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3章
古忠將殿里殿外伺候的人都遣下去了,不多時殷禮進殿來,回稟道:“陛下,秦書已經(jīng)帶著禁軍候在了鄭州,太子一到就能接應(yīng)�!�
皇帝問:“洛州如何了?”
“洛州沒有異動�!�
皇帝就松了一口氣,和殷禮道:“你去別宮里將恭王一家接回來,就說朕想他了,重陽將之,朕要和他一起過重陽。”
恭王今年開春進京減重養(yǎng)身體后就一直留在京城,除了別宮,偶爾還會進宮來看我帝后,一家子其樂融融。
第3037章
進京二
腿瘸后,恭王基本不過問朝政了,所以別宮突然門庭若市起來,他還是挺驚訝的。
還沒等他打聽出內(nèi)情,他就被殷禮給帶進皇宮了,等在宮里住下才知道太子要造反。
恭王先是翻了一個白眼,“哪里來的謠言?父皇對他還不夠好嗎?他為何要造反?”
得知朝中真是這樣懷疑時,他就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有些高興起來,“那太子豈不是要完了?”
說完卻又皺起眉來,“他要是完了,那以后皇位誰來做?”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腿,有點兒不甘心,“總不能給那些庶子吧?那還不如就給他呢。”
雖然他很不喜歡這個大哥,但如果他當(dāng)不上,自然還是太子當(dāng)?shù)暮�,倒不是因為他們一母同胞,而是因為,他看不起庶子�?br />
所以恭王難得在皇帝面前為太子說了一句話,“父皇,這不定是誰污蔑,父皇慈愛,太子為何要謀反?”
皇帝心情好了些,頷首道:“等太子到了京城就知道了。”
皇帝也不相信太子會謀反,雖然派出去的令兵都沒有消息回來,但這也從側(cè)面說明了有人不想他和太子聯(lián)系上。
哼,以為他們能攔得住他所有的人嗎?
既然想讓他當(dāng)瞎子,那他便讓他們知道他讓他們知道的事。
皇帝和恭王道:“最近外頭亂得很,太子和明達(dá)都不在京中,你母后身體不太好,你便安心留在宮里陪伴你母后,寬慰寬慰她。”
恭王乖巧的應(yīng)下,“是�!�
下午就帶著他兒子去看皇后,太子妃也帶著孩子在那里,她一臉愁緒,看見恭王便起身,然后讓到了一邊。
皇后笑著和象兒招了招手,象兒就甩掉他爹的手跑向祖母。
皇后摸了摸他的頭發(fā),“怎么一頭的汗?”
象兒用力的縮了縮肚子道:“不是胖的�!�
皇后失笑,“是是是,今年象兒的確瘦了一些,好像長高了……”
恭王立即道:“是長高了,現(xiàn)在都到兒臣的肩膀了�!�
皇后很滿意,見恭王臉色紅潤,也瘦了一些,最主要是精神好了不少,她便道:“看來周滿說的不錯,勻稱一些是最好的�!�
皇后沒有提起朝中的紛爭,當(dāng)著孩子們的面,她只當(dāng)不知道這件事。
朝中的大臣現(xiàn)在對太子進京逼宮一事也是半信半疑。
有人覺得太子沒必要,但也有更多的人認(rèn)為天家無父子,古往今來這樣的事還少嗎?
所以也不是不可能的。
現(xiàn)在沒有定論,大多數(shù)人都等得起,但也有人想提早定好論調(diào)。
一入夜,唐鶴便穿著太子的衣裳繼續(xù)穩(wěn)坐中賬,太子則和兩個御史坐在一旁,皺著眉頭問,“京城還是沒消息過來嗎?”
唐鶴:“沒有�!�
太子雖然決定了選第一條法子,但并不打算自污,所以到了兗州后,他就在唐鶴和兩位御史的見證下見了溫將軍,然后拿出了一塊兵符。
不說唐鶴,就是皇帝的心腹——兩位御史都驚呆了。
他們不知道太子有兵符啊,本還在猶豫的心瞬間堅定了。
溫將軍看到兵符,立即便在軍中選出兩千兵馬來護送太子。除此外,他們還先派了令兵回京。
一是求援;二是言明此事,他可是為了安全才調(diào)兵的,是合法合理的。
快馬加鞭的送信,按說這會兒也應(yīng)該有消息回來了,還沒有,那就是他們設(shè)想的事情發(fā)生了。
果然有人攻訐他造反。
太子冷哼一聲,“正好,這一次把他們都引出來,孤把他們一鍋端了�!�
這是不可能的,江南的官員和世家也不傻。
雖然京城距離江南遙遠(yuǎn),讓他們難以控制那邊的情勢,但既然已經(jīng)布置下去,成或不成就要看天意了。
成功與否要看天意,但他們卻可以先做好失敗的準(zhǔn)備。
揚州暗流涌動。
楊和書身在其中,自然察覺到了,他什么都沒說,依舊每日在府中處理公務(wù),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不再出揚州城去巡察,甚至有時候連自己的官邸都不出。
借居于此的楊八郎忍不住道:“你怎么比以前還悶了,侄媳婦也不在這里,每日呆在府中不無聊?”
楊和書翻著手中的公文看,不在意的道:“八叔要是悶了可以出去走一走�!�
“我一人出去有什么意思?”楊八郎邀請他道:“你與我一同去吧,不然我讓人去逢春樓里叫些人來,再請上一些世交,我們晚上飲酒作詩?”
見楊和書不應(yīng),他便正色道:“長博,你來揚州也兩月有余了,可才見過幾個世交?上次他們約你登高你也沒去,到底是世交,不好總是駁他們的面子�!�
楊和書這才從公文上抬頭,嘆息一聲道:“八叔,我是巡察使,上次與你提醒的那一句已經(jīng)是多嘴了,若讓朝公知道我徇私怠公,我這仕途也走到頭了�!�
“到頭就到頭,難道我們楊家還巴著他李氏吃飯不成?”楊八郎冷笑一聲道:“當(dāng)年打天下的時候說的是千好萬好,我們替他說服江南豪族世家歸順,他也網(wǎng)開一面,但這才多長時間,不足四十年的時間他就要對我們下手�!�
“現(xiàn)今他能對江南動手,以后就會對中原世家和關(guān)隴貴族動手,誰能逃得過?”
楊和書垂下眼眸,心中縱有駁斥的話卻不出口,而是面色冷淡的道:“我不問前情,我只知怎樣做對楊氏才最好,八叔,我是楊氏的宗子,若我被朝公和陛下厭棄,將來楊氏就難出頭了�!�
“只要我們聯(lián)絡(luò)有親,還怕他?”
楊和書明白他的意思,皇室就算不用楊氏的人,用的人才中也一定會有與楊氏有親的人。
世家貴族,數(shù)不清的聯(lián)姻關(guān)系,皇室是不可能完全將一家族擯棄在外的,除非滅族。
但……
“可是八叔,親疏有別,就好比父親的人脈是偏著我的,然后才是別的有才華的叔伯兄弟,再然后才是姻親,甚至族中的弟子也會排在姻親之前,”楊和書道:“依靠聯(lián)絡(luò)有親來保證家族榮光,像現(xiàn)在崔氏這樣嗎?”
楊八郎說不出話來。
“崔氏現(xiàn)在未必不知自己的問題所在,聽聞這兩年崔氏的弟子都熱愛游學(xué),族中十四歲上的弟子都開始出門遠(yuǎn)游,可見他們對入仕不是沒想法的。
第3038章
進京三
楊和書聲音稍冷,帶了些威勢,“既然八叔也是為家族好,那就該想得更長遠(yuǎn)一些�!�
“天下的富貴榮華從來都與錢權(quán)分不開的,兩者我們?nèi)币徊豢桑X的來路可以又去千萬條,權(quán)勢卻只在一個地方有�!彼溃骸吧洗稳啃胁钐ゅe,我們楊氏在江南的經(jīng)營大半數(shù)歸了陛下,此時又何必為了這么點小錢與他,與朝中諸公鬧得太僵?”
他知道,自三房出事后,家族便將江南這邊的事情全交給了楊八郎來負(fù)責(zé)。
得到他的支持,楊和書在江南的行事和安全都更有保障。
他道:“或許別家還樂見我們?nèi)绱四�。�?br />
雖說現(xiàn)在面對皇帝,各家聯(lián)合了起來,但大家并不是一條心的,其中有怨有仇的不少,更不要說彼此間還有利益相爭的關(guān)系了。
楊和書的目的很明顯,楊氏要為這些暫時合作的競爭對手,甚至是仇敵沖鋒陷陣嗎?
楊八郎沉默了下來。
楊和書垂下眼眸,將處理好的公文都放到一邊,“八叔不如等一等,等等看各家的動作。”
他輕聲道:“雖說太子殿下手里的東西很要緊,但各家也不是不能脫身,不過是要舍棄一些人,放棄一些東西罷了。鹽稅關(guān)乎社稷,江南又是大晉的一個糧倉,朝廷諸公不會眼看著他生亂的�!�
楊八郎心思一轉(zhuǎn),抬起頭來認(rèn)真的看著他,“長博,你到底是哪邊的人?”
楊和書微微一笑道:“八叔,我是大晉的臣子,是楊氏的宗子,還是楊和書�!�
楊八郎似有所悟,半晌后起身道:“我希望你記得今日說的話�!�
楊和書目光幽深的看著他,“我知道您在想什么,族中有很多人對我不滿,但我從未忘記過自己的身份,我是楊氏子,也是家族培養(yǎng)出來的宗子。族人皆是我的親眷,難道我會眼看著他們?nèi)ニ退绬�?�?br />
楊八郎一想也是,楊和書從小就優(yōu)秀,他的優(yōu)秀不僅在于學(xué)識,也在于品格,他是做不出來為自己仕途葬送族人的事的。
楊八郎大松一口氣,臉上的笑意也真誠了許多,笑道:“是八叔想多了,你別和八叔一般見識。走走走,這公務(wù)是處理不完的,我們先去吃飯,我來的時候帶了一壇好酒來,今晚我們把他開了�!�
楊和書微微一笑,應(yīng)下了。
他也需要楊八郎往外傳遞一些消息。
楊和書旁觀著江南的世家豪族,都知道他們的結(jié)盟不是很牢固,身在其中的人自然也知道除了自己外,其他人都不是很值得信任。
所以京城那邊布置下去了,他們便開始各自留后手。
兗州刺史已經(jīng)死了,誰也不知道他那冊子上記了多少人,都有些什么人。
但不管有誰,京城那邊能不能起作用,他們已經(jīng)盡人事,接下來就是聽天命了。
若是不成,總是和兗州刺史聯(lián)絡(luò)的那些人就只能放棄了。
而放棄了他們,那就得掃清尾巴。
所以最近各家各族都在約束子弟,開始悄悄的掃清尾巴,不僅不能讓楊和書及朝廷查出來,也不能讓同盟抓住把柄。
嗯,與此同時,最好能抓住他們的把柄,說不定將來會有用,就算不能從他們手里得到些東西,迫不得已時死道友不死貧道也是好的呀。
除了從楊八郎這里透出些信息外,楊和書還花了大價錢悄悄的接近那些人家的幕僚,或直接,或從旁影響挑撥。
如此努力了半個月,隨著太子進京的消息傳來,來刺殺他的人越來越少,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連續(xù)三天沒人來殺他了。
楊和書悄悄松了一口氣,和萬田道:“重賞此次有功的護衛(wèi),戰(zhàn)死的,厚待他們的家人�!�
“是�!比f田頓了頓后道:“郎主,八郎君今兒也問我此次我們帶了多少護衛(wèi)前來,此次傷亡的人有多少,小的含混過去了,八郎君看著不太高興�!�
“你現(xiàn)在就去回他我們傷亡的人數(shù),至于我們帶來多少人就不必說了�!睏詈蜁牡溃骸翱傄屪謇镏�,其他家并沒有念多少與楊氏的交情,對我這宗子手下留情�!�
果然,楊八郎聽說了最近傷亡的人數(shù)后便很不悅。
不錯,對于楊和書替皇帝辦事站在他們的對立面族里很不高興,可不代表其他家就可以如此欺辱他們楊家的宗子。
楊八郎思索起來,或許楊和書說得對,此時和朝廷硬碰硬并不明智,他們楊氏的根基本來就不在江南,之前又被皇帝拿走了不少東西,還不如趁此機會離開。
只可惜,進來的時候不容易,想要離開更難。
不過,之前三房出事,皇帝從楊氏手里拿走的那些東西其他家并不知,因為還是照常運作,又有楊氏的舊人,所以其他家還當(dāng)他們是楊氏的人。
若是送與皇帝……
楊八郎只是想了想便搖頭,不行,退出是退出,若是背叛盟約,只怕將來會惹來許多仇敵……
楊八郎這才覺得這族長和宗子也不好當(dāng)呀,要考量的也太多了。
此時,太子也在和他爹說悄悄話,“父皇,我們沒必要考量這么多,有這本冊子在,直接派兵過去將人全圍住拿下就是�!�
太子前幾日帶著兩千兵馬到了京城下,不過沒有讓他們進城,而是留在了城外,不等前來問責(zé)的御史開口他就帶著唐鶴幾個進城去了。
吵了許久,鬧哄哄要來責(zé)問太子是不是真的要造反的人見他就帶了這么幾個人就進城,完全不懼怕他們帶來的禁軍,便知道太子沒有謀反的意思。
于是大家簇?fù)碇舆M宮,結(jié)果他還沒跟皇帝說上話呢,前幾日不斷上書認(rèn)為太子是在起兵謀反的兩個官員在家中自盡了。
殷禮動作快,但也只救下一人,直接被下了下巴后扔到了天牢里,于是滿朝文武瞬間噤若寒蟬,根本不談起這事了,好似前段時間在兩種可能性中來回爭吵,吵得整個朝堂都快要翻的人不是他們一樣。
到今天,那位大人總算肯開口,雖然招出來的人不多,但配合太子手上的冊子,還是很能問罪一些人的。
皇帝卻將冊子丟到一旁道:“上面是個人的名字,他們完全可以棄車保帥�!�
“株連!”
“只是貪污,株連家人也就算了,你還想株連族人?”皇帝道:“你要提前當(dāng)暴君嗎?”
太子漲紅了臉道:“構(gòu)陷太子可以吧?”
“構(gòu)陷你的,目前招供出來的只有一家,也株連不了那么多家族�!�
太子瞪眼,“那兒臣就白被構(gòu)陷了?”
皇帝淡淡的道:“你被構(gòu)陷最重要的目的是不逼反江南,給他們動作的時間,還有,保住了楊和書。”
太子這才回神,“原來唐鶴是在徇私。”
第3039章
波及
皇帝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不過你說的也沒錯,此事是不能輕輕放過,冊子上的人全都抓了吧,著大理寺、御史臺和刑部共同協(xié)理此案,太子,這冊子既然是你拿回來的,便由你主管�!�
太子躬身應(yīng)下。
皇帝這才臉色一沉,問道:“閉門思過了幾天,可想清楚自己錯在何處了?”
太子遲疑了一下便很干脆的認(rèn)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兒臣不應(yīng)該以身犯險�!�
皇帝便冷哼一聲道:“原來你知道,等此案辦完,你禁閉一月,罰俸一年�!�
太子:……有本事你倒是現(xiàn)在就關(guān)我禁閉啊。
此事鬧得不小,借著太子被刺殺和構(gòu)陷的事,以太子為首的三部帶著禁軍前往江南,由淮南道楊和書配合徹查。
起兵造反也和打仗一樣,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他們在得知太子砍了海州刺史,從他家里抄出一本要命的冊子時可以腦袋一熱去刺殺太子,在發(fā)現(xiàn)殺不了人時,他們也是考慮過反了皇帝的,反正他們又不是沒反過,現(xiàn)在各家當(dāng)家的家主,誰不是從那個亂世過來的?
他們要是直接反了,那也就反了,可當(dāng)時他們寄希望于能挑撥皇帝和太子之間的父子關(guān)系,也就按捺了下來。
此時再要反,他們考慮到后果,也就躊躇不前,不敢了。
既然不敢再造反,那就只能壯士斷腕。
江南掀起了腥風(fēng)血雨。
按說江南和青州距離很遠(yuǎn),應(yīng)該影響不到青州,但太子才帶著人出京往江南去便讓人給青州刺史和白善送信,他們還沒進江南,白善他們就收到信了。
太子要白善準(zhǔn)備好足夠量的官鹽,戶部直接將去年江南往外輸送的官鹽數(shù)據(jù)給青州送去了。
郭刺史收到一封太子的信,還收到了一封戶部的公文,不由嘆息一聲,和心腹道:“把各縣告狀的公文原樣發(fā)回去吧,如今什么事都沒有北海縣的鹽場和渡口重要�!�
“只怕他們會說大人偏心�!�
“是我偏心嗎?分明是朝中諸公和太子偏心,京中這么大的事,塵埃落定了我才聽到一些風(fēng)聲,”郭刺史道:“江南這一次肯定不能善了,他們手中拿捏的兩樣?xùn)|西,一是糧食,二是官鹽�!�
“糧食也就罷了,今年各地都沒有大的災(zāi)禍,又有中原和兩湖地區(qū)的糧倉,問題不大,但官鹽卻是不可替代的。”郭刺史說到這里,有些驕傲的摸了摸胡子,“任是誰都想不到青州會是陛下和太子的底牌。”
這件事結(jié)束,他肯定會算一功的,所以他不能讓其他縣打擾了白善。
郭刺史也知道白善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是什么,缺人嘛,北�?h之前太窮了,這是沒辦法的事。
他若有所思起來,“我不好太偏頗白善,不然可以從別的縣遷移一些人過去給他,但青州境內(nèi)不好遷移,我們可以從別的地方遷移來呀�!�
心腹:……
郭刺史從白善那里得到了靈感,立即道:“正好,秋稅已經(jīng)結(jié)束,本官可以和附近幾個州治的刺史聚一聚,或許能為他們分擔(dān)一下境內(nèi)的流民和佃農(nóng)壓力�!�
心腹:“……您高興就好�!�
也不怕被人打出來嗎?
白善也正在思索這個問題,崔大人已經(jīng)畫出了碼頭的圖紙,白善看過,他看不出來什么問題,但依舊請了幾個大匠來看,初步來看問題不大。
所以沒有意外的話,十月初他們就可以開始招募工匠建造渡口碼頭了。
這是一個大工程,崔大人說,這個碼頭最少要建設(shè)三年才能完工,在此期間他們倒是可以先建出一個能用的簡易渡口,然后再從旁完善主體。
也就是說,他們需要招募的長工可能要在工地上干三年,這需要的人可不少,加上他要做的官田和其他基礎(chǔ)設(shè)施建設(shè),他現(xiàn)在極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