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1章

    不錯，他們已經(jīng)從個人說到了整個大晉的壽命增長問題了。

    皇帝此時對“長生”的理解更透徹了些，也知道短期內(nèi)要達(dá)成是不可能的。

    古忠在一旁看著時間，覺得倆人再聊下去，天都要黑了，忙提醒道：“陛下，太子和蕭院正還在外面等著呢。”

    皇帝這才想起來正事，問周滿：“你說朕中了丹毒，可有什么依據(jù)嗎？”

    他道：“這幾個月蕭院正可一直給朕把脈，除了偶爾說脈象有些燥浮外沒什么問題，朕也覺得精神比之前好多了�！�

    周滿道：“臣一開始也沒聽出來，快收手時突然察覺到脈象有些凝滯，然后便又仔細(xì)的聽了聽，之后脈象都是正常的，但大約八十息之后，它又會凝滯一下……”

    “我算過，間隔時間在八十息到八十五息之間，很短暫很短暫的凝滯，就一瞬間的事，陛下不會有太深的感覺，太醫(yī)也很難察覺得出來，”周滿見皇帝一臉懵懂，便知道他不知道這有規(guī)律的一瞬凝滯代表什么，便左右看了看，看到不遠(yuǎn)處的博古架上放著一塊玉玨，偏上面還綁了一條紅色的長繩，便指了道：“拿過來�！�

    古忠看了皇帝一眼，得了允許后便過去取過來。

    周滿拿著繩子，將玉玨垂在倆人之間，“陛下，您知道嗎，心臟一起一伏便是給在給身體各處輸送血液，”她右手握起拳頭，一張一合的讓皇帝看。

    皇帝竟然聽懂了，點頭，“然后呢？”

    “然后……”周滿撓了撓腦袋，擺動起玉玨來，“然后您看這玉玨，它就和心臟一樣，這樣一擺一擺的，有快的時候，也有慢的時候，但不論快慢，它都在一定的范圍內(nèi)，那就是正常的�！�

    “可是，突然它停頓了一下，然后繼續(xù)正常的擺動，到了一定時間，又停頓一下�！敝軡M捏住玉玨又松開讓它繼續(xù)擺動，“這種停頓是異常的，它不在正常范圍之內(nèi)，時間還短的時候看不出來什么，但時間一長便會出現(xiàn)大問題。”

    “這就是中毒了？”皇帝聽懂了，卻皺眉道：“就不能是生病了嗎？”

    周滿便往后挪了挪，盯著皇帝的嘴唇仔細(xì)看起來，“要想解釋清楚就太困難了，臣只能說，以臣的經(jīng)驗來判斷，在排除各種可能性后，中毒是其中最大的可能�！�

    “不過您要是一定要我拿出證據(jù)來，那就是嘴唇，”周滿道：“我覺得您的唇色比以前的要深�！�

    皇帝就扭頭看向古忠。

    第3251章

    診斷

    古忠心領(lǐng)神會，也上前用力的盯著皇帝的嘴唇看，半晌后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臉，懊惱道：“陛下，奴才實在看不出來啊�！�

    他小跑著去拿銅鏡，舉著讓皇帝自己看。

    皇帝也盯著自己的嘴唇看了半天，同樣沒看出分別來，主要是他平時也不會留意自己的嘴唇啊。

    他幽幽的看向周滿。

    周滿肯定的點頭道：“真的黑了，我不騙您，不信您把蕭院正叫進(jìn)來問�！�

    皇帝看向古忠。

    古忠將蕭院正帶進(jìn)來。

    蕭院正仔細(xì)觀察過后道：“顏色是比以前深了一些�！�

    皇帝蹙眉，“之前蕭院正沒發(fā)現(xiàn)嗎？”

    蕭院正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

    周滿道：“陛下，嘴唇顏色深，不一定是因為中毒的，人年紀(jì)大了，肝陽上亢同樣會顏色偏深的。”

    皇帝：“……你不是說朕這樣是中毒嗎？”

    “不，臣是說，您若真的想從外表上看出來，那就看您的嘴唇，您脈象浮躁，有肝陽上亢之疑，所以蕭院正判斷不出來是正常的，而我能判斷您是中了丹毒，靠的是脈象和經(jīng)驗，并不真是從您嘴唇上的顏色來判斷的。”

    皇帝干脆的道，“你要想朕相信你的判斷，總要拿出一些證據(jù)來吧？”

    周滿指著放在一旁的藥盒道：“最好的辦法呢，自然是陛下把丹藥給我研究，我要是能研究出來丹藥所包含的東西，也就知道有毒沒毒了。”

    “這個時間太久了，朕更想從自己的身體上看出來，”皇帝盯著周滿道：“朕總覺得你有辦法�！�

    周滿激動的一拍掌，和皇帝道：“還真有！”

    “陛下，我這兩年學(xué)習(xí)研究了一套解毒逼毒的新針法，這套針法沒有別的缺點，只有一個�！敝軡M小心翼翼的看著皇帝道：“就是特別疼，幾乎與女子生產(chǎn)之痛一樣，目前為止，只有唐大人有幸扎過此針，您……要試試嗎？”

    蕭院正眉頭一皺，立即阻止，“不行，若是行針之痛如女子生產(chǎn)，病人只怕控制不住自己，到時候針移位，或是抗拒扎針，只怕有危險�！�

    周滿頷首：“是啊，所以可以試用一下麻沸散，先把人麻暈過去再行針�！�

    “但如此疼痛，恐怕麻藥很快就失去效用，而且，過于疼痛對心肺損傷也很大，”蕭院正道：“依照周大人你診斷出來的脈象，陛下的心脈顯然已有問題，不能再承受這樣大的刺激了�！�

    皇帝卻是躍躍欲試，“朕倒是想試一試�！�

    周滿也想讓皇帝試，道：“或許我可以稍減幾針，減緩?fù)纯�，�?dāng)時唐大人走了全套針法，那是因為他那毒來勢兇猛，不逼出來就立刻死了，陛下中的卻是慢性的毒藥，倒是可以慢慢拔除�！�

    皇帝連連點頭，就擼了袖子道：“來吧。”

    周滿：“……得更衣�！�

    古忠連忙要服侍皇帝脫衣服，蕭院正突然道：“周大人，你的藥箱不在宮中吧？”

    “呃，”周滿看向皇帝，“還真不在，但我隨身攜帶有針袋的�！�

    蕭院正：……

    皇帝立即道：“就用你帶的針�！�

    皇帝把上衣都脫了，因為周滿說會很疼，所以皇帝便躺在了榻上。

    周滿已經(jīng)在心里演練一番，確定了要減去的針和穴位，拿出針袋來，捻了針后就在皇帝身上找起穴位來。

    一開始皇帝還沒什么感覺，第三針扎下去時他便感覺到了疼痛……

    周滿扎下第七針，皇帝臉上已經(jīng)冒出細(xì)汗，身子微微發(fā)起抖來，臉色也有點兒白，不過他還忍得住，沒有叫出來。

    周滿抬起他的手，“陛下您看�！�

    皇帝勉強(qiáng)扭過頭去看她，便見她拿針戳破了他的手指，擠出兩滴黑色的血來。

    皇帝一愣，整個人震驚的看著那兩滴黑乎乎的血。

    周滿將他五根手指都扎了，擠出十來滴血后把針拔去，改施另一套針法，皇帝感覺好受了許多。

    等皇帝穿上里衣，周滿便把盛了黑血的碗端給他看，“陛下可以往里面加一點兒水，找兩只兔子來喂食，看看它們的反應(yīng)。”

    皇帝靜默的看著碗里的血半晌，“不必了，朕信你。”

    周滿抬頭看了他一眼，“那這毒血陛下不要了？那我能不能帶回去？”

    皇帝沒好氣的問：“你帶回去做什么？”

    “試驗呀，本來想著陛下要是用，那就由陛下來試驗，既然陛下不用，那送我拿回去試驗吧。”

    皇帝的東西，尤其是血液毛發(fā)一類的，是不能隨便收集的，更不要說帶出宮了，所以周滿得和皇帝報備一下。

    皇帝頓了頓后道：“那就留下吧，古忠——”

    “奴才在，”古忠彎著腰上前，立即接過碗，“奴才這就下去安排�！�

    皇帝沉著臉點頭，叮囑道：“此事不得外泄�！�

    “是�！�

    皇帝沖他揮揮手，等他也下去了，屋里只剩下君臣三人了。

    皇帝這才問周滿，“朕這毒中得深嗎？”

    周滿蹙眉道：“本來臣還不能診斷，但看剛才扎針的效果，陛下體內(nèi)的比我預(yù)想的要深得多�！�

    皇帝見她又不說了，便問道：“還有呢？”

    周滿一時不知該怎么說，不由的看向蕭院正。

    蕭院正接收到她的目光，心中冷哼一聲，這會兒知道和他討主意了，之前干嘛去了？

    而且他們兩個關(guān)在屋里少說有兩個時辰了，誰知道都說了什么？

    這會兒隱瞞便有可能讓皇帝察覺出是欺君之罪，還不如實話實說呢。

    周滿接收到了，這才嘆息一聲和皇帝道：“陛下，雖然這丹藥我還沒來得及研究，但看您逼出來的這些毒也知道它有多毒了，所以您若是繼續(xù)服用，只怕不出三個月便……”

    “現(xiàn)在就算停了，丹毒對身體的損耗也非常嚴(yán)重，這是不可完全逆轉(zhuǎn)的，只能慢慢調(diào)理了�！�

    皇帝眉眼跳了跳，問道：“你不如直接告訴朕，朕還有多少日子�！�

    周滿搖頭，“臣算不出來，您現(xiàn)在的脈象還不顯，還得過一段時間再看。”

    她小聲道：“短則半年，長則……看調(diào)養(yǎng)情況吧�！�

    皇帝一時心緒復(fù)雜，半天說不出話來。

    第3252章

    壽數(shù)之論

    “此事暫時不得外泄，便是皇后那里也不許說，”皇帝輕輕揮了揮手，“下去吧。”

    周滿和蕭院正對視一眼，躬身行禮，“是�！�

    周滿和蕭院正退出門外，便聽到里面皇帝喊了人，吩咐道：“請?zhí)�子進(jìn)來�！�

    有內(nèi)侍小跑著去偏殿里請?zhí)���，周滿偏頭看了一眼，正與出門的太子對上，倆人目光對上，都停頓了一下才挪開。

    太子目送她和蕭院正離開，這才垂下眼眸跟上內(nèi)侍。

    等出了太極殿，走到那長長的甬道上，蕭院正心頭的那口氣才呼出，然后就忍不住去瞪周滿，“周大人，你今日實在是太大膽了�！�

    周滿還在想皇帝解毒的事，聞言問道：“扎針解毒的事？但陛下的毒總要解的呀。”

    “不是這個，”蕭院正重重甩了一下袖子，“是你那長生養(yǎng)身之術(shù)�！�

    “我要糾正一下，我那不叫長生養(yǎng)身之術(shù)，叫養(yǎng)生法�！�

    蕭院正揮手道：“在我看來都一樣，不過換個名字罷了，什么人活三五百年？用腳拇指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啊�！�

    “不不不，是可能的，”聽莫老師說，他的老師就是兩百多歲的老頭，哦，那是她還小的時候說的，現(xiàn)在應(yīng)該有三百歲了。

    當(dāng)然了，這些理由她都不能說，因此道：“我們歷史上不也有長壽之人嗎？”

    蕭院正：“八百壽彭祖？”

    周滿：“呃……他也算，不過，這個，那個，我和我兩個師弟私底下研究過，古人以支記日，一個甲子是六十日，史上有彭祖的記載只到殷朝末年，八百八十歲后無所蹤，當(dāng)然了，我覺得他肯定不止活到八百八十歲之后，但如果按照那個時候的甲子算，那就是一百四十四歲零六個月……”

    蕭院正一臉懵的看著她，“竟然還有零有整，周大人，你們沒事研究這個做什么？”

    周滿眼睛閃閃發(fā)亮，“您不覺得很神奇嗎？彭祖要是活了八百歲，那可是比一個王朝還要長遠(yuǎn)啊�！�

    她道：“前朝國祚不過一百五十五年，兩漢國運也才四百零七年，我若能活八百八十歲，那就是活過了兩個兩漢，什么都不用做，每日只看這天下變化，那就是多美的事啊�！�

    蕭院正抬起腳就快步走，懶得再搭理她，他覺得不能再和周滿說下去了，說服不了對方也就算了，話題還總能是不是被扯到天邊去。

    周滿連忙小跑著跟上，“蕭院正，您別走這么快啊，雖然彭祖的八百壽不是尋常人認(rèn)為的八百壽，但能在上古時候活到一百四十多歲也很厲害了。”

    她道：“我覺得，我們仔細(xì)研究，將來說不定能將此壽命翻一倍，讓人活個二百八十歲……”

    蕭院正停住腳步，回頭問她，“你活那么長做什么？”

    “雖然我對自己很有信心，但也不覺得這是短期內(nèi)能完成的事，估計得研究個幾百年，甚至千年也未可知，”周滿道：“所以對我來說，我只要能活過百歲就可以了。”

    前半段蕭院正還欣慰一些，待聽到后半段，他就把欣慰收回去了，轉(zhuǎn)身便走，一百歲還不是妄想啊，這世上有幾個能活過七十的？

    等出了宮門，蕭院正還是叮囑道：“有關(guān)長壽之法的事，你少在朝中提起，你要真想與陛下研討此事，那也要悄悄的�！�

    他看著她道：“你讀的書比我多，應(yīng)該知道歷史上多少昏君暴君是從追求長生之路開始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沒有在自己有生之年研究出長壽秘訣的野望，但你沒有，陛下沒有，將來的皇帝也沒有嗎？”蕭院正低聲道：“研究這個耗費極大，到時候你便是與滿朝文武為敵了，而這種事一旦開始，那就不是你想叫停便能停的，你我不過是這洶涌大海中的一葉扁舟，根本不能自主，你別忘了我們太醫(yī)院的祖訓(xùn)。”

    周滿微愣，垂眸思考起來。

    蕭院正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作為太醫(yī)，我們只管照顧好陛下的身體便可，其他的事，能不做便不做，如此方能保全自己�！�

    周滿雖不敢茍同，但也沒有反駁，將話記下后說起正事來，“陛下中毒之事，院正一點兒沒察覺到嗎？”

    蕭院正嘆氣道：“其實我是有懷疑的，是藥三分毒，何況這還是不知藥方的丹藥，但從脈象上看不出來，陛下服用丹藥后身體都在正常范圍內(nèi)，甚至精神還更好，我便沒法說�！�

    周滿沉吟道：“我總覺得這丹毒不簡單，不該是這么簡單的�！�

    蕭院正蹙眉：“周大人心里可有了解毒之法？”

    “得知道他煉丹都用了什么藥，不然只從毒血上研究解毒藥方太難了�！�

    “那套逼毒的針法……”

    “不能常用，”周滿打斷他的話，小聲道：“您也看到了，那套針法運行起來很痛苦，對臟腑，尤其是心臟有很大的影響，我施針一次，陛下至少要休息半個月才可以繼續(xù)�！�

    蕭院正就嘆氣，“是啊，這套針法也不能多用�！�

    周滿則在心里盤算起科科空間里那三分之一的藥劑，若用它配藥，可以在施針之時保護(hù)皇帝的臟腑，同時對已造成的損傷恢復(fù)和治愈……

    周滿瞥了一眼自己的積分，再買一管的話，積分也是夠夠的，給皇帝用，他的身體肯定能更好，但有些“病”不是病，而是衰老，是身體的衰老，細(xì)胞的衰老，這不是藥劑可以恢復(fù)的。

    當(dāng)初魏知便是油盡燈枯之相，用了藥劑也只是多活三年罷了。

    陛下嘛，他的身體才被毒折騰過，用藥劑只怕也就多活兩年。

    周滿嘆息，蕭院正也嘆息，倆人對視一眼，一起搖了搖頭，都覺得好為難，雙手往身后一背，一起出宮去。

    有官員也正下衙出宮，看到一老一青背著手邁著憂傷的步伐往外走，不由和同伴道：“蕭院正和周大人的關(guān)系還真好，這是定了她是下一任院正了？”

    “太醫(yī)院的太醫(yī)除了枉死的，哪個活得不長？蕭院正還有的活呢，周滿想要接手估計得等上十幾年。”

    第3253章

    莊先生的點評

    “周滿現(xiàn)在還稀罕一個院正之職嗎？她完全可以直接做太醫(yī)署署令嘛�！�

    “這倒是，那太醫(yī)署創(chuàng)立至今周滿的功勞占一半，蕭院正這個署令未必能做長久�！�

    “行了，行了，少在宮里說這些，我們已經(jīng)加班這么久了，趕緊出宮去，今晚夜市熱鬧，我們?nèi)ゾ茦抢锖纫槐�？�?br />
    “好好好，咦，周滿不是進(jìn)宮述職嗎？聽說午時便進(jìn)宮來了，怎么這會兒才出宮？”

    外面守著的有心人也有此疑問，“周滿此時才出宮？她在宮里做什么，是在太醫(yī)院里做事，還是一直陪在陛下身邊？”

    “不知，宮中的消息我們打探不到，陛下直接帶人回了后宮，隨行的還有蕭院正和太子殿下，后宮的消息，我們根本打探不到�！�

    后宮在皇后的掌控之中，消息比前朝的要緊密很多。

    周滿直接蹭了蕭院正的馬車回家。

    蕭院正先把人送到周宅門口，叮囑她道：“明日早些進(jìn)宮，不僅要交接公務(wù)，還要上小朝會�！�

    周滿驚訝，“署丞也要上小朝會？”

    蕭院正：“……羅大人每次小朝會都上，你忘了三年前你回京，已經(jīng)被陛下欽點小朝會議事之權(quán)了嗎？”

    “請將權(quán)換成責(zé)，”周滿想到上小朝會要早起，有些心疼，“殿下也真是的，當(dāng)時就不該提這事兒，以前只大朝會的日子才需早起……”

    “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多少人擠破腦袋想要去小朝會都不得呢。”蕭院正頓了頓后道：“這一點兒上你和羅大人多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

    周滿嘆息一聲，沖車?yán)锏乃麚]揮手，“我知道了，您回去吧，今日我才回來，便不請院正進(jìn)門坐了。”

    周宅里，老周頭和錢氏劉老夫人等早等著了，見她平安回來便松了一口氣。

    一家子用過團(tuán)圓飯，周滿便和莊先生去了書房。

    劉老夫人知道他們有正事要談，便在正院里等著。

    莊先生將他知道的，那羅邇大師出現(xiàn)后到現(xiàn)在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和周滿說了。

    “殿下和皇后娘娘都很不喜這位大師，覺得他是騙子，皇后娘娘還罷，她可以表現(xiàn)出來，太子卻不行，”莊先生道：“丹藥一事涉及陛下壽數(shù)，太子殿下對此不能過問，不然很容易被人抓住話柄，被人離間父子之情�！�

    周滿懷疑，“殿下這么聽話？”

    莊先生頓了好一會兒才嘆息一聲道：“也不是那么容易勸服的。”

    以太子的脾氣，只是對那羅邇冷臉，而不是厭惡的將人驅(qū)逐已經(jīng)是很給面子了。

    “還要多虧皇后娘娘和趙國公，由他們二人表達(dá)態(tài)度，太子殿下才能低調(diào)起來。”莊先生道：“便是殷或不被召回，皇后和殿下也想要召回明達(dá)公主的，有明達(dá)公主出面，太子這邊要輕松很多。”

    很多太子不能說的話，明達(dá)公主都可以說，太子不能做的事，明達(dá)公主都可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