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6章
很好，一個主要官員又定下了。
高志微微蹙眉，掃了一眼自己的心腹們，不太想將安市城交給蒙老爺，他更屬意自己的班底。
但此時已經(jīng)不是他做主，而且皇帝將他帶來的人直接打散，有的分到別的軍中，或者要去別的城池為官，大多數(shù)依舊還跟著他。
皇帝似乎不怕他結(jié)黨營私。
第2747章
下雪
皇帝當(dāng)然不怕了，他還想著高志帶著這些望族之后將剩下的城池一路攻下，能一路平安自然最好，他再想辦法安置他們，若不能平安，直接折損在戰(zhàn)場上，皇帝也不會吝惜眼淚的。
這些人對高句麗，對晉國來說都是蟲子，惡心，卻還有些用處，就這么碾死了不僅臟腳，也沒多少好處。
讓他們消耗在戰(zhàn)場上是最好的。
趙國公，甚至白善顯然都能領(lǐng)悟到皇帝的這層意思，所以晚上入睡前，白善便悄悄的和滿寶說了，“陛下顯然是要對高志物盡其用�！�
說起來還是不喜歡，不欣賞。
皇帝對于喜歡和欣賞的人從來都是保護(hù)多于利用，陛下如今這樣急切的將他派出去，顯然是看他的造化。
白善道：“他若運道好，東征之后一個侯位不會差的，若運道不好，也就得陛下幾句評語罷了�！�
滿寶道：“可惜耨薩了，要是他，說不定能抓住這一次機(jī)會�！�
耨薩的病情惡化得很快，即便滿寶每天都過去給他扎針換藥，但他顯然不太配合治療，從他的脈象上就看出來了。
因此不過兩天人就昏昏沉沉起來。
皇帝暫留安市城，先派了高志領(lǐng)軍東去試水，趙國公和阿史那等人準(zhǔn)備出征，順便在此地征集一些糧草和安撫百姓。
不多日傳來消息，高志領(lǐng)著四萬兵馬一路東去，連下十二城。
其中有八座城池是在人到后直接投降的，剩下的四座是攻下的，但也沒費多少勁兒。
高志是高句麗的二王子，身邊的將領(lǐng)多為本國望族，他們的姻親故舊遍布整個高句麗，由他們帶兵攻城，又能激烈到哪里去呢？
薛貴跟在后面，一路將手上的兵馬散出去守城，消息傳回安市城，皇帝大喜，立即讓趙尚書和阿史那各領(lǐng)兩路大軍東進(jìn)與高志匯合。
他則由殷禮保護(hù)，帶著大帳跟在他們后面。
耨薩也聽到了這個消息，當(dāng)天身體就不好了。
他昏沉了一段時間，莫原哭得不行，將周滿請了過來。
滿寶扎了針后開了一張新的藥方，她頓了好一會兒才將藥方遞給莫原，低聲道：“準(zhǔn)備后事吧。”
莫原一愣，回過神來撩起袍子就跪下，“請周大人救一救我父親�！�
滿寶搖頭，“病人不想活了，我們何必為難他呢？”
滿寶這幾天看著耨薩一邊求死，一邊掙扎著吃藥扎針，心里其實也不好受。
雖說大夫就是要治病救人，但心里酸酸澀澀的，一點兒也不好受。
她道：“這藥能讓他走得舒服，精神點兒�！�
滿寶道：“他氣血雙虧，五臟六腑都已衰竭，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沒有辦法了�！�
莫原流淚，只能懇求道：“還請周大人留在此處，若是我父親……請周大人送我父親一程。”
滿寶：……她才不送呢，上趕著做人家的殺父仇人嗎？
現(xiàn)在她開的藥方雖然是虎狼藥，但還是維持他的生命，并且讓他感受好一點兒的藥，可不是殺人的藥。
好吧，一定程度上也是送人去死的藥。
不過滿寶沒有立即拒絕，只道：“我就坐在這兒，耨薩要是不好受，我或許可以為他扎針止痛，讓他最后的時光好受些�！�
莫原拿著藥方去抓藥，
等藥熬好送上來，外面陰沉沉的天空中竟然飄下了一朵雪花。
坐在廊下的滿寶一愣，起身走出屋檐，抬手接了一朵小小的雪，這才發(fā)現(xiàn)天空飄飄揚揚的下起了雪，這是安市城的初雪吧？
屋里，莫原費了好大勁兒才勸耨薩吃了半碗藥，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推開碗看向外面。
因為冷，窗戶是關(guān)著的，他什么也看不到，但他依舊問道：“我似乎聽到了雪的聲音�！�
莫原一愣，連忙看向下人，下人出來看了一眼，立即道：“老爺，下雪了�！�
耨薩便掀開被子，“快，扶我，扶我去看看�！�
莫原連忙接過下人身上的厚衣給父親披好，扶著他走到了門邊。
耨薩一腳踏出門口，身子倚靠在門邊，看到這飄飄揚揚的雪，眼淚便從眼底滑出，順著臉上的溝壑落到了嘴邊，苦澀不已。
他順著門滑坐在地，老淚縱橫，“這場雪來的不是時候，不是時候呀，若再早上八天，就只早八天，那……”
莫原緊張的看了一眼站在院子里的周滿，忍不住低聲喚道：“父親……”
滿寶默默地看著他，見雪越來越大，干脆也不淋雪了，回到廊下，拍了拍頭上和肩膀上的雪花，她和耨薩道：“這世上哪兒有那么多‘若是’？”
耨薩抬起淚眼看向周滿，干脆靠在門上不動了，他道：“晉國皇帝收留我國王子，就不怕他們將來反了晉國嗎？”
滿寶道：“晉國強(qiáng)大，只要民安國泰，區(qū)區(qū)一個高句麗，不過是我晉國的幾個州府罷了，就是反了，沒有天下響應(yīng)，他們也成不了大事�！�
“而晉國若是到了民怨沸騰的那一天，多一個高句麗舊王室也不多�！�
何況以皇帝以往的作風(fēng)，他不會讓高氏王族繼續(xù)在這片土地上繼續(xù)統(tǒng)治的，放到江南或者嶺南去，過個兩三代，還有誰會惦記著遼東苦寒之地呢？
耨薩聞言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又大哭起來，眼淚嘩嘩的喊道：“是啊，連晉國一個女太醫(yī)都知道的道理，大王卻不知道啊�！�
“晉國已然過了初立時的風(fēng)雨飄搖，朝廷上下一心，君臣相和，此時就不該做挑釁晉國的事，可大王不聽，貪圖晉國的糧食、金銀銅器和綾羅綢緞，一定要進(jìn)宮營州……”耨薩淚流滿面，“安市城雖守國內(nèi)城門戶，卻在腹地之中，所以我雖不同意此舉，卻依舊獨善其身，到今日才知道，一步錯，步步錯�！�
“覆巢之下無完卵，安市城是敗在大王的手上，亦是敗在我的手上啊，咳咳……”耨薩咳嗽起來，一張臉通紅起來。
滿寶連忙上前要給他扎針，耨薩卻推開她的手，倔強(qiáng)的道：“能見到這一年的初雪已是上天給在下最大的恩惠，再不敢多活，再不敢多活了�！�
他抓著莫原的手，艱難的起身，一步一步走下走廊，伸手握住落下來的雪，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悔啊~”
真的好后悔，回顧往昔，他們有不少的機(jī)會守住安市城，延壽若是不冒進(jìn)，帶著十五萬大軍沖入峽谷……
他們?nèi)羰悄茉僦?jǐn)慎一點兒，堅守城門……
高二王子再果決一些，領(lǐng)軍堅守，等到這一場雪下來，只要晉軍不能從安市城離開，便是最后安市城還是丟了，但高句麗是保住的呀。
耨薩攥著手中的雪，無限惋惜的緩緩倒下，莫原一摸，大驚，“父親——”
滿寶立即上前看，片刻后對他微微搖頭。
第2748章
連下十二城
皇帝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拔營的事了，聽到耨薩病逝的消息，微微嘆息一聲后揮手，“著莫家厚葬吧。”
說罷讓古忠挑了些瓷器和玉器給莫家送去。
金器和銀器可以直接變現(xiàn)，即便沒有瓷器和玉器貴重，皇帝也不想給出去。
滿寶拱手道：“陛下，臣先告退�！�
皇帝揮了揮手，等人轉(zhuǎn)身后卻又叫住她，“雪天難行軍，你們醫(yī)帳的人可能堅持？”
滿寶道：“既然已經(jīng)進(jìn)入軍中，那就是行伍之人，陛下不用區(qū)別看待我們�！�
皇帝滿意的頷首，笑道：“有卿等這句話朕就安心了，便是雪落，朕也能繼續(xù)東征�！�
殷禮大步走來，等人匯報過后就撩開簾子進(jìn)來，躬身回稟道：“陛下，第五批糧草送到了�！�
皇帝眼睛微亮，算了算時間后道：“此一次算他們識相，可都檢查過了？”
殷禮道：“都檢查過了，沒有大的問題�！毙栴}那是避免不了的。
皇帝便大松一口氣，現(xiàn)在連糧草都充足了，不拿下高句麗簡直對不起此天時地利人和。
他暢快的大笑道：“好，吩咐下去，明日一早拔營。”
“是。”
有高志為前鋒，晉軍長驅(qū)直下，很快在國內(nèi)城齊聚。
因為有高志和趙國公、阿史那前后掃清沿路的障礙，主帳只需一路東進(jìn)，即便是下雪也沒能降低多少他們的速度，一行人很快追趕上。
等高志到達(dá)攔在國內(nèi)城前的最后一座小城時，主帳離他們也不遠(yuǎn)了，只八十里左右而已，一天便可到達(dá)。
而這一座城已經(jīng)成了封尚書的據(jù)點，因為不知道高志投降的事，他還以為這是高句麗的援軍，正打算據(jù)守城門，結(jié)果蹲在城墻上看那旗幟，越看越像他們大晉的旗幟，那大大的晉字他好似沒看錯吧？
而高志并不知道這座城被晉軍給占了，正打算派人去說服城主，結(jié)果兩廂一對上，他也覺得對面墻頭上的旗幟不太想他們高句麗，啊呸，是大晉的。
兩方大眼瞪小眼，不過封尚書并不相信他們，一直將他們攔在城外，直到趙國公和阿史那的領(lǐng)軍到來，他這才把人放進(jìn)去。
高志一邊往里走時一邊想，若當(dāng)時阿史那扣動城門時，他們的城門官但凡有如此規(guī)矩，安市城也不會破了。
等皇帝到了這一座小城看到封尚書，幾乎要認(rèn)不出他來了。
不僅人瘦了一大圈，胡子亂糟糟的，連衣服都快有味兒了。
一見到皇帝，封尚書就激動的上前行禮，“陛下，臣終于見到您了�！�
他原計劃著，雪下來后再守上幾天，再沒有大軍的消息他就從海上撤回去了。
他孤軍深入，睡覺的時候眼睛都是睜著的。
這會兒見到皇帝，激動之余就是安心，然后就想哭。
皇帝則是心疼居多，仔細(xì)的看了看封尚書和他身后的將領(lǐng)，心疼得不得了，就拉著他們的手道：“辛苦愛卿們了�！�
他們君臣在這里眼淚汪汪，邊上不遠(yuǎn)處，鄭太醫(yī)也正拉著盧太醫(yī)在哭，其實他想拉著周滿的，畢竟她是主官，奈何男女有別。
所以他只能當(dāng)著周滿的面拉著盧太醫(yī)哭了，他這一趟真的是太苦了啊。
滿寶見他都瘦脫形了，而且他身后的學(xué)生也都大變樣，一時心疼不已，連忙問道：“你們怎么這樣了？難道封尚書克扣你們的軍糧？”
“那也得有軍糧扣啊。”鄭太醫(yī)抹著眼淚道：“我們這里不似你們那邊，我們走的是海路，又是孤軍深入，除了一開始還有糧草補(bǔ)給，后面糧草就再也運不進(jìn)來了�！�
滿寶點頭表示理解，畢竟他們帶的人少，很難守得住沿途的路徑，糧草送進(jìn)來基本就是資敵，不如不送。
“所以我們只能自己籌措軍糧。”鄭太醫(yī)哭道：“一開始也還不錯，封尚書攻城厲害，一路下了不少城池，每打下一座城池就收了城中庫房的糧食，再到一些富貴人家里走一走，坐一坐，軍糧就有了�！�
“可二十五天前，高句麗開始發(fā)狠，我們每攻下一座城，他們撤退前寧愿把城中的房屋糧食全燒了也不給他們�！�
后面幾座城都損毀嚴(yán)重，但除了城門那一塊是他們打的以外，剩下的就是高句麗的兵馬動手，手段極狠。
封尚書之前為了不讓高句麗人斷自己的后路，對普通百姓素來友好，一直約束軍中不得擾民。
他們也用不著擾民就能聚齊糧草，所以關(guān)系處得還不錯。
但高句麗人如此施為以后他們再想和普通高句麗人維持好的關(guān)系就很難了。
在高句麗人和自己的士兵之間，封良眼也不眨的就選擇了自己的將士，于是直接讓人征收糧草，征收不到就搶，一路就這么蠻橫的打到了國內(nèi)城。
但國內(nèi)城堅固，高句麗剩下的兵馬大多數(shù)在國內(nèi)城之中，僅憑封良這點人馬當(dāng)然是打不過的。
所以他只能回頭搶了這座小城做據(jù)點。
只不過也很難，這座城池就這么大，之前官員撤走時就把能帶走的帶走了，帶不走的也一把火燒了，城中連高句麗人都不剩下幾個了。
他們就只能一邊征收糧草，偶爾去附近的村莊城鎮(zhèn)中搶一波，一邊圍攻國內(nèi)城。
因為糧食緊缺，大家一天就吃兩頓，每一頓還都是稀的，但運動量又大，一來二去，大家不就瘦了？
滿寶和盧太醫(yī)都同情的看著他，尤其是盧太醫(yī)，周滿還需要上戰(zhàn)場，他則是多數(shù)時刻陪在皇帝身邊的，算是三人中最輕松的了。
鄭太醫(yī)最苦。
滿寶安慰了一下鄭太醫(yī)，承諾道：“晚上我請你吃饅頭好了。”
鄭太醫(yī)就哭聲一頓，抬頭問道：“果真嗎？”
滿寶點頭。
見鄭太醫(yī)身后的學(xué)生們也都在咽口水，便道：“你們一起來。”
他們立即點頭，差點兒把腦袋都給點掉。
大軍到來，讓封尚書這一路有了充足的糧草，兩軍一匯合就開始埋鍋造飯，不大的小城內(nèi)外到處飄著食物的香氣，連一直縮在家中的百姓都忍不住走出家門四處張望。
封尚書看到了便道：“陛下，留下的這些百姓都是逃不掉的窮苦之人，之前臣從他們那里搜刮了一些糧草，現(xiàn)在下雪了，若沒有糧食賑濟(jì)，他們恐怕活不過這個春天�！�
第2749章
忽悠
皇帝微微蹙眉，問道：“國內(nèi)城那邊有什么動靜？”
他問道：“章徽沒消息嗎？”
封尚書，“我們最后一次聯(lián)系是九天前，后來就不再有消息了�！�
皇帝算了一下時間，九天前，正是高志連下八城后沒幾天，那會兒高氏王庭應(yīng)該已經(jīng)收到消息知道高志帶著安市城投降了吧？
皇帝沉吟片刻后招來白善，“擬國書，讓高句麗王來見朕，若不愿談判，便將朕的使臣還回來�！�
白善應(yīng)下，退身而去，不一會兒就擬好了國書奉上，皇帝看過，微微頷首，改了幾個用詞后便交給白善，“立即謄寫，著人現(xiàn)在就送過去�！�
這個小城本也是屬于國內(nèi)城的，只有一個縣城大小，距離國內(nèi)城并不是很遠(yuǎn)，三十多里，快馬很快就到了。
白善謄寫好，捧去給皇帝閱過蓋章，他這才拿了蓋好章的國書去找門下省的侍郎，等他們同意后，又謄抄了一份留檔，這才交給殷禮，由他這個禁軍統(tǒng)領(lǐng)派人給國內(nèi)城送去。
此時，章徽正蹲在高句麗的天牢里嘆氣，他七天前被抓的，在被抓之前還想給城外的封尚書傳個消息的，但派出去的人被抓了，五王子那條傳說中很安全的線路也被斷了，經(jīng)營的人一個不落，全給抓了。
高五王子住在他的隔壁病房里，此時正有些發(fā)怔。
倆人都是披頭散發(fā)，胡子拉碴，但這只是表象，他們之間還是有本質(zhì)區(qū)別的。
高五王子畢竟是高句麗王子，以前也還受寵，母族也還在，所以他住的牢房里不僅有干凈的被子，還有桌椅板凳，上面不僅有熱茶熱水，竟然還有點心。
本來應(yīng)該陰暗潮濕的天牢角落里還有一個爐子。
相比之下，隔壁的章徽住的才是真的天牢，被子是硬邦邦的臭味被子，別說桌椅了，他得用茅草鋪床才不至于太冷。
運氣不太好，被抓時，沒送出去的金銀珠寶都叫人抄了，身上僅剩下的好東西在入獄時也被搜刮干凈了。
所以他只能過苦日子。
章徽是被迫，高五王子則是心驚膽懼，食不下咽，睡不著覺，主動過的苦日子。
倆人也不知道誰比較難過點兒。
章徽這幾天一直在安撫高五王子，就是避免他中途叛變。
不過當(dāng)時令兵稟報的內(nèi)容他也聽到了，晉軍已經(jīng)拿下安市城，甚至高二王子也投降了，還帶著先鋒軍連下八城。
高句麗滅亡在即，高五王子此時叛變最后結(jié)果也不會好，還不如跟著他一條路走到黑呢。
高五王子當(dāng)然知道這一點兒，但他也怕呀，怕在晉軍攻入國內(nèi)城前，父王先把他砍了。
所以他這幾天驚懼不已。
倆人蹲在牢房里一起嘆氣，章徽是嘆氣日子難過，高五王子是為自己的性命嘆氣。
他挪到一面墻根下，隔著墻和隔壁的章徽說話，“章大人，陛下他們何時能到達(dá)國內(nèi)城？”
章徽道：“外面下雪了，行軍速度肯定會慢，王子不必憂心，以二王子現(xiàn)在的攻城速度，應(yīng)該不日就能到達(dá)�！�
隔著一道墻，章徽看不到高友的狀態(tài)，但可以從他的聲音中聽到驚懼，“你說，父王會殺了我嗎？”
章徽心中吐槽，要是他，亡國了，那肯定是要自盡的，自盡之前把這個坑爹的不孝兒子帶走也沒什么。
但他肯定不能這么和高友說，于是他聲音輕柔的道：“不會的，虎毒不食子，何況高句麗王還不算狠毒，對殿下又素來不錯，加之您母族調(diào)和，他肯定舍不得殺您的。”
又道：“您這也是為了大王和王庭好�！�
章徽勸說道：“我們陛下連下這么多城池，眼看著就要攻破高句麗了，大王總不能頑抗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