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姜菱私下里沒忍住問宋觀書,“李君她怎么突然變得這么有錢,這很不正常�!�
宋觀書從書本中抬起頭來,“炫富輸給她,你不甘心?”
“才不是!”姜菱強行把他的書抽走,“她平時特別摳門,能不花錢就絕對不花錢,能花別人的錢就絕對不會花自己的錢,她沒有升職加薪,她的工資還是不變的,是什么原因,讓她突然開始揮金如土了呢?”
宋觀書拍開她搗亂的手,把書搶了回來,“實在想知道,你可以去問她�!�
姜菱癟嘴,“那還是算了吧�!�
李君是為了從陳麻子口中哄騙出金銀財寶的下落,陳麻子卻是動了真心,李君是這么多年來,唯一一個接近他,跟他說甜言蜜語的女人。
長久的單身時光,讓陳麻子以為自己是遇見了真愛。
陳麻子知道自己的身份見不得光,他從來沒有想過在北城久住,北城跟胡城距離太近,陳麻子怕自己會被胡城的警方抓到,他至少得逃去南方才能夠安心。
陳麻子不敢讓心上人知道自己的行當,只說自己是做小買賣賺到了一些錢。
這幾年,有不少人偷著做生意賺到了錢。
李君對此深信不疑。
然而當陳麻子提出要帶她去南方的時候。李君卻遲疑了,她在北城有親人有孩子,她不愿意拋下現(xiàn)在的一切。
陳麻子不可能為了她留在北城,愛情誠可貴,生命價更高,若為金錢故,兩者皆可拋。
可他在李君身上投入了太多,他林林總總給了李君小幾百塊。
雖然他一共搶劫了三萬塊,幾百塊只是其中幾十分之一。
這對于他這個窮苦出身的人來說,等于在村里的一處大瓦房,被騙的時候他是很大方的,事后回去冷靜下來就后悔了。
他在大方與后悔之間來回橫跳,最后他送給李君的錢,像是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多。
沉默成本太高,他不愿意放棄李君。
在聽到李君堅決說不肯跟他一起離開北城時,陳麻子掏出了槍,抵在她的腰上,“現(xiàn)在還不愿意去嗎?”
李君最初以為這男人是在開玩笑,直到摸到槍托的冰涼手感,以及男人兇狠的眼神,她才知道不是。
她只是想要賺點小錢,不想把命搭進去。
李君一下子癱軟在地,“我的孩子還小,我跟你走了,他們就沒有媽了�!�
“你不跟我走,他們也會沒有媽,你可以自己選擇�!�
“我我我可以跟你走,我想在走之前,再跟孩子相處兩天�!彼龖K然一笑,“離開之后,可能這輩子都沒有再見面的機會�!�
陳麻子是喜歡李君的,大方說,“可以。”
李君神情恍然地回了家,先是看見前屋里韓瑞雪跟劉科長打情罵俏,又聽見對門傳來了姜菱的銀鈴般的笑聲。
她覺得自己真是這個世界上最倒霉的人,憑什么別人都能夠過得那么好,她卻始終生活在陽光難以普照的黑暗之中。
李君原本想要去派出所報警,把陳麻子給抓起來。
但她現(xiàn)在改變主意了。
在下一次見到陳麻子時,李君格外地熱情,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勾得陳麻子欲罷不能。
陳麻子以為李君想開了,心情不錯。
他不想殺李君,他更想要跟對方一起過日子。
李君自己想開了,倒省了他不少事兒。
陳麻子把她摟在懷里,規(guī)劃未來,“我手里有錢,咱去了南邊好好過日子,南邊有錢,比咱們這破地方強多了,你想要啥咱買啥�!�
李君嗯了一聲,“你說什么我都信的,不管日子窮富,能跟你在一起就行。”
這話說得陳麻子身心舒暢,就聽李君又說,“我在北城家屬院有兩個仇人,你幫我解決她倆,我就跟你去南邊�!�
李君不知道這男人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這男人的過往,只從他手里的槍猜測出,這怕不是個亡命之徒。
陳麻子還當是什么大事呢,值當她用這么鄭重的語氣去說。
他手上的人命不少,也不在乎再多上兩條。
“你的仇人叫什么,住在哪里,把他們的活動軌跡告訴我?”
陳麻子本以為是前些天跟李君大打出手的苗大嫂,聽到她說名字和特征時,卻全然不是。
“叫韓瑞雪和姜菱是么,我知道了,你收拾好行李,三天內(nèi)我會解決掉她們,到時候記得跟我一起離開北城�!�
李君計劃得很好,利用這個人解決那兩個賤人,她再跟派出所舉報,如此一石三鳥。
“這倆賤人長得還都不錯�!彼恼Z氣中帶上了濃濃的嫉妒與狠厲,“解決之前想做什么都隨你。”
第26章
她穿著輕薄的睡衣,從炕上跳下來
從這一天晚上開始,
陳麻子開始為了能有個媳婦而奮斗。
他天不亮蹲在街上盯梢,家屬院人來人往,
即便出現(xiàn)了新面孔,也沒有人懷疑什么。
通過一天的盯梢,陳麻子準確了解了李君兩個仇人的活動時間和活動軌跡。
叫姜菱那個每天準點上下班,不過她每天跟對象一起上下班,要想向她下手,那就得一起殺了她對象。
反正她男人看起來瘦弱斯文,一起殺了也不難。
叫韓瑞雪的那個不上班,也不出門,白天男人孩子上班上學,家里就只有她一個女人,方便下手得很。
不過家屬院附近就是鋼鐵廠,怕引來廠里的保衛(wèi)科,
他不能用槍。
不能用槍,用隨處可見的工具殺人,
這對他來說不是問題。
經(jīng)過一天的盯梢,
陳麻子發(fā)現(xiàn)李君的這兩個仇人都如她說的那般,
都長得非常出色。
一旦嘗過了女人的滋味,他就開始食髓知味了起來。
殺了她們之前,順便爽一把,也不是不行。
陳麻子就像是個不起眼的普通路人,
在姜菱和宋觀書回家之后,觀察韓瑞雪家的目光便轉(zhuǎn)投向兩人家院子里。
直到看見院子里進了個穿制服的警察,身后還跟了個身強力壯的年輕人,
胡麻子的眼睛瞇了起來。
他懷疑,這倆警察是李君找來抓他的。
直到看見兩年輕大小伙子進了屬于年輕小兩口的西廂房,
他還是沒有完全打消這份懷疑。
李君每次在廚房做飯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往對門的方向看去。
尤其是聽見院子里傳來自行車的鈴響聲,她抻長脖子,看見倆小伙子進來了,其中還有個穿著警服。
謝朗不是第一次來家里找姜菱和宋觀書,只是上一次來的時候,李君剛跟韓瑞雪經(jīng)歷了一場惡戰(zhàn),他們?nèi)叶紱]臉見人,正關門閉戶在家休養(yǎng),她不知道謝朗是姜菱朋友。
李君心里有鬼,看到警察的第一眼,就以為陳麻子落網(wǎng)了,還把她也給供了出來。
但看見警察不是來抓她的,而是直奔對面。
李君就搞不清楚,來的這倆人是怎么回事。
穿著制服來找姜菱的警察正是謝朗,他身后跟著的年輕小伙子也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在招待所門前一起見證了丁廠長搞破鞋的陳向陽。
一身挺括的制服穿在身上,小伙子看起來別提多帥,姜菱看見以后不自覺眼前一亮,“這套衣服好,穿著可真精神。”
“哎?”原本蔫頭耷腦的陳向陽看見姜菱和宋觀書像是見到了新大陸,“你不是那個……?”
他眉飛色舞,就要說出一起圍觀搞破鞋的事情。
謝朗母親是人事處處長,他認得丁廠長。
她打斷了陳向陽的話,“沒錯,前幾天你幫我們修了自行車�!�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都是熟人啊�!标愊蜿枖堊≈x朗肩膀,“兄弟,你看咱這都熟人,能不能放我一馬?”
謝朗斬釘截鐵道,“不行�!�
謝朗把肩頭扛著的箱子放到桌上,“有人前天給我們家送了箱子蛋糕,聽說是京市那邊的口味。”
應該是下屬給謝朗爸媽送的禮,結果轉(zhuǎn)頭被他送了出去。
姜菱:“你可真是個大孝子�!�
“他們年紀大了,醫(yī)生說應該少吃甜食�!�
姜菱問:“陳向陽你犯了什么事?”
謝朗回答道:“他在街上跟人打架,正好讓我看見了�!�
陳向陽擺擺手,“我可不是跟人打架,我是見義勇為,那個小流氓欺負小孩子,跟小孩子要保護費,大家都常說,小孩子是祖國的花朵,我怎么能眼睜睜看著祖國花朵慘遭蹂躪呢�!�
“跟你打架的人跑掉了,你怎么說都行,你就算說對方持刀搶劫也沒有人能跟你對峙�!敝x朗疾言厲色,“你說那個小流氓欺負小孩子,那被欺負的小孩子在哪里,我路過的時候只看到你們兩個人在打架�!�
陳向陽無辜得很,“我們打起來的時候,那小孩就跑掉了,說起來他可真不講義氣,我明明是為了他才跟人打架�!�
其他人姜菱不清楚,如果是陳向陽的話,他作惡的可能性不大。
他能被謝朗誤會,除了大家的行為外,他的長相很吃虧。
他長得實在是太像個壞人了,一米九的高個子,虎背熊腰,眼角還有道疤,不認識的小混混見了都得喊一聲大哥。
謝朗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臭小子,還不老實�!�
姜菱沒忍住說了句公道話,“你用外套拴著他,他要是誠心想跑,你會損失一個犯人以及一件外套�!�
陳向陽委屈地點點頭,“就是啊,看你面相應該是個好人,我愿意跟你回去解釋清楚。”
他生得高大,雙手被衣服捆綁住,像一只戴了嘴套的大型犬。
謝朗哼了一聲,“他還跑?我讓他先跑一百米,他都未必跑得過我�!�
警校的體能訓練很嚴苛,謝朗自認為對付個小流氓綽綽有余。
“謝警官,不要小瞧任何人啊�!�
原書中,陳向陽雖然沒有接受過系統(tǒng)性的訓練,卻是全書體能天花板。
所以在他被犯人殺害時,成為許多讀者的意難平。
陳向陽活動了下筋骨,“要不咱出去比劃比劃?”
謝朗一巴掌拍在他頭上,“你缺心眼吧,我是警察,怎么可能跟你這個嫌犯一起比劃,傳出去警察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陳向陽嘟囔道,“我看你是怕輸吧�!�
“我是怕你趁機逃跑。”謝朗做出要打陳向陽的手勢,卻被他輕易躲開了,他看向姜菱和宋觀書�!拔�?guī)然厝�,你倆有事就來派出所找我,今天工作的單位定了下來,就離日化廠最近的派出所,本來想跟你們說這件事,沒想到半路遇見他,讓他一打岔,差點給忘了。”
“哥,我真是無辜的�!�
“我管你有辜無辜,跟我走!”
姜菱和宋觀書將謝朗二人送到大門口,他身上穿著的這套衣服過于顯眼,不少鄰居在偷偷打量著他們。
謝朗目光如注在周圍掃視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陳麻子臉上,他的眸光銳利,像是能看透內(nèi)心。
他低聲問,“宋哥,街邊那個穿著灰白格子的大叔也是你們鄰居?”
“不是�!�
謝朗哦了一聲。
陳向陽嘴上不服,在謝朗還沒有騎上車的時候,他率先坐上自行車的后座。
謝朗揚聲說,“以后有誰欺負你們,就去找我!”
這是怕小兩口在陌生地方受到欺負,特意穿了制服給兩人撐腰。
看熱鬧的鄰居們彼此議論紛紛,姜菱笑著說道,“各位鄰居都挺照顧我倆,你就放心吧�!�
謝朗跨上了自行車,后座坐著小山一樣的陳向陽。
這倆人吵吵鬧鬧離開。
隔壁菊香站在門口看熱鬧,在謝朗離開后,他才敢湊過來,“小姜啊,剛才來的那小伙子是你朋友?”“是啊,我發(fā)小,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家里得了點好吃的,就給我倆送過來�!�
菊香哦了一聲,從小一起長大,這關系一聽就很鐵。
“這小伙長得可真俊�!彼谑菃�,“他有對象了沒?”
雖然謝朗跟女主還沒在一起,但謝朗是有官配的,姜菱可不敢亂點鴛鴦譜。
“應該沒有吧�!彼@鈨煽傻卣f道,“他家里管得很嚴,婚姻大事應該聽家里的安排,具體我也不清楚。”
“我妹妹是大學生,已經(jīng)大三了,馬上就要畢業(yè),我想著他們年齡差不多,一個警察一個老師,很是般配�!�
雖然跟菊香的關系還不錯,姜菱卻無論怎樣就是不接話茬,“能成固然是好事,不過我做不了他的主�!�
回了家以后,姜菱才開口,“感覺,他好像沒有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單純�!苯馑涯c刮肚,終于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形容詞。
這段時間,謝朗的形象一直在她心中重建。
每一次覺得謝朗講話在意有所指的時候,都會被他表現(xiàn)出來的大大咧咧所掩蓋。
宋觀書勾唇淺笑,“他不像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單純,你才是�!�
這啥意思,說她蠢笨?
原文中的男主單純形象過于深入人心,都是原文誤她。
“我才不笨。”
“是,你不笨。你很聰明,所以你覺得他是好人,我就是壞人。”
“我什么時候覺得你人壞了?”姜菱瞪他,“你不要往我頭上扣屎盆子�。 �
宋觀書不語,只是默默地去洗菜做飯。
不能讓他誤會自己啊,這關乎了兩人將來能否和睦相處。
以后還得靠人家做飯呢。
她亦步亦趨地跟在宋觀書身后,“我想你一定是誤會我了,我從來沒說過你是壞人,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很好很好的人。”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好男人。
“說實話,別人怎么樣我不清楚,但你是我見過最好的男人.......”她像個小狗腿子,跟在宋觀書身邊夸夸夸。
李君始終擔心警察是來找她的,鍋里的菜糊了都沒有注意,而是一門心思觀察對面。
見到警察離開,李君才放心,這不是來抓她的,只是對面這小兩口竟然還有警察朋友,這是她沒想到的。
對面?zhèn)鱽砬宕嗟男β�,李君憤憤地鏟了兩下鍋里的菜。
笑笑笑,看你們還能笑到幾時。
她最討厭的人當屬是住在對面的姜菱,
他們小兩口是雙職工,日子過得好,卻摳門得要命。她家磊磊那么乖的一個孩子,只是跟她要了一些吃的,她不給就算了,還說難聽話。
鄰居之間就應該互相幫助,她家磊磊發(fā)燒,人家小宋明明已經(jīng)答應了送磊磊去醫(yī)院,她卻攔著小宋不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