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青霄看了兩人一眼,然后毅然決然地走下坐席。
顯然,他是準(zhǔn)備下場阻止這場問劍。
看到這一幕,今何知忽然嘴角揚起,露出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笑容。
……
擂臺上。
“許太平,你可愿意認輸?”
在一片如同死寂般的沉默中,場邊那名灰衣長老忽然皺著眉提醒了許太平一句。
他自然也明白許太平已經(jīng)被當(dāng)成了眼前那葉玄的磨刀石,但近距離看過許太平整場比試的他,實在不忍心看到這名擁有莫大毅力的少年就此殞命。
正一點點撕下被燒焦衣服的許太平,在聽到這話之后,心頭涌出一股暖意。
心思敏銳如他,自然也已經(jīng)看出,自己已經(jīng)被青玄宗當(dāng)成棄子的事實。
所以這長老還能為自己考慮,實在難得。
“長老你……”
“老家伙!”
許太平剛想回話,卻被對面因為憤怒而紅了眼的葉玄一把打斷。
“你給我閉嘴!”
那葉玄狠狠地瞪了灰衣長老一眼。
“老夫乃督考,此為職責(zé)所在�!�
那灰衣長老冷冷地與那葉玄對視著。
“齊長老,問劍尚未結(jié)束,你且退下�!�
就在這時,云樓上響起了一道蒼老,但卻充滿威嚴的聲音。
與那聲音一同傾瀉而下的,還有一道厚重如同山岳的威壓。
“呃……”
那威壓降下之后,灰衣長老的臉驟然變得煞白一片。
顯然,這威壓是沖著他去的。
“是,掌門!”
灰衣長老沖那最高的云樓拱了拱手,然后轉(zhuǎn)身朝擂臺下走去。
“居然是掌門親自施壓�!�
許太平莫名地覺得有些心寒。
但也就僅此而已,從小到大,公平二字對他來說都是一種奢求。
所以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
“齊長老�!�
就在那長老快要走向擂臺時,許太平忽然一把叫住了他。
“何事?”
那灰衣長老神情復(fù)雜地看向許太平。
“長老如何稱呼?”
許太平笑著向那長老問道。
“老朽,姓齊,名浩然�!�
灰衣長老深深地看了許太平一眼,隨后回答道。
“多謝齊先生今日仗義執(zhí)言�!�
許太平十分認真地向齊先生道了一聲謝。
“慚愧。”
齊先生苦笑,隨后又對許太平拱手道:
“保重�!�
許太平笑著點了點頭。
“準(zhǔn)備好來受死了嗎?”
這時,那站在擂臺對面的葉玄,語氣有些不耐煩地向許太平問道。
接下來的比試自然與問劍無關(guān),他只想勝過許太平,徹徹底底地將其擊敗,以此來平復(fù)自己那正在不停怒號的道心。
“稍等,馬上就好�!�
許太平?jīng)]有抬頭,繼續(xù)撕扯著因為燒焦而黏在了皮膚上的衣物。
他并不擔(dān)心那葉玄會偷襲自己,因為這種勝利,很顯然不是那葉玄想要的。
“撕拉……”
在將黏在皮膚上的燒焦衣物弄干凈之后。
許太平直接將上身穿著的那件麻布短打撕開,露出了滿背的傷痕,以及那捆在腰腹處的一根根散發(fā)著靛藍光澤的金屬條。
“這……這難道……難道是壓船鐵?!”
有人一眼就認出許太平結(jié)實小腹處捆綁著的那一根根金屬條。
“壓船鐵?那不是船商拿來壓船艙,防止空船被海浪掀翻的秘鐵嗎?”
趙玲瓏這時也認出了許太平身上捆著的那一根根鐵條。
壓船鐵是一種秘鐵,小小一根便有百斤重,因為不占地方,很多船商都用它來壓船艙,故而因此得名。
“十三、十四……至少十四根壓船鐵,那豈不是有一千四百斤?許太平剛剛居然、居然是綁著一千四百斤的壓艙鐵與葉玄比試!”
紫嫣在粗略地數(shù)了一下許太平身上綁著的壓船鐵之后,忽然一臉難以置信地驚呼道。
武修的確有用壓艙鐵來鍛煉氣力的,但像許太平這般,直接在身上綁上十四根的,簡直就是瘋子的做法。
更不要說,許太平剛剛綁著這十四根壓船鐵來與那葉玄比試。
趙玲瓏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原本還是一片死寂的云樓,這時也是一片嘩然。
但多數(shù)人還是有些懷疑,懷疑許太平身上綁著的,究竟是不是壓船鐵。
就在懷疑聲越來越多的時候,許太平解下了身上的那一根根串聯(lián)著鐵條,然后一把將其扔到臺下。
“轟�。�!”
重物砸地的巨大聲響,直接讓所有的質(zhì)疑聲消失。
而這還沒有結(jié)束。
他接著又卷起了褲腿,然后在小腿的腳踝處,解下了類似于鐐銬的兩只腳環(huán),隨后再一次將其扔到了擂臺之下。
“砰!”
又是一聲重物砸地的聲音響起。
這一聲,同樣也重重地砸在了在場所有修士的心坎上。
“至少有……兩千斤!他在身上綁了至少兩千斤的壓船鐵�!�
徐紫嫣滿臉愕然。
這一刻,眾人忽然意識到,那擂臺上不只站著葉玄這么一個修道天才,還站著一名武道瘋子。
“我本凡骨,自然要更努力一些�!�
對于那一道道震驚的目光,許太平表現(xiàn)得十分平靜。
他很清楚,自己不是瘋子,自己只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這么想著的同時,他一手按在腰間長刀的刀柄上,一手握拳擺開青牛拳的拳架,然后抬眼看向?qū)γ嫔裆珡?fù)雜的葉玄,目光堅定地說道:“青竹居,許太平,向第一峰葉玄問劍。
第105章
戰(zhàn)葉玄,你也配向我問劍?
或許是因為胸中憋了一口氣。
許太平的這句話,說得鏗鏘有力,一字字如雷霆般在鎮(zhèn)劍坪炸響。
讓不少原本冷眼旁觀,甚至是幸災(zāi)樂禍的弟子,臉上紛紛浮現(xiàn)出羞愧之色。
但這句話,在那葉玄聽來,無疑就是挑釁。
“你也配向我問劍?”
葉玄聞言冷哼一聲。
話音方落,手中長劍“噌”的一聲出鞘。
劍鳴聲中,其身形與手中長劍好似合二為一了一般,化作一道刺眼的劍光,攜著如同暴雨般的數(shù)十道劍影,一劍如驟雨般轟然刺向許太平。
這一劍,名如其形,叫做暴雨。
同樣是十方劍的一式絕招。
如今配合葉玄的望幽境修為施展出來,其威力全然不似武道劍法。
“轟!”
而就在云樓看臺上的眾人,要么驚詫于葉玄這一式暴雨的威力,要么思忖著許太平該如何應(yīng)對時,鎮(zhèn)劍坪上的擂臺忽然猛地一顫。
緊跟著,許太平的身影化作一道殘影,帶著一連串的氣爆之聲,出現(xiàn)在了葉玄那道劍光的后方。
一拳重重砸下。
“砰!”
巨響聲中,原本與劍光融為一體的葉玄,被許太平這一拳砸得連人帶劍倒飛而出。
“轟!”
不等那葉玄落下。
許太平的身形,再一次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后,便又帶著破空之聲出現(xiàn)在了那葉玄的身后。
牛角崩山。
他那重重的拳頭,帶著形如牛角般的拳罡,重重地轟在那葉玄的后背。
“砰!”
葉玄的身子,又一次被砸飛。
而直到飛出去的一瞬,他那龍焰甲上的烈焰這才轟然擴散開來。
很明顯,許太平的拳速,已經(jīng)快過了那龍焰甲的反應(yīng)速度。
“砰!”
龍焰甲上的火焰才剛剛消散,許太平再一次出現(xiàn)在了那葉玄的身后,又是一記牛角崩山重重地砸在其身上。
“轟!”
這一擊,險些轟碎了那葉玄的龍焰甲。
“好快的身法!”
“好重的拳頭!”
看到這一幕,云樓上的不少修士齊齊驚呼出聲。
“剛剛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身法,那是許太平這具身體,在取下兩千斤壓船鐵之后爆發(fā)出來的速度跟力量�!�
徐紫嫣目瞪口呆。
因為剛剛許太平飛掠而出的時候,她在許太平身上沒有感受到任何真氣波動。
她是知道一些武修,能夠?qū)⒆陨淼捏w魄,熬煉到與鋼鐵甚至寶物同等的程度,但問題是,那些人無一不是宗師級別的武修,要么是俗世一方霸主,要么是武道門派的掌門,而許太平現(xiàn)在才多大?
十五?十六?
她有些不敢想。
“恐怕太平他不只是在這場比試上綁著壓船鐵,這兩年,甚至三年,他應(yīng)該都在用這兩千斤壓船鐵鍛體�!�
徐紫嫣口中喃喃道。
她對武道修行有所了解,知道短時間以壓船鐵鍛體是沒什么效果的,必須長時間,日復(fù)一日地用這壓船鐵來鍛體,才能夠達到許太平現(xiàn)在的程度。
“鏘!”
就在這時,許太平猛然拔刀,一刀斬向那葉玄的小腹。
他小腹位置的龍焰甲,因為許太平剛剛的那一記牛角崩山,出現(xiàn)了一片空缺,若是被這一刀劈砍中,就算不死也要重傷。
眾人從未想過,青玄宗這一代的天驕,居然被一個山下少年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畫劍為牢!”
而就在這時,一直在被動挨打的葉玄,忽然有些歇斯底里地怒吼了一聲。
“錚!”
“轟!”
接著,劍鳴裂空之聲,與劍氣的破空之聲同時響起。
只見葉玄體內(nèi)一下子涌出幾十道精純劍氣,這些劍氣在他手中長劍的指引之下,在擂臺上畫出一道半徑約十余丈的大圓,將其護在中間。
“砰!”
許太平的刀,最終砍在了那一道道劍氣組成的墻壁上,長刀應(yīng)聲而碎。
而在擋下許太平的這一擊后,那葉玄終于得到了喘息之機。
“不會再給你第二次出手的機會了!”
惱羞成怒的葉玄手持長劍,在那幾十道精純劍氣的護衛(wèi)之下,一劍朝許太平刺去。
“錚!”
劍鳴聲中,他的身形與手中長劍再次合二為一,化作一抹劍光飛掠而出。
憤怒的葉玄再次使出十方劍。
“轟!”
霎時間,氣爆聲中,道道劍光在擂臺之上縱橫交錯。
以望幽境小成的境界來施展十方劍,威力比之先前大出了幾倍不止。
“噌!”
而在那縱橫交錯的劍光之中,許太平猛然拔出了腰間最后一把精鋼長刀。
“轟!”
而在拔刀的一瞬。
他周身氣息猛然暴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