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3章
南壩并不是特別遠,滿寶他們?yōu)榱顺鲂蟹奖�,直接騎的馬,他們不耐煩與人慢慢走,問到了方位便先跑了。
地里的麥子已經(jīng)可以收獲了,甚至已經(jīng)收了不少,現(xiàn)在地里的也黃了,就連水稻也都抽穗了,再過兩月也可以收割了。
滿寶看得連連點頭。
等夏氏的人陪著老周頭和周大郎兄弟倆到地方時,滿寶他們已經(jīng)站在田里扯了麥子蹲在田邊啃。
夏氏眾人:……不知道為什么,看著很像他們呢。
滿寶起身,伸手拍了拍手道:“好久不吃烤麥子了,一會兒我們扯一些回去烤著吃?”
話雖然是和白善白二郎說的,眼睛卻看著夏氏的族老。
族老便笑道:“隨便吃,隨便吃,鄉(xiāng)下地方別的不多,麥子還是管夠的�!�
滿寶便問,“南壩這塊地是哪兒到哪兒?”
她從懷里拿出地契來,笑道:“上面記的地方我不是很認識�!�
夏氏的族人便給她指路,從哪兒到哪兒是她的,隔了一小塊,勉強跟另一邊連上的那塊旱地也是她的。
滿寶墊著腳尖看,發(fā)現(xiàn)這一大片的麥子都沒有收割,不過麥子也沒有多少,倒是水稻種了許多,旱地上的豆子也不少。
難怪她說她送這一塊地給族里辦族學夏族長也不見得多高興,旱地多,水田少,恐怕也就勉強夠先生的束脩,其他的花銷得從別的地方找補。
滿寶指了旱地問道:“怎么比地契上記的多了一些,水田少了�!�
族老便道:“前幾年我們這兒干旱,田連麥子都種不活,當時便有不少人改了田做旱地種豆子,這兩年雨水也不是很多,尤其是去年,越加干旱,所以……”
滿寶就明白了,她這才想起去年還干旱了呢。
她嘆息了一聲道:“本來還想著把今年的租子收齊了補貼一些家用呢,現(xiàn)在看來卻是不能夠了。”
族老們:……
他們怎么也沒想到她要來看地是為了收租子。
滿寶已經(jīng)嘆息連連,和他們道:“去年干旱我在京城也聽說了,我們的祿米雖未少,但職田上的收成卻少了許多�!�
去年根本沒有職田收入的滿寶假裝自己已經(jīng)有了的嘆息道:“族里本來就要建族學,去年又旱災,算了,族長交上來的這塊租子還是給族里建族學用吧,多余的,也可以接濟一下村里的孤寡,他們今年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跟在族老們后面的眾青年們聽見,忍不住抬起頭來看這一個堂妹,族老們也有些感動,心里對于周滿的那點怨氣一下消散了不少,但也有人提出質(zhì)疑,陰陽怪氣的問:“堂妹還缺這點兒租子?”
滿寶心里叮咚一聲,雀躍的想,終于來了!
于是她又重重的嘆息了一聲,還搖了搖頭,和他們道:“這怎么是一點兒租子呢,這點兒租子都夠我家好幾口人吃一整年的了�!�
她嘆道:“別看我當官兒,我當?shù)膮s是最清廉的編撰和太醫(yī),只能拿些俸祿,但京城居大不易,我還有一大家子要養(yǎng)呢,吃穿住行就不說了,每月的應酬就不少。”
“上官請客吃飯你總不能不去,你去了就不能不帶禮,同僚請了你,你就得回請,京城的酒樓,再便宜的也比商州的酒樓貴,更別說你請人吃飯,好意思請人去簡陋的地方嗎?”
眾人一起搖頭,再看她的目光時就有些不一樣了。
滿寶順勢說,“聽說許里長租的東嶺的那塊地這十多年來都沒有租子?”
族老們有些尷尬,不好說。
滿寶就又嘆息了一聲道:“我也知道,他還是里長,雖不管著我們這塊了,但到底還有些人情在,鬧得太僵了不好,不然以后族里會受影響,雖不至于怎么樣,但他要是今天卡咱一個文書,明兒不給我們勘田畝,吃虧的還是我們�!�
青年們臉上有些憤慨,族老們卻連連點頭,看到他們的臉色,便忍不住拉著滿寶的手感嘆,“好孩子,還是你懂事啊,不愧是見過世面當著官兒的,比你這些堂哥們出息多了。”
然后轉(zhuǎn)身罵青年們,“你們氣什么?好好跟你們妹妹學一學,要知道能屈能伸才能辦大事兒……”
一旁的白善低下頭去,果真是吃軟怕硬,要是他,直接里長拉下來就是,又不是不能,夏氏好歹是紅田村最大的一族,只要人夠多,有什么不能做的?
白二郎則是一臉驚奇的看看族老們,又一臉驚奇的看看族老拉著滿寶的手,覺得這風向也變得太快了吧?
滿寶表達了自己的體貼,又順著去看了一下東嶺的地,這塊地比南壩那塊還要差,尤其去年又干旱,這會兒大部分地上種的是豆子,只有七八畝種著麥子,連水稻都沒有。
滿寶看著失望,差點兒嘴快的說也捐了吧,就在開口的時候被老周頭盯著,滿寶便禿嚕了嘴后道:“往年倒罷了,今年這點兒租子該是能交上來的吧?”
第1932章
宿怨
族老們也看到了老周頭的神情。
見他們看過來,老周頭立即道:“沒辦法,家里今年還等著租子下鍋呢,別看滿寶有俸祿,在京城連一把青菜都要花錢買的,就算不買肉只吃青菜,那點錢也不夠呀�!�
族老們差點兒出口,那你們?yōu)槭裁匆患易佣剂粼诰┏牵?br />
但見周滿一臉甘之如飴的樣子,且想起那天錢氏蠻橫的表示周滿是她養(yǎng)大的就得孝順她的樣子,到底壓下了話頭啥都沒說。
回去以后,族老們便將田邊的事兒和族長說了。
夏族長皺眉,問道:“她這是真話,還是誆我們的?這是什么意思?催著我把租子給她?還是怕我們以后上門去打秋風?”
“我看不至于,她對種地的事兒也知道不少,站在田里看了一會兒麥子就跟我們估摸了一下大致的產(chǎn)量,我仔細的看了看,發(fā)現(xiàn)她估的和我們私下估的差不了多少,但就是這樣,說起去年干旱,她眼也不眨的就說今年的租子不要了,給族里接濟孤寡和辦族學。”
“是啊,倒是她那個大伯小氣得很,要不是他盯著她,許里長租的那塊地怕是也會捐給族里�!�
“看周家那模樣,似乎在京城的確不富裕。”
“你看他們身上穿的衣服,像是不富裕的嗎?”
“輸人不輸陣嘛,這是我們夏氏的地盤兒,自然要穿好點兒,他們要是穿差了,誰能看得起他們?”一個族老道:“不過官兒嘛,聽說朝廷還給發(fā)綿綢的,他們身上穿的就不像是外頭布莊賣的布,有可能是官府發(fā)的�!�
夏族長的兒子也道:“爹,聽說昨天周家那兩兄弟就把宅子的門鎖給換了,聽人說,他們是想到舊市場上淘換些舊的家具添補上,回頭要把宅子租出去的�!�
夏族長:“……真這么窮?”
他一臉不相信,“就不說周家,你看她和白家那兩位小公子的穿著和配飾,那像是沒錢的嗎?你們不要被她給騙了�!�
“她都如此強勢了,做什么還要騙我們?”一個族老道:“不過她穿戴好倒是真的,但官兒嘛,總要倒騰得好些,交際上她都不愿落人一等,更何況其他?”
“至于白家的兩位公子,到底是世家,底蘊還是有的�!�
夏族長回過神來,問道:“你們怎么突然說起她的好話來了?這是想做什么?”
族老們一靜,半響后道:“倒也沒想做什么,不是您懷疑她居心不良嗎?我們就想著,或許她是真艱難呢。”
夏族長便冷哼一聲道:“再艱難也改變不了她居心叵測的意圖,此時讓我們辦族學,完全是居心不良……”
“話可不能這么說,她說的也不無道理,族里讀書的人也太少了,以前是沒有學田,現(xiàn)在有了一塊,先生的束脩就夠了,族里輪流耕種那塊田供給就是,何必要攔著孩子們出息?”
“讀書不止花費先生的束脩而已,還有書籍和筆墨紙硯,先生的一日三餐和四季衣裳,更別說還要修建學堂,這些都是要錢的……”
“族里這么多人,到時候再出就是了�!�
夏族長有些煩躁:“五郎和七郎就要考府學了,只要他們考上,過個三兩年就可以試著考學,就算進士考過不了,明科和其他考試卻是可以試一試的,到時候選官什么的都需要家族出力……”
可夏五郎和夏七郎又不是他們的親孫子,他們?yōu)槭裁匆米约业腻X去供給他們?
以前是沒得選擇,現(xiàn)在他們也可以供自己的孩子去上學不是?
夏族長見事情似乎又回到了這幾天爭執(zhí)的原點,頓時不想說話了。
讓他更心累的是,連他的兒子和孫子都不贊同他,顯然,他們也想讓自己的孩子上學,而不是去供堂侄子和堂弟。
夏族長心累的揮手,問道:“他們?nèi)四�?�?br />
“去夏義家了,說是畢竟是最親的一支,說什么也要去看看�!�
夏族長就想,那是去氣人的吧?
滿寶還真不是去氣人的,就算她是抱著這個想法去的,那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后頭還跟著一大串的夏氏青年們呢,都是她的堂哥堂叔和堂侄兒們,雖然她一個都不認識。
夏義家在紅田村的邊上,前面就是田野,后頭是幾戶人家。
到了地方,滿寶滿意的點點頭,果然很破舊,幾間泥房,外面的墻面有些脫落,黃色的泥墻上坑坑洼洼的,有的甚至能從外面看到屋里。
現(xiàn)在還是夏天,等到冬天,一定能凍死人。
滿寶踱步過去,一邊走近一邊嘆息,問道:“以前義堂伯都不修繕房屋的嗎?”
一個堂哥回答道:“一年就回來兩三次,每次住個三兩天,誰耐煩修繕它呀?”
主要是誰能想到夏衍的孫女會活著回來?回也就算了,竟然還真的能讓族里把吃到嘴里的東西給吐出來了。
滿寶就看著夏義家的房子嘆氣,心里則嘖嘖作響,這簡直是天生為她準備的,難怪他總是被她親爹欺負。
這就是天定的緣分呀。
夏義的兩個兒子一個女兒看到周滿他們過來,都有些仇視的站在院子里瞪他們,不許他們進去。
除了那個小女孩兒只有七八歲的模樣,另外兩個都和滿寶差不多大,不過她看了一下他們的個頭,堅定的認為他們比她小,于是笑問:“你們是我堂弟?”
三人瞪著眼看她,不回答。
跟著的青年們見她似乎不介意的模樣,對她更有好感,于是主動解釋道:“他們是比你小�!�
跟著的青年中有比她大好多的,對以前的事兒有印象,加上有時候家里大人也會說,因此口沒遮攔的透露道:“當年你祖父說了要過繼人的,義堂叔就一直等著,結(jié)果等到你娘都要成親了才開始說親,所以他們都比你小�!�
滿寶:……
白善忍不住低頭笑出聲來。
滿寶略微有些不自在,便看向夏義家的院子,發(fā)現(xiàn)院子里擺著不少家具,便嘆氣道:“這怎么行呢,這樣露天擺著,再好的家具也會壞的,怎么不搬進去?”
還是那青年堂哥回道:“里頭亂糟糟的,怎么擺呀,地上也不知道有沒有坑。”
這的確是夠坑的,這是篤定了不會回鄉(xiāng)住,所以就使勁兒的糟蹋資格的家?
第1933章
自作主張
雖然兩個堂弟很是戒備周滿,但耐不住周滿身有官威,后頭又帶著一大群大人,所以她走進院子來,三人雖然瞪著大眼睛看她,卻不敢出聲將人趕出去。
但見她抬腳進堂屋的門便忍不住喊道:“你,你不能進去!”
滿寶回頭看了他一眼道:“我就看看這屋子要怎么修,你們總不能這樣住吧,看這茅草許多年不曾更換了,過兩日要是下雨,你們要住在水里嗎?”
說罷伸手撩開簾子進去,看到里面又臟又亂的樣子便連連嘆息,她只轉(zhuǎn)了一圈然后出來對一堆青年道:“總不能這樣看著,不知道誰家有多余的茅草,每家拿出一兩把來,大家?guī)椭x堂伯把這屋子收拾收拾,這樣才好住人�!�
老周頭見閨女都折起了袖子要干活兒,便瞪了兩個兒子一眼,“還不快去幫忙�!�
周大郎和周五郎忙挽了袖子上前,但夏義家里實在是太臟太亂了,根本不知道從哪兒下手,他們也不是干家務的人啊。
于是兄弟倆抬頭看向屋頂,很干脆的要找梯子把屋頂上的茅草都扯了。
但夏義家沒有梯子,他們只能踩著塌了一半的圍墻上去,將上面的茅草扯下來。
夏義的大兒子忍不住叫道:“你們干什么,這是我家,不許你們動手,快下來!”
滿寶瞥了他一眼道:“我大哥和五哥在給你們家修房頂看不出來嗎?那茅草都多少年沒換了,過兩天下雨,你們要在雨里睡覺嗎?”
后頭的青年也拉了他一下,勸道:“大郎,你堂姐是為你們好。”
說罷回頭和族里的人道:“我們回去找些茅草來吧,一家出一些,先把房頂給他修好了�!�
很多人不樂意,割茅草,晾曬又捆綁可是很累的,一扎一扎的扎起來豈是容易的?
但見周滿都挽了袖子動手,他們又不太愿意在她面前丟臉。
說是一族的,是堂兄妹不是表兄妹,可到底沒有把姓氏改回來,他們就總?cè)滩蛔⑺醋鐾馊恕?br />
既是外人就不愿意丟臉。
遲疑了一下,已經(jīng)有人轉(zhuǎn)身回去拿東西,有人開了頭,其他人便也回家了。
有的還是父母兄嫂當家,見他們帶了家里的茅草和梯子等出去,不由罵罵咧咧起來。
老周頭不知道從那兒摸出一把掃把塞給錢氏,然后自己就敷衍的在一旁拍拍圍墻,摳摳泥土,聽著遠處傳來的不同的叫罵聲和念叨聲,忍不住和錢氏道:“這夏義不會做人呀,出了事,全族沒人肯幫忙的。”
錢氏拿著掃把站著,微微點頭,也不動彈。
她要做就做好,不做寧站著也不摸魚。
她瞥了眼明明不想動彈卻在假裝勤奮的老周頭,道:“村里和族里的風氣也一般,再怎么樣也同族,只要不是結(jié)了大仇的,人家落魄回來了,自己不幫,兒女們想幫把手就讓他們動手去就是,何必攔著人?”
錢氏也聽著村里陸續(xù)起來的罵聲,又看一眼正青著臉站在院子里的兩個少年和那個小姑娘,搖了搖頭道:“既幫了人,最后還落不是,何苦呢?”
就是,家里都有人出手幫忙了,再罵人,不是把這一天幫忙的情分全消了嗎?
恐怕還幫出仇來,老周頭也覺得那些罵人的人家有點兒蠢。
要是他,他就是不幫忙也要往這邊走一走說兩句好聽的,不伸手都能落兩句好。
夏義夫妻不在,只留三個孩子在家,但這三個孩子,既沒有大到可以拒絕別人的好意,也沒有小到會忘記別人的辱罵。
錢氏挑了挑嘴角,轉(zhuǎn)頭看見老周頭還在拍墻,就伸手拍了一下他的手,直接啪的一聲把他手背給拍紅了。
她橫了他一眼道:“愣著跟什么,沒看見這墻都破洞了嗎?你去找人問一問,他們砌墻的泥是從哪兒挖的,現(xiàn)在就去挖一些回來將這些墻填補起來。”
老周頭忍不住低聲吼道:“還要給他們補墻?”
“又不花你一文錢,都不用你出多少力,這么多青壯在這兒沒看見嗎?好處論你的,你有什么不知足的?”錢氏道:“滿寶是官兒,官聲最重要,我可不想回了京城有人說我們家滿寶仗勢欺人,搶了別人的房子�!�
老周頭便是心里很不甘愿,也只能憋住一口氣,用力的擠出笑容去找一個年級看起來不小的青年問話。
別說,他還真知道,于是老周頭就笑盈盈的說動了好幾個青年回去挑了籮筐一起去挖泥。
等夏族長和族老們被村里的罵聲驚動,循著動靜找過來時,周大郎已經(jīng)帶著一幫青年把夏義家的屋頂全扒了。
夏族長瞪大了眼睛,第一反應是,周家和夏義家徹底鬧翻了,他立即拄著拐杖快步上前,大聲喝道:“你們這是在干什么��?”
滿寶正和白善把擺在院墻下的家具往中間一點兒的位置搬,聞言回頭看了一眼,立即笑道:“族長也來了呀,我們在幫義堂伯修繕房屋和整理房子呢。”
夏大郎這會兒已經(jīng)面無表情了,聽話的和弟弟妹妹一起把屋里的東西往外搬,看到夏族長就叫了一聲“族長爺爺”。
夏族長提到嗓子眼的心這才落下,看了眼已經(jīng)徹底不像樣子的夏義家,覺得等夏義回來恐怕又是一場好鬧,于是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他不由看向周滿,也不知道她是誠心的,還是無意的,他嘆出一口氣道:“修房子這樣的大事讓夏義自己來就好,你怎么能……”
代替他呢?
滿寶卻道:“可義堂伯回家也有三天了,屋里還是那么亂,顯然是不太會收拾的�!�
“義伯母才回來,總不能就讓她勞累吧?反正族里人多,大家都幫把手事情就做好了�!�
一幫很少出手的青年們覺得挺好玩的,在一旁紛紛點頭,“是啊,是啊,大家?guī)桶咽志妥龊昧��!?br />
夏族長就低頭去看他們,見他們正蹲坐在地上扎茅草,就環(huán)視一圈院子,發(fā)現(xiàn)新茅草還真不少,但這點兒顯然是不夠的。
他深吸一口氣,回身和他兒子道:“回去,拉上二十捆茅草來�!�
第1934章
哈哈哈哈
他兒子:……他們家的茅草是想蓋個棚子給牛住的,本來就沒有多少,再拿出來……
夏族長見他沒動彈,便吼道:“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回去,再讓你媳婦到族里多找?guī)讉婦人來幫忙。”
一旁拿著掃把的錢氏便笑瞇瞇的道:“最好是帶上木桶、木盆和一些不要的舊衣賞,這屋里東西少,怕是不夠用。”
夏族長勉強擠出笑來,點了點頭,讓他兒子去照辦。
等夏族長的兒媳婦帶了七八個婦人提了木桶和抱了木盆過來時,滿寶他們已經(jīng)嘻嘻哈哈的幫著將屋里的東西全都搬出來了,包括床和桌椅板凳這些。
滿寶看了看搬出來的破破爛爛床,再看一眼旁邊破舊棚子里放著的舊床,那床雖舊,但花紋還不錯,最主要的是質(zhì)量看著還很好,滿寶雖不太懂木匠的活兒,但看那些口子也知道還不錯。
雖然她很像把眼前這破破爛爛的床扔了,但沒有越俎代庖的發(fā)話,而是抬頭看向屋頂。
周大郎他們已經(jīng)把屋頂扒干凈并清理好了,茅草的屋頂扒掉并不困難,反正扒掉的茅草又不能再用了,多是拿來當柴燒。
有人遞了麻繩上去,周大郎就問:“誰會修屋頂?得要會修的,別在上面踩著摔下去,會殘廢和死人的�!�
躍躍欲試的青年們頓時退了大半,最后是幾個年紀比較大的中青年踩著梯子上了屋頂。
于是下面的人往上遞扎好的茅草,周大郎他們就蹲在屋頂上鋪茅草……
這個速度也不慢,他們都很有經(jīng)驗。
錢氏便帶著婦人們和幾個大孩子進屋去清掃房間,滿寶幾個也被她帶了進去。
夏義家許多年不住人了,角落里藏污納垢簡直數(shù)不勝數(shù),錢氏也干脆,能用水洗的就用水洗了,不能的用水擦,剩下的才是用掃把清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