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5章
九蘭應下,便躬身退了出去傳話。
五月將昨晚便疊好的衣服鞋襪拿出來,正要服侍周滿穿衣,白善便揮了揮手道:“我來,你下去吧�!�
五月微微一笑,屈膝行禮后退下。
白善先蹲下去給她穿上襪子和鞋子,這才拿了衣裳要給她穿。
周滿就拍開他的手,“我自己來。”
白善笑了笑,讓到一旁,但還是時不時的伸手,幫她將衣裳穿好。
周滿用發(fā)帶將頭發(fā)綁起來,白善立即將漱口用的楊枝沾了藥粉遞給她。
周滿接過,進盥洗室里漱口,才直起身白善便奉上擰好的帕子,周滿接過,心里舒服了不少。
她擦干凈臉,坐在梳妝臺前,一邊給自己擦臉,一邊看白善給自己梳頭,“你今日很怪呀�!�
白善不服氣了,“我以前不也給你畫眉梳妝過嗎?”
“但你沒這么細心,”周滿懷疑他,“莫非你有事求我?”
“沒有,”白善一邊給她梳頭一邊道:“這段時日我都不在你身邊,我心疼你,就想對你好不行嗎?”
“行啊,”周滿揚了揚腦袋,“那你給我梳頭吧�!�
白善的手藝實在不怎么好,最后還是五月進來接手,給周滿弄好頭發(fā),戴上首飾,倆人這才往飯廳去。
小錢氏和殷或都在飯廳里,倆人正在說話。
小錢氏已經(jīng)吃過,之所以留在這里還是想看看周滿胃口怎么樣,中午可有想吃的東西……
但這會兒看見白善和殷或,覺得他們瘦了,因此也更關心他們兩個,“你們想吃什么告訴我,我中午給你們做�!�
白善表示他一點兒不挑食,殷或也表示自己都可以。
周滿目光已經(jīng)從殷或的臉上收回了目光,夾了一個包子后道:“我看他們臉色都挺好的,應該是真的好,大嫂,你就隨便給他們做一點兒就行�!�
她頓了頓后道:“清淡一點兒的好�!�
說起這個,白善扭頭和周滿道:“我讓人在北海縣里找到了一處湯泉,不大,是野地,我已讓人將那塊地方圈出來,周圍肥沃的地方都開出來種菜,今年冬天我們應該能吃到新鮮的菜蔬�!�
白善對殷或道:“我讓人在那里修個別院,再冷一些的時候你要不要過去住一段時間?”
殷或笑了笑道:“給公主吧,我身體挺好的�!�
才怪,他的身體可比明達的差遠了。
周滿咬了一口包子,皮薄餡大,只是一口,里面少量的汁水便流進嘴里,和著肉的咸香一起被她吃進嘴里,一點兒也不膩。
周滿瞇起了眼睛,高興不已,和殷或道:“太冷了的話就去吧,白二和公主也會去,那別院是陛下送來的工匠建造的,由一個個小院子組成的,很是私密便利,互不打攪,本來就是建來給你們休養(yǎng)的。”
白善頷首,“勞累你們留在此處陪著我們夫妻二人,既然和家里說了是在此處養(yǎng)病,說什么也要名副其實一些。”
為了建這個別院,白善不僅花錢從北�?h那里將那一片山都當荒地買了下來,還花了大價錢購買石材木材修筑,是他們到北�?h后花的最大的一筆私人支出。
既然建好了,說什么也要它物盡其用才好。
殷或挑眉,問道:“那你們?nèi)�?�?br />
第3070章
胡大柱
白善直接搖頭,嘆氣道:“我太忙了�!�
周滿本來也想說自己忙的,但想到了什么,立即高興的道:“我休沐的時間長,或許可以去�!�
白善扭頭看她,“什么時候休沐時間長?”
周滿:“過年唄�!�
白善被打擊道:“你不與我一起過年嗎?”
殷或低頭淡定的喝豆?jié){,等抬頭時倆人已經(jīng)商量出結(jié)果,互相妥協(xié)了一下,他這才頷首道:“行吧,到時候我們一起過去住一段時日也不錯�!�
周滿還邀請小錢氏,“到時候叫上立威媳婦,大嫂和我們一塊兒去�!�
說起周立威,小錢氏才想起來問,“立威他們在鹽場那邊怎么樣了?”
白善一邊吃一邊道:“好著呢,鹽場那邊一切順利�!�
“什么時候讓他們兩個回來看看才好,或者我去看看他們?”
周滿看了眼大嫂,眼珠子一轉(zhuǎn),立即扭頭去看白善,“下次你再去大家洼,帶上大嫂一起去看看?”
白善心領神會,笑著應了一聲“好”,“大嫂來北海縣這么久,還沒見過大海吧?”
小錢氏愣了一下后便笑道:“是沒見過,但這不急,滿寶日子還小呢,等孩子生下來我也要看顧一段時間,有的是時間,以后有機會了再去�!�
一家人正說笑,西餅快步進來,行禮道:“娘子,醫(yī)署那邊出事了�!�
周滿一愣,忙問道:“出什么事了,是有急癥嗎?”
一邊說一邊放下筷子起身。
“不是急癥,來了一個人,說是胡大郎的爹,正在醫(yī)署門口鬧呢,說是胡大郎不孝,費老頭不敢讓他進門,怕驚擾了住在醫(yī)署里的病人,他就在門口打滾,說什么也不肯起來,引來了好多人看熱鬧。”
周滿便又坐了回去,拿起筷子又夾了一個包子,“那沒事兒,報給縣衙吧,與治安有關,這事兒歸縣衙管�!�
西餅就看向坐在一旁的白善,那不都是一家嗎?
周滿咬了一口包子,抬頭看一眼白善。
白善只能叫來一個下人,和他道:“去找崔先生,讓崔先生去找董縣尉,讓他們二人處理一下。”
下人應聲而去。
雖然已經(jīng)有人去了,但周滿還是加快了吃飯的速度,不到一刻鐘就放下了筷子,喝了半碗豆?jié){后便起身,“我去看看�!�
白善想了想,干脆道:“我與你同去看看吧�!�
殷或便也跟著去。
醫(yī)署門口的人并沒有散去,也沒有把胡父抓走,但他也不敢再哭嚎。
董縣尉帶著兩個衙役圍著他,正對他說教,“這是醫(yī)署,你當是什么地方,由著你鬧騰?”
胡大柱頭發(fā)凌亂,身上的衣服也很臟亂,整個人就和流民乞丐一樣,胡子滿臉,只露出一雙眼睛,當著董縣尉的面,他不敢哭叫,卻還是辯解道:“可醫(yī)署不讓我進去,又不讓我兒子女兒出來,我見不到人,便只能如此了�!�
他道:“大人,醫(yī)署收治我家婆娘好幾個月了,他們都沒回家,現(xiàn)在我要來看他們都不許,醫(yī)署到底是給他們治病,還是扣了人在這兒干活兒?”
董縣尉皺眉,他不知這家的情況,但他還能不知道醫(yī)署的情況嗎?
醫(yī)署可是一直在做賠本的買賣,就跟育善堂差不多,是陛下和皇后娘娘心疼貧民特特開設的,怎么可能干這種事?
“你家是誰在醫(yī)署,婆娘叫啥,兒子叫什么名字?”
“是我!”不等胡大柱說話,一個少年從半開的醫(yī)署門里出來,臉色雖有些發(fā)白,但還是走到了董縣尉跟前,臉色不太好的道:“我是他兒子,這事兒跟醫(yī)署不相干。”
胡大柱一看見他便伸手將人拽住,臉色難看的質(zhì)問道:“你一個人跑出來也就算了,竟然還帶著你弟弟妹妹們,幾個月不著家,也不知道回去看看……”
胡大郎用力將他的手扯掉,鄙夷的掃了他一眼,“出門前我都跟你說過了,我?guī)飦磲t(yī)署看病,五個月了,你不也沒來看過我們嗎?”
“逆子,你把家里的錢都偷走了,我不在家里收谷子干農(nóng)活兒,全家都餓死嗎?”
胡大郎臉色漲紅,叫道:“我沒偷!你就帶走了我私底下攢的錢�!�
“放屁,就你攢的那幾文錢夠干什么的?你還帶著你弟弟妹妹,要是不偷家里的錢,你用什么在縣城里過活兒?現(xiàn)在家里因為繳納賦稅沒錢了,你得把偷走的錢給我,不然家里要活不下去了……”
“你騙人,我根本沒偷錢!”
“你還敢說你沒偷,”胡大柱抬手就要揍他,周滿扶著腰遠遠的站住,喝道:“這兒不許打架。”
看見周滿和白善他們都來了,董縣尉連忙攔住胡大柱,胡大柱忍不住跳腳,“我打的是我兒子。”
周滿就對著白善嘆氣,“看來教化之事還是任重而道遠啊�!�
白善:……
董縣尉覺得他們縣令被署令嘲諷了,雖然他們是一家的,但他也不敢就不放在心上,因此立即伸手扭住胡大柱,大喝道:“你兒子又怎么樣?父親也不許隨意毆打兒子!”
雖然他昨晚才拍了自家兒子一頓,但董縣尉依舊義正言辭的喝道:“你們里正沒說過老子也不許打兒子嗎?”
“老子打兒子天經(jīng)地義!”
董縣尉也覺得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但這打也分輕重,教導之類的輕拍一頓也就算了,真像大井村的賈大郎那樣,被逼得殺人放火,那就不是天經(jīng)地義了。
見胡大柱一臉的扭曲憤怒,周滿便忍不住和他說歪理,“知道他是誰嗎?”
胡大柱手被壓在身后,只能努力才看到白善,他很想啐一口說不知道,但他們似乎都是官差,所以他沒敢。
周滿便道:“他是北海縣的父母官白縣令�!�
胡大柱驚訝的看向白善。
周滿笑瞇瞇的道:“他是你的父母官兒,姑且算你的父母,老子打兒子要是天經(jīng)地義,那他打你是不是也天經(jīng)地義?”
胡大柱:“……又不是親的�!�
周滿:“天經(jīng)地義占的是義字,又不是以血緣來算的,你再說天經(jīng)地義這四個字,小心你父母官無故毆你�!�
白善輕咳一聲道:“胡說,本官是如此不講道理的人嗎?”
周滿頷首,“罷了,那我們就來說一些道理吧,胡大郎是你兒子啊,你來得正好,把醫(yī)署的賬結(jié)一結(jié)吧�!�
第3071章
能養(yǎng)活你們
她道:“雖說你媳婦在這里治病不要診費和藥費,但吃是要錢的,而且你家三個孩子都在這里,吃住的花銷可不少,因為他們沒錢,這些都是暫時賒欠我們醫(yī)署的,從前他們孤兒寡母的,我們不好張口,只讓他們干點兒活抵扣一下,現(xiàn)在你既來了,那就把剩下的錢也結(jié)算了吧�!�
胡大柱瞪大了眼睛,這和自己打聽到的不一樣,村里來醫(yī)署看病的人回去不都說大郎兄妹三個在醫(yī)署里幫工賺了不少錢嗎?
胡大郎瞬間反應過來,爹和周大人相比,當然是周大人更值得信任了,于是他想也不想便點頭,“對,我們欠了醫(yī)署錢,爹,今年稻子收了,多少賣一些把醫(yī)署的債還了吧�!�
胡大柱一聽,忍不住跳腳,“糧食怎么能賣?賣了家里吃什么?”
“那也不能欠醫(yī)署的錢啊,”胡大郎哀求他道:“爹,娘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下地走路了,周大人說再治療一段時間就好了,娘看病吃藥不要錢,連住的地方醫(yī)署都給了,只需要吃的而已。”
胡大柱一臉的不樂意。
圍觀的人不高興了,他們都是來看病的,或者是附近的商戶和人家,見胡大柱連吃飯的錢都不肯出,不免說道:“醫(yī)署這樣已是仁至義盡了,擱在以前沒醫(yī)署的時候,別說藥錢了,肯給你家免去診金的藥鋪都難找�!�
“就是,得了別人的善心就要懂得感恩,不然寒了醫(yī)署的心,以后醫(yī)署不開了,那不是害了我們所有人嗎?”
“一開始我聽他哭得這么慘,人又這么狼狽,想著老婆孩子出來四五個月不回家的確不像話,可現(xiàn)在看,不像話的分明是他,這是不想救自己的婆娘了吧?”
“我就看不慣這樣的男人,又不是不能治,為啥不給治?以前治病需要藥費和診金也就算了,家里窮實在沒辦法,我們也不能讓人傾家蕩產(chǎn)的去治,但現(xiàn)在藥錢和診金醫(yī)署都免了,就這都還不治,這樣的男人嫁了有什么用?”
有脾氣大的婦人直接和胡大郎道:“干脆讓你娘和離吧,自個過都比看著這一張邋里邋遢的老臉強�!�
胡大郎不說話。
胡大柱臉色漲紅,拳頭緊握,卻反駁不了眾人的話。
白善這才出面止住大家的話,讓眾人散去,“一日之計在于晨,你們就這么有空看熱鬧啊?趕緊散去干活兒吧�!�
眾人這才戀戀不舍的散去,但有些人雖然轉(zhuǎn)身走,但走了十幾步就停下來,依舊遠遠的看著這邊,店鋪就在醫(yī)署附近的更方便,直接蹲在自家店門口往這邊看。
顯然,熱鬧的吸引力還是很大的。
等人大多都散去,白善這才和胡大柱道:“沒有錢也沒什么,但你妻兒都住在此處,不如從家里帶些糧食來給他們,自己煮著吃也比在外頭吃便宜些�!�
他放緩了語氣道:“人這一生除了事業(yè)前程便是父母妻兒了,你父母已不在,自己年歲也不小,那家人里就只剩下妻子兒女,身為丈夫,即便不能庇護他們,給他們遮雨擋風,至少也要體貼一番,能在旁稍許幫助也是好的呀。”
胡大柱低著頭不說話,誰也不知道他聽進去了沒有。
白善對董縣尉揮了揮手,董縣尉這才放開他,退到一旁。
白善對他道:“不過這是縣城,不許喧嘩鬧事,便是在城外,在你家里,也是不許對妻兒動手的。從夏天開始本縣就讓各里里正宣講律法人倫,雖說父有教子的責任和權(quán)利,卻不能隨意動手,重了犯律法,輕了也傷父子之間的情誼,何苦來哉?”
白善將胡大柱勸走了。
周滿站在一旁稀奇不已,等胡大郎進了醫(yī)署走遠,她便忍不住問他,“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溫柔了?”
白善微微一笑道:“我一直都這么溫柔的。”
周滿轉(zhuǎn)身便走,扶著西餅便大步進了醫(yī)署,和她道:“將門都開了吧,讓病人們進來等著�!�
西餅應下,
白善目送她進醫(yī)署,對看過來的殷或攤手道:“我認真的。”
殷或想了想后道:“我想她也是認真的�!�
白善便忍不住笑了一下,“行政也不能一味用強,勸人向善雖然惱火,但成一件邊能夠免去許多人的煩惱�!�
胡大柱也不算犯事兒,他就是把人關著,兩三天也要把人放出去,到最后威懾未必有多少,萬一讓人變成油子,最后連縣衙也不懼怕了,那才要糟糕呢。
最后受罪的還是他的妻兒。
殷或表示了懷疑,“那樣一個人,是你一番話就能扭轉(zhuǎn)過來的?”
白善:“很難�!�
“但一番話而已,也不費多少力氣。”白善笑了笑,招手叫來費老頭,吩咐道:“以后他要是還來,同樣不許他在醫(yī)署里鬧事,嗯,暫且不許他進醫(yī)署,再來還是把胡大郎叫出來見他�!�
又叮囑了董縣尉,“讓人多注意醫(yī)署這邊�!�
“是,我會讓兄弟們巡邏時多走一下這邊,大人,要不要讓人多盯著那人一些?”董縣尉在這方面可比白善更有經(jīng)驗,他道:“您看他那樣的人,妻兒出門求醫(yī)四五個月他愣是能不管不問四五月,冬小麥上個月也都種完了這會兒就是貓冬,結(jié)果他到現(xiàn)在才來……”
這樣的人指望他能聽進去白善的那番話?
白善想了想后頷首,“讓幫閑們多注意,要是鬧事,便按照律法,該抓就抓,該打板子就打板子�!�
董縣尉立即應下。
胡大郎也覺得他爹不是好人,顯然不是一番話能勸好的,因此直接去后院把弟弟妹妹領到一旁說話,“你們最近別出門,有需要往外跑腿的活兒就找我,要是我不在,就找小寇姐姐她們幫忙,知道嗎?”
兩個小孩兒點頭應下,胡小妹自覺已經(jīng)是半個大人了,因此咬了咬嘴唇問,“大哥,爹會不會把我們搶回村里?”
胡大郎問,“你們想回去嗎?”
倆人立即搖頭,眼中還帶了些恐懼。
他們一點兒也不想回家,在醫(yī)署里雖然也要干很多活兒,但他們一點兒也不覺得累,在這里能吃飽,還不會有人罵他們打他們……
胡大郎就摸了摸他們的腦袋道:“不想回去,我們就不回去,大哥已經(jīng)長大了,能養(yǎng)活你們。”
第3072章
自由的基礎
孫大娘站在屋檐下,等他們說完了話才揚聲道:“要是有往外跑的活兒,也可以叫我�!�
胡大郎聞聲扭頭看過去,對上她俏生生的笑臉,他臉不由一紅,行禮道:“多謝大娘子�!�
孫大娘微微揚著下巴道:“不必謝�!�
胡大柱的確沒有走,他花錢在縣城里找了家小客棧住下,與人睡大通鋪,一晚上只用十文錢。
聽上去不多,但包括吃的,一天就是最節(jié)儉都需要十八文,更不要說胡大柱還不是手里有錢能夠委屈自己的人。
所以他一天的花銷并不少,他躲在醫(yī)署不遠處的巷子里等著,一連三天都沒看到二女兒和小兒子出門,倒是胡大郎時不時的出門跑腿,或是給一些藥鋪和人家送成藥,或是出門扛藥材,跑腿買些東西。
胡大柱等了三天沒等到自己想等的人,想到一天比一天少的錢,到底還是忍不住再次攔住冥頑不靈的大兒子。
胡大郎早有準備,和他道:“你等我把東西送回醫(yī)署,我一會兒出來找你�!�
胡大柱道:“把你弟弟妹妹都叫出來,我許久不見他們了。”
胡大郎沒應下,也沒把人叫出來。
胡大柱等在巷子里,見他一個人過來,不由皺眉,“你弟弟妹妹呢?”
胡大郎:“他們正干活兒呢,爹有什么話和我說就好,我轉(zhuǎn)告他們。”
胡大柱有些煩躁,但上次鬧過一次沒有結(jié)果,他隱約知道這次再鬧開來也會是一樣的結(jié)果,他忍耐下來,問道:“你在醫(yī)署里干活兒就沒有工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