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
這時大先生又道:
“除此之外,他們身上的氣血與真元,也都會被光陰之力直接灌注入你體內(nèi)。”
“從而讓你身上的氣血與真元,變得更加深厚、精純�!�
聽到這話,許太平非但沒感到開心,反而神色帶著幾分驚悚道:
“先不說我這具體魄,還有那顆丹心,能否承受得住這般深厚的氣血、真元。”
“就算能夠承受得住,我恐怕也會因為無法控制這些真元與氣血,直接突破問天境!”
因為劍魁會上那道光陰之力的緣故,許太平至少在十年內(nèi),絕不能突破問天境。
不然的話極可能會被光陰之力,直接從光陰長河之中抹除。
大先生顯然也是知道這一點。
于是他語重心長地告誡許太平道:
“所以太平,你在這光陰長卷期間,除卻完成此次歷練之外,切記一定要控制住自身,絕不能突破!”
額頭冒出一層細(xì)密冷汗的許太平,當(dāng)即點了點頭道:“我記下了大先生�!�
恰在這時,那青銅戒指的光陰靜止之力失效,嘩啦啦的雨滴聲,還有街道上呼喊之聲,重新如同潮水一般涌入了許太平的耳朵。
而就在許太平好不容易適應(yīng)這份喧鬧,準(zhǔn)備繼續(xù)向大先生問幾個問題時,一名店伙計忽然端著托盤,快步來到他桌邊。
旋即,就見那店伙計,滿臉堆笑地向許太平和大先生問道:
“兩位客官,您二位都坐了快一盞茶的功夫了,再不點點什么,就只能請二位下樓了。”
“那就上一壺……”
“太平。”
許太平聞言,本能地想要讓店伙計先上一壺茶,但話還沒說完,就被桌子對面坐著的大先生打斷。
在許太平詫異的目光之中,大先生微笑道:“太平,你現(xiàn)在坐的位置,齊舟先生也曾坐過�!�
聽著“齊舟”這個名字,許太平頓時心頭一動,暗道:“大先生難道是想提醒我,這光陰長卷第一幕的考驗,此刻便開始了?”
顯然,大先生口中的齊舟,定然是這第一幕出現(xiàn)的八莽之一。
于是許太平在認(rèn)真思忖了一番之后,沖那店伙計搖了搖頭道:
“我們馬上便會下樓,什么都不用不點了。”
而在許太平說完這話的一瞬,那店伙計的腦袋忽然“砰”的一聲炸裂開來,跟著化作了一道黑色的旋渦一把將許太平吸了過去。
“轟!~”
盡管許太平竭力抵抗,但最終整個身軀還是被這股猛烈的吸力撕碎,跟著被吸了進(jìn)去。
那身軀被撕裂的痛楚,猶若那波濤一般,一浪接著一浪地侵襲著許太平的神魂。
直至片刻后,他眼前視線再一次一亮,耳邊也再一次出現(xiàn)嘩啦啦的雨聲,那股疼痛方才如同退潮一般,一點點散去。
呼、呼、呼……
在一陣劇烈的喘息后,許太平的氣息,總算是平復(fù)了下來。
同時,坐在他對面的大先生的聲音,也在這時響起:
“太平,看看你的手。”
許太平本能地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
結(jié)果他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的皮膚,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衰老。
而且不止是手上的皮膚,他能夠清晰的感應(yīng)到,自己這具身軀的骨肉,也跟這只手一樣,在開始飛速衰老。
這時,只聽坐在他對面的大先生,又道:
“這便是選錯的代價�!�
恰在此時,一陣腳步聲從許太平身側(cè)的走道處傳來。
許太平十分警覺地轉(zhuǎn)頭一看。
只見那端著盤子的店伙計,已然快步走到他桌邊,同時問出了方才一模一樣的話——
“兩位客官,您二位都坐了快一盞茶的功夫了,再不點點什么,就只能請二位下樓了�!�
第48章
第一幕,那齊舟是怎樣一個人?
又來了。
許太平抬眼看向那店伙計,一言不發(fā)。
毫無疑問,若這一次還是選錯,不但還得再承受一次那骨肉之痛,他這具身體被光陰之力吞噬的速度亦會加劇。
“客官?”
店伙計這時又催促了一句。
許太平則轉(zhuǎn)頭朝大先生無聲看了一眼。
大先生有些無奈地?fù)u了搖頭。
顯然,那莽夫齊舟會如何選擇,他并不知曉。
見此情形,許太平只得硬著頭皮道:
“先給我們上一壺酒,再將你們酒樓有名的菜式,全上一份�!�
店伙計聞言將毛巾往肩頭一搭,當(dāng)即喜笑顏開道:
“好勒,這就讓后廚給您備上!”
見那店伙計的腦袋,這次沒有炸開,許太平頓時心頭一松,暗道:
“看來我猜測的沒錯,這齊舟應(yīng)當(dāng)是一個豪爽之人�!�
只是就在他這般想著時,原本正要下樓去店伙計,忽然停下腳步,然后一把轉(zhuǎn)過頭來重新看向許太平。
差不多就在那店伙計轉(zhuǎn)頭的一瞬,許太平心中忽然沒來由地“咯噔”了一下,隨之生出一股濃濃的不安之感。
“嘭!……”
結(jié)果一如許太平所料,那店伙計的腦袋,在轉(zhuǎn)頭看向許太平的一瞬,驟然變作了一張扭曲的笑臉,然后再一次炸裂開來。
旋即,在那紛飛的血雨之中,店伙計的炸裂的頭顱處,再一次生出了一道旋渦。
“轟!”
只眨眼間,許太平的身軀,便再一次被那旋渦內(nèi)的巨大吸力扯碎,然后被吸入其中。
而許太平意識,再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這身軀被片片扯碎的痛苦。
等這痛苦如退潮般消散時。
許太平再一次坐在了桌前,再一次聽到了窗外的雨點聲和呼喊聲,再一次看見一臉關(guān)切地坐在他對面的大先生。
許太平“呼”地一聲,長長呼出了一口氣,看了眼桌上那已經(jīng)燃燒了大半的線香,然后才開口道:
“大先生,能否告知,那齊舟是怎樣一個人?”
大先生有些無奈道:
“我與這齊舟并無交集,無從知曉�!�
見大先生的表情不似作偽,許太平當(dāng)即蹙眉道:“連為人都不清楚,該如何推測他的言行舉止?”
就在許太平滿心困惑之際,那店伙計再一次來到了許太平的桌邊,且再一次問出相同的問題。
許太平?jīng)]有回答,只像是什么也沒聽見一般,默默思忖著。
但叫許太平的沒能料到的是,他的沉默,同樣算是一種選擇,且是錯誤的選擇。
“嘭!~”
只一個呼吸間,那店伙計的腦袋再一次爆裂開來,許太平隨之又一次體會到了身軀撕裂的疼痛。
等疼痛消失時,大口喘著粗氣的他,只看到自己放在桌上的那只手,枯瘦如柴不說,還生滿了斑點。
再一摸臉,同樣滿是褶皺。
許太平知道,這光陰之力留給自己的時間,應(yīng)當(dāng)是不多了。
“難道才第一幕,就要浪費一具始元分身?”
許太平有些不舍。
而就在這時,店伙計再一次來到了他桌邊。
不過這一次,許太平全然不再理會那店伙計,而是將目光掃向了酒樓內(nèi)四周的酒客。
這原本只是一個無意之間,但叫他沒想到的是,當(dāng)他的目光與不遠(yuǎn)處幾位酒客對視時,那幾名酒客的眼神之中,隨之露出了驚恐神色。
甚至他還注意到,有一桌的酒客,在看向那店伙計時,目光之中甚至流露出同情與不忍的神色。
同時,這幾桌酒客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傷在。
一瞬間,許太平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不過為了證實心中猜想,他忽然不動聲色地低聲呢喃了一句道:
“藕斷絲連�!�
一瞬間,隨著一道白色光華在他眼中流轉(zhuǎn)起來,他視線中那幾桌幸災(zāi)樂禍之人的身上,都出了一道與自己相連的絲線。
這正是許太平服用地果得來的真意,藕斷絲連。
而這一道道絲線,也間接證明了許太平心中的猜想——“這些人身上的傷與此刻扮演齊舟的自己有關(guān)。”
陡然間,許太平知道該怎么選了。
不過就在許太平正要起身答復(fù)那店伙計之際,他左眼蓮?fù)珒?nèi)的那朵金蓮,兀自綻放開來。
旋即,一朵代表著蓮?fù)蒲萆窕暧∮浀纳徎�,在他識海之中緩緩生長開來。
許太平頓時心頭一喜道:
“這光陰長卷之中,蓮?fù)尤灰材苡昧耍 ?br />
在合道蓮?fù)�,原本需要用金精錢向蓮?fù)珦Q取的神通,只需要消耗氣血之力就能夠施展。
比如說,這種依靠旁人身上線索,推演吉兇的神通。
只不過,之前蓮?fù)谥c蘇蟬一戰(zhàn)后,便已經(jīng)開始沉睡,其神通變得時靈時不靈,無法由許太平來掌握開啟時機(jī)。
也顧不得去想剛剛自己是如何觸動蓮?fù)�,開啟這道神通的。
許太平直接打開了金蓮內(nèi)的神魂印記。
在看過那神魂印記內(nèi)推演出的畫滿后,許太平嘴角微微揚起,低語道:
“與我猜想的一樣�!�
第49章
第一幕,居然是一名惡徒?
這時,剛巧那店伙計,很是不耐煩地向他們催促了一聲——
“兩位客官?”
許太平?jīng)]有回話,而是緩緩站起身來。
見許太平起身,那店伙計頓時翻了個白眼,很是不屑道:
“我就知道,又是一個來蹭茶水的�!�
只是他這話才一出口,其滿是驚悚神色的瞳孔之中,赫然出現(xiàn)了一只拳頭。
“砰!”
只見站起身來的許太平,一拳重重砸在了店伙計的右臉上,將他整個人砸得雙腳離地倒飛而起。
同時,只聽許太平怒喝一聲道:
“滾!”
而幾乎是在許太平這“滾”字罵出口的一瞬間,一道金色光柱隨之將許太平籠罩。
原本許太平身上快要流逝一空的真元與氣血,只一個呼吸間,全都恢復(fù)了。
許太平頓時大喜道:
“選對了!”
不過他臉上的喜悅神色還未維持多久,便感應(yīng)到一道不屬于他的精純真元與氣血,隨著一道神魂印記,分別出現(xiàn)在許太平的體魄與神魂之中。
“咦?這難道就是大先生所說,這光陰長卷提升我真元氣血的方式?”
許太平發(fā)現(xiàn),與尋常真元氣血不同。
這道真元氣血之力的出現(xiàn),直接拓寬了許太平的血脈極,壯大了他的金丹。
猛然間,許太平有了即將要突破的感覺。
“現(xiàn)在可不能突破!”
于是許太平一面艱難融合著這股氣血真元之力,一面還要壓制自身修為不突破。
但好在,從這齊舟身上得來的氣血真元獎勵,并不是很多,許太平還能壓制。
等好不容易平復(fù)下來后,剛剛那股真元氣血一同出現(xiàn),并進(jìn)入他腦海之中的那道神魂印記,忽然自動打開。
下一刻,一道有些玩世不恭的聲音,出現(xiàn)在了他的腦�!�
“我叫齊舟,一個惡棍罷了�!�
“什么?你問我此生最得意之事,是哪一件?”
“問得好�!�
“九歲那年,我娘被村里的朱員外糟蹋了,一頭撞死在了灶臺上。”
“但就算這樣,那朱員外也沒有放過他,當(dāng)著我的面,將她又糟蹋了一次。”
“我爹去尋仇,結(jié)果沒進(jìn)門,就被朱員外養(yǎng)得十幾名護(hù)院給打死。”
“我爹臨死時只說了一句話。”
“他告訴我,我們家的后院,埋了一口五十斤重的大刀。”
“那一日,我告訴我自己,哪怕活得如豬狗一般,也一定要活到能夠拿起院子里那把大刀的年紀(jì)。”
“于是在做了十年豬狗后,某一日深夜,我借著月色翻墻回到了老宅,挖出了后院的那把生銹大砍刀�!�
“我磨了整整三天的刀后,用我養(yǎng)的大黑狗試了刀�!�
“不錯,刀很鋒利,大黑狗都沒來得及叫上一聲,腦袋就落地了。”
“于是那一天的晚上,我將大黑狗燉了一鍋肉,引來朱家一眾護(hù)院,將他們一并毒死在了院中�!�
“之后,穿上護(hù)院的衣服,用護(hù)院的鑰匙,進(jìn)了朱家大門。”
“然后我鎖上院門,提著刀,一間房間的殺�!�
“殺到最后,我只留下了那朱員外本人,還有他妻女�!�
“我把那員外和他妻女,全都拖進(jìn)了豬圈。”
“然后,我當(dāng)著那員外的面,糟蹋了他的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