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不僅提前了,而且十分難受。
姜菱下班后蔫嗒嗒,回到家也直奔炕上,“好困,先睡一會兒,等會兒叫我。”
看姜菱的臉色不對,宋觀書做飯的時候便躡手躡腳,怕影響她睡覺。
做好了晚飯,在廚房喊姜菱起床,卻一直沒等聽到她起來的動靜。
走進臥室,就看見她蜷縮成一團,宋觀書快走兩步來到炕邊,就看到了一張面色蒼白的小臉,她的額角全是細汗。
是發(fā)燒了嗎?
宋觀書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伸手去試姜菱額頭的溫度,不燙反而有些涼。
一瞬間,宋觀書眼前閃過許多至親離世的場景
她手和臉都冰涼,身上卻汗涔涔的,仿佛一只沒有骨頭的小貓兒。很奇怪,宋觀書的潔癖其實很嚴重,他厭惡與人肢體相觸,更何況此刻姜菱身上全是他厭惡的汗液,雖然有潔癖,在碰到的時候好像也沒有其他的感受。
“姜菱,你能聽見我說話嗎,你生病了,我們?nèi)メt(yī)院。”
她的聲音很虛弱,湊近了才能聽得見,溫熱的氣息吹拂在他的耳邊,“沒事,給我拿一粒止疼藥就行�!�
這么嚴重,怎么能不去醫(yī)院呢,宋觀書認為姜菱是在強撐。
扶起她的時候,看見姜菱褲子上以及床單上的血跡,他愣了愣。
原來不是生病啊。
學校沒有教過生理衛(wèi)生知識,并且將之作為洪水猛獸,他的家中也沒有女性長輩。
宋觀書是在日常生活中,以及讀大學時候一些雜志上了解到此。
他對此知之甚少,只知道女性每月都是有一次,這是正常的生理衛(wèi)生知識,再多的內(nèi)容雜志不會提。
“可是,你很疼,不去醫(yī)院真的可以嗎?”
宋觀書一向平靜的聲音有些抖,姜菱實在是太疼,沒有注意到。
“沒關(guān)系的�!苯獍参克�,“就是這幾天吃了太多的冰�!�
姜菱的聲音里有些郁悶。
夏天沒有空調(diào)風扇已經(jīng)很難捱了,現(xiàn)在連吃冰的自由也要被剝削掉嗎?
這個時候,他才明白佟婉月所說,吃冰會肚子痛的意思。
家里沒有止疼片,宋觀書給姜菱沖了一杯紅糖水,去了附近的衛(wèi)生院買止疼片。
買了藥回來,他先扶著姜菱吃下了止疼片。
又把暖壺里的熱水灌進罐頭瓶里,罐頭瓶外裹上了條毛巾,防止溫度太燙,最后把它塞到了姜菱被子里。
“小心些,不要燙到�!�
他去買藥的時候問了大夫,大夫說這樣可以緩解疼痛。
即便是裹上了毛巾,還是有點燙,不過姜菱現(xiàn)在就需要燙的溫度。
“你先吃飯吧,不用等我。”身上不舒服,她現(xiàn)在沒啥心情吃飯。
宋觀書搖搖頭,“沒事,我現(xiàn)在不餓。”
普通止疼片的藥效慢,姜菱吃完了還是肚子疼,只是喝了熱水,以及肚子上的熱水瓶,讓她稍稍好受了一些。
看著炕前不錯眼盯著她的宋觀書,姜菱還有了笑話他的心思,“放心吧,我沒那么容易死�!�
宋觀書非常不愿意聽那個詞,因而他說,“你以后不要吃冰棍和冰鎮(zhèn)汽水了。”
不要哇!這跟要她的命有什么區(qū)別。
姜菱說,“這次只是個意外,我只要少吃一點,就不會有事的�!�
宋觀書很是不好說話,他拒絕,“不行。”
姜菱繼續(xù)討價還價,“沒聽說過誰月經(jīng)疼死,但是有人因為天氣太熱熱死的,我吃冰那是有原因的。”
宋觀書冷笑,“許多人吃不起冰棍的人,這么多年也沒見得熱死,怎么你不吃就能熱死�!�
姜菱理直氣壯地說,“個體差異的不同啊,還有人吃冰不會肚子痛呢�!�
這人總有那么多的歪理邪說,宋觀書冷冷地瞪著她。
他這眼神太嚇人,感覺到裝可憐是有用的,姜菱哎呦哎呦地叫起來。
果然宋觀書的面容和緩,眉頭蹙成一團,關(guān)切問道,“又不舒服了?”
姜菱哼了兩聲,來表示自己難受,宋觀書拿起一粒止疼片想叫姜菱服下,又想起醫(yī)生曾經(jīng)叮囑過的,一天只能不能吃下太多,對身體不好。
姜菱把放在肚子上的罐頭瓶拿出來,“不熱了�!�
暖壺里的熱水是昨天晚上燒的,經(jīng)過了一天,溫度只有七十度,因此涼得很快。
鍋里倒是燒著熱水,是才燒的,還不熱。
“大夫說揉一揉也可以緩解疼痛,熱水還要十幾分鐘才能燒開,我先幫你揉一揉小腹。”
宋觀書去向大夫詢問的時候,大夫自然問起他和病人的關(guān)系,獲悉是夫妻之后,還夸了兩句他是個貼心的丈夫,很多男人就看著自己媳婦疼,卻不管不顧。
知道兩人是夫妻,丈夫給媳婦揉肚子再正常不過,還告訴了他具體的按摩手法。
姜菱大驚失色,嚇得想要后退,“這……不好吧�!�
宋觀書已經(jīng)伸出手,男人體溫普遍高于女人,他剛才還往醫(yī)院跑了一圈,運動產(chǎn)生的熱量沒有降下。
他的手很熱,落在姜菱小腹上溫度不涼不熱,不像是熱水瓶要么太燙要么太亮,溫度剛好的時候很快就過去了。
姜菱不是個糾結(jié)的人,宋觀書手上的溫度令她感覺倒很舒服,他干脆放棄了抵抗。
漸漸地,不知道是止疼藥的藥效上來了,還是輕輕揉肚子真的有用,姜菱不疼了。
雖然不疼了,宋觀書輕輕地按摩是真的很舒服,姜菱沒有出聲說肚子不疼了。
為了方便揉肚子,她被宋觀書抱在懷里,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正在姜菱小腹輕輕地揉著。
實在是太舒服,不知何時,姜菱竟然睡著了。
宋觀書注意到懷中人呼吸變得綿長,姜菱的唇色不再是剛才的蒼白無血色,趁著她睡著,宋觀書做賊一般在她嘴唇上輕輕點了兩下。
真好,是充滿生機的她。
他原本沒有什么雜念的,卻在手指落在她唇上時,感受到了那柔軟觸感之后,宋觀書有些不太舍得將手指收回了。
他的指尖在姜菱唇上捻來捻去,看著櫻粉的唇色因她變得殷紅,宋觀書像是得到了什么有趣的大玩具。
他大多時候的動作很輕,偶爾會不小心摁的重了,姜菱感覺到不舒服,就偏了偏頭。
這小動作是姜菱清醒的時候,他不敢做的。
察覺到姜菱沒醒,只是睡夢中的正常反應(yīng)。
他又像剛才那樣,伸出手指去戳姜菱的嘴唇,而睡夢中的姜菱因為嘴巴太干,下意識想要舔唇,卻剛好將宋觀書的指尖含進了嘴巴里。
宋觀書眸色一暗。
睡著的姜菱不是沒有感覺,她夢見自己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在吃冰棍,夢里還有潛意識告訴她,她現(xiàn)在生理期,不能吃冰。
但是她身上很熱,她知道自己在做夢,夢里吃冰棍應(yīng)該不要緊吧。
確實是不要緊,就像是永遠也吃不到的大餐,冰棍也很難被吃到嘴巴里。
先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手,冰棍在她嘴巴上戳來戳去,好不容易吃到了嘴巴里,這冰棍不僅不涼,一點甜味都沒有。
感覺到指尖進入到一處溫暖濕潤的地方,姜菱的舌尖在他指腹上輕輕劃過,宋觀書頭皮發(fā)麻,他人生第一次體會到既舒服又痛苦的感覺。
不行,這不合適。
本能想要靠近姜菱,想要貼近她,近一點,再近一點。
僅存的理智告訴他不能,理智最終占據(jù)了本能,宋觀書抽出手指。
指腹上留下了濡濕的痕跡,他眼底翻涌著洶涌的□□。
始作俑者卻不知這一切,睡得正好。
宋觀書把姜菱放到他的被褥上,把染血的褥罩扯下來,去衣柜里找出干凈地換上。
他的視線在姜菱染血的褲子上停留了一瞬,誰也不知道他想了什么,
做了一夜的夢,睜開眼覺得很累,迷迷糊糊的時候,姜菱感覺自己被帶有宋觀書的氣息所包圍了。他身上有一種干凈的木質(zhì)香,很好聞。
以為是錯覺,賴了一會兒床,這種感覺愈發(fā)明顯。
不對勁地睜開眼,果然,她這個沒有睡相的人,竟然又在睡覺的時候偷偷摸摸爬到了宋觀書的被窩里。
這次她更不要臉,反客為主,把宋觀書的被子當成自己的被子蓋。
而且宋觀書已經(jīng)起床做飯,證明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竟然比被窩的真正主人留下的時間還久。
不對,她現(xiàn)在是特殊時期。
絕望地低下頭,不出意外看到了她留下的痕跡。
姜菱簡直沒臉見人了,她把宋觀書的褥子上染上了血,宋觀書那個潔癖會殺了她的。
還有比生理期爬到宋觀書被窩里更可怕的事情嗎?
有的。生理期爬進宋觀書的被窩里,還給染上了血。
廚房中的宋觀書聽見姜菱起身的動靜,他推門進來。
就看見姜菱臉貼在炕上,卻撅起屁股,睡衣松松垮垮罩在身上,衣服上滑露出一截雪白纖細的腰肢。
這個姿勢是在干什么?
姜菱聲音發(fā)悶,“對不起——”
“我也有錯,我不該讓你吃太多冰�!�
不是這件事,姜菱擋住她留下的痕跡,“對不起,我的睡相太差了,我也不知道睡著睡著怎么就爬到了你的床上。”
宋觀書目光閃爍,當然不是姜菱自己爬上去,是他把姜菱抱過去的,為了給姜菱換褥罩。
姜菱身體不舒服,他沒有乘人之危,只是他也存了一點私心,在洗完床單之后,沒有給姜菱放回她的被窩里。
“不是……就是……我給你去買床新被褥吧,用新棉花,柔軟又舒服�!�
好端端為什么要換新被褥?嫌他的被褥睡得不夠舒服?
看見姜菱遮遮掩掩的動作,宋觀書心下了然。
“是蹭到了嗎?”
姜菱愧疚地說,“對不起!”
“沒事,你不是故意的。你先去炕頭躺著,我把褥罩扯下來去洗了�!�
姜菱哪好意思讓宋觀書洗啊,這是她造成的,而且這玩意很尷尬。
“不不不,我來洗�!苯鈴膩頉]有這么主動干過活。
“醫(yī)生說你現(xiàn)在是特殊時期,不要碰涼水�!彼斡^書頓了頓說,“把睡褲也脫下,我順手一起洗了�!�
姜菱抬起頭,不知道是憋的,還是羞的,她臉紅得像是大蘋果。
宋觀書的視線落在姜菱的唇上,昨晚他留下的痕跡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姜菱她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
同時,他心底生出了無盡的悵然,如果印記能夠留下,并且一直留下,那就好了。
他像個小偷一樣,希望姜菱沒有發(fā)現(xiàn)。
他跟小偷又不同,也更希望姜菱能夠發(fā)現(xiàn)。
“你這.......不是……這不好吧�!�
宋觀書已經(jīng)催她了,“我順手洗了,很快的。”
姜菱感動得眼淚汪汪,“宋觀書,你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宋觀書輕輕抬眼,“比佟婉月和謝朗還要好?”
“那當然�!苯夂敛华q豫地說,“他們哪能跟你比啊。”
第44章
不修身的褲子在他蹲下時被繃得很緊,能看到他大腿發(fā)力時鼓起的肌肉形狀,再往上是很大
宋觀書想,
姜菱的話信不得,她八成是在哄他的。
翹起的嘴角卻暴露了他的心緒。
姜菱的肚子已經(jīng)不疼了,
宋觀書卻堅持讓她在家休養(yǎng)一天,明天再去上班。
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饒是姜菱這種厚臉皮都不好意思了。
“廠里無故曠工的工人不止你一個,你不必愧疚�!�
除了有部分工人因為懶不去上班,有一部分曠工去下海做生意,雖然廠里大力鼓勵廠里工人停薪留職去下海經(jīng)商,廠里對工人日常通勤抓很松,給了工人們曠工去經(jīng)商的機會。
只要沒有人舉報,曠工經(jīng)商就不是什么大問題,做生意的同時還能領(lǐng)到一份穩(wěn)定的工資,多好的事兒啊。
怕姜菱在家的時候偷摸把衣服給洗了,宋觀書洗完衣服和褥子罩才不緊不慢去上班。
宋觀書坐在院子里洗衣服的時候,
姜菱就拿著早飯蹲在他跟前吃。
“你去桌子上吃,蹲著吃飯影響食物消化�!�
對面劉老太剛伺候完孫子孫女吃飯,
送兩人出門,
就看見這一幕。
女人在吃飯,
男人在洗衣服,洗著的還是姜菱的衣服。
就沒有看過這么懶的女人,劉老太還挺慶幸,新兒媳婦韓瑞雪作為鋼鐵廠最懶的婆娘,
也只是偶爾讓男人做飯,不像對面小兩口那樣,連媳婦的衣服都得男人洗。
她是傳統(tǒng)婆婆,
不說早就看不慣姜菱,哪怕看見不認識的人,
她也想習慣于在人家面前擺婆婆的款。
“小宋,不是我說你,你畢竟是個大老爺們,怎么總做些瑣碎活兒,你看看你現(xiàn)在哪里還有點一家之主的樣子,平時洗碗做飯還能說是你體諒媳婦,怎么連小姜的衣服也得你來洗。”
沒人搭理她,她繼續(xù)高談闊論,“要我說,長得再好看有什么用啊,娶媳婦就該找個能干的,能操持家里家外的那種,你說你個大男人,在外賺錢就很不容易了,好容易回到家還得干活,你媳婦怎么舍得你��!”
姜菱還在這兒呢,就當著她的面挑撥離間,這是沒把她放在眼里啊。
她揚聲沖著前院喊,“瑞雪姐,你聽見了沒,我大娘剛才擱這兒指桑罵槐呢,明著說我不干活,實際上罵你呢!你說她怎么這樣啊,你可是她親兒媳婦,再怎么說都不能當著外人面說你的壞話啊�!�
前院劉科長一家這時候在家吃飯,天氣熱,只要起床以后門窗都是開著的,韓瑞雪能聽見婆婆跟宋觀書的對話。
她跟婆婆關(guān)系不好,早就懷疑這死老婆子指桑罵槐了,只是她沒有點名道姓,韓瑞雪就只當沒有聽見。
如今被姜菱點出來,她就處于了一個進退兩難的狀態(tài)。
出去跟那死老婆子吵架,要被人說她不孝順。不出去吧,又會讓人以為她怕了她。
然后韓瑞雪選擇了跟劉科長吵架,沒有安靜幾天的劉科長家又熱鬧起來,韓瑞雪的一對弟妹見狀以上學為借口躲了出來,在經(jīng)過姜菱家門口的時候,狠狠地瞪了姜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