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章
白善問,“它有什么用?”
滿寶道:“可止血、消腫、止痛,能拿來治胃氣痛、疥癬、風疹和刀傷出血,我治胃痛時常與南五味子根皮、燈心草和車前草一起用�!�
只是她認識山橿根,卻是沒見過山橿的。
滿寶仔細的看了看山橿后起身左右前后的看。
科科道:“除了白善,附近沒別人看著你了。”
滿寶道:“他也不是別人�!�
反正牛啊羊啊馬啊鹿啊他都看見她收過了,現(xiàn)在多看見她收一株植物也沒啥。
滿寶將山橿收錄了,百科館內(nèi)沒有山橿圖片信息,也沒有具體的樣子描述,所以科科一開始沒有檢測出它叫什么。
但滿寶一說它是山橿,它就調(diào)出了相應(yīng)的數(shù)據(jù)信息,只是也不多,就兩句話而已。
滿寶看了一眼,知道的還沒她多呢。
不過,相信百科館的科技館會研究出詳細的信息來的,到時候她就可以查看了。
滿寶道:“最好研究一下這東西怎么種植最好�!�
既然在這兒有人專門種植,那說明藥鋪里收的山橿根并不全是野生的,和女貞子一樣可以種植。
到時候可以拿一些種子回去讓三哥他們試著種一下,他們家山多。
白善親眼見著那株山橿消失,忍不住認真的抬頭看了一下虛無的半空,頓了好一會兒才問滿寶:“周小叔走了嗎?”
滿寶點頭。
科科默不作聲。
白善就忍不住好奇,“我一直想問,周小叔拿這些花花草草去干什么?”
牛羊鹿這些他知道,可以養(yǎng),也可以吃,還能拿來孝敬上官,但這些龐雜的花草樹木和蟲魚鳥獸呢?
滿寶道:“換錢。”
積分就相當于錢。
滿寶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總積分,縮水了很多,想想就心痛。
她嚴肅的道:“錢有時候可以換命。”
她得多賺點兒,不然出門在外要是遇到危險怎么辦?
有時候這個世界人力不能做到的事就得在百科館或商城里尋找辦法,到時候必要花積分的。
白善就想到了在夏州時她每次拿出來都一臉肉痛的藥丸,他猜到了些,看來小岳父給的那些藥丸并不是自己做的,而是用“錢”買的,而那些錢便是從滿寶給的這些花草樹木,蟲魚鳥獸賺來的了。
只可惜兩界的錢似乎不一樣,不然他們可以將黃金和白銀給小岳父。
白善心中惋惜了一下,再一看滿寶圓圓的臉皺著,還是一臉心疼,便忍不住笑出聲來,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后道:“沒事兒,我們現(xiàn)在出門了,這一路上必定能發(fā)現(xiàn)很多以前沒見過的東西,到時候全都給你收起來送給岳……周小叔�!�
滿寶拍掉他的手,嚴肅的道:“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大了,你不能再掐我的臉了。”
說完盯著他的臉頰看,很是惋惜。
這兩年白善長開了,已經(jīng)沒有圓圓的嬰兒肥了,她想掐也掐不了。
倒是自己的,滿寶忍不住摸了摸,一直都在,也不知道臉什么時候能長長一些。
倆人將地上的大坑給填上,然后就拎著鋤頭回去了。
莊先生看到他們一人拎著一把鋤頭回來,就看了一眼他們的鞋子,見上面沾了不少泥土便搖了搖頭,指了外面道:“清理干凈再進屋�!�
倆人低頭看自己的腳,默默的轉(zhuǎn)身站到草地上去清理。
殷或坐在大堂里休息,手上正拿著一本書看,沒辦法,路途無聊,也就偶爾看書了。
白二郎也在看書,不過,封面似乎有些不對,劉煥和他靠得極近,眼睛緊緊的盯著他的書看。
一旁做完作業(yè)的周立如呼出一口氣,將墨條收起來,正要去洗筆,一抬頭看見,就忍不住盯著他們手中的書看。
半響,她伸出兩根手指輕輕地將封面一揭……
白二郎嚇了一跳,立即將快要脫落的封面扯回來,一臉緊張的去看莊先生,見莊先生還看著外面的白善和周滿,便大松一口氣。
他沖周立如擠眉弄眼。
周立如已經(jīng)看出玄機,聳著肩膀笑了兩聲,將筆和硯臺拿出去洗了,回來將自己的文房都收進箱子里,趁著莊先生不注意壓低聲音道:“我也要看!”
白二郎也看了一眼莊先生,小聲道:“問你小姑要,這本書也是她的,她有好多�!�
周立如道:“我要看你看過的,你覺著哪本最好看?”
畢竟是自己寫過話本,哦,不,是傳記的人,現(xiàn)在京城最火爆的書都還是他寫的二姐夫的傳書,聽說每年進京趕考的學子都會買兩套,一套收藏,一套自己看,以至于到現(xiàn)在小姑和小姑父都還能收到書鋪送來的錢。
沒錯,書鋪現(xiàn)在依舊在給白善和滿寶送錢。
不過,白善和滿寶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獨占了,而是拿出來和白二郎一起分,甚至白二自己占了四成,他們只拿三成。
雖然一開始說過,書三人一起想,白二郎落筆,且署名,而收入歸白善和滿寶。
但書都寫完這么久了卻還能源源不斷的收到出版的錢,再獨占白善和滿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所以就分了一些給白二郎。
也是因為這個,崇文館里的人才這么喜歡和白二郎借錢。
因為都知道他自己不僅有一個莊子的收入,還固定從書鋪里拿錢,而且這兩年收到的竟一點兒也不比之前的少。
白二郎自己都嘗到了甜頭,出門前還和白善說呢,“我想寫一本仗劍走西域的俠客書,回來后你和滿寶替我去和書鋪的老板談一談,也照著后面兩冊書一樣分成,你說好不好?”
第2131章
共樂
白二郎寫的向銘學的傳記,一共分了三冊,第一冊
他自己找的書鋪老板,直接按字數(shù)給錢,特別特別的少。
后來兩冊則是白善去談的,直接談的分成,雖然京城里抄書的不少,但只要是雕印的,基本都要分給他們一份錢,所以一直到現(xiàn)在,每個月書鋪都有往周宅送錢。
白二郎透過書又悄悄看了一眼先生,小聲和周立如道:“我覺著最好看的一本是《三俠傳》,那是前幾年我看的了,也是你小姑的書,不過她應(yīng)該沒帶來……”
劉煥立即問道:“我怎么沒聽你說過?你上次推薦我看的《大化十年》,好看是好看,就是感覺跟看史書似的�!�
“我那時候還在益州呢,又沒認識你,你不問我,我怎么會說?”
劉煥感嘆,“你們益州的俠義話本可真多�!�
“那是,滿寶和白善別的能耐一般,選書的本事卻是很好的,他們總能買到比我好看的書,上次白善在攤位上買到了一本手抄的《金石記》,我粗一看封面,還以為是寫那些金器銅器印章和石頭的,誰知道是寫兩個俠客求仙的,寫得可有趣了,只是倆人一個姓金,一個姓石,所以叫的金石記。”
殷或都忍不住放下了書,問道:“遣詞造句如何?”
“半白,沒有我手中的這本通俗,遣詞造句很是華麗,我覺得很好看,里頭還有好幾首作者寫的詩文呢,我覺著都能拿去投卷了�!�
連殷或聽了都沒忍住,“書呢?”
“我看完了,現(xiàn)在是滿寶看呢,你問她�!�
滿寶還真帶了,她有科科在,因此帶的書最多。
不僅空間里滿滿的一個書架,連行李中都帶了不少,畢竟她也不能憑空變出書來不是?
所以她有一個大箱子,專門裝的她的書,除了一些醫(yī)書外,還有她的一些筆記,更有一些經(jīng)史子集,還塞了不少空白的冊子和筆墨。
那個箱子一直是她自己打理,所以除了她自己,就是白善都不知道她都帶了哪些書。
殷或一問,她就去車上翻了一下,然后將書翻出來給他,順便還給周立如拿了一本,卻不是拿的白二推薦的《三俠傳》,而是《大化十年》。
她道:“你現(xiàn)在還小,少看《三俠傳》這樣的雜書,看完了醫(yī)書,偶爾有空就看看經(jīng)史,《大化十年》用的白話寫的,很有趣味兒,你可以看一看�!�
周立如接過,應(yīng)了下來。
她沒有小姑厲害,讀書需要反復讀很多次才能記住,尤其是現(xiàn)在她既要學針灸,又要學藥理和診脈,空閑的時間并不多。
所以讀的其他書也少,基本上就是小姑推薦她看什么書,她就看什么書。
分完了書,滿寶也開始偷偷的在空間的書架上找起來,很快找到了一本自己沒看過卻一直很感興趣的書,然后左右一看,伸手進箱子里翻了翻,就當是從箱子里拿出來的一樣塞進了懷里。
白善見她偷摸成這樣,就知道她看的不是正經(jīng)書,想到自己最近也缺書,于是湊上去低聲問,“你那還有沒有別的書?”
滿寶眼珠子一轉(zhuǎn),又在箱子里摸了摸,摸出一本來給白善。
倆人抱著書偷偷溜回了房間。
莊先生遠遠看見了,忍不住搖了搖頭。
驛站有大吉提供的食材,總算準備了一份還過得去的晚膳。
白善他們吃飯的時候,驛丞就給他兒子塞了二十文錢,讓他騎著驛站的馬趕緊去他舅舅家里拿種子。
所以天沒黑前,滿寶他們就見到了山橿的種子,用紙包了一小包。
滿寶仔細的看過,都有活性,于是她給驛丞分了一半,笑道:“撒下去時泥土微濕就好,不要澆太多水,你岳家既然能種出來,不如多請教一些�!�
驛丞彎腰謝過,其實他對種植這個東西并沒有太大的興趣,只是他家的婆娘想著用這個賺錢才那么費心。
要他說,種個三四年才能挖一次根,一株的山橿根也不值多少錢,很不必要去費這個勁兒。
滿寶卻覺得,驛站都破成這樣了,他們家日子也好過不到哪兒去,能有另外的收入自然是好事兒。
滿寶收了另一半的種子,在空間里找了一個小盒子裝上,然后就寫了條子貼著放著架子上。
等百科館的研究出來,她看一下怎樣種植好,要是種子很難培育,她就交給百科館來育種,到時候想辦法送回去給三哥他們種就是了。
山橿根的用處也挺多的,他們家現(xiàn)在山上種的藥材還是有點兒單薄了。
天黑了下來,驛丞很肉痛的點上了燈。
看著他臉上熟悉的表情,滿寶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便笑道:“天怪冷了,你們不是有火盆嗎?干脆把火盆拿來生火,把燈滅了吧�!�
驛丞便道:“這怎么好,大人們在此,總不能摸黑,而且大人們還要看書呢�!�
一旁的白二郎幾個一直津津有味的捧著書,表現(xiàn)得特別勤奮。
莊先生知道他們看的就不是正經(jīng)書,不然怎么可能看得這么精神?
他眼睛瞥過去,直接道:“別看了,放下書來歇歇眼睛。”
白二郎幾人都依依不舍的放下了書,然后圍著火盆坐下。
白善感嘆:“今年比往年要冷,都這會兒天還沒熱起來�!�
驛丞陪坐,點頭哈腰的應(yīng)了一聲“是”。
白善就好奇的問道:“現(xiàn)在你們也開始撒稻種了吧?”
“是,秧苗已經(jīng)出了,再過半個月就可以插了……”驛丞沒料到這位神仙公子一樣的人物還知道農(nóng)時,笑道:“我們這兒還好些,聽說今年草原雪災(zāi),也發(fā)了天花,死了好多人呢,現(xiàn)在那邊雪還沒化,日子還不知道要過成什么樣呢,大人們往北走,是要去夏州,還是去其他的地方?”
驛站的消息素來就比別的地方要靈通得多,而京城的消息,有些被篩檢,還因為送入京城的消息過多,很多事情他們都沒機會知道。
白善道:“我們?nèi)ノ饔颉!?br />
他并不隱瞞他們的目的,道:“聽說西域有防治天花的種痘法,所以我們過去找找�!�
驛丞驚訝了一下便道:“要能找到這樣的法子,那可是功德無量的事兒啊,周太醫(yī)真是厲害�!�
一旁正在撥火的滿寶頓了一下后便應(yīng)下了這個夸獎。
第2132章
災(zāi)后
大家圍著火爐說了一個多時辰的話,直到莊先生覺得困了大家才散去。
驛站這樣的地方,方圓五里內(nèi)就它一棟房子,所以夜里從來就是天黑就睡,驛丞回去時眼睛都快要瞇起來了。
他婆娘忍不住嘀咕,“城里人就是怪,天黑了不睡覺,竟然坐在一起說閑話。”
驛丞道:“別胡說,我看這些大人們是跟戲文里說的一樣,在體察民情�!�
“我們這里就我們一家五口,有啥民情?”
驛丞:“……他們問的事兒可多了,反倒是我們家的事兒沒問多少。你不懂就不要亂說�!�
他婆娘就忍不住嘀咕,“我怎么就不懂了,對了,你知道他們把山胡椒挖到哪兒去了?”
“挖到哪兒去了?”
“我就是不知道才要問你呀,我還想給他們找個破木桶種起來呢,結(jié)果拿去晃了一圈沒看到東西收在哪兒了�!�
驛丞不在意,“說不定收到車上了,那些貴人那么多車呢,你別去那邊晃蕩,萬一丟了什么東西我們不好說�!�
“我知道,我就遠遠的看一看而已,那山胡椒也不小,怎么放車里……”
驛丞已經(jīng)呼呼大睡起來了。
第二天天沒亮夫妻倆就起來,還把幾個孩子叫醒,給他們下面做早食。
滿寶他們吃了一碗面后啟程離開繼續(xù)往夏州去。
他們一路走得不快,碰見好地方或有趣的地方還會停下來休息兩天。
聶參軍是殷家那撥的,知道殷或身體不好,車隊停下休息他自然沒意見,倒是鴻臚寺的兩位行人焦慮了一陣。
但跟著莊先生他們爬山,行訪當?shù)氐拿t(yī),還見過當?shù)氐墓賳T和一些百姓,慢慢的他們也適應(yīng)了大家的節(jié)奏,知道照著這樣往下走,別說計劃的五個月,能在五年后回到長安就算不錯的了。
轉(zhuǎn)頭一想,論年紀,莊先生比他們大;論前程,白善、周滿、白誠,哪一個單拎出來都比他們遠大,時間對于他們來說比起他們倆人來更加寶貴。
他們都不急,那他們也沒必要急了。
于是也開始優(yōu)哉游哉起來,偶爾還和莊先生探討起經(jīng)史子集來。
兩位行人都是明經(jīng)科出身,但對進士科也是向往的,所以一些讀書不明的地方正好可以請假莊先生。
而莊先生等人也要和他們學習草原上和西域的一些語言,一時間,隊伍里的向?qū)W之風特別盛。
滿寶、白善和白二郎早兩年就在為這事做著準備,所以一些日常用語都是會的。
不過他們學的要么是官話,要么是大部族的語言,會的沒有兩位行人多,更別說精通。
所以他們最近都在和他們學語言。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學得最快的竟然是周立如。
白善和滿寶殷或算是博聞強記的人了,但一句話也要反復聽好幾次音才能記住再復述,復述出來也總帶著各種口音,需要不斷的糾正。
可是周立如多聽兩遍就學會了。
而且她對這些語言記性特別好,今天學的,第二天基本都還能記住,然后就能用下來跟兩位行人對話了。
等到夏州的時候,周立如已經(jīng)將日常用到的一些話都記下了,卻還有超越提前準備的白二的趨勢。
白二忍不住說白善和滿寶,“你看看你們,你們還跟人學了一年多,都比不上她跟人學二十天�!�
白善:……
滿寶不服氣:“那你呢,你趕上我侄女了嗎?”
白二郎:“我沒有,那是因為我從來就學得不好,你們怎么也沒學好。”
殷或道:“現(xiàn)在學還來得及�!�
劉煥遲疑道:“來不及了吧,夏州之后就是草原了呀。反正有兩位行人在,我們?yōu)槭裁捶堑米约簩W語言?”
大家一起看向他,然后道:“等到了互市你就知道了�!�
車隊緩緩的到了夏州城門之下,滿寶撩開車簾,抬起頭來看向高高的城門。
此時的夏州和他們離開時又有了些不一樣,進出城門的行人多了些,多了不少人氣。
有護衛(wèi)拿了文書上前,他們是朝廷出使的隊伍,因此從另一邊城門直接進去。
他們這邊緩緩的進程,那邊才看過文書的守城官立即派人去府衙里通知楊和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