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傅縣令半響不語,“那瑰重兄你……”
岳瑋便笑道:“我不過是隨大流,每日跟著上官上一封折子請判益州王而已,倒不引人注目�!�
他道:“我官卑位小,又是才來京城,雖根基不穩(wěn),卻也沒什么把柄在外。”
除了最近的家事。
想到這里,岳瑋有些尷尬的沖傅縣令笑。
傅縣令自然也明白,他家的這事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
不大是因為,就是按照最重的官場規(guī)則來論,他也不會被問罪什么的;不小是因為,上面卻能夠以治家不嚴為由停了他的職位。
官嘛,停了容易,復就難了。
而對于岳家這樣的寒門來說,一停職,就相當于被奪官了,想要起復太難太難了。
對岳瑋這樣雄心壯志的人來說,顯然就是大難了。
傅縣令舉杯喝酒,掩蓋住嘴角的笑容,開始圍繞著益州王的事討論起來。
書房里的氣氛是和樂融融,但前廳卻不是。
傅縣令和岳瑋一走,傅太太便冷眼瞥著岳老太太。
岳老太太之所以榮升老太太還是因為兒子娶了媳婦,實際上,她也只比傅太太年長個兩三歲而已。
本來她丈夫比傅縣令高兩階,然后傅縣令升為司馬,但她丈夫也平調(diào)入京,以京官比外官尊貴的算法,還是比傅縣令高一級半去。
但誰能料到半年沒到,傅縣令又升了一階,成了長史?
兩親家成了平級,可是岳瑋還是京官,看著依舊比傅縣令高貴一點兒。
可此時岳家理虧,岳老太太的底氣就怎么也撐不起來了,在傅太太的冰冷的目光下,岳老太太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磕磕絆絆的再次道歉起來。
當然,她不能說自己心狠手辣,貪圖孫子卻不顧兒媳的性命,她說的是自己沒照顧好兒媳婦,讓傅文蕓難產(chǎn)了。
又說起女子生產(chǎn)的艱難,當時情況危急,請來的穩(wěn)婆一再說人不成了,她心急之下才想替傅文蕓保下唯一的血脈……
傅太太聽她吧啦吧啦的說著,恨不得啐她一口,但想到女兒以后還要當她的兒媳婦,忍了。
但也不敢示弱,同樣說起女子的艱難,還說生產(chǎn)的不易,說她當年生傅文華時也差點難產(chǎn),結(jié)果婆婆寧愿讓大夫熬了打胎藥也要保她。
傅太太抹著眼淚哭道:“我婆婆當時說了,孩子常有,兒媳婦卻只有一個,便是我不能生了,老爺總還在,到時候納個妾生下孩子抱到自己膝下也當是親生的一樣,沒有為一個還沒出世的孩子就舍了兒媳的�!�
傅太太翻起眼皮掃了一眼臉色青白相交的岳老太太,刺道:“我們傅家可不是那等薄情寡義之輩,斷做不出這種事來的。”
一旁的岳嵐聽著深深地低著頭。
傅太太繼續(xù)道:“誰家的孩子不是捧在手心里長大的?二娘從這么小點兒長到這么大,我和老爺不知傾注了多少心血,也不求親家母把她當親生女兒一樣,只希望能把她當成個人看就行�!�
岳老太太整張臉都僵住了,抖著嘴唇道:“親家母說笑了,我是真心疼惜二娘的,把她當女兒一樣……”
話是這么說,大家心里怎么想的可就管不了了,傅太太也不和她分辨,決定照老爺說的,明天讓文華找個機會把岳嵐約出來再打一頓。
誰的孩子誰心疼,看你疼不疼。
這么一想,傅太太就拉著岳老太太的手抹眼淚道:“親家母這話一說我就放心了,我這心里也把女婿當兒子一樣看的�!�
哼!
第1194章
觸柱
滿寶再來給傅文蕓看病的時候才知道傅文華兩天前又把岳嵐叫出來揍了一頓。
岳家那邊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卻一致表示揍得好,然后岳老太太一天派下人走兩趟,不是送湯,就是送各種補品給傅文蕓。
當然,傅文蕓也沒回去,不過兩家的關系似乎緩和了下來,只是傅太太認為傅文蕓還在坐月子,不好吹風勞累,所以就在二柳巷這邊坐月子。
至于孩子,當然是要隨母親一起了。
岳老太太雖然很想抱孫子,但也在岳大人的逼視下也不敢與傅家爭,她還得隔上一天就拎著東西上門去看親家母和兒媳婦。
她覺得她這一輩子都沒有這么丟臉過,但岳大人也不知為何那么堅持,她心虛理虧,也只能硬著頭皮去傅家找諷。
她并不知道,岳大人正在計劃著做一件大事。
終于,他靜待時機,終于等到了十月的第一次大朝會。
他將早就寫好的折子揣上,天還沒亮便爬起來進宮參加大朝會去了。
本來大朝會應該是初一那天,可太后生病,皇帝撤了。
但十月已入冬,正是各地秋稅匯報上來,全國官民準備過冬的時候,這時候,今年的財政匯總,來年的財政預算,以及今冬的徭役都要大概的討論一下。
還有三省六部的各種事務,甚至邊關也有軍事要討論,繁雜的事情很多,大朝會雖遲,但也要開。
所以在遲了三天后,皇帝還是召開了一次大朝會。
岳大人一直默默地聽著,眾臣從天剛亮時就把各種難決之事拿出來討論,解決完一件就繼續(xù)下一件,眼見著太陽越來越高,大家都饑腸轆轆起來,終于把大部分事情都處理完了,然后便有人照常提了一句益州王的事作為結(jié)尾。
益州王的事從事發(fā)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十六天了,卻還沒有定下解決的方針,他們也沒想著今天提了就能解決,因為太后還病著呢。
所以大家以為今天還是會和以前一樣,皇帝會壓下過后再議。
其實皇帝也的確是這么打算的,只是他剛說了一句,排在最末,站在離門檻最近的一個御史突然咽了咽口水,高聲打斷了皇帝的話。
然后鼓足了勇氣走出來,走到大殿中央,跪下奉上折子,開始痛陳太后參政帶來的弊端。
說到激動處,他甚至問道:“太后是想仿呂后牝雞司晨嗎?”
皇帝狠狠地拍著桌子怒喝道:“大膽,太后豈是你能非議的?”
岳瑋臉色通紅,似乎憤怒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豪不客氣的吼回去:陛下,以益州收繳的私兵來看,益州王就是要造反啊,您縱容益州王就是置天下百姓于不顧!
又沖著后宮的方向吼道:太后,您愛子卻也不能將萬民放在火上烤呀!
然后大吼一聲,表示愿意以命諫太后,說完,頭一轉(zhuǎn),直接奔著旁邊的柱子去了……
眾臣都驚呆了,還是在柱子邊上的一個大臣眼疾手快,伸手拉了一把,衣袖一把被他拉壞,人緩沖了一下,但還是咚的一聲撞在了柱子上。
皇帝又驚又氣,一下從龍椅上站起來,指著撞柱的人說不出話來。
老唐大人最先反應過來,這是他的手下呀!
他沖上前去抱住人,見他額頭出血,眼睛緊閉,顯然是昏過去了,他伸手一摸,連忙道:“還有氣,還有氣!”
皇帝便氣得吹胡子,見古忠愣在一邊,便喝道:“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請御醫(yī)!”
御史真死在這殿上,后人要怎么評他?史家要怎么說他?
想到這里,皇帝轉(zhuǎn)頭去瞪一旁正奮筆疾書的起居郎。
起居郎脊背一寒,但記錄的速度并沒有慢多少。
古忠叫人跑去找御醫(yī)了,這才回到皇帝身邊,小聲提醒道:“陛下,他這是諫您,還是諫的太后?”
正焦急不已的皇帝一下就冷靜了下來,看著底下亂糟糟的大殿沒說話。
岳瑋傷的不輕,被救醒后便頭暈眼花還惡心,太醫(yī)一看便說是傷了腦子,需要慢慢休息,不可亂動。
于是皇帝就讓宮中的侍衛(wèi)送他回家養(yǎng)傷,還賜了些藥材。
岳瑋比傅縣令想象的要豁的出去,他的官服袖子被扯壞了,就是這樣都腦震蕩成這樣,若是沒有那一扯,最后是死是活還真難說。
滿寶從白善那里知道此事后就覺得心中很不安,于是提了藥箱上岳家走了一趟。
岳老太太老了四五歲的樣子,憔悴不已,看見滿寶來也沒轟出去,她已經(jīng)聽說了,滿寶是京城有名的小神醫(yī),雖然他們家老爺現(xiàn)在有太醫(yī)看著,但她還是讓滿寶進來看了。
滿寶看過之后安慰了她一通,表示岳大人只要好好養(yǎng)著就沒事,過個十天半月應該就能下床走動了。
滿寶的話似乎比太醫(yī)的更能安撫人心,岳老太太松了一口氣,這次是親自把滿寶送出門去了,還給了她一個厚厚的荷包做診金。
她抹眼淚道:“周小大夫,還望你周知,我們岳家也是積善之家,先前二娘的事,真的是穩(wěn)婆說人不行了,我這才決定保小的,畢竟兩個能留住一個也好呀�!�
滿寶臉上微笑著點頭,和岳老太太道:“我都知道,老太太也是第一次做婆母,沒有經(jīng)驗,我會去和傅二姐姐說的,只是女人生子如同渡劫,以后家中人再有孕,還是應該從一開始就看大夫,每月一查,以保證胎位正常,這樣生產(chǎn)起來才順�!�
滿寶輕聲安撫道:“若是再難產(chǎn),也可請大夫入內(nèi)施針開方,和穩(wěn)婆商量著來,倒比穩(wěn)婆一人要好許多�!�
岳老太太就糾結(jié)著小聲道:“這如何使得,這天下的女大夫我也只見過周小大夫一個,其他的都是男的�!�
滿寶臉上的笑容差點維持不住,不過她還是掛著淡笑道:“岳老太太多慮了,在大夫的眼里,沒有男女之別,只有病人之分,何況,命總比面子重要,便是外頭的人知道了,也只會贊你家仁厚,不會非議病人。畢竟,也只有心思齷齪之人才會將一件正常的事想出無數(shù)的齷齪事兒來�!�
岳老太太臉色一僵,笑著應了一聲是。
滿寶轉(zhuǎn)身便去了二柳巷找傅文蕓。
第1195章
知道
滿寶支走了秋月,便坐在床邊問傅文蕓,“傅二姐姐,岳大人觸柱諫上的事你知道嗎?”
傅文蕓還沒收到消息,聞言抬頭看向滿寶,驚訝的問,“是嗎,我竟不知道�!�
滿寶便坐在她對面看著她。
傅文蕓見瞞不過,只能笑道:“倒也不全是為了你,我也是給自己出一口氣�!�
滿寶便嚴肅的道:“我剛?cè)タ催^岳大人了,他這一撞可不輕,聽說中間還有大人攔了一下,將他袖子都扯壞了�!�
傅文蕓的臉色便也凝重起來。
滿寶道:“我觀歷史上的那些人物,對自己下得了狠手的人不管最后如何,反正中間總會成功,且對別人也足夠狠�!�
她看著傅文蕓問,“傅二姐姐,這主意是你給傅大人出的?”
傅文蕓并不后悔,點頭。
“那岳大人知道嗎?”
傅文蕓便目光流轉(zhuǎn)起來,半響后搖頭,“父親不會告訴他這主意是我出的,公爹也不會想到的�!�
說到這里傅文蕓一笑,靠在迎枕上道:“這一點他和婆婆一樣,他們心里都不太看得起女子�!�
滿寶卻松了一口氣,笑道:“這就好,只是傅二姐姐,你真的還要回岳家嗎?”
傅文蕓道:“不回去,我能去哪兒呢?”
滿寶道:“我大姐也和離過的,晉律不算迂,你若想和離也是可以的�!�
傅文蕓卻是微微偏頭,看了眼睡在床里側(cè)的孩子,示意滿寶去看,“我掙命一樣的生下他,又受了懷胎十月的苦,難道就這么丟下他不要,不管了嗎?”
滿寶也看向床里側(cè)那軟軟弱弱的孩子,一時不言。
傅文蕓道:“當時他要是沒活下來,和離倒不難,大不了將來我日子過得苦點兒,也有了應付父母的借口,倒能得一世自在,可這會兒,我舍不得�!�
她輕聲道:“你知道的,岳家是不可能把孩子給我?guī)ё叩�,我也帶不走,若和離,將來他的日子該有多難。我父母也不會答應的,敲打岳家,已經(jīng)是他們能為我做的最大的支持了。”
滿寶也知道她的情況和大姐的不一樣,于是嘆息一聲不再勸。
傅文蕓卻想的很開,笑道:“你也不必為我憂心,不是你說的嗎,這世上難過的人那么多,食不果腹,甚至生離死別的不知凡幾,我這日子實在算不上多難過�!�
“只是我想傅二姐姐素來聰慧,有時心傷更甚傷身�!�
傅文蕓便舒朗的笑道:“我知道,但這樣的事兒我早已學會不往心里去,我心胸還不至于如此狹窄。”
滿寶聞言便重新笑起來,眉眼彎彎的點頭道:“是的呀,世上好玩的事兒多著呢,這邊門不開,自有另一面的窗開著,同樣可見美景無數(shù)�!�
傅文蕓就忍不住點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明明比我小,卻總好為人師,你那兒還有糖嗎?”
滿寶一邊摸口袋,其實是從科科那里抓了一把糖來給她,問道:“你都多大了還喜歡吃糖?”
傅文蕓剝了一顆塞進嘴里,笑道:“甜的東西不論多大都喜歡吃,就是我母親這個歲數(shù)了也喜歡吃糖。這幾日我天天吃著你開的苦藥,母親又不許我吃太辛辣的東西,嘴上泛苦,可難受了。”
倆人不再談岳家,倒說起小時候的一些事來。
直到秋月端了點心上來,又把踢著腳醒過來想喝奶的孩子抱出去喂奶,傅文蕓才問滿寶,“你家和益州王的事,你……”
傅文蕓沉吟了一下才問出口,“你會有危險嗎?”
滿寶道:“他們都說,在天子腳下,如今大家都看著,他們不會對我們出手的,倒還算安心。”
傅文蕓嘆息道:“誰能想到你還有這樣的身世呢?要不是徐管家去國子監(jiān)門前打聽,我恐怕會一直不知�!�
滿寶道:“不過今天過后,恐怕要天下知了�!�
傅文蕓想到她公公觸柱上諫,便也一笑道:“也是,今日過后,真的要天下知了�!�
言官觸柱算死諫了,雖然岳瑋最后沒死,但這事也很大,必定會傳得滿京城都知道。
就好比之前向朝敲登聞鼓一樣,滿京城也都知道,只是不知是有人想要隱下白善和周滿的事,還是有人想保護他們,或者兩者皆有,一起使力,京城百姓知道他們也上告的事不多。
如今外面流傳的版本是,益州王為養(yǎng)私兵派人殺了向氏一族,還借水災掩蓋了過去。
向氏一族的遺孤這些年一直在致力于刺殺益州王,一直刺殺不成,唯一的嫡公子又被益州王所擒,這才孤注一擲敲了登聞鼓。
也是因為滿京城的這些議論,其中不乏認為向氏其情可憫的人,所以朝中雖有許多人以刺皇親的罪名問斬向家兄弟,但被皇帝和其他持反對意見的朝臣一并壓下并噴回去了。
本來只傳向家兄弟這一件事,京城的百姓便覺得益州王殘暴了,岳瑋一觸柱,這一整件事都開始被人挖起來,畢竟這是一件很值得茶余飯后討論的事。
于是,壽宴那天的全過程都被人挖了傳來,并一傳十,十傳百的傳開了。
這事本來就不是秘密,畢竟當天參加壽宴的人那么多呢,本來三品以上的官員家上下及其親朋都知道,親朋再傳親朋,在京城當官的家眷基本上都知道了。
岳家卻了解的不多,那是因為他們家剛進京不久,岳老太太還沒來得及展開太太交際兒媳婦就忙著生孩子,家就開始亂了。
岳大人倒是知道。
但他只知道,在太后壽宴上告御狀的白家公子是國子學的學生,另一女子則是給皇后治病且名滿京城的小神醫(yī)。
而素來不喜歡參與后宅事務的岳大人并不知道給他兒媳婦看病的就是名滿京城的小神醫(yī),直到他從昏迷中醒來。
岳老太太一邊抹眼淚一邊忍不住多念叨了幾句,“老爺為何如此想不開呀,你若是出了事我可怎么辦啊?”
岳大人用手指了指水,頭暈的說不出話來。
岳老太太一邊給他喂水,一邊念叨:“幸虧太醫(yī)和周小大夫都說你沒事……”
岳大人這才開口說話,“既有太醫(yī)來看診,為何還請別的大夫?傳到太醫(yī)耳中,豈非我們之過?”
岳老太太連忙道:“她是二娘的好友,聽說你受傷了便上門來看的,而且她也不是無名之輩啊,是京城出了名的神醫(yī),聽說還給宮里的貴人看病呢�!�
岳大人就身體一僵,瞪大了眼睛問,“你說她是誰?”
第1196章
一起坑
岳嵐也跪到了岳大人的床前。
岳大人靠在枕頭上問他,“先前家中混亂,我倒忘了問了,傅文華來的那天你說有二娘的舊友來訪,不知那舊友是誰?”
岳嵐臉上的傷剛好一點兒,最近他身心受創(chuàng),此時回答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叫周滿,兒子先前也不知,只當時大夫,后來才知她是二娘年少時的閨中密友�!�
岳大人覺得頭疼,問道:“除了她,還有一位郎君一起過來?”
“是,叫白善,聽他說是國子學的學生,兒子當時想要結(jié)交來著,只是沒想到那天文華會來,還起了沖突,讓人看了笑話……”
所以第二天他也就不好出面了。
主要是,他覺得對方既然是傅家故舊,他剛被傅文華揍完,自然不想出現(xiàn)在他面前。
岳大人雖然不知那位告御狀的白公子名字,卻可以肯定那位小娘子就是京城中盛名的小神醫(yī)。
他忍不住狠狠地閉了閉眼,心緒激蕩之下又想吐了。半響他才壓住那感覺,睜開眼道:“所以他們都是傅家故舊了?”
岳嵐遲疑的點了點頭,道:“我看傅嬤嬤和秋月春草幾個都對他們熟得很,似乎是因為岳父在羅江縣時便常來往之故,不然二娘也不會和那周小大夫成了閨中密友。”
岳瑋便知道自己是被人當?shù)妒沽恕?br />
他再一低頭看著一臉懵懂無知的兒子,氣得將手邊的茶杯往他身上砸去,不過因為頭暈腦脹,手也無力,茶杯沒能砸到他身上,偏了一點兒,落在了地上。
岳嵐嚇得不輕,雖然他爹總是會罵他,卻很少動手打他,更別說沖臉砸杯子這樣的事了。
岳老太太也嚇了一跳,連忙問道:“老爺,你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