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戰(zhàn)商鳩,刀修打熬的體魄
“從……我進來時,你就在謀劃這一步吧?”
漫天沙塵之中,商鳩緩緩抬起了頭來看向許太平,他說話時語調(diào)顯得有些吃力。
“確切地說,是從知道你就是商鳩開始。”
許太平將春虎刀往臂彎一夾,用力擦去上面的血跡。
“哦?看樣子老頭子跟你說過我不少壞話�!�
商鳩笑了笑。
說話的同時,他也將那長衫解下,跟許太平一樣細細地折好然后放入納戒之中。
“段老沒說過你壞話�!�
許太平搖了搖頭,然后一邊將血蛛絲的布條纏在手上,一邊繼續(xù)道:“將自家?guī)煾父鷰熃愕倪z骨,扔進云夢澤遺跡中任其化作鬼僵,能做得出這種事情的人,在我看來再如何防范也不為過�!�
聽到這話,商鳩的眉頭突然一擰。
不過馬上,他的眉頭便又重新舒展開來,重新恢復了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
“商叔叔,我來幫你。”
就在這時,羊角辮小丫頭邁著小短腿快跑到了商鳩身后,抱著他的大腿,偷偷地瞧著許太平。
“小鳶你在一旁好好待著,用不了多久。”
商鳩拍了拍羊角辮小丫頭的腦袋。
一聽這話,小丫頭狠狠瞪了許太平一眼,然后才轉(zhuǎn)身離去。
“不得不說,老東西看人的眼光,一如既往地差。”
褪去上身衣衫的商鳩,也像許太平一樣提起了刀,眼神帶著若有似無笑意地看向許太平。
而在說話間,他的身體里也響起“噼里啪啦”的筋骨拉伸的脆響。
那具看起來稍顯瘦弱的身體,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拉伸、凸起,每一塊隆起的肌肉內(nèi),都充滿力量。
“作為一名刀修,怎會不熬煉體魄?”
身形同樣拔高了三尺的商鳩,一邊甩了甩胳膊,一邊笑看向許太平。
僅僅只是簡單的幾個甩胳膊動作,都發(fā)出一陣爆鳴之聲,足見其體魄之強橫。
“當年為了練刀,我曾在另一處蠻荒秘境,在不用走蛟令的情況下歷練三百日,斬殺荒獸一百頭。”
“所以你若是以為,以武夫的方式比試就能夠勝我,那就大錯特錯了�!�
商鳩提刀指向許太平。
此刻的許太平的確有些意外。
但也僅此而已。
先前刀鬼的那句“目中無人、無法無天”點醒了他。
既然拿起了刀,決定了要分出輸贏生死,面前站著的是人是鬼是神是魔,都不重要。
“有個地方,能讓你我比試一場即可�!�
許太平提起了刀,擺出了鶴唳的起手式,目光死死盯著那商鳩。
看到許太平的反應,商鳩同樣有些意外。
只覺得對方似乎將自己這具武尊境的體魄,也計算了進去。
“有意思�!�
他一邊喃喃自語了一句,一邊開始繞著許太平緩緩踱步,似是在尋找出手的時機。
沒有走蛟令后,兩人每走一步,其實都很艱難。
所以每當商鳩邁開步子,肌肉筋骨便會因為周身混動之氣的壓力,而發(fā)出一聲聲輕微的爆鳴。
“啊……嚏!”
恰在此時,羊角辮小丫頭伸出腦袋在一朵蓮花上嗅了嗅,一不小心就被花粉嗆得打了個噴嚏。
“噌!”
幾乎是同時,商鳩一步朝前踏出,然后扭動腰身,握刀的手臂猛然甩動,“唰”的一聲一刀劈斬向許太平。
相比起先前的華麗刀法,這一刀實在是太過樸素。
但他卻是將速與力、準與狠,發(fā)揮到了極致。
以至于接招的許太平,除了揮刀迎接,沒有其他選擇。
“噌!”
如他預料中的一樣,許太平?jīng)]有躲,而是揮刀迎上,直接與他刀鋒對砍。
“砰!”
劇烈碰撞聲中,商鳩的刀被許太平震得高高彈起。
商鳩的眼神之中,隨之露出了驚愕之色。
因為他發(fā)現(xiàn),許太平這具身軀爆發(fā)出的力量,遠遠高過他這具武尊之軀。
“唰!”
而在將商鳩的刀彈開之后,許太平以自身力量強行收刀,然后春虎刀鋒一轉(zhuǎn),猛然斬向商鳩胸膛。
“嗖!”
千鈞一發(fā)之際,商鳩身形猛然向后一仰,再以刀杵地,堪堪躲過許太平這一刀。
“錚!”
但讓商鳩沒想到的是,許太平再一次用自身的力量,強行收刀,同時挪步,抬臂,一刀向下劈斬而去。
這一刀要是被劈中,商鳩的身體只怕要以肚臍眼為中界,一分為二。
“唰!”
不過商鳩似乎是預料到了許太平會有這一刀,早已身子一縮,堪堪躲過了這一刀。
“砰”的一聲,許太平這一刀斬在了地面上,留下了一道一丈來長的刀痕。
雖然商鳩最終躲過了這一刀,但腰腹處還是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傷口,鮮血從中飛快地滲透了出來。
“居然打熬出了一具超過武尊境的體魄,難怪有底氣放下走蛟令與我拼刀,我收回剛剛的話�!�
商鳩改變了對許太平的評價。
第274章
戰(zhàn)商鳩,險些中招的商鳩
許太平聞言依舊不動聲色。
跟商鳩不一樣,這場比試,不只是關(guān)乎他的生死,也關(guān)乎二師兄的生死,不容有任何閃失。
“但對于刀修而言,這具體魄夠用就好,最重要的還是手中的刀。”
商鳩在說這話的同時,身形前傾,腳步猛然加速,三兩步間便已經(jīng)提著刀沖到許太平跟前。
“唰!”
破空聲中,商鳩的一刀橫削向許太平的脖頸。
他出刀的角度非常刁鉆,許太平?jīng)]法像剛才那樣與之對刀,只能閃身后退尋找出刀機會。
但商鳩似是早就猜到了他后退的方位,刀鋒定住,刀尖對準許太平咽喉,一刀刺出。
許太平不得不再退。
可他的每一步動作,都被商鳩準確猜到,要不是身法跟反應夠快,及時揮刀格擋,只怕身上早已挨了十幾刀。
更關(guān)鍵的是,商鳩的刀也在變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兇。
如果是尋常武夫,面對商鳩如此凌厲的刀勢,只怕連一盞茶的功夫都堅持不了,就要因為心中驚慌,最終導致手上出錯,接不住商鳩的刀。
但許太平與刀鬼在刀域之中廝殺了上萬場,刀鬼換了上百種刀法,幾千種套路用他試刀,現(xiàn)在這種情形,連熱身的算不上。
“砰、砰、砰!”
如打鐵般的鑌鐵碰撞聲中,許太平手中的刀就像是一面盾,無論商鳩的刀如何快,如何刁鉆,他都能夠接住。
與刀鬼的那上萬場廝殺,比起如何出刀,許太平學得更多的還是擋刀。
曾經(jīng)他在一整晚的試刀之中,幾乎擋下了刀鬼的每一刀,直至快要天明時神魂變得極度疲憊,才被刀鬼找準機會一刀格殺。
“砰!”
隨著自己的又一刀被許太平擋下,商鳩臉上的輕松神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如果一次兩次能夠擋下,還能說是巧合或者天賦,但此刻如這般將他的每一刀都擋下,那便絕不能用這種解釋。
“不是巧合,不是天賦,唯有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苦練,才能夠做到這種地步�!�
一念及此,商鳩看向許太平的眼神,再也沒有任何輕視之色。
“砰!”
就在此時,他斬出的一刀,又被許太平擋下。
而這一次不同的是,他的掌心,傳來一陣刺痛。
此刻的他,正在與許太平拼刀,一旦停下刀勢就斷了。
所以商鳩沒有理會,繼續(xù)如先前計劃的那般,一步一步將許太平逼到一處死角。
按照他的計劃,即便許太平能擋下他每一刀,但只要將許太平逼到那處死角,許太平連刀都施展不開,自然不可能再擋下他的刀。
“砰!”
隨著鑌鐵撞擊之聲再次響起,商鳩蓄謀良久的精妙一刀,再一次被許太平擋下。
雖然早有預料,但商鳩心中依舊還是生出一種挫敗感。
他都多少年沒體會過這種感覺了。
可能正是因為這一點,讓他都沒能察覺到,他那握刀的手已經(jīng)沾滿了鮮血。
“砰!”
“嗯?”
但隨著又一次兩刀相撞,商鳩終于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的握刀的手,受傷了。
而且不只是表面的皮肉傷,手掌上的筋骨都已經(jīng)受損,就連握刀時也開始出現(xiàn)疼痛。
“砰!”
盡管疼痛還在,但商鳩的刀勢依舊沒有停,只不過也依舊跟方才一樣,無論他出刀的速度有多快,角度有多刁鉆,許太平照樣還是能擋住。
而這一次,在兩刀碰撞的一瞬,他終于察覺到了手上的傷是怎么來的了。
伴隨著一聲清脆“咔嚓”聲,他食指的指骨,在一股奇異的震顫力量之下斷裂開來。
“是暗勁!”
商鳩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他在與拼刀時用上了暗勁,而且不是一上來便用出全力,而是一點點加重暗勁的力道,好讓我的手感覺不到異樣,讓暗勁的損傷一點點在我手掌之中積累,等我發(fā)現(xiàn)時,這只手差不多就已經(jīng)毀了�!�
一念及此,商鳩的額頭忽然冒出了一層冷汗。
“唰!”
在一刀虛晃騙過許太平后,商鳩身子猛然向后飛退,與許太平拉開一段距離。
他抬起手掌一看,只見掌心已經(jīng)血肉模糊,手掌上的筋骨也都受到了不輕的損傷。
要是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只怕這只手就真的要廢了。
“可惜了,再有一兩刀,我就能將前輩給廢了�!�
許太平收起刀,沖商鳩笑了笑。
如商鳩推測的那般,許太平的確在與商鳩拼刀時做了些手腳。
不過那并不是暗勁,而是靈月仙子教他的千重勁。
為了不讓商鳩發(fā)現(xiàn),他的千重勁是一重一重地加上去的,直到那最后一刀時,也不過加到了三十重。
但一刀刀積累之下,商鳩的那只手,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出現(xiàn)了嚴重的損傷。
雖然還是被商鳩發(fā)現(xiàn)了,但對于一名刀修來說,手上的傷哪怕再輕,在與敵交手時都可能是致命的破綻。
“精彩。”
商鳩笑著拍了拍手。
“我商鳩的確是老了,老夫以前也很愛動腦筋的,但在突破煉神后就變得越來越懶了,總覺得一刀能解決的事,為何要費那個腦筋?”
他甩了甩手上的血水,一臉感慨地搖了搖頭。
不過馬上,他便又嘴角揚起看向許太平道:
“但老夫也年輕過,也曾像你這般,愛動腦筋�!�
許太平聽出商鳩話里有話,于是什么也沒說,只是靜靜注視著他。
“年輕時,為了不被對手一下子看穿,我專門練了左手刀,練著練著,最后居然被我練出一套比右手更強的刀法�!�
說到這里,那商鳩將刀換到了左手上。
第275章
戰(zhàn)商鳩,你連刀都沒有了
聽到這話,許太平眉頭微蹙。
毀掉商鳩握刀的手,是他謀劃中最重要的一環(huán),如今謀劃失敗,他想要勝過對方難度必然加大。
“那就只能相信手中的刀了�!�
他將手中的春虎刀緊緊握住。
而春虎二十一也像是在回應他一般,發(fā)出“嗡嗡”的顫鳴聲。
“咔嚓!”
就在此時,許太平手腕上的那顆佛珠,陡然碎裂開來。
他用一個月味覺,換來的眾生平等時間,終于結(jié)束了。
商鳩明顯也察覺到了,不過他并沒有像之前那般,借此機會立刻對許太平出手,而是饒有興致地問道:
“你的眾生平等之力,是用某種代價換來的吧?”
許太平只是看了那商鳩一眼,沒有回答。
同時,他的手腕處又多出一顆佛珠。
剛剛解除的眾生平等之力,一下子又回來了。
這一次的眾生平等之力,許太平是用觸覺換來了的。
失去觸覺之后,他甚至有些感受不到手中刀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