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4章

    白善就問周滿，“你說我主動和隔壁幾個臨海的縣傳授曬鹽法怎么樣？”

    “讓他們給你人？”

    白善點頭，“整個江南提供的官鹽可不少，現(xiàn)在我們要補上他們的缺，光靠我們北�？h還是有些困難�！�

    “但青州只有兩個縣臨海�！�

    “聽說滄州那邊人也不少，還有萊州，”白善道：“我們在龍池建了碼頭，和萊州的關(guān)系肯定會惡化，若是有鹽場緩和一下關(guān)系……”

    周滿眼睛微亮，“和萊州也不一定要人，我們可以讓他們讓一些海船的生意給我們�！�

    白善連連點頭，“我就是這么想的�！�

    但這么大的事，尤其是設(shè)計外州，只他一人是不能決定的，他得去找郭刺史。

    只有他答應了，事情才好辦。

    白善道：“過兩日我休沐，我去看看郭刺史，許久不見他了，我還怪想他的�！�

    周滿道：“替我和他問好，讓他多照顧一下文天冬�！�

    白善應下。

    秋稅收完后，青州那邊的醫(yī)署也整理好了，周滿總算是雇到了兩個大夫，雖然對方醫(yī)術(shù)不怎么樣，但可以一邊工作一邊學習。

    周滿讓文天冬全都帶去了青州城，這段時間他正帶著人下鄉(xiāng)，宣傳青州城醫(yī)署。

    雖然走的是周滿走過的老路，但不能否認，這個方法是最好的。

    就是很多女子并不愿意與他求醫(yī)，他就只能和村子里的人約定，從初五開始，每過五天醫(yī)署都有署令坐鎮(zhèn)醫(yī)署，署令是女的。

    可能是因為秋收結(jié)束了，冬小麥他們也種下了，正是農(nóng)閑的時候，而且限定了時間，顯得周滿“很貴重”，所以上次周滿去時，求醫(yī)的女病人很多。

    青州醫(yī)署的推廣效果比之前北海縣的要好太多了。

    白善應了下來，和她道：“放心吧，不說文天冬的醫(yī)術(shù)和醫(yī)署的作用，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郭刺史也不會為難文天冬的�！�

    周滿想一出是一出，“不然我與你一起去吧，反正休沐后一日便是該我去醫(yī)術(shù)坐堂的時間�！�

    白善則看了眼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直接拒絕，“不行，上旬你就沒休沐，便是工作也該勞逸結(jié)合。”

    又道：“你不是還要和公主去看織造坊嗎？”

    周滿這才沒說話。

    第3040章

    管理

    只是半年的時間北海縣便變化巨大，白善在城西那一片租了幾間比較便宜的房子，主要就是給女工們織造和做衣裳，再后面則是給她們住的房間。

    隨著來投靠的人越來越多，還有本縣一些聽到了風聲，壯起膽子過來問工的小娘子，現(xiàn)在北海縣中的女工已經(jīng)很多了。

    這些人本來是崔先生和方縣丞管著的，但現(xiàn)在各個地方都要人，尤其現(xiàn)在各地還在服役。

    明達公主養(yǎng)胎閑著無聊，育善堂那邊已經(jīng)上了正軌，只要把規(guī)矩定好，給足錢糧，又給孩子們請了教授各種技能的先生，有之前育善堂的管事在，用得著她和白二的時候少之又少。

    他們只要偶爾過去看看就好了。

    馬車在一條巷子前停下，侍衛(wèi)上前看了一眼后道：“公主，巷子太小，我們的車進不去。”

    宮女便下車，轉(zhuǎn)身將明達和周滿扶了下來。

    巷子里的人第一次看到這樣華麗的馬車，都好奇站在屋檐下看，只是因為有帶刀的侍衛(wèi)，所以他們不敢靠近。

    地上有些濕，大宮女看了一眼，不敢讓公主和周滿走這樣的地，真要人拿木板來墊上，還說負責探路的內(nèi)侍們，“公主有孕，爾等如此輕忽，要是滑了腳，看宮里不剮了你們的皮。”

    內(nèi)侍們連忙低頭應下，趕忙讓人去取木板來墊上，然后瞧瞧瞪了一眼趕來的里正。

    里正心中委屈，他不似內(nèi)侍宮女訓練有素，便是受了冤屈也不敢說，所以他便弓著腰討好的道：“大人公主可冤枉小的了，自織造坊建在這處，我便遵縣令的吩咐讓人打掃干凈巷道，如今已經(jīng)好很多了，之前這別說水，那什么碎菜葉子，菜根，凡是家里用不著的東西都往路上扔�！�

    “周大人以前也是來過的，當知道的，這會兒比之前可好太多了。”

    周滿：“那都是因為之前做得太差了。”

    里正：“……是是是，之前是做得不好，但這次我卻是不敢怠慢的，自知道貴人們要過來，我一早就叫人打掃街道了，兩刻鐘前我打這兒走過，這路還是干的呢，誰知道一個錯眼，不知道哪個天殺的就往路上潑水了。”

    他咬牙切齒的道：“周大人放心，我一會兒就去調(diào)查，查出來是誰干的，我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反正肯定是左右這幾家，最多不超過六家去，門對門，大早上的，肯定會有人看見的。

    周滿便好奇的問：“我發(fā)現(xiàn)你們都喜歡往路上潑水，院子里沒有往外排水的小溝嗎？”

    他們不管是在京城租住房子，還是在益州城時，院子里都是有排水溝的，根本沒人往路上潑水，要是有，那多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是想潑水，而是想潑人水的。

    里正尷尬的笑了笑道：“有的人家有，有的人家沒有，還有的人家雖有，卻不大，混些東西就容易堵住，不好出來，所以就……”

    反正院子也就這么大，在院子里洗東西，順手往外一潑就是了。

    周滿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道：“既然沒有，那就挖一條吧，外面便有排水的溝壑，連通了就是，總往路上潑，再好的路也壞了�！�

    又道：“找到了人也不用怎么嚴懲，看到這條路上幾個坑坑洼洼不太平整的坑了嗎？”

    里正點頭。

    “讓他家去挑些石子和泥土回來，將這些坑坑洼洼給天上，以后誰家再往路上倒水倒垃圾就這么干，除了打掃好街道外還要自己挑泥填路�！�

    里正問：“那要是路上的坑都修好了呢？”

    “那就讓他們打掃路面，”周滿道：“我聽說現(xiàn)在這條巷子每天都是織造坊的人在打掃，以后再有違規(guī)的，一次罰掃一個月的路，掃不干凈再罰�！�

    里正：……好狠！

    他本來想罰錢和罰糧食布匹之類的東西的。

    他扭頭去喝邊上看熱鬧的人，“聽到大人的話沒有，再往路上亂扔東西，以后這條路就得你們來修、來打掃！”

    侍衛(wèi)們找來了幾塊木板，墊在了地上，然后宮女們便扶著明達公主走過這濕漉漉的一段路。

    西餅有樣學樣，伸手要去扶周滿。

    周滿自己就能走穩(wěn)，但見她扶，便也把手伸給她。

    巷子的盡頭是一條河，這里已經(jīng)是河的下游了，因為是織造坊，住的人多，所以白善當時租房子時特別考慮了這一點兒。

    左右兩邊的好幾間房都是他們租下來的，正好都在巷尾。

    周滿問里正，“我看這兒的居民都很不開心的樣子，怎么，他們不喜歡織造坊在此處嗎？”

    里正生怕說“不喜歡”周滿便要將織造坊遷走，連忙道：“并沒有，大人也知道，白縣令給的租金多，又是一付一年，所以這兒的不少人家都想把房子租給縣衙呢，只是租不出去，不免生了些怨氣，并不是不喜歡織造坊，而是太喜歡了。”

    不說周滿，連明達都對這個解釋服氣了，愣了好一會兒才問道：“租了房子他們?nèi)プ∧膬海俊?br />
    “他們再到別處去租房子就是，而且也可以回鄉(xiāng)下去住，再不濟，在外頭露地上搭個草棚子也能住�！�

    周滿：“……草棚子可以隨便搭的？而且白縣令給的租金有這么高嗎？竟然能讓他們寧愿出去住也要租房子？”

    里正便不好意思的笑，“比外頭給的略貴一些，但要緊的不是這個，要緊的是，房子租出去了，家中的娘子說不定能招上工呢？”

    “哦，”西餅用出了最近才學會的成語，“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里正尷尬的笑。

    周滿道：“她們要是想進，直接去縣衙應征就是，現(xiàn)在織造坊還需要人呢，并沒有招滿人�！�

    就是去了人家沒看上，這才想了這樣的辦法啊。

    不過里正沒說出口，這樣的辦法還不知道管不管用呢，最主要的是，他們不服管教還往路上倒東西還是因為嫉妒和不服氣吧。

    不過他是不敢說出這個理由的，萬一縣衙一生氣，真的把織造坊給搬走了怎么辦？

    所以他只能盡量往自己想出來的理由上扯，覺得自己找的這個理由真的是太好了。

    第3041章

    宮女

    織造坊里有兩個管事，都是女子，皆是白善從青州城里挖回來的技術(shù)型人才，一個織術(shù)最好的織娘，一個刺繡最好的繡娘，白善給她們的工錢可不少，還應承了以后要給她們養(yǎng)老的。

    倒也不難，現(xiàn)在的織造坊是屬于北�？h衙的，她們的身契在他手上，將來她們要是愿意，他可以帶她們走，或是在北�？h里置辦一個產(chǎn)業(yè)，就讓他們在鋪子里養(yǎng)老就是，她們有本事，這并沒有什么難的。

    她們也知道今天有貴人過來，本想去巷子口接人的，但她們一早便被絆住了，為了讓貴人們滿意，她們就先處理好事情，所以她們就來不及去前頭接人。

    門戶大開，看到周大人和公主相攜而來，雖然她們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見倆人，她們心里還是有些激動。

    倆人立即帶了人快步迎上去，屈膝行禮，“拜見公主，拜見周大人�！�

    明達微微抬手道：“不必多禮，我們先去看織造坊吧。”

    她好奇的左右看看，問道：“這左右兩邊都是織造坊？”

    “是。”江織娘介紹道：“一開始白縣令只給我們租了兩個院子，都是在巷尾臨著河邊的，這一邊放織機，那一邊則是繡娘們做衣服的地方�！�

    其實因為長工們急需衣服，一開始他們需要的是大量會裁剪和縫補衣服的繡娘，跟著江織娘的人很少。

    就是現(xiàn)在也是，“這一邊三個院子都是繡娘們的，這邊還有一間，只有那兩間是我們織娘的學習之所�！�

    她道：“很多過來的人都不會織布，這也不是一天兩天便能學會的，所以產(chǎn)量極低，現(xiàn)在繡娘們裁剪衣服用的布料還是從外頭買的。”

    周滿和明達點了點頭，進去看織娘們踩著織布機織布。

    周滿看得很認真，她家也有一臺織機，但和這里的很不一樣。

    織機在三嫂的房間里，家里就她織的布最好，所以每年他們交的調(diào)都是她織的麻布。

    有時候有多余的布料便會拿來給大家做衣服，在她的記憶里，她每年都能做一件新衣裳的。

    兩者的區(qū)別還是很大的，周滿笑道：“我家里也有一臺，不過不是這樣子的，而是手搖的，就是人這樣坐著，然后拿著綜桿一拉一推……”

    織娘愣了一下后道：“那是腰機，現(xiàn)在民間也有許多人家家里有，只是腰機速度比不上踏機，據(jù)我所知，各地織坊早就都換了腳踏的。”

    周滿微微點頭，“你們現(xiàn)在做的是比我見過的要快很多�！�

    她三嫂織布的速度在村子里算快的了，但現(xiàn)在不太熟練的織娘用腳踏機，速度看上去就差不多了。

    更不要說熟練的織娘了，一旁便有從青州挖過來的織娘，手與腳一起動作，做得飛快。

    周滿看著這織布機若有所思，不過她什么也沒說，開始問起女工們的生活來。

    她們在這里生活得很好，不僅是來應工的新女工，就是被從青州挖過來的織娘也覺得過得不錯。

    在這里，她們不僅有很高的工錢，每個月還能拿到紅包，紅包的金額就是根據(jù)她們教出來的徒弟數(shù)量和質(zhì)量來決定。

    也因為有這個紅包在，她們對這些學生都很盡心。

    看完織坊，她們?nèi)タ磳γ娴睦C坊。

    里面的人則是一人一張臺子，正坐著裁剪衣服。

    岳繡娘道：“她們現(xiàn)在做的都是最簡單的衣裳，沒有繡樣，用的是最普通的青色麻布……”

    也是因為她們做出來的衣裳都是提供給長工們的，用不著刺繡，繡娘們也想讓她們先據(jù)此掌握針線的妙用，等熟練了再刺繡。

    但刺繡其實和做衣服是不一樣的。

    會刺繡的一定會做衣服，但會做衣服不一定會刺繡。

    這么多人，繡娘能教她們也只是基本的，要更想進一步，那不僅需要更多的努力，還需要她們的精英教導。

    但那多是一對一的教導了，目前還沒那個條件。

    岳繡娘帶她們?nèi)タ匆幌滦吕C娘們做出來的衣裳。

    周滿和明達都不太會女工，但看還是會看的，而且邊上還有幾個頂厲害的宮女和西餅呢。

    她們都會。

    所以將衣服拿起來檢查了一下，周滿和明達覺得還不錯，連連點頭，至少沒看到之前白善說的，一只袖子長一只袖子短的衣服。

    宮女們卻皺了皺眉，小聲道：“針腳有些松啊……”

    “針法也不太好，很容易就繃斷了……”

    一旁的岳繡娘聽到，臉上有些尷尬，點頭道：“是，她們都是初學，所以針法都是基礎(chǔ)的，對了，這邊是第一批繡娘，她們做出來的衣裳就不錯了�！�

    周滿很干脆的從筐里拿出衣服給宮女看，她這個外行還是不看了，聽就好。

    宮女們檢查了一下針腳，勉強點頭，雖然還有許多問題，但質(zhì)量的確比剛才那批好，勉強可以穿吧。

    明達目光在她們臉上流轉(zhuǎn)，半晌后微微笑起來，和她們道：“我身子若不方便時，這織造坊你們就替我管著吧�！�

    宮女們立即推脫，“奴婢還要照顧公主呢�！�

    明達卻道：“照顧我哪用得著這么多人？你們也該多學一些本事了，以后要是放出去，有一技之長也能自己養(yǎng)活自己�！�

    正要推脫的宮女們立即不說話了，而是看了一眼周滿后屈膝行禮，恭敬的應道：“是，謹遵公主教誨�！�

    周滿便道：“你們針織女工都好，我想這方面已經(jīng)沒什么要學的了，但經(jīng)營好一家織造坊，除了針織女工外，還要會記賬、會與人打交道談生意才是�！�

    周滿和宮女們關(guān)系好，輪到她在皇宮里值守時，她就常與宮女內(nèi)侍們聊天。

    其中沒少談到以后。

    皇后仁厚，宮女到一定歲數(shù)都可以放歸，只是她們被放出宮時年級已經(jīng)不小了，大部分都在二十五歲以上，有一些比較得用的，會一直留用。

    比如尚姑姑，她現(xiàn)在就年近四十了，照常理，她會一直陪著皇后，等皇后西去，她也有幾個選擇。

    一是殉葬；

    不過皇后應該不會喜歡，所以不會有人要求，除非尚姑姑心存死志，不然大概率不會選擇這條。

    二是下一任帝后會榮養(yǎng)她，但榮養(yǎng)也分等級，一種是直接封個誥命，賜下宅子和下人，可以讓她頤養(yǎng)天年；一種是送到莊子上榮養(yǎng)，也有下人照顧，只是沒有前一種自在尊貴罷了；

    第三種就是下一任帝王想不起她來，甚至和她關(guān)系不太好，那她就要想辦法放歸了，不然留在宮里只有死路一條。

    以尚姑姑的資歷，她放歸后，若是不回娘家，那就會在權(quán)貴世家中流轉(zhuǎn)做教養(yǎng)嬤嬤，賺一些錢養(yǎng)家糊口；

    更或是找別的活兒，比如接些針織女工，依靠以前的一些積蓄過日子，基本上，大部分宮女都是這一種選擇。

    年輕時還好，越年老，生活就會越困頓。

    所以宮女們和內(nèi)侍們一樣，也很喜歡存錢的，要是存不住養(yǎng)老的錢，那她們就要想辦法嫁人了。

    只是就算她們能夠踩著二十五歲的線出宮去，這個年紀在外面也很大了，很難找得到相配的男子，多半是鰥夫，甚至還帶著孩子，日子更不好過。

    尤其在宮里見過各色男子的宮女們，那是寧愿單身辛苦些，也不會想要糊涂的把自己嫁掉，陷入更深的泥淖中。

    所以明達和周滿的話讓她們很是心動。

    第3042章

    信心

    多一個技能，有一天她們要是不在公主身邊伺候了，也沒有嫁人，出去后也能更賺錢，好歹日子會好過點兒。

    公主每一個院子都轉(zhuǎn)過，對她們一天的產(chǎn)量就心中有數(shù)了，她不免好奇，“這些衣裳都是要賣給長工們的嗎？”

    岳繡娘忙道：“差不多，因為縣令有要求，長工們最少三天得洗浴一次，所以每個長工都會多準備一套衣裳。”

    “除此外，還有服役的役丁們，現(xiàn)在鄉(xiāng)下的一些人家，因為我們的成衣不是很貴，所以偶爾也會有人買�！�

    明達問：“這豈不是和布莊成衣鋪子搶了生意？”

    “那就沒辦法了，不過我們也去打聽過，我們現(xiàn)在的衣裳，出了我們這幾個繡娘做的以外，其他的都比不上布莊里的成衣，他們價格也比我們高。會到我們這里來買衣裳的，絕大多數(shù)都沒在他們家那里買過�！�

    所以不算搶生意。

    明達這才頷首，看向身側(cè)的幾個宮女，“你們記住了嗎？”

    宮女們愣了一下后立即高興的屈膝行禮應了一聲“是”。

    明達便點點頭，扶著宮女的手出門，“這樣說來，織造坊現(xiàn)在還是虧損的？”

    岳繡娘和江織娘不好意思的道：“縣衙出錢買的布匹麻線等倒是不虧，偶爾生意好了，也能賺些工錢回來，就是……”

    倆人對視一眼，還是小聲稟報道：“現(xiàn)在賬面上還是虧損的，主要是除了工錢，還有每日的飲食，這也是不少花銷。”

    周滿不太在意這一點兒，她還安慰明達，“放心吧，總能賺到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