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賀凱旋,被從劍魁榜上除名?
“小師弟,終究,還是沒趕上嗎?”
在等待了片刻后,望著下方那仍舊空無一人的劍坪,看臺上的獨孤青霄,一臉遺憾道。
同一座看臺內(nèi)的一眾青玄宗弟子,同樣一臉遺憾。
從那一次金鱗會開始,前來青玄拜師的弟子中,至少有五成是在聽說過許太平的事跡之后,追隨而來。
可以說,在這一輩的青玄宗弟子中,許太平便是曾今蘇蟬一般的存在。
所以當(dāng)聽說許太平的名字,還在這場問劍修士的名單中,青玄宗各峰幾乎所有前來觀摩此次劍魁會的弟子,都到了觀戰(zhàn)臺。
而在這群弟子中,坐在獨孤青霄身側(cè)的那名白衣少女,神色看起來最為緊張。
當(dāng)看到許太平仍舊還是沒有現(xiàn)身后,她忽然忍不住向身旁的獨孤青霄問道:
“師父,小師叔他,當(dāng)真無恙?”
這白衣少女雖然生得極美,但眉眼間卻總是流露出濃濃的怯懦之色。
獨孤青霄聞言,轉(zhuǎn)頭朝身側(cè)看了眼。
少女當(dāng)即低下頭去,手絞著衣角,不敢與獨孤青霄對視。
獨孤青霄見狀,平日總是一張冰塊臉的他,努力地擠出了一絲笑容道:
“阿燭,別擔(dān)心,只要你太平小師叔的名字能夠出現(xiàn)在劍魁榜上,就說明他無性命之憂�!�
此事,雖然獨孤青霄他們沒有刻意隱瞞,但同樣也沒有大張旗鼓的告知宗門內(nèi)的弟子,故而知曉的人并不多。
少女聞言,頓時眸光大亮,隨后雙眸圓睜道:
“師父你這話當(dāng)真?”
只是這話問出口后,她似是覺得自己這個問題有些愚蠢,當(dāng)即再一次怯生生低下了頭。
獨孤青霄見狀,有些無奈道:
“粱燭,抬起頭來。”
少女聞言,當(dāng)即有些惶恐地將頭抬起,同時一臉困惑地看向獨孤青霄。
獨孤青霄看了眼面前這少女,嘆了口氣道:
“梁燭啊,說話時不要老是低頭駝背�!�
少女聞言,臉上的神色更是惶恐,當(dāng)即顫聲道:
“師,師父,弟子知錯了……”
獨孤青霄沒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示意她做好,同時在心中嘆了口氣道:
“明明曾經(jīng)是一國公主,本身的資質(zhì)也不差,卻因為一場禍?zhǔn)�,嚇破了膽,變成了如今這幅膽小怯懦模樣�!�
“不過小丫頭,心性倒是沒變,一直感念小師弟的恩情到現(xiàn)在�!�
這少女梁燭,正是當(dāng)年俗世大梁屠國慘案之中,大梁皇室的唯一幸存之人。
原名梁云想,被獨孤青霄收做徒弟之后,改名梁燭。
當(dāng)年若不是許太平,當(dāng)著他的面斬殺了那兩名縱火人,讓她神魂復(fù)得清明,只怕時至今日,她也還是那癡傻的模樣。
“師父。”
“掌門。”
就在這時,掌門趙謙,忽然帶著孟清秋在內(nèi)的幾位掌門,從樓上廂房下到了看臺。
包括獨孤青霄在內(nèi)的一眾弟子,頓時齊齊站起身來。
趙謙擺了擺手道:
“都坐吧�!�
說著,他便徑直走到獨孤青霄身旁的空位,與孟清秋等幾位峰主一同坐下。
獨孤青霄當(dāng)即小聲向趙謙詢問道:
“師父,小師妹的傷勢,今日如何了?”
趙玲瓏的傷,以及傷到了她的根本,所以在痊愈之前,身上的傷勢隨時都有可能惡化。
趙謙之所以現(xiàn)在才到,其實就是在跟幾位峰主,一同控制趙玲瓏的傷勢。
趙謙點了點頭道:
“今日的確要比昨日好上一些。”
獨孤青霄點了點頭,隨后又問道:
“那小師弟呢?”
趙謙遲遲沒來,除了是在看護(hù)趙玲瓏的傷勢之外,便是在客棧中等候許太平去取問劍令。
趙謙什么也沒說,只是伸手從袖中取出一塊問劍令,然后輕輕放在桌上。
看到這問劍令后,獨孤青霄心頭隨之一沉。
問劍令還在掌門這里,說明小師弟還是沒來。
獨孤青霄苦笑道:
“果然,就算氣運深厚如小師弟,也沒辦法時時刻刻得到神明的眷顧�!�
就在這時,只聽天柱峰守山長老符元,忽然再一次朗聲喚道:
“敢問,青玄宗,許太平,可曾道場?”
此言一出,四周看臺上原本再一次出現(xiàn)的議論聲,再一次戛然而止。
盡管許多人,已經(jīng)在心中認(rèn)定,許太平不可能趕到劍坪,但當(dāng)這聲音響起時,眾人心頭還是忍不住升起了一絲期待。
一眾青玄宗弟子,更是伸長了脖子,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下方的劍坪。
可惜的是。
許太平依舊不曾出現(xiàn)。
再又過了片刻后,只聽守山長老符元,又道:
“既然太平小兄弟,今日無法到場,那我們只好將他從劍魁榜上除名了�!�
從語氣中聽得出來,這九府守山長老符元,同樣對許太平不能到場一事,感到十分遺憾。
“轟隆隆……”
符元話音方落,就見劍坪上空的劍魁榜驟然展開,三十名問劍修士的名次,以此顯現(xiàn)在了幫上。
第123章
賀凱旋,與許太平極似的面孔
只不過,在許太平的名字上方,正有一道金色劍光,正一點點地將那名字破開。
“錚!……”
劍光下落時,那金石撕裂一般的劍鳴聲,不停地在這峰頂回蕩。
而就在那道劍光,即將完全撕裂許太平的名字時,也不只是哪面看臺上,忽然有觀戰(zhàn)修士,不顧看臺上禁制的反噬,運轉(zhuǎn)自身真元之力大喊道:
“符元大人,再等等吧!”
這聲音,先是然四周看臺上的修士齊齊一愣,緊跟著,看臺上的青玄宗弟子率先反應(yīng)了過來。
那原本連話都不敢大聲說的梁燭,更是在獨孤青霄的詫異目光之中,猛然站起,并一口氣催動體內(nèi)所有的真元朝下方劍坪大喊道:
“符……符元大人,請……請再等等,請再等等!”
緊跟著,看臺上那十幾位青玄宗年輕弟子,齊齊起身,跟在那梁燭身后,沖下方的符元長老拱手大喊道:
“符元大人,請再等等!”
只是這大喊聲后,看臺上禁制的反噬,隨之化作一道道猛烈的罡風(fēng),咆哮著拍打向看臺上的一眾弟子。
不過,就在那一道道猛烈罡風(fēng)刮起的瞬間,掌門趙謙和幾位峰主已然擋在了一眾年輕弟子身前。
“轟!”
最終,猛烈的罡風(fēng)拍打在趙謙等人身上,身后的青玄宗弟子卻是安然無恙。
梁燭見狀,當(dāng)即一臉慌張地向趙謙等人請罪道:“掌門恕罪,是,是弟子,弟子魯莽了。”
不過趙謙卻是擺了擺手,然后語氣無比堅定道:
“喊,大聲的喊,這禁制反噬,有我們這些老家伙,幫你們扛著!”
內(nèi)心細(xì)膩的梁燭,在聽到這話后,沒來由地?zé)釡I盈眶。
不過,不等淚珠落下,就見她再一次朝下方劍坪上的符元拱手道:
“請符元長老,再寬限片刻!”
她身后那一眾青玄宗的年輕弟子,當(dāng)即也齊齊拱手道:
“請符元長老,再寬限片刻!”
青玄宗弟子的呼喊聲,隨之響徹整個天柱峰。
雖然無論是掌門還是獨孤青霄,都很清楚,縱使這些青玄宗的年輕弟子喊破了喉嚨,許太平不能來還是不能來。
他們之所以沒有說破這一點,僅僅只是想讓這五方天地的修士們知曉,哪怕將近一甲子毫無音訊,青玄宗也絕不會拋下許太平!
這其實是在震懾許太平的那些仇家。
而在四面看臺上,不少觀戰(zhàn)修士,因為被青玄宗弟子所感染,也開始大喊著請求守山長老符元再寬限片刻。
“唉……”
劍坪上的長老符元,這時輕輕嘆了口氣。
同為真武天修士,他又何嘗不想看到許太平出現(xiàn)在這這劍坪上?但許太平不能到場便是不能到場,總不能為他延后這場問劍吧?
當(dāng)然,青玄宗的態(tài)度,他倒是很理解。
不過是否推遲問劍,他還得請示九府府主。
于是在那一道道被禁制減弱了許多倍的請求聲中,長老符元拿起了一塊玉簡向府主劉處玄傳音道:
“府主,是否要推遲這場問劍?”
沒過多久,劉處玄的聲音便從玉簡之中傳來——“不必�!�
府主劉處玄的回答,在符元預(yù)料之中。
于是他抬起手臂,食指中指并攏為劍指,筆直地指向了劍魁榜上許太平的名字,然后輕輕向下滑落。
“錚!……”
旋即,在陣陣金石撕裂般的劍鳴聲中,許太平名字上方的那道劍光,再一次緩緩劃下,一點點地將許太平的名字劈做兩半。
看到這一幕,劍坪四周的看臺上,再一次嘩然聲一片。
但這一次的聲音之中,以可惜的居多。
但就在那“許”字即將被劍光劈作兩半時,守山長老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見左側(cè)劍坪入口的位置,忽然亮起了一道刺眼的光芒。
符元轉(zhuǎn)頭定睛望去,只見那通道的入口處,正有一名身形挺拔的年輕修士,在強(qiáng)行沖撞劍坪入口處的九府守衛(wèi)。
符元皺了皺眉,暗暗道:
“誰這般大膽,敢在這時候擅闖劍魁會?”
但很快,守山長老符元便眉頭一挑道:
“此人的相貌,似與許太平,頗有幾分相似之處�!�
許太平的相貌,真武天的修士大多都在月影石內(nèi)見過,更不要說符元這種九府長老。
而就在他這般想著的時候,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擋在那處劍坪入口的幾名九府守衛(wèi),被那與許太平極為相似的青年修士,一拳砸得倒飛而起。
緊跟著,在符元的錯愕眼神之中,那青年拔刀出鞘,一道重重劈斬在了入口處的罡風(fēng)屏障上。
“轟!”
伴隨著一陣猛烈的氣爆之聲,那劍坪入口處的屏障,竟是被那青年修士一刀劈開。
見狀,符元頓時心頭一緊,收回了操控劍魁榜上那道劍氣的手,一臉驚訝道:
“那道劍氣屏障,乃是老夫親手布下,就算沒盡全力,也不該這般輕易就被破開吧?”
第124章
賀凱旋,我便是我的劍魁!
而在這般想著的同時,守山長老符元,已然“錚”地一聲,祭出了養(yǎng)在氣府之中的一柄飛劍。
只是,就在符元準(zhǔn)備祭出飛劍射向那青年修士時,那身影如狂風(fēng)般飛掠而來的青年修士,忽然開口道:
“青玄宗,許太平,入席!”
符元聞聲,先是一驚,再是一愣,接著眉頭一挑,厲喝一聲道:
“妄語,回來!”
話音方落,就見他祭出的那柄飛劍,在一陣刺耳的劍鳴聲中猛然調(diào)轉(zhuǎn)劍鋒,重新飛回到了符元跟前。
“轟!……”
而差不多是在同時,那青年修士已然如一團(tuán)被狂風(fēng)卷動的青色云朵,飛落到了劍坪上。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劍坪四周的看臺,一片死寂。
而青玄宗的弟子們,更好似是癡傻了一般,齊齊眼睛一眨不眨地愣在了看臺上。
就在這一片詭異的死寂中,臺上那腰間懸刀的青年修士,忽然向守山長老符元拱手道:
“弟子青玄宗許太平,拜見九府符元長老�!�
此言一出,原本死寂一片的看臺,驟然間爆發(fā)出一陣震耳的嘩然聲。
而青玄宗的那一眾弟子,先是你看看我,然后又是我看看你,仍舊是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
最后,還是梁燭,用上了八輩子積攢的勇氣,顫聲向前方的掌門趙謙和獨孤青霄確認(rèn)道:
“掌……掌門……師……師父,那……那真的是小師叔嗎?”
其他修士的氣息,或許掌門趙謙和獨孤青霄還會認(rèn)錯,但許太平的氣息,兩人斷不可能認(rèn)錯!
“咝……呼……”
只見獨孤青霄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緩緩?fù)鲁鲋�,這才眸光死死盯著下方的許太平,嘴角慢慢揚起,頭也不回地道:
“是他!”
此言一出,看臺內(nèi)的青玄宗弟子,齊齊歡呼出聲來。
而那曾經(jīng)的大梁國公主梁燭,則是一下子癱坐在了椅子上,然后又哭又笑地不停喃喃:
“好人有好報、好人有好報、好人有好報、好人有好報……”
說著說著,那豆大的淚珠,便好似不受控制一般地從她那對大眼珠中滾落下來。
這時,獨孤青霄忽然走到看臺的欄桿邊上,一把用手撕開面前禁制所化的屏障,然后眸光灼灼地朝劍坪下方的許太平大喊道:
“太平!”
雖然只有兩個字,但卻是在獨孤青霄喉嚨里卡了四五十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