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可是他自覺這一次處理得不錯，傷口處理好了，內(nèi)傷也兼顧到了，王家不差錢，所以用的是上好的藥，家中下人多，護(hù)理上也不該有什么問題。
只要熬過最初幾次發(fā)燒就不會有事，結(jié)果他前腳看完病離開，后腳病人就心情郁結(jié)的喝了一口酒，然后他給開的什么止血藥，什么療傷藥卻沒用了。
滿寶和丁大夫同情的看了寧大夫一眼，正想問得詳細(xì)一些，就聽到外面王太太在大發(fā)雷霆，“什么叫不該，他這是想逼死我們母子嗎？你讓他親來與我說�！�
屋里的五個大夫全都豎起了耳朵，就聽得外面似乎是個嬤嬤低聲告誡道：“大太太，老爺本意也是為了侄少爺好，誰也沒料到那幾個刁奴下手這樣重，老爺夫人已經(jīng)將人捆了，大太太說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還請大太太以大局為重�！�
別說屋外，屋里豎著耳朵的五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外面沉默了一下后還是那嬤嬤的聲音，聲音很低，奈何大夫們耳朵都尖，所以還是聽到了，“大太太，這是一盒人參，還有宮里出來的上好傷藥，算是我們老爺夫人的一點(diǎn)兒心意，您收下吧，屋里那位太醫(yī)，您還是盡早送走為好�！�
她壓低了聲音和王太太道：“您要請?zhí)t(yī)，可以和老爺要帖子嘛，您放心，我來前夫人已經(jīng)說了，家里會立即拿了帖子去請陳太醫(yī)來，陳太醫(yī)的年紀(jì)不比她大？手段自也比她厲害些，您只管放心�！�
王太太放心才怪，袖子底下的手緊握成拳，她沉默著不說話，嬤嬤的臉色越發(fā)難看起來，正要說話，王達(dá)從前面趕了過來，走到嫡母身邊小聲道：“母親，去濟(jì)世堂拿藥的下人回來了�！�
王太太立即回神，連忙道：“快讓他進(jìn)來�！�
她看向那嬤嬤，扯了扯嘴角道：“吳嬤嬤放心，我都知道的，以后我們一家還要仰仗叔叔過日子，自會以大局為重的，老大家的，你送嬤嬤過去�！�
王大奶奶立即應(yīng)了一聲，上前將那嬤嬤送走，她還不太愿意，便有丫鬟上前親熱的拉著她的手送到了院門那里，直接送到隔壁去了。
等人走了，王太太才壓不住自己的脾氣沖她離開的方向狠狠的“呸”了一聲，她直接快步走到墻下，沖著那邊就高聲罵道：“黃鼠狼給雞拜年，榮兒剛送回來的時候我都跪下要請?zhí)t(yī)了，結(jié)果誰見我了？”
第1619章
隔空
“一個說政務(wù)繁忙，一個說病了沒空，現(xiàn)在你們倒是一個不忙，一個又病好了不成？”
她一點(diǎn)兒也不怕被人聽著去，越發(fā)高聲道：“板子不是打在自個兒子身上便一點(diǎn)兒不心疼，什么踏青苗？狗屁的連累！到底是誰連累的誰，誰心里沒數(shù)？”
說罷便掩面痛哭起來，大聲哭道：“我可憐的榮兒呀，不過是今春騎著馬從路邊過，馬失前蹄踩壞了幾株禾苗，正在插秧的農(nóng)戶丟了兩株禾苗下去就補(bǔ)上了，你說要賠錢，那農(nóng)戶還笑話你富家公子不知節(jié)儉，就這么兩株禾苗竟然也想著賠錢，結(jié)果現(xiàn)在禾苗都變成谷子要收起來了才讓人彈劾說縱馬踏青苗……”
她伸著脖子沖那邊院子喊道：“是誰在朝上得罪了人，才叫人收買了人來誣告我兒！你們不說替他伸冤，還拿他做替罪羔羊，你們打他辱他我都認(rèn)了，誰叫他早早就沒了爹，只能依附叔叔嬸嬸過活兒，可你們不該算計他的性命啊，明明說是打板子，結(jié)果廷杖那么大的板子打下去，你們這是存心想要他的命啊，是不是他死了就遂了你們的心，你們還得了一個大義滅親的贊！”
嬤嬤才過了院門就聽到這些話，忍不住回身要去攔，卻被王大奶奶的丫鬟牢牢的拖住，王大奶奶也把她往那邊推，一邊推一邊哭道：“嬤嬤且寬諒些吧，夫君整個后背都被打壞了，從昨夜昏睡到現(xiàn)在都沒醒，婆婆跟著熬了一夜，我婆婆就這么一個親兒子，夫君受傷就如同挖她的心肝一樣的……”
“那也不能胡說……”
“一切還是等夫君醒來再說吧，如今夫君生死不知，您和婆婆說什么道理都是不行的，做母親的，誰心里不想著孩子呢？”
這句話讓嬤嬤臉色大變，她定定的看了王大奶奶一會兒，然后用力推開丫鬟，轉(zhuǎn)身便走了。
等她走遠(yuǎn)了，王大奶奶才擦了擦眼淚，和丫鬟回身，然后將院門鎖了起來。
這邊的話很快就傳到了正院和書房。
王績沒想到那邊還會變本加厲，忍不住站起來轉(zhuǎn)了兩圈，問道：“你不是派人過去了嗎，怎么倒引出這許多的話來？”
王夫人閉了閉眼后道：“老爺還是先請陳太醫(yī)上門吧。”
王績臉色難看，半響后道：“已經(jīng)讓人去請了，只是不知道他今日是否當(dāng)值，若是當(dāng)值還得再等一等才行。”
“我們等得，只怕那邊等不得�！蓖醴蛉硕既滩蛔”г挂痪�，“老爺這次出手也太狠了，大嫂就這么一個親兒子，要是出事兒……”
王績臉色鐵青的說不出話來，他哪里知道王榮那么不頂用，只是打一場做做苦肉計，卻沒熬過？
不過他當(dāng)時也的確是在氣頭上，他嘆息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王達(dá)那庶子竟直接跪到了東宮門口，這簡直是誅心之舉�！�
王夫人也嘆氣，“等王榮好了再算這筆賬吧，不過榮兒那孩子素來看重他那庶弟，只怕他到時候還不愿意�！�
“由得他嗎，這是王氏，是要大局為重的。”
滿寶和丁大夫幾個在房間里津津有味的聽王太太罵人，將王家的底兒都掀掉了。
王達(dá)乖巧的站在一旁，等嫡母罵累了便上前扶住她去偏房里坐下歇息，田姨娘，也就是王達(dá)的生母，立即倒了茶給她潤口，然后才輕聲道：“藥送進(jìn)去給周太醫(yī)他們了�！�
王太太點(diǎn)了點(diǎn)頭，抹干凈臉上的淚，對田氏道：“你去包一包厚一些的禮金，一會兒要送周太醫(yī)出門的�！�
田姨娘應(yīng)下，轉(zhuǎn)身立即去了。
屋里只剩下母子了，王太太這才問王達(dá)，“你是怎么求太子的？”
王達(dá)小聲道：“兒子就說，太子對哥哥有救命之恩，將來我們兄弟必為太子肝腦涂地；就算哥哥……太子也有了個仁厚的好名聲，何樂而不為呢？太子聽了以后就答應(yīng)了�！�
王太太松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王達(dá)的手道：“難為你了�！�
“不為難，母親，我照您的吩咐點(diǎn)的周太醫(yī)，只是她真的可以嗎？”
王太太眼角又忍不住流出淚來，她按著眼角道：“也只能試一試了，你別看她年紀(jì)小，醫(yī)術(shù)卻是出名的，不僅治好了太子，也給皇后皇帝看過病，先前陛下病得那樣重，連你大伯都悄悄的準(zhǔn)備麻布了，結(jié)果不還是救回來了嗎？”
她道：“連陛下那樣急的病都能治好，你大哥……應(yīng)該也可以吧？”
王太太自己都不是很有信心，實(shí)在是她兒子的傷看著太恐怖了。
她養(yǎng)了他二十來年，就沒讓他受過這么大的罪，他小時候不喜歡讀書，她最狠也才打了他幾下手心而已，那邊憑什么拿著廷杖那么大的板子打他？
王太太擦干眼淚，收拾了一下面部表情，又期期哀哀的去正院那里看兒子去了。
夏天養(yǎng)外傷，尤其是這種大面積的外傷是很困難的，需要很整潔的環(huán)境和很小心的護(hù)理。
這些東西滿寶都有教過鄭辜，此時鄭辜就在給王家的下人吩咐要怎么護(hù)理。
滿寶給人行了一套針，加快藥效，半個時辰后，王榮的燒減退，見藥劑有用，滿寶就滿意了，另外開了一個方子給他們家人道：“這是內(nèi)服的湯劑，中間隔上一個時辰后再溫水送服濟(jì)世堂的三七粉，那是止血用的。”
濟(jì)世堂的三七膏和三七粉并不是單獨(dú)的三七制作成的，只是那么叫而已，它里面還含了別的藥材，因為所用的藥材都不太便宜，尤其是三七，需從嶺南那邊拿過來，所以很貴。
也就王家不差錢才能這樣大量的使用，但這東西用多了也不好，滿寶便給他們規(guī)定了量。
她在王家留到了下午，王榮終于醒了過來，她給他把過脈后便對王太太道：“今日先到這兒吧，外傷已經(jīng)處理過了，讓一位大夫留下看著就好�！�
王太太連忙親自送滿寶出去，她這邊才上馬車，那邊正院就敲響了院門，原來是他們請來了陳太醫(yī)。
第1620章
發(fā)酵
王太太面色微冷，滿寶對她笑了笑后道：“太太有事兒就先去忙吧。”
王太太連忙回神，笑著應(yīng)了一聲是，然后從田氏的手里接過一個錢袋子塞在滿寶手里道：“今日真是有勞周太醫(yī)了�！�
滿寶遲疑了一下便推回去道：“太太客氣了，我也是奉命而來，既是奉命便是我的職責(zé)所在，當(dāng)不得您的謝�！�
王太太沒想到她會推辭，愣了一下后立即道：“我知道，太子對我兒有救命之恩，只是這也是我們誠心誠意謝你的，還請周太醫(yī)不要嫌棄禮薄�！�
見周滿不肯收，王太太便失落的道：“還是周太醫(yī)看不起我們孤兒寡母的，門庭淺薄，所以……”
“這是哪里的話，”滿寶連忙道：“我家還是鄉(xiāng)下出身了，怎會看不起別人？”
滿寶糾結(jié)了一下道：“就是，我奉命而來，再拿錢就不好了�！�
王太太見她整張小臉都皺起來了，便是心情不好，此時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強(qiáng)硬的將錢袋塞進(jìn)滿寶手里道：“這是我們謝周太醫(yī)的禮金，與您是不是奉命而來不相干的�！�
滿寶看了眼榮四，這才收下了。
王太太便趁機(jī)道：“明日還請周太醫(yī)再上門來看一眼，也好安我們的心�！�
滿寶想了想后點(diǎn)頭，“我會和太子殿下說的�！�
她出宮得要太子殿下的認(rèn)同的。
王太太便松了一口氣，目送他們離開。
出了巷子滿寶便和榮四道：“去大明宮吧，然后你自己回皇宮，我傍晚走水路回去。”
榮四應(yīng)下，便打轉(zhuǎn)馬頭走另一邊，然后才往前跑了一段，跟一輛馬車擦身而過時，才越過他們的馬車便停了下來，一人探出腦袋來叫道：“滿寶！”
榮四便勒住馬，滿寶也從窗戶那里探出腦袋來往后看去，就見唐夫人從窗口那里看她。
確定是滿寶，唐夫人便下車來。
滿寶也微微驚訝，“唐夫人，這么巧呀�！�
她也蹦下馬車。
唐夫人用扇子撐在腦袋上躲太陽，道：“巧什么，這是我叔叔家，你是來看王榮的？”
滿寶遲疑的點(diǎn)頭，然后驚疑不定的看著唐夫人問，“王績是你爹呀？”
唐夫人：“……王績是我叔叔，準(zhǔn)確的說是堂叔，我們家是大房，他們那一支是二房，王榮算我堂兄，他人怎么樣了？”
滿寶嘖嘖搖頭，因為是唐夫人，她遲疑了一下還是道：“情況不是很好，估計要受不少罪，而且他傷到了筋骨，起碼得養(yǎng)上三四個月才能好，這還是接下來傷口不會惡化的情況下才行，等三天吧，只要三天過后，傷口有結(jié)痂的趨勢卻不化膿，他這才算是熬過性命這一關(guān)�！�
唐夫人臉色一沉，“這么嚴(yán)重？”
“可不是，比向朝當(dāng)初過杖刑也不差多少了，不過向朝皮糙肉厚的熬過來了，你堂兄太細(xì)皮嫩肉了。”
唐夫人：……一個是世家公子，一個是常年奔命的亡命之徒，這個怎么比？
她深吸了一口氣，扯出一個笑容問，“太子讓你來的？”
滿寶覺得這會兒這事肯定傳得大家都知道了，所以她也不隱瞞，直接點(diǎn)頭。
唐夫人便點(diǎn)頭道：“行，我知道了，還得多謝你來看他，以后還得多費(fèi)心了�！�
滿寶立即笑道：“好說，好說，那嫂子，我先走了？”
“走吧�！迸R走前，唐夫人還塞給了她一包點(diǎn)心，是她帶去看王榮的，家里廚娘做的，用料特別好。
滿寶喜滋滋的收下了，然后去大明宮。
她按照流程走了一趟，先看過太子妃，有空就去看恭王，沒空就不去，反正恭王就瘦身，看的是尚姑姑和恭王自己的自制能力，她去也就是看著對方受罪而已。
夕陽西下時，滿寶才從大明宮回到東宮，然后先去給太子回話，說了一下王榮的病情后才離開。
她一回到崇文館，大家立即呼啦啦的圍上來，封宗平甚至趕在白善前開口，“聽說你奉太子令去王家治王績的侄子去了？”
滿寶點(diǎn)頭，“你消息還真靈通�！�
白善將人拉到身邊道：“你吃晚飯了嗎，還是先吃飯吧�！�
“還是邊吃飯邊說吧，”封宗平道：“天黑后就要落鎖了。”
于是大家就在飯?zhí)美飮礉M寶吃飯。
滿寶倒沒有不自在，她想了一下，她離開王家的時候，王太太沒讓保密，剛才她去見太子時，太子也沒叮囑，加上王太太當(dāng)時罵人時嚷得那么大聲，恐怕不少人都知道了。
于是滿寶也不再避諱，一邊吃一邊繪聲繪色的將王榮的傷描述了一遍，當(dāng)然，順道把王太太和王績隔空叫嚷的話也描述了一遍。
眾同窗聽得唏噓不已，連年紀(jì)最大的李三郎都忍不住嘆氣道：“王大人出手也太狠了些，我們還以為都是意思意思打幾板子，再關(guān)在屋里裝幾天就差不多了，誰知竟是用的廷杖�！�
“說是縱馬踏青苗，但已經(jīng)過去了四個多月，現(xiàn)在谷子都快能收割了，也不過是幾人的片面之詞而已，就算御史彈劾，也不過是無關(guān)痛癢的罰一場而已，”程二郎道：“說來說去，還是王大人他們先前抓著我們不放，小事鬧大，陛下有些不太高興，才罰他閉門思過的。沒有什么實(shí)際的罪名，最多思過十天半個月的就回來了，何苦來�！�
白善忍不住道：“你們?nèi)邱R后炮，這會兒分析得頭頭是道，昨兒進(jìn)宮時是誰幸災(zāi)樂禍的？連我們都忍不住奚落和幸災(zāi)樂禍，誰知道王大人心里怎么想的？為了更快起復(fù)，可不得下狠手懲治王榮嗎？”
趙六郎道：“可這也打得太狠了�！�
白善就嘆氣道：“這就是心狠手辣了，不是自個的兒子，所以不心疼呢�！�
這會兒皇帝也正在和皇后說呢，“……到底不是自個的兒子，為這么件小事就把孩子打成那樣，也太心狠了�！�
皇后問道：“那陛下打算怎么做？”
皇帝想了想后道：“臣子家里的事兒朕也不好插手太多，先看看王家是什么意思吧，他們要是求朕做主，朕自然要公正一些的。”
皇后點(diǎn)頭，“再怎么樣，也不可使用廷杖�！�
皇帝深以為然。
第1621章
解決一
唐夫人看過了王榮，本來她想去見一見王績這位堂叔的，但看到王榮后背和大腿上的傷以后，唐夫人便沉著臉離開了，沒有再去見堂叔。
王大奶奶抹著眼淚將唐夫人送出門，目送她的馬車走遠(yuǎn)了便立即回身找婆婆，“母親，大姑奶奶她走了，沒有去隔壁。”
王太太沉著臉點(diǎn)頭，輕輕的給王榮扇扇子，“族長必定是要問的�！�
王榮還昏睡著，留下的寧大夫被請下去休息了，這會兒屋里只有他們一家人。
王太太沉默了一下后對王達(dá)道：“你去拿些麻布出來，就當(dāng)是給你兄長沖一沖，說不定反倒沖好了。”
王達(dá)張了張嘴，遲疑道：“母親，這樣不好吧……”
王太太咬牙，“快去，這是沒辦法的辦法，你爹過得早，那時候你祖父母都還在，所以家里沒分家。我們只能靠著我那點(diǎn)兒陪嫁艱難度日，如今你祖母萬事不管，出了這么大的事兒，我們送出去的信到現(xiàn)在都沒回，也不知道是沒收到，還是不愿意為你大哥回來。”
她道：“這一次，我們算是把你叔叔嬸嬸得罪狠了，就算過后面上再和善，心中的芥蒂不去，他們有的是辦法讓我們生不如死，還不如趁著這個機(jī)會就分出去。”
王太太抹著眼淚道：“要早知道留在京城需拿你們兄弟倆的性命去賭，我們還不如早早就回太原去，就算是清貧些，好歹還活得性命。”
王達(dá)也跟著抹起眼淚來，跪下叫了一聲，“母親�！�
王太太道：“你哥哥已經(jīng)這樣了，我們卻不能灰溜溜的回去，不然太原的那些宗親還不知道要怎么看我們呢�！�
她目光深遠(yuǎn)道：“我們生在世家之中，也就外人看著光鮮，似乎沒人敢欺辱我們，但他們卻不知道，我們內(nèi)里欺辱的才狠呢，所以我們就算是回去，也得理直氣壯，有理有勢的回去，這樣他們才不敢隨便欺負(fù)了我們?nèi)�。�?br />
王達(dá)這才應(yīng)下，去庫房里拿了幾卷麻布出來開始裁剪。
唐夫人從光德坊王家離開后立即便一臉怒氣的回了崇遠(yuǎn)坊王家見她爹。
她爹正優(yōu)哉游哉的沿著湖邊喂魚呢，看到閨女回來，立即招手笑問：“你怎么有空到我這兒來了？正要與你說呢，我來京的日子也夠久了，擇日便要回太原了�！�
王族長是王氏的族長，他并不在朝中任官，其實(shí)他當(dāng)過的，只是族中事務(wù)繁忙，而且之前皇帝要重修氏族志，崔氏的族長氣得辭官，便拉上他們幾個人一起辭官。
王族長覺得當(dāng)官也怪沒意思的，皇帝又沒多禮遇他，于是便跟著一起辭了。
他高興了就從太原過來京城住一段時間，看看兒子和女兒們，不高興了就回太原去，自在得很。
唐夫人走到她爹跟前，沉著一張臉問，“父親，您知道績叔父打了榮堂兄的事兒嗎？”
“嗯？聽說過，因為那孩子縱馬踏青苗，怎么了？”
唐夫人運(yùn)著氣道：“父親，榮堂兄素來謹(jǐn)小慎微脾氣軟，他會縱馬踏青苗嗎？不過是馬失蹄踩壞了幾株，農(nóng)人當(dāng)時就補(bǔ)上了，堂兄當(dāng)時也要做補(bǔ)償……”
王族長抬手止住她的話，笑道：“傻孩子，不過是朝堂博弈，難道你還要去找證據(jù)與他們分辨是非嗎？”
“跟外人是不用分辨是非，但族里卻不能不知道，績叔父被彈劾本就不是榮堂兄的錯，說起來他才是受績叔父連累的�！�
王族長皺眉，“他們是嫡親叔侄，乃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說什么連累？”
唐夫人就面無表情的道：“可績叔父用廷杖把榮堂兄打壞了�！�
王族長面色一沉，臉上的笑容徹底收起來，“你說什么，王績打板子用的什么？”
“廷杖！”唐夫人緊握著拳頭道：“我去看過榮堂兄身上的傷了，從后腰到大腿上，完全是杖刑的行刑樣子，哪里是家常的打板子？我去的時候，人還昏迷著，中間那段兒都打壞了�！�
王族長丟下手中的魚食，轉(zhuǎn)身便走。
唐夫人要追上，他便停下回頭道：“你回家去吧，你是出嫁女，這事兒不好插手太多，我自己過去看看就行�！�
唐夫人停下腳步，想了想后點(diǎn)頭，“那我回去了？”
王族長點(diǎn)頭，蹙眉道：“你沒事少欺負(fù)些女婿，我上次看他額頭上似乎青了一塊兒，一問，他說是自己摔的，我一看就知道是你揍的�！�
以前，每次唐鶴被打，別人問起來他都說是自己摔的，可一個大人，怎么可能總是磕磕碰碰的？又不是兩歲小兒。
唐夫人：“……那就是他摔的！”
王族長一臉的不相信，唐夫人氣了個倒仰，那本來就是唐鶴摔的，前天下雨，花園的石子路有點(diǎn)兒滑，他非得躲起來要嚇?biāo)�，結(jié)果自己一不小心踩滑摔了一跤碰到了頭，這都能賴她？
唐夫人氣呼呼的回了家，難得準(zhǔn)時下衙回家正和兒子玩的唐大人看見了，抱著兒子就要轉(zhuǎn)身躲，卻被唐夫人眼尖的看見，叫住，“站��！”
唐大人抱著兒子轉(zhuǎn)身，將懷里的兒子放下，討好的沖夫人笑了笑，牽著兒子上前，“夫人回來了？”
唐夫人哼了一聲，問道：“你今兒怎么那么早回來了？”
“沒什么事兒了呀，干旱已成定局，地里的稻子多半都黃了，接下來就是收割的事兒了，等他們晾曬得差不多了才輪得到我們忙呢，所以為夫想著得趁著這段時間有空多陪陪夫人。”
唐夫人面色這才和緩些，摸了摸兒子的腦袋，讓人把他領(lǐng)下去玩兒，這才和他說了一下王績一家的事兒，道：“我父親已經(jīng)過去了，明兒我再讓人送些藥材過去，滿寶說得過了三天才能確信是不是真的脫離了危險�！�
她又生了些怒氣，“好好的一個人給打成了生命垂危，我都不知道績叔父是怎么想的�！�
唐大人皺了皺眉，拉著她避過所有下人才道：“怎么，岳父還對當(dāng)年氏族志的事耿耿于懷？”
唐夫人：“我爹早忘了這事了，他就是自己樂不思蜀，不喜歡當(dāng)官兒，這才順?biāo)浦鄣暮痛奘险驹诹艘粔K兒。”
“只恐怕王氏其他房不這么想吧？”
第162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