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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5章

    趙六郎才喝了一杯狀元紅,此時有點兒意猶未盡,“干脆把你大哥請上來,我們分一分他的彩頭?”

    大家覺得這個主意好,于是推著白二郎去請人。

    白善忍不住看了趙六郎一樣,和滿寶對視一眼后干脆上前搭住他和白二的肩膀往下帶,“走,我們一起下去。”

    三人就一同下樓去,下了幾節(jié)樓梯白善才停下腳步似笑非笑的看著趙六郎,問道:“說吧,想讓我們干什么?”

    還一臉興奮的白二郎愣愣的問,“啥?”

    趙六郎就搭著白善的肩膀笑哈哈的道:“不愧是讀書最好的,果然聰明,什么都瞞不過你呀�!�

    趙六郎往上和往下看了看,見沒人,這才壓低了聲音道:“有件事想求你們。”

    白善想著剛才那一出大堂哥不說滿京城聞名,至少在文人圈子里已有了名聲,再添些干柴,明年他下場試進(jìn)士考時就有很大的優(yōu)勢了。

    于是點頭道:“你先說�!�

    “和你們借點兒錢�!�

    “多少?”

    趙六郎伸出一根手指。

    白善看了一眼后點頭,“一百兩呀,好說。”

    “什么一百兩,一千兩!”

    白善:“……你要那么多錢干什么?”

    白二郎也回過神來了,插嘴道:“不是,叫我大哥上樓跟借錢有什么關(guān)系?”

    白善道:“你先老實呆著�!�

    然后扭頭問趙六郎,“你得說明了,不然你去為非作歹,回頭查到錢來自于我們,我們也脫不了干系。而且一千兩,你還得起嗎?”

    “你小看我了不是,我現(xiàn)在是還不起,但過兩年我出了崇文館要謀官了,我爹不得給我分些資產(chǎn)?到時候就還得起了,就是,這一千兩你們不能收我利息。”

    他道:“你們要是答應(yīng),我不僅把你們大哥和同窗帶到三樓來逛一圈,明日我還能帶他去襄陽公主的賞花會,如何?”

    白善意動,襄陽公主下嫁給太后的侄子,六月時,因為太后病重,她就回京來了,公主們都愛辦個文會詩會賞花會什么的,很多文人爭破了腦袋想?yún)⒓印?br />
    第1991章

    揚(yáng)名二

    不過白善還是堅持問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多錢?”

    趙六郎便嘿嘿一笑道:“告訴你們也無妨,今年中秋有江南十伶來京獻(xiàn)技,我想見一見她們�!�

    白二郎驚道:“你嫖妓!”

    趙六郎就捂住他的嘴巴道:“閉嘴吧你,那叫嫖嗎?我那叫欣賞,而且江南十伶是來獻(xiàn)藝的,賣藝不賣身知道不知道?”

    白善:“……這也太貴了吧?見一面就要一千兩?”

    趙六郎就瞟了他一眼道:“你想什么呢,又不是一個一千兩,我那是多準(zhǔn)備點兒有備無患,而且你要是喜歡,你不得賞些金銀首飾給人家?”

    白善道:“趙兄,你可是有嫂夫人的人�!�

    “沒事兒,回頭我?guī)纤黄��!?br />
    白善和白二郎:……

    趙六郎小聲道:“你們到底答不答應(yīng)?總站在這臺階上也不像樣兒呀�!�

    白善在心里算了一下,然后道:“一千兩我們湊一湊倒也不難拿出來,但趙兄你可得想清楚了,這可是一百萬錢呢�!�

    本不覺得一千兩有多少,只是實在不湊手的趙六郎一聽白善換算成錢,竟然也跟著心疼了一下。

    但也就一下兒,而且就跟螞蟻咬了一下似的,他大方的揮手道:“也就我爹半匹馬的錢�!�

    白善聽他如此豪氣,便點頭道:“行吧,不過你得給我寫借條,我不要你的利息,但你也得答應(yīng)兩年內(nèi)還我�!�

    趙六郎笑瞇瞇的點頭道:“簡單,簡單。”

    于是三人勾肩搭背笑瞇瞇的下樓。

    白大郎得了一壺狀元紅,伙計才送上來,他正打算給幾個要好的朋友及同窗倒酒同樂呢,才執(zhí)起酒壺就看到他那傻弟弟樂呵呵的從樓上下來,拉著他就要討酒喝。

    “大哥,我們上三樓喝去�!�

    趙六郎也笑嘻嘻的道:“正見兄,這壺酒可也有我們的功勞在,要不是我們攛掇,你必不作詩,所以你得分我們一杯�!�

    白大郎笑著就要伙計給他們上新的酒杯給他們倒酒。

    趙六郎卻攔住,“在下面這里喝沒意思,我們上去喝,幾位學(xué)弟一起?”

    大家仔細(xì)一想,趙六郎現(xiàn)在雖是白善白誠的同窗,但論起進(jìn)國子監(jiān)的時間卻比他們早,所以還真是他們的學(xué)兄。

    于是大家應(yīng)下,簇?fù)碇状罄梢黄鹕先龢恰?br />
    這里的動靜自然不少人都看在眼里,上到二樓,還碰到不少國子學(xué)的同學(xué),大家簡單的打了一個招呼便直接上三樓。

    等他們不見了身影,便有人壓低了聲音小聲議論起來,“白正見?以前沒怎么聽說過呀,倒是剛才從三樓下來的,一個是趙小國舅,一個好似是白善。”

    “白善?隴州的白善?”

    “不錯,就那個御前告了益州王為父報仇的白善,他現(xiàn)在是太子伴讀,我上次還在書鋪里看到他在國子學(xué)里的卷子和文章了呢,倒是有風(fēng)骨�!�

    “那就是了,聽說他家很早以前就去綿州投奔一個族叔,此人應(yīng)該是他大堂兄,他不是還有個師弟叫白誠嗎?估計就是剛才那個叫大哥的�!�

    “剛才白正見做的詩也不差�!�

    “一門三兄弟,倒也是佳話。”

    “不知道他名是何字?”

    有知道的插嘴道:“單名一個直字。”

    有人略一思索便道:“見之審必能矯其枉,正見也。給他取名取字的人雖是簡單的從《說文》里取字,卻是好愿。就不知為人如何�!�

    一旁坐著的衛(wèi)晨忍了忍沒忍住,插嘴道:“人如其名。”

    附近幾桌的人忍不住看去,見與他同桌的都是十八九歲的青年,同是士人打扮,便抱拳笑問:“兄臺哪里讀書?”

    衛(wèi)晨有些矜持的道:“就在國子監(jiān)里讀書�!�

    他目光瞥了一下幾個小伙伴,笑道:“我們幾人都是國子監(jiān)的�!�

    大家驚喜,雖然知道狀元樓里有很多國子監(jiān)的學(xué)生,但他們沒想到他們還真跟對方搭上話了,于是高興的和他聊起來。

    衛(wèi)晨話本來就不少,他對白直不熟,但他對白誠和白善熟呀,而且朋友的兄弟,那往好的那邊夸總是沒錯的。

    于是他把白直夸成文采出眾,孝順友悌,正直善良,反正能用上的好詞兒都給砸他身上了。

    別說一旁的季浩,就是魏亭幾個都尷尬得不行,在他和人交換了姓名和帖子后找了個借口先把人拖到后院茅房處,“你夸人也不要夸得這么夸張吧,你不是就見過一次白直嗎?”

    “人以類聚,白直和白善周滿他們?yōu)榘�,還能是壞人?”

    魏亭:“……你剛才怎么不上前去和他們打招呼?”

    衛(wèi)晨不太在意的揮手道:“沒見他們忙嗎,還和小國舅在一起,我們這時候上去多不好,回頭有空了再上門去拜訪吧�!�

    魏亭:“……季浩說,他們自進(jìn)宮以后就很少和國子監(jiān)的同窗來往了,更別說我們這些府學(xué)的同窗了。”

    “那是因為季浩和他們關(guān)系不好,我跟他們關(guān)系卻好得很,”他道:“而且他們也不是嫌貧愛富之人,難道他們會因為發(fā)達(dá)了就不認(rèn)舊時友了嗎?你想的也太多了�!�

    魏亭說不過他,只能道:“行吧,先上茅廁�!�

    衛(wèi)晨憋著氣感受了一下,轉(zhuǎn)身道:“算了,我回去再喝兩盞茶再來,這茅房味道這么大,現(xiàn)在進(jìn)去虧了。”

    魏亭:……

    他愣是給氣得沒話了。

    白善三人將白大郎和他的三個同窗一起簇?fù)砩狭巳龢�,大家歡歡喜喜的喝了兩杯酒,還坐下談?wù)摿艘幌略娰x文章,直在上面呆到夕陽西下,天色漸暗,然后大家擠在那八扇窗戶那里居高臨下的看著長安大街緩緩的點亮花燈。

    在內(nèi)城門口的燈門和燈座一點一點亮起,在昏暗的夜空中呈現(xiàn)出一只展翅欲飛的鳳凰,滿寶跟著眾人發(fā)出“哇”的一聲,驚嘆不已。

    覺得長安的亮燈的這一瞬比雍州城的還要震撼。

    滿寶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半空中的那只火鳳凰,伸手指道:“看,它的兩只眼睛是紅色的,其他全是黃色和其他顏色!”

    白善連連點頭,“不僅形似,神也似�!�

    連趙六郎都感嘆道:“工部弄的比去年好多了�!�

    第1992章

    比賽

    皇帝也帶著一家大小在宮里看燈亮起的這一刻,在內(nèi)城門的那只鳳凰完全亮起來后,陪同的皇親國戚們都恭祝他中秋安樂。

    皇帝笑瞇瞇的應(yīng)了,與眾人一起賞燈賞月。

    今年中秋很簡單,因為太后病重,所以沒有宴請百官,連來京的外藩都沒有召見,皇帝只叫了來京的皇室中人進(jìn)宮吃了一頓團(tuán)圓飯,然后一起看了一下月亮就讓他們自己出宮玩去了。

    別人還可以往外跑,長豫和明達(dá)這些未出嫁的公主卻不能出去,恭王還在養(yǎng)傷中,連宮宴都不能參加。

    所以姐妹倆便眼巴巴的看著太子。

    太子沒留意,他正居高臨下的看著亮如白晝的長安,在心里權(quán)衡著一會兒是去他的別院里喝酒呢,還是去叫上狐朋狗友們?nèi)ピ栏讣依锞垡痪�,或是出去外面酒樓�?br />
    長豫見太子死也不回頭,便只能去搖明達(dá)的手。

    明達(dá)實在拗不過她,只能轉(zhuǎn)身去找太子妃。

    太子很拒絕帶她們出宮,“今晚外面亂得很,你們沒事兒跑出去干什么?父皇和母后必定不答應(yīng)。”

    長豫不敢吭聲。

    明達(dá)就笑道:“我們就跟著哥哥不亂跑,哥哥在的地方定不會有危險。”

    太子:……他去喝酒,帶兩個妹妹算怎么回事?

    明達(dá)道:“大哥,周滿說過的,你不能飲酒過度,雖然現(xiàn)在東宮里有三人有孕,但也不能放縱了�!�

    不錯,前幾天太子的一個侍妾又查出有了身孕,雖然三胎都沒生,不知男女,但太子和太子妃依舊很高興。

    這會兒高興就打了一點兒折扣,太子琢磨了一下,到底不敢不答應(yīng),明達(dá)這孩子可不怕他,她肯定會去和父皇母后告狀的。

    太子沒辦法,只能去和皇帝皇后表示要帶明達(dá)他們出去走走。

    皇帝一口就答應(yīng)了,他看著兩個女兒笑瞇瞇的道:“你們也許久沒出宮了,出去走一走也好,只是把侍衛(wèi)帶上,不要去人太多的地方,以免擠到。”

    然后扭頭對太子道:“照顧好你妹妹們�!�

    太子無奈的應(yīng)下。

    一出皇宮明達(dá)就道:“太子哥哥,你讓人送我們?nèi)钤獦前��!?br />
    太子瞥了她們一眼問道:“去狀元樓干什么?”

    “周滿在那里�!�

    太子就磨了磨牙,早猜出她們要去找周滿,出宮的事兒可能也是周滿攛掇的。

    一無所知的周滿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白善就伸手抓住她的手摸了一下,“冷了?”

    滿寶搖頭,“可能是剛才過了一陣?yán)滹L(fēng),所以打噴嚏,不要緊的�!�

    夜已臨,燈全部點亮,大家躍躍欲試的想要去逛燈市,但狀元樓一樓最重要的一關(guān)才開始。

    狀元樓貼出了新的題目,這一次是要做策論,策論在進(jìn)士考中占很大的比重,白善也想看一下自己的水平,崇文館里也有好幾人想試一下自己的水平。

    比如封宗平和易子陽,他們也取了紙筆來直接占了一張桌子就要寫文。

    趙六郎他們對這個沒興趣,只看熱鬧不參與,不過倒是放低了聲音說話。

    白大郎和他的同窗們也要參加,白善隨手抽出幾張紙來遞給白大郎他們,免得他們還得跑下樓去。

    趙六郎他們則在另一張桌子上坐著喝酒聊天,也不知道說了什么話,十幾個人特別猥瑣的笑了一聲。

    滿寶左右看了看,覺得自己沒事兒做,干脆也跑去窗戶那里看了一下題目,然后跑回來坐下要寫一篇。

    比賽都是限時的,一炷香過后下面就敲了一下鑼,白善他們將寫好的文章交給伙計,讓他們帶下去。

    會在狀元樓里比這一個題目的人不少,中秋佳節(jié)那么多文人擠在這里為的就是對國策發(fā)表看法,讓朝廷的官員、國子監(jiān)的博士和世家貴族們看到自己的政見和文章,以此揚(yáng)名。

    評比過后,不論名次,寫出來的文章都可以張貼在狀元樓的墻內(nèi),一個月不去。

    做了一篇文章,滿寶成功的餓了,于是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吃菜,趙六郎幾個呼朋喚友,想要看過這一場的結(jié)果后換地方玩兒。

    他沖白善擠眉弄眼道:“你們要不要與我們同去?”

    一旁的滿寶好奇的問,“去哪兒玩?”

    斜對面的魯越就似笑非笑道:“自然是去好玩的地方了,就怕周小大人不太方便�!�

    同桌的人皆一靜,大家都不好說話了,趙六郎蹙眉,封宗平直接在桌子底下給了魯越一腳,“胡說什么呢你�!�

    封宗平扭頭和滿寶道:“我們換地方喝酒,你們又不愛喝酒,還是猜燈謎去吧�!�

    其他人也責(zé)怪小聲的責(zé)怪魯越,周滿又不是其他人,同為崇文館的人,大家也沒少在一起上課,別說他們有同窗之誼,周滿還有編撰之職呢。

    怎么能和她開這樣的玩笑呢?

    滿寶掃了大家一眼,便看了一下魯越,伸手將裝著葡萄酒的瓶子取過來倒了一杯酒,和他道:“魯越,你得少喝點兒酒知道嗎?你眼底青黑,舌苔白膩,腎氣不足,再嗜酒,以后就得來找我看病了。”

    她學(xué)著他似笑非笑的道:“畢竟整個京城里,我這一病癥治得最好�!�

    這下不僅這邊桌子的人安靜了,隔壁桌子的人也安靜了,片刻后大家就忍不住爆笑出聲。

    趙六郎直接拍著桌子樂道:“沒事兒,回頭藥資不夠我借你,隨便兒玩。”

    白善挑唇一笑。

    魯越臉都黑了。

    周滿什么病癥最擅長他們或許不知道,但她滿京城里她治得最好而別人沒辦法的病癥只有兩個,一個是開膛剖腹,另一個就是男子不育了。

    治好了太子,天下聞名。

    氣氛又開始熱鬧起來,大家推杯祝盞,滿寶將杯中的葡萄酒喝光就專心吃菜,

    評委們品評就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最后定下了第一名是國子學(xué)一個叫王文稷的學(xué)生。

    他的名字一出來包房里的眾人便道:“原來是他啊。”

    滿寶也聽過他的名字,聽說他在國子學(xué)里很厲害,不過今年已經(jīng)是他在國子學(xué)里的第四年了。

    封宗平道:“本來去年他就要參加進(jìn)士考的,不過聽說他家里不讓,愣是壓著要在國子學(xué)里再多呆兩年,今年才松口讓他明年下場,我看明年的狀元多半是他�!�

    第1993章

    名次

    白善也知道他,不僅知道,他們在國子學(xué)時還沒少在藏書樓里碰見,和他相比,當(dāng)時的王文稷更有名。

    不過現(xiàn)在就不一定了,但論起文章來,應(yīng)該還是王文稷更勝一籌,白善的排名是在第四名。

    才念到白善的名字,包房里的人就起哄起來,讓他給大家買酒來慶賀,畢竟在狀元樓的文章比試中能拿第四名很厲害了。

    封宗平羨慕嫉妒道:“你明年可以下場了,我的文章要能進(jìn)前三十名,我明年也要下場。”

    話音才落,下面已經(jīng)念到第七名,“第七名,周滿——”

    圍著白善熱鬧的眾人一靜,齊齊扭頭看向一旁坐著的周滿。

    趙六郎:“對,你剛才也寫了……”

    滿寶道:“第七名又沒有彩頭,你們高興什么?”

    其實樓下也安靜了一下,有人交頭接耳起來,“誰是周滿?沒聽說啊�!�

    “我倒是聽說過一個,太醫(yī)院太醫(yī)周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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