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7章
“里正，”對方麻木的道：“里正被埋土里了，還沒挖出來�！�
周滿：“那你們村長呢？現(xiàn)在管事的是誰？讓他來見我。”
管事的是縣尉，縣令到另一個村去了，他一身泥的跑來，一看到周滿便熱淚盈眶，沖上去道：“周大人您來了，我們挖出來不少傷者，都沒來得及送去醫(yī)署……”
“讓他們把所有傷者都抬過來吧。”
縣尉應(yīng)下，立即去了。
周滿帶著前來幫忙的大夫們接手了這一片區(qū)域，升起的爐灶很快開始熬藥。
濃重的草藥味飄出，低垂著頭坐在村子四周的村民們精神微振，抬起頭來看向四周。
黑暗中，有人舉著火把一邊走一邊喊，“醫(yī)署來人了，有受傷生病的過去看大夫了，能自己走的自己走過去，不能的喊一聲，自有人抬……”
“醫(yī)署來人了，有受傷生病的……”那人一邊舉著圍著村子走，一邊循環(huán)往復(fù)的喊著這句話。
不一會兒，黑暗中，有人摸索著站起來，看了一眼四周，在點點火光中找到了火光最集中的那一片，朝著那一處就去。
周滿看了一眼他們打來的水，搖頭道：“這水必須燒開，所有用于清洗傷口的水都必須燒開�！�
“周大人，你快來看看這人，他的腿保不住了，得鋸掉�！�
周滿連忙過去看，一番檢查后道：“我來試一試，實在止不住血再鋸掉，多點兩把火把�！�
“是�！�
大家都動了起來，這一片很快聚滿了人。
周滿將細細地將手下的腿縫好，確定血止住后便松了一口氣，往后退了一步，把空間讓給西餅，“給他上藥。”
西餅：“是�！�
周滿走出去檢查外面的傷患，看到一個孩子臉色發(fā)白，渾身發(fā)抖的被放在草席上，連忙上前看，一摸，入手冰涼，臉色蒼白的抖動，她摸了摸她的脈搏，連忙將人抱起來，“在帳篷里騰一張床，這孩子的家人呢？”
第3214章
傷亡
旁邊一人看了一眼后道：“沒了，就挖出來她一個，剩下的不知道還活不活著。”
周滿忙將人抱進帳篷，讓人去拿一床干凈的被子來，將她身上的濕衣裳去了，用被子將人包起來，她把人連著被子抱在懷里，“倒一杯溫水，再煮一碗紅糖水，快一點兒�！�
連忙有人領(lǐng)命而去，周滿將人抱在懷里，扯過針袋，拿出幾枚細細的針，摸索著在她身上扎了幾針……
溫水很快送來，周滿小心的喂她喝了半碗，又喝了一碗紅糖水，孩子的脈搏慢慢強勁起來……
周滿松了一口氣，將人放在木板上，給她按好被子，這才拿了針袋離開，“讓他們把身上的濕衣服全都換下，要是衣裳不夠就生火，多飲溫水，注意保持溫度，小心失溫�！�
“是，不過周大人，現(xiàn)在是六月，人不會失溫吧？”
周滿：“現(xiàn)在雖然雨停了，但已經(jīng)下了好幾天，天氣本就涼，人要是再穿著濕衣裳吹夜風(fēng)，就算不失溫也會生病的�！�
“我現(xiàn)在就讓人去�！�
周滿忙了一夜，一直到第二天天亮了，她才全部看清他們停留的這一塊地方。
這是一片種了豆子的旱地，旁邊是荒地，但因為來的人太多，官府直接把這一片豆地給踩平了征用。
村子在一座山腳下，此時已經(jīng)毀了大半，只有零星幾間房屋還在，村子不遠處的田地被山洪沖垮，那里正一片狼藉。
縣尉還在帶著人挖人。
周滿站在田邊，身形晃了晃，西餅忙扶住她，“娘子，你都累了一天一夜了，先休息一會兒吧。”
周滿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睡覺的傷患，問道：“都處理過了？”
“是，凡是送來的病患都處理過了，剩下是縣衙的事了�！蔽黠烆D了頓后道：“他們救援的速度趕不上我們治人的速度，娘子，我們要不要去幫忙挖人？”
周滿道：“大家都一天一夜沒睡了，你去安排一下，讓大家都睡一下，留下一部分人，剩下的與我去另一個村子看看�！�
“娘子昨日不是分了一隊人馬過去嗎？”
“他們?nèi)松�，帶的物資也不多，我要去看看，而且還有別的村子呢，大夫還是太少了，不知道其他縣會不會有大夫過來�！�
對于醫(yī)者而言，在后方治病救人比親自去挖人效用更大。
周滿只去瞇了一下，不到兩刻鐘便醒了，然后吃了一碗稀粥，叫上向?qū)П闳チ讼乱粋�村。
孫縣令就在此處，他也一夜沒睡，不過他正要走，“我得回縣衙調(diào)派物資，周大人，這邊就交給您了�！�
周滿點了點頭，就在幾個受災(zāi)嚴(yán)重的村子里輪轉(zhuǎn)，每天最多睡兩個時辰，等唐鶴和白二郎找過來時，看見她時幾乎都要認不出來了。
唐鶴嘖嘖搖頭，“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如此狼狽�！�
白二郎：“我雖不是第一次，但也很少見，你這是幾天不洗漱了？”
周滿伸出四根手指，一臉疲倦的看著倆人，“你們是怎么湊在一起的？”
白二郎來她猜到了，賑災(zāi)嘛，唐鶴怎么也在這兒？
唐鶴道：“我到了泰山，五天前感覺到地動，一打聽是青州這邊傳過去的，我便過來了�！�
唐鶴看了一眼已經(jīng)被清理出來的村莊，嘆息一聲問：“傷亡如何？”
白二郎把身上專門裝點心的荷包遞給她，周滿接過，坐在了旁邊的草席上，從里面捏出一塊點心來吃，“統(tǒng)計工作不是我們醫(yī)署做的，但以我們這幾日了解的情況來看，不下六成�！�
唐鶴驚懼，“傷亡怎么會這么大？”
“天災(zāi)，時候不對，”她給了西餅一塊點心，伸手和她討了一碗水，喝了一口后道：“地動是凌晨時分，那會兒大部分人都還在睡覺，又在下雨，早起的人很少。”
“地動后不到半個時辰，山洪就沖下來了，本來埋著的人還有很大的幾率活著，這一下活的人就更少了，更不要說才死里逃生的人，連反應(yīng)都來不及做就被山洪沖走了�！�
她道：“現(xiàn)在失蹤的人還有許多，大多是被山洪沖走了，一時找不著，還有的則不知去向�！�
唐鶴眉頭緊皺，問道：“救治的成功率高嗎？”
“還好，”周滿道：“抬出來還有氣的，八成都能救活，剩下的兩成是沒辦法。”
她道：“我們帶的藥品足，縣衙那邊的水和糧食、被子衣服等都還能供的上。”
唐鶴點點頭。
白二郎：“所以這完全是天災(zāi)了？”
周滿：“地動肯定是天災(zāi)了，山洪嘛，應(yīng)該也不是人禍，不過這次之后長壽縣的人應(yīng)該要重新選個好點兒的地方定村了�！�
唐鶴踮起腳尖往村子背后的山看了一眼，道：“山也該加固。”
白二郎呆住，“怎么加固？”
周滿一邊吃著點心一邊道：“種草，種樹，挖溝修墻，多的是方法，就是需要的人力大而已�！�
唐鶴點頭，“是啊，不過為了活著，這些都是值得的。”
周滿將點心都吃完了，心情略好了一點兒，她拍拍衣服起身，“我干活兒去了�！�
她沒管倆人，自有縣衙的人來招呼他們。
唐鶴是帶著人微服過來的，縣衙的人不認識他，還以為他是和駙馬一起來的，因此客客氣氣的將人請到一邊。
白二郎把大批賑災(zāi)的物資都留在了縣衙，就帶了一部分下來，主要是來看周滿的。
和他一起來的還有北�？h的大夫，因為有他們的到來，周滿輕松了不少。
現(xiàn)在新的病患很少了，但之前的病人也需要打理，每天處理傷口，開藥換藥也需要不短的時間。
今天夜里周滿終于空閑下來，她洗了一個熱水澡，又洗了一下頭，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裳便坐在木板床上昏昏欲睡。
白二郎和唐鶴找過來，“我們帶來了不少糧食，還有一些肉，決定多做一些安慰一下大家，你要不要一起出去看看？”
周滿強打起精神，讓西餅給她挽好頭發(fā)便隨倆人出去。
夜色漸暗，大家已經(jīng)圍著篝火吃起來，而受傷的人分了幾波，傷重的不必說，基本只能躺在帳篷里了，輕傷的倒是和大家坐在了一起。
第3215章
狹路相逢
他們便也找了一個火堆圍著坐下，有人送了肉粥上來，周滿接過一碗，慢悠悠的吃起來，“沒放姜，你該帶些生姜過來的。”
白二郎：“有的吃就不錯了，你還挑。”
周滿扭頭問唐鶴，“查得怎么樣了？”
今天中午唐鶴上山去了，她一看就知道他是看山上情況去了。
唐鶴道：“的確是天災(zāi)，地動讓山上塌了一些，山石和泥土松了，加上連日降雨，山上的水因為地動塌掉的一角匯聚了過來，所以就發(fā)生了山洪，沿途的樹木沒能擋住。”
郭刺史先去慰問了其他地方，等終于和周滿他們碰上時，已經(jīng)是災(zāi)情發(fā)生的第七天了。
不少傷患被運送回縣城醫(yī)署繼續(xù)救治，還有的則是就近安置，周滿和其他大夫每天都會去看一下，開藥……
郭刺史帶著人和物資過來，孫縣令陪同，還要安排人給災(zāi)民們修建房屋，有的村莊因為毀壞過于嚴(yán)重，必須得搬遷。
郭刺史看到在棚子里給前來問診的傷患換藥，高興的抬手就要打招呼，然后一錯眼就看到旁邊一個正扶著病人的人，那人有些眼熟，郭刺史臉上的笑容一下僵住了。
師爺不解，“大人，怎么了？”
郭刺史放下了手，臉上還帶著笑容，只是回落了不少，“沒什么，看到了一個熟人�！�
郭刺史上前打招呼，“周大人�！�
周滿抬頭看了一眼，將手上的病人處理好才起身，“郭刺史來了，快請坐�！�
“周大人客氣，這次多虧了醫(yī)署出手迅速，這才救下了這么多人�！�
周滿笑道：“這都是我等應(yīng)該做的，救治因天災(zāi)而受傷生病的患者本就是醫(yī)署的職責(zé)之一�！�
郭刺史笑著和她寒暄了幾句，這才看向剛才熟人離開的方向，“周大人，我剛才似乎看到了刑部右侍郎，也不知是不是我這兩天睡得少，眼花了�！�
周滿：“您沒眼花，的確是唐大人，他應(yīng)該是在醫(yī)棚里，我這里人手不足，所以他在這里幫忙照顧一下病人。”
把病人扶回去的唐鶴一出來，看到不遠處醫(yī)棚里站了不公門中人，他不由揚了揚眉，上前去。
郭刺史一轉(zhuǎn)頭就對上唐鶴的目光，郭刺史揚起笑臉，“世侄啊，竟然真的是你，貴客，貴客啊！”
唐鶴也揚起笑臉，“郭大人，唐某不請自來，還請勿怪�！�
他笑道：“我是在泰山停留時感知到這邊有地動，所以過來看看的。”
郭刺史能不歡迎他嗎？
那鐵定是不能啊，唐鶴是巡按御史，領(lǐng)了圣旨四處巡視，勘定天下冤案的，天下任何地方他都去得。
郭刺史其實是有心理準(zhǔn)備的，青州這幾年發(fā)展過于迅速，他覺得唐鶴總有一天要來的，但他不覺得他會這么早來。
加上他得了消息，過不了多久就回調(diào)京城，到時候他來不來對他影響不大，誰知道就這么巧，在他最沒有心理防備，又是最狼狽的時候來了。
郭刺史臉都笑僵住了。
白二郎去主持分發(fā)物資了，一直到傍晚才回來，回來時正看到郭刺史領(lǐng)著唐鶴四處去慰問受災(zāi)的百姓，兩方在路上碰見，郭刺史幾乎是激動的去拉白二郎的手，一臉熱情的道：“白駙馬，您和公主過人仁心高德，本官代替長壽縣所有百姓叩謝駙馬和公主……”
嚇得白二郎連忙拉住他，“不要緊，不要緊，這都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
說完覺得這話不夠貼切，于是補充道：“公主身為皇室中人，愛民惜民本屬應(yīng)當(dāng)，郭刺史不必如此多禮�！�
郭刺史道：“這幾日委屈駙馬了，這樣，我們一會兒趕回縣城，我設(shè)宴款待駙馬，也為唐大人接風(fēng)洗塵如何？”
白二郎拒絕道：“不必如此，現(xiàn)在災(zāi)情未完，不宜飲宴，而且比起吃飯，我現(xiàn)在更想好好的睡一覺。”
唐鶴也拒絕了，笑道：“我這次過來，一是為了看一看災(zāi)情，二是想要查詢青州各縣衙的案卷，三則是看一下龍池碼頭，所以也不急著去長壽縣縣衙�！�
郭刺史正要表示惋惜，然后告辭離開，就聽見周滿在身后道：“都這個時辰了郭大人還要回去嗎？”
郭刺史嘆息道：“明日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呢，實在是沒時間停留，我們連夜回去，能省一點時間是一點，周大人，這邊就拜托你了，我們帶來的物資全留給你們，還請你們代為調(diào)度�！�
周滿驚訝，“您要把縣衙的人都撤走嗎？”
“不不不，他們留下給周大人打下手，”郭刺史生怕周滿誤會，解釋道：“周大人才不是說人手不足嗎？他們還留下，要是還不夠，我再在這里給您撥幾個人？”
周滿來者不拒，點頭道：“行啊，撥來吧，對了，最好是識字會記賬的�！�
郭刺史應(yīng)下了，就要告辭離開。
周滿就仰望著天空道：“可是，今天晚上會下雨吧？”
郭刺史也看了一下天色，見天邊還有一抹晚霞，便覺得問題不大，于是笑瞇瞇的表示風(fēng)雨都不能阻止他為災(zāi)民的心。
周滿只能一臉敬佩的目送他離開。
等他們一行人走遠了，她才收回臉上的敬佩神色，“我是說真的，今晚應(yīng)該會下雨�！�
唐鶴也抬頭看了一下云彩的情況，半晌后點頭，“是有可能會下雨。”
“真可憐，雖然是六月，但淋雨也難受得很，尤其還是夜里，”周滿扭頭看唐鶴，“我怎么覺得他似乎有些害怕唐學(xué)兄你？”
白二郎頓時瞪大雙眼，猜測起來，“莫不是他私底下犯了什么案子？比如收了錢放了死刑犯，冤枉了其他無辜的人……”
唐鶴狠狠的拍了一下他肩膀，“沒有證據(jù)的事不要亂說�！�
他道：“應(yīng)該是因為他和家父關(guān)系不太好，所以才不喜歡我，又害怕我在青州給他找茬，所以看上去似乎有些憂懼�！�
周滿：“不至于吧，他好歹是個刺史，學(xué)兄你也不是故意找茬的人，退一步，就是找了，他也沒必要怕你呀�！�
她道：“身正不怕影子斜！”
唐鶴笑道：“他這輩子都不可能身正了，不過他怕我，倒不是因為他影子是斜的，而是因為事關(guān)他的仕途，怕我給朝廷的折子里亂說話吧�！�
周滿和白二郎一臉疑惑，“嗯？”
“怎么，你們沒收到消息嗎？”唐鶴道：“朝中有意將郭刺史調(diào)回京中，到時候會給青州重新委派一名刺史�！�
第3216章
朝局
周滿和白二郎一起搖頭，“沒收到消息�！�
唐鶴：“這兩年青州功績不少，不說鹽運司每年從青州運出去的鹽，就僅龍池碼頭和新稻種普及率這兩項就足夠郭刺史升官了�！�
“不過青州雖然發(fā)展不錯，與京城相比還是差了很遠，不然當(dāng)年王嶸也不會嫌棄這是個下州而不來上任�！碧弃Q道：“他既然有機會回京城，自然還是回京城的好�！�
周滿思索起來，“這次完全是天災(zāi)，并不是人禍，只從這幾日的應(yīng)對來看，他也算盡心，幫了長壽縣不少，算是盡到了刺史責(zé)任，為何還要怕學(xué)兄你的折子？”
唐鶴笑容滿面，“你覺得我是個公正之人，但有的人不這么想啊�！�
周滿嘆氣，“看來郭刺史對學(xué)兄有誤會，要不我替你們解釋一下？”
唐鶴深以為然的點頭，“不過你也不必為我們說項，你大概不知，早年他會被革職是因為我父親參他�！�
周滿瞪圓了眼睛。
“哦，對了，這次京城空出來的缺是工部右侍郎一職，因為參與江寧河堤修繕款貪污一案被拿，此案是我督辦的。”
唐鶴搖頭嘆息道：“這個缺空了有兩年多了，現(xiàn)在才傳出來要選人，看來陛下是已經(jīng)確定人選，郭刺史既然覺得是自己，那肯定是得了確切的消息�！�
“郭成此人，”唐鶴搖了搖頭道：“他沒其他大的毛病，就是特別愛財，又不是君子，所以取財?shù)耐緩奖悴惶?dāng)，他必定覺得我們父子倆會阻攔他回京，所以躲著我呢。”
周滿便好奇的問：“那唐學(xué)兄會阻攔他回京嗎？”
“我阻他回京干嘛？”唐鶴笑瞇瞇的，“據(jù)我所知，工部右侍郎這一職還是我父親提的他的名額呢，這種人，留在京城比留在地方更好。”
他搖頭晃腦的道：“天子腳下，眾臣的眼皮子底下，這么多御史盯著，他便是貪，那也貪得有限。”
“在地方就不一樣了，一州刺史，在這一州之內(nèi)，幾乎可以只手遮天了�！碧弃Q看向周滿，“我想這幾年白善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過吧？即便他有背景，公主和白二也在此，但一些該盡的禮節(jié)也得盡。”
周滿想了想后道：“還好吧，郭刺史除了貪財還怕死，每年他壽辰和一些重大的節(jié)日，我們送的多是藥，他收的也很開心�！�
唐鶴：“……藥？”
“是啊，我做的成藥，各種各樣的都有，不過送他的多是保養(yǎng)的藥物，比如人參養(yǎng)榮丸之類的，”周滿道：“雖然也不便宜，但是我自己做的，比在外頭買各種珍貴禮物要省錢很多�！�
唐鶴呆呆的看著她，半晌沖她豎起大拇指，“厲害啊�！�
周滿嘿嘿一笑，“我今日也學(xué)到了，原來似郭刺史這樣的人要放在眼皮子底下啊，可是……”
“可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