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5章
“她在提防誰？難道我就是個惡婆婆，娶了孫媳婦就教她跟她婆婆作對嗎？”劉太夫人連珠炮似的道：“兩個孩子都放在我跟前養(yǎng)著的，我讓她留在京城教養(yǎng)孩子，她不樂意，非說大郎身邊沒個照顧的人要跟著去……”
“他有手有腳，身邊奴仆不少，做什么非要她跟著？可憐我兩個孫兒從小父母不在身邊，特別是我的煥兒，那時候才兩歲，都還吃著奶呢……”
見劉太夫人落淚，劉尚書連忙掏出帕子給她，“行行行，我不說，我不說行了吧，孩子你不是養(yǎng)得挺好的嗎？”
“我是養(yǎng)得好，可這祖母和母親能一樣嗎？之前他們調(diào)任太原，我就說離得不是很遠(yuǎn)，兩個孩子也長大了不少，太原那邊的官學(xué)也不差，為了他們父子母子之間不至太生疏，所以讓益兒帶了煥兒過去投奔，結(jié)果他們兩個是怎么做的？對著一個庶出都比他們倆兄弟好。”
“這兩孩子還是她的親生骨肉呢，果然老話說得對，不親自教養(yǎng)就是沒感情，既然沒感情，我們就客客氣氣的，偏她以小人之心度我之腹，覺得是我挑撥他們的關(guān)系�！眲⑻蛉穗y掩怒氣，“益兒可是在我跟前長大的，他們在那邊給孩子定親竟然問都不問我們一聲，有這心思好好的待兩個孩子多好？結(jié)果倆孩子連半年都待不下去就跑回來……”
“是是是，你說的都對，可你現(xiàn)在不說，將來受難的還是煥兒的媳婦？”劉尚書道：“你現(xiàn)在倒是出氣了，將來怎么辦？你有多少日子，她有多少日子？將來做婆媳的不還是他們嗎？”
“好呀，你咒我短命！”劉太夫人氣惱的伸手?jǐn)Q他，劉尚書失聲“嗷”的一聲，捂住胳膊叫道：“又動手，又動手，外頭還有客人呢……”
劉煥捂著腦袋從榻上爬起來，一眼瞥見屏風(fēng)上有投影，他就捂著腦袋走過去，就見周滿他們正在下跳棋，就見滿寶拿著一顆棋子跳呀跳呀就把白善的一顆棋子給吃了，她哈哈大樂起來，撿起棋子道：“我贏了！”
殷或垂眸看了一眼后道：“這種棋法有趣是有趣，就是不太用腦子�！�
滿寶：“……誰說不用腦子的，跟圍棋差不多，很用腦子的好不好？”
白善輸了，收了棋子后點頭，“比較直，沒有圍棋那么多的道道，不過的確很趣味，可惜你拿來的那本殘本上記的玩法不多�！�
白二郎還在琢磨剛才那盤棋呢，看到陰影就抬頭看，見是劉煥就起身道：“你醒了？”
劉煥呆呆的道：“我剛才夢見我祖父和祖母打架了，原來是因為在說話呀�！�
白善：“……你祖父和祖母經(jīng)常打架嗎？”
劉煥：“也沒有經(jīng)常，就偶爾我祖父惹我祖母生氣了，我祖母就會錘兩下。”
白善等人就一臉同情。
寄語在屋外，聽到動靜探進(jìn)腦袋來看，見是少爺醒了，立即去端茶倒水，給他潤了嗓子后才道：“二少爺，太夫人吩咐了，您就在屋里歇著，別出去了，外面的人進(jìn)不來……”
“酒宴還沒結(jié)束？”
寄語笑道：“這天還沒黑呢，他們估摸要用到天黑，這會兒都在花園子那邊賞舞聽樂呢。”
第2403章
小產(chǎn)
唐夫人請了劉家的下人送信過來，滿寶收到便起身道：“我?guī)е⑷缦茸吡耍銈兝^續(xù)玩吧。”
劉煥剛清醒一點兒呢，這會兒正捏著鼻子喝很難喝的解酒湯，聞言抬頭看她，“這么早？你不吃了晚食再走？你晚上不是要直接回皇莊嗎？”
滿寶揮手，“我有個病人要看，沒空吃晚食了，你們玩兒吧。”
劉煥只能失望，“好吧。”
白善就將滿寶送出門去，“就你們兩個去？”
“會繞回家接三娘，聽唐夫人的意思，三娘之前去看過，只是沒多少成效，這次正好帶上她。”
白善就點了點頭，將人送到停放車馬的院落那里。
唐夫人已經(jīng)在車上等著了，看到白善過來便笑道：“你還特意送來，怎么，我還能把人給你拐跑了不成？”
白善便行禮笑道：“還要勞煩學(xué)嫂稍后將人送回家，家里有些東西要給她帶上�！�
這是怕她耽誤周滿的時間太多，誤了她回皇莊的時間呢。
唐夫人笑著應(yīng)下，樂道：“放心吧，我一定全須全尾的把人給你送回去。”
唐夫人提早派人給劉醫(yī)助送了信，所以唐家的馬車到周宅的側(cè)門時，門一敲，不多會兒劉三娘就提著藥箱從里面出來了。
滿寶就問她，“今天不是休沐日吧？”
“不是，只是今日我太醫(yī)署有一節(jié)課，上完了之后就可以走了，我就沒回宮去，直接回家了�！�
今天劉家酒宴，雖然不是休沐日，但曠工和請假跑去喝酒的人也不少，因為去的人多了，皇宮里都顯得冷清了兩分，她又沒有值守的活兒，所以就先回家了。
滿寶點點頭，看了一眼她的藥箱問道：“東西都帶齊了嗎？”
“是，都帶齊全了�！�
滿寶就靠坐在車壁上，問道：“你既看過病人了，那你說說她的病情。”
劉三娘一怔，就有些遲疑的看向坐在一旁的唐夫人，有些為難。
滿寶也扭頭看唐夫人，半晌后湊過去問劉三娘，“有什么隱私？”
劉三娘無奈，壓低了聲音道：“師父，人家的這個病本就是隱秘的病，所以……”
唐夫人微微一笑道：“我知道，我那妹妹什么都跟我說了的。”
她扭頭看向滿寶，“這一點兒我也和滿寶說過了，她是小產(chǎn)之后惡露不止，本來治好了的，但前段時間有兩三月沒來，她還以為是又有孕了，但請了大夫后不是拿不定就是說不是，后來有個老大夫開了活血化瘀的藥，誰知道一吃就糟了，好似血崩一樣，后頭用了藥倒是少了，卻是淅淅瀝瀝一直不斷，倒像是要把身體里的血都流盡一樣�！�
滿寶之前只聽她說是惡露不止，卻不知道她還吃過活血化瘀的藥，第一直覺就是扭頭問劉三娘，“她是小產(chǎn)了？”
“不是，”劉三娘小聲道：“我仔細(xì)的看過，應(yīng)該不是有孕，也看了前一位老大夫開的方子和寫下的脈案，沒看出什么問題來，倒像是她的身體前頭小產(chǎn)時壞了，所以……”
劉三娘頓了頓后小聲道：“師父，她小產(chǎn)應(yīng)該不下于三次�！�
不說滿寶，唐夫人都嚇了一跳，聲音都劈了，“什么？”
劉三娘就不說話了。
唐夫人臉都?xì)庾兩耍瑔杽⑷�，“這是她說的？”
劉三娘就道：“夫人和她身邊伺候的丫頭說是三次，但我覺得不止�！�
她和滿寶道：“我仔細(xì)的問過，但幾年前的事她記得也不是很清楚了，倒是她身邊的大丫頭記得六年前她月事來的時候出的血有些多，不過她們說王夫人的月事一向不準(zhǔn)，有時候多，有時候少的，所以也就沒在意�！�
滿寶就問：“她有孩子嗎？”
“有，”劉三娘道：“有一位公子，今年七歲�！�
滿寶就松了一口氣，那就不是原始的習(xí)慣性小產(chǎn)，一定是有什么外因。
劉三娘卻垂下眼眸沒有繼續(xù)說了。
可唐夫人一雙厲眼豈是好瞞的？她咻的一下看向劉三娘，問道：“劉醫(yī)助，可是還有什么隱情？”
劉醫(yī)助卻笑了笑道：“唐夫人，剩下的就是病人的隱私了，您要想知道，就只能去問病人�！�
她能說三次小產(chǎn)的事兒，是因為這事最后肯定瞞不住，肯定要寫入脈案之中的。
因為她認(rèn)為，病人如今會這樣，之前多次小產(chǎn)是關(guān)鍵。
唐夫人便扯了扯笑容頷首道：“對，有勞劉醫(yī)助了。”
等到了唐府，唐夫人便先走了一步，將空間讓給她們師徒三個，她知道，劉醫(yī)助肯定有重要的事情沒說出口。
果然，等唐夫人走了，劉三娘就小聲的和滿寶道：“雖然她問了也不說，但我發(fā)現(xiàn)她身上有些舊傷，有些骨頭還折過，我看著倒像是人踢踏捶打出來的內(nèi)傷。”
滿寶臉色一沉，“你問過了？”
“問了，可不管是她，還是她身邊的仆婦丫鬟全都一口咬定說沒有，問就是自己因為雪天路滑摔過幾跤，可我仔細(xì)的看過，她身上的一些傷根本就不是能摔出來的�！�
劉三娘還提醒道：“師父，她身邊還有兩個姑姑和兩個丫頭一直緊緊地盯著我，倒是她陪嫁的兩個丫頭一直想要我單獨和她待一待，可也一直沒有機(jī)會�！�
滿寶就哼了一聲道：“真是找死的，在這唐府里跟人玩這點兒心眼。”
滿寶叮囑倆人，“一會兒進(jìn)去了收斂一下神情，你們就當(dāng)什么都不知道�！�
劉三娘和周立如一起應(yīng)下，然后倆人一起看著滿寶的臉色問：“師父，您不收斂？”
滿寶沉著一張臉道：“我收斂什么？這叫官威知道嗎？你們看朝中幾位上官，對人有笑臉的有幾個？這就叫官威！”
說罷，她陰沉著一張臉去見那位王夫人，一進(jìn)院子，迎出來的幾個下人就唬了一跳，行動間小心了幾分，正屈膝行禮，滿寶就問：“病人在哪兒？唐學(xué)嫂呢？”
“在這兒呢，”重新收拾了一下心情的唐夫人笑盈盈的走進(jìn)來，拉了滿寶的手道：“給你們師徒說話的時間，還想著先請你去堂屋里喝茶呢，誰知道你就直接過來了，給你引路的這幾個小蹄子也不知輕重，怠慢了你，回頭我罰她們�！�
第2404章
王瑞樂
給滿寶她們領(lǐng)路的丫鬟倒是不怕，只是也低頭行禮認(rèn)錯，滿寶臉上神色才和緩了些，和唐夫人道：“你可別罰她們了，下次我來她們該不給我點心吃了�！�
唐夫人就笑了笑，和兩個小丫頭道：“還不快謝過滿小姐？”
兩個小丫頭便笑嘻嘻的和滿寶屈膝行禮，一直候在一旁的仆婦這才笑道：“唐夫人，周大人，我們夫人已在里面等著了，快里面請——”
唐夫人就笑著引滿寶進(jìn)去。
這是客院，院子不小，主屋自然也不小，滿寶知道，只有很親近或尊貴的客人來了唐夫人才會安排這個客院的。
唐夫人和滿寶笑道：“我這妹妹呀，膽子小，又是個鋸嘴的葫蘆，跟你完全是掉了個個兒，早兩年我就和你唐學(xué)兄說，有空讓你們見見才好，要是一不小心成了朋友，讓她學(xué)了你一分膽氣和這一分的機(jī)靈，我就心滿意足了�！�
說著拉著滿寶進(jìn)去見王氏。
她并沒有躺在床上，而是衣冠整齊的坐在椅子上，看到姐姐帶著一個陌生的小娘子進(jìn)來，再結(jié)合剛才隱約聽到的話，她就知道這位是名滿天下的周滿了。
于是撐著桌子就要站起來，一旁的丫鬟連忙伸手扶她……
唐夫人緊走兩步，上前扶住她的另一只手，皺眉道：“你這是干什么，不是讓你躺著嗎？”
王氏扯了笑容溫柔的道：“我不累的，其實劉醫(yī)助的藥我吃著也有一些效果的，姐姐也太大驚小怪了，何苦又費(fèi)勁的請了周大人來？”
要是別人，唐夫人一定說“你當(dāng)周滿是好請的？我可是費(fèi)了好大的勁兒……”
可對著這個堂妹，唐夫人卻笑了笑道：“她和別人不同，你不知道，我們關(guān)系好著呢，她管你姐夫叫一聲學(xué)兄，管我叫一聲學(xué)嫂，算是自家人，請她可比請其他的大夫還要容易�！�
滿寶也淺笑著點頭。
唐夫人就給她們介紹，“這位周大人你也認(rèn)識了，她有個小名叫滿寶，以后你們親近了可以這么叫她。”
又對滿寶道：“這是我娘家妹妹，她叫瑞樂，你要愿意，就見她一聲瑞樂姐姐，要是不愿意啊，就叫她王太太好了。”
滿寶就笑著叫了一聲“瑞樂姐姐”。
唐夫人聽了高興，就和丫鬟一起扶著她坐下，“來，讓我們的周太醫(yī)給你看看�！�
滿寶就坐到她身邊，先打量了一下她的臉色，見她臉上用脂粉遮掩住了，但依舊能看出脂粉下蒼白的臉色。
滿寶拿出脈枕診了一下脈后就收手，道：“姐姐要是不嫌棄麻煩，還是凈臉，再把釵環(huán)去了，我們?nèi)?nèi)室里檢查一下，我想看一看�！�
王瑞樂被劉醫(yī)助檢查過幾次，自然知道是怎么檢查的，一時臉紅，有些羞臊，但還時扶著丫頭的手起身去了內(nèi)室。
屋里的下人就動起來，打水的打水，找衣服的找衣服。
滿寶就留意了，發(fā)現(xiàn)扶著王瑞樂的是一開始站在邊上的另外兩個丫頭，一直扶著王瑞樂的則去找衣裳去了，另一個則是去端水。
才出去院子里迎她們的仆婦則一直笑著站在一旁，此時親自去奉茶來給唐夫人和周滿等人。
滿寶就垂下眼眸，心中有數(shù)了。
唐夫人也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她之前沒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對，畢竟她身邊的丫頭仆婦也都是各司其職，可現(xiàn)在再細(xì)看，出去的夏荷和夏草都是瑞樂的陪嫁。
唐夫人臉上笑著，眼底卻不見多少笑意。
等下人端了水來給王瑞樂洗好臉，身上的外衣也去了，滿寶這才進(jìn)去看她。
只見她臉色蒼白憔悴，比之剛才精致的妝容下老了十歲不止，這哪里是唐夫人的妹妹，是唐夫人的姐姐吧？
不過她身上有一股唐夫人身上沒有的溫柔氣質(zhì)，見之便可親。
滿寶就上前重新給她切脈，開始詳細(xì)的問起來，“這次崩漏是從何時開始的？”
這些話都由一旁的仆婦和丫頭來回答，因為這些問題之前劉醫(yī)助都問過，所以一旁的姑姑就能很詳細(xì)的說出來，都不用人補(bǔ)充。
但滿寶還是等她回答過后問一聲王瑞樂，“是這樣嗎？”
王瑞樂就點頭。
滿寶問清楚這一次的病情后就問道：“上次有這樣的情況是什么時候？當(dāng)時是為的什么？”
一旁的姑姑就嘆息一聲道：“我家夫人半年前曾經(jīng)小產(chǎn)過，當(dāng)時就有些惡露止不住，后來吃了兩個多月的藥好了……”
滿寶細(xì)細(xì)地問起來，最后問道：“一共小產(chǎn)過幾次？”
姑姑恭敬的回道：“三次，我們夫人身體不好，不好坐胎�！�
滿寶仔細(xì)的看了看王瑞樂的面色，見她一直垂著眼眸低頭不說話，便點了點頭后道：“我看看。”
說罷對這一屋子的人道：“除了三娘，其余人等都退出去吧。”
唐夫人和上次一樣起身，不過她走了兩步后就看向要服侍王瑞樂換衣服的姑姑和丫頭道：“你們也退下吧，這屋里交給周大人，她看病不喜歡有閑雜人等在身邊�！�
“這……”丫頭不由抬頭看向一旁的姑姑。
姑姑連忙笑道：“唐夫人，我們留下服侍夫人，夫人身上有些臟污，總不好假借周大人的手�！�
滿寶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沉肅的道：“退下吧�！�
姑姑一把噎住，但因為周滿是太醫(yī)，加上她臉色冷肅，她一時不敢造次。
她遲疑了一下，唐夫人就微微蹙眉，不善的盯著她看，“怎么，你要盯著周太醫(yī)用針？”
姑姑這才連忙應(yīng)下，帶著兩個丫頭躬身退下。
她們和唐夫人一起躲到了外室，不過她站在屏風(fēng)邊上，豎著耳朵還是能聽到里面的動靜的。
滿寶和劉三娘一起解開她的衣裳檢查，滿寶伸手按了按她的腹部，問道：“疼嗎？”
王瑞樂小聲的道：“不疼�！�
“有酸脹的感覺嗎？”
滿寶摸了許久，然后就開始沿著她的骨骼向上摸，劉三娘用眼神示意滿寶看那隱約的深顏色，那是舊傷沉淀下來后的顏色，這種傷痕必是傷及骨骼才能留下的舊傷，而且應(yīng)該不是很久，以她的經(jīng)驗，大約是半年左右。
第2405章
檢查
她每每想到這時間便是心中一跳，心中的那個猜測就越發(fā)明顯，但不論她怎么旁敲側(cè)擊，她們都岔了過去，或是找別的借口。
劉三娘從十二歲進(jìn)宮到現(xiàn)在，謹(jǐn)慎是刻在骨子里的，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問的道理她知道，所以在問了幾次問不到以后她就收起了打探的心思。
滿寶在傷痕那里頓了頓，用力的捏了捏后問她，“疼嗎？”
王瑞樂看見這傷痕，臉色微微發(fā)白，但依舊道：“不疼�！�
滿寶也知道這時候應(yīng)該不會疼了，她細(xì)細(xì)地摸了摸，的確有些骨骼直接承繼的不是很順，再結(jié)合這些傷痕看，很容易就能判斷出骨折過。
滿寶又檢查了一下她的后背和四肢，都檢查后才拿出帕子來擦了擦手，也不讓她穿衣服，直接用被子將她蓋起來。
王瑞樂一直提著心，想著她要是提問她要怎么應(yīng)答。
滿寶卻是擦干凈手以后沉吟道：“你這病不好治……”
外面豎著耳朵聽的人一下提起了心，床上躺著的王瑞樂卻一下放松了下來，一直僵直的脊背也一松，整個后背都靠在了床鋪上。
滿寶道：“要想要經(jīng)血停下，最少要扎針三個月，因為你小產(chǎn)過幾次，底子壞了，所以要慢慢的治，先將底子補(bǔ)上，可這樣也不穩(wěn)當(dāng)，將來很可能還會崩漏，所以最好的辦法是你能持續(xù)用藥用針半年到一年的時間，這樣斷了根，將來你再有孕才不會再小產(chǎn)�！�
王瑞樂聽得一愣一愣的，問道：“要這么久？”
滿寶點頭，“要連續(xù)扎針十日，十日之后隔一天扎針一次，又一旬，隔兩天一次……到后面一旬扎針一次，因為各人的身體狀況不同，效果也不相同，底子好一點兒，藥物吸收好一點兒的，半年后或許就斷了根，但要是底子不好，可能需要一年時間�！�
王瑞樂沉默了一下后問：“那您看我的底子如何？”
“不太好，”滿寶直言道：“所以姐姐要做好長留京城的準(zhǔn)備。”
她瞥了一眼屏風(fēng)上映出來的人影，眼中閃過寒光，和她道：“這套針法目前也只有我和我這徒弟能扎得出來�！�
王瑞樂一愣，顯然這才想到這點，“要，要長留京城嗎？”
“是呀，不知道姐姐夫家是哪里的，離京城遠(yuǎn)不遠(yuǎn)，要是遠(yuǎn)，自然是要留在京城的，畢竟這個病是女人的病，嬌氣得很，不僅不能受寒，也不能受熱，有些風(fēng)吹日曬的它就不乖巧了，所以最好住所固定，飲食規(guī)律，作息也規(guī)律，既不能冷也不能熱……”
王瑞樂卻是眼睛越來越亮，越來越亮，最后拽著衣服道：“也，也可以吧，我得問一下家里和姐姐。”
滿寶就點頭，“那今天我們就來行第一套針吧，三娘，你來。”
滿寶就在一旁念著針法看劉三娘行針。
王瑞樂一開始還有精神聽周滿說的什么陰交半寸，石關(guān)三分……后來就眼皮漸漸沉重起來，慢慢的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