。”

    莊先生嘆氣,“還是太危險了。”

    白善深以為然的點頭。

    第1041章

    其樂融融

    滿寶想了想,也點頭。

    白善就瞥了她一眼,繼續(xù)與先生道:“學中常有同窗議論,殿下的脾氣一年比一年大,我今日看著,他頗有種無所畏懼的悍氣在,先生,皇帝恐怕不會太喜歡太子這樣,我們通過他真的能見到皇帝嗎?”

    在白善看來,太子和三皇子打不打他根本不在乎,他們斗他們的,他只想知道他通過太子見到皇帝,皇帝能不能理他,能不能把十二年前的冤屈昭雪。

    莊先生沉思起來,片刻后道:“皇帝不是因私廢公之人�!�

    白善一聽就明白了,他轉(zhuǎn)頭和滿寶道:“明天還沒收假,我與你一起去�!�

    滿寶點頭,“順路先去一趟濟世堂吧,也不知道那位計太醫(yī)怎么樣了,救活了沒有�!�

    “濟世堂有良藥,計太醫(yī)出血量比蘇堅還少,應該沒問題吧?”

    “不一定,”滿寶道:“計太醫(yī)胡子都花白了�!�

    白善:……

    他覺得滿寶對年紀的關(guān)注度總是不同尋常。

    莊先生也笑著搖了搖頭,他看了一下天色,見他們頭發(fā)也干得差不多了,便道:“你們奔波了一天也累了,回屋去歇息吧,明日再去邳國公府,要多聽少說,雖說要和太子維系關(guān)系,但也不要過急,以免適得其反�!�

    白善和滿寶應下,相視一眼后便回屋去休息了。

    滿寶直接進了系統(tǒng)和莫老師探討今日的病情,將今天記下的藥方及太醫(yī)們的講解記錄下來和莫老師分享加分析,等忙到深夜才推出系統(tǒng),打了一個哈欠后抱著被子睡去。

    中秋的京城已經(jīng)有些微涼了,尤其是夜里,哪怕是八月十六,這會兒常青巷的人家也都睡下了,街頭巷尾都是一片寂靜。

    滿寶和白善都是好夢,正癱著手腳睡得相熟,但距離他們這里老遠的一些內(nèi)城人家,以及皇城里的人卻沒這個好運氣。

    難得休息,且難得起了興致,借著幾個心腹大臣進宮聊天的機會,皇帝非常高興且順理成章的避過魏知呼朋喚友的一塊兒偷溜出宮玩去了。

    所以他們完美錯過了一撥又一撥往宮里去的御史和家奴。

    御史彈劾太子和杜宇的折子被堆在了案頭,而蘇家的家奴是跑了一趟又一趟,消息傳進去了,但就是不見他們家國公爺出來。

    一直到晚上,沒看著十五的花燈的皇帝看了十六的花燈,這才喜滋滋的帶上三四要好大臣回家;哦不,是回宮,然后就收到了三個非常不好的消息。

    一,蘇家的小兒子和杜家的小兒子打馬球打起來了,一個重傷垂死;

    二,太子把計太醫(yī)給砍了;

    三,太子把杜家兩兄弟給抓到蘇家去了,不知道是不是要讓他們兄弟倆償命。

    別人還愣愣的沒做出反應,邳國公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皇帝本來怒氣沖沖,恨不得現(xiàn)在就提劍去把惹事的太子給砍了,但見他這樣,怒氣便一頓,然后伸手扶起他安慰道:“蘇卿別急,三郎不會有事的�!�

    邳國公憂心的何止是他小兒子呀,還有他女婿呀。

    他扯了扯嘴角,躬身和皇帝告辭。

    皇帝卻說,“朕與你一同去看看�!�

    邳國公連忙拒絕,“如何敢當,況已深夜,陛下再不回宮,宮里也要著急了�!�

    但皇帝執(zhí)意要去,誰又攔得住他呢?

    趙國公也擔心他外甥,想著現(xiàn)在能攔住太子的估計也就只有皇帝了,于是也沒硬勸。

    大家轉(zhuǎn)而又騎馬往邳國公府去。

    到了邳國公府,一行人都不用通報,直接往內(nèi)院去。

    而此時,太子妃也撐著病體過來了,她是傍晚趕過來的,主要是她聽說禁軍把杜家兄弟給拿到了她娘家。

    她沒敢讓皇后知道此事,一直到傍晚才找到機會出宮,一出宮便奔著娘家來。

    皇帝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闖進來時,蘇老夫人和太子他們正坐在上首吃飯呢,杜家兄弟也正捧著碗。

    皇帝闖進來看到這一幕頗有點兒“其樂融融”的情景,愣了好一會兒。

    三人的臉色都有點兒發(fā)白,他們覺得是下午抽血抽的,不過滿寶是不會承認的,她堅持認為是他們自己嚇自己的,因為抽這么一點兒血是不會有太大的影響的。

    不過這會兒三人都在喝補血的湯,聽到這么大的動靜,正一起不滿的看向門口。

    看到走進來的人,眾人連忙放下手中的碗筷,齊刷刷的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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