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
在從師父呂道玄贈予的劍譜之中挑選了一番后,許太平最終選中了龍淵與承影這兩柄自靈骨碑傳承而來的仙劍。
選這兩柄劍,許太平其實(shí)是有些私心在的。
因?yàn)楫?dāng)年在云夢澤秘境之中,正是他師父呂道玄所鑄的龍淵與承影這兩柄劍,帶著他和不語從九淵與群鬼的追殺之中逃了出來。
“錚!”
許太平將那龍淵與承影的殘劍取出,然后看著面前這兩柄劍身傷痕斑駁,靈力也幾乎已經(jīng)枯竭的飛劍,微笑道:
“兩位,這次我會補(bǔ)上兩塊首山之銅,助你們重鑄�!�
他這話,自然是跟兩柄仙劍中的劍靈說的。
此言一出,兩柄飛劍立時發(fā)出一陣歡快劍鳴。
許太平這時又道:
“不過劍成之時,你們能否再次成為龍淵與承影的劍靈,就得靠兩位前輩你們自己了。”
原本在仙劍鑄成之后,他身上魂印中的魔皇神魂,會自動成為仙劍劍靈。
所以這兩道劍靈,若是想再次成為龍淵跟承影的劍靈,便須得吞噬那魂印中魔皇的神魂。
“錚!”
許太平話音方落,面前的龍淵與承影殘劍,再一次發(fā)出一聲劍鳴。
同時,兩柄仙劍的劍身,各有一道劍氣氣柱沖霄而起。
接著,一男一女,兩道模樣絕俗的劍靈虛影出現(xiàn)在許太平的面前。
然后,就見那女子模樣的劍靈,眸光無比堅(jiān)定道:
“吾等追隨九叔斬魔千余載,從無敗績,今日縱不得勝,也絕不叫那魔皇神魂污了您的劍!”
第86章
鬼月現(xiàn),青玄宗血月懸空
那男子劍靈這時也眼神堅(jiān)毅道:
“今日能再與那魔物一戰(zhàn),縱是劍魂破碎,吾輩亦是死而無憾�!�
許太平聞言,神色十分嚴(yán)肅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
“既如此,那晚輩便開始開爐鑄劍了�!�
說這話時,許太平已然將手朝那兩柄殘劍伸出。
旋即,兩柄殘劍化作兩道劍光,齊齊飛射進(jìn)許太平的掌心。
接著,許太平將承影分給了始元分身,自己則留下了龍淵,然后施展出烘爐道體,將這龍淵與一份鑄劍材料一口吞入。
隨后,許太平那烘爐道體,以胃為爐開始一點(diǎn)點(diǎn)將那首山之銅與龍淵殘劍融為鐵水。
許太平感應(yīng)了一下熔煉的速度,隨后喃喃道:
“好像熔煉的速度要快了許多。”
上一次他熔了快有十年才將那塊天外隕鐵融為鐵水,但從眼下的速度來看,那塊首山之銅和龍淵殘劍,最多一兩個月,便能完全融化。
許太平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很是感慨道:
“好像真如師父所說的那般,在這鎮(zhèn)魔棺之中修煉,似乎的確有著不受天地桎梏之感�!�
若硬是要形容這種感覺,許太平覺得,應(yīng)當(dāng)就像是當(dāng)初他在喝了龍膽酒后,哪怕沒日沒夜地不停揮拳出刀,也不知疲倦的那種感覺一樣。
但即便是鑄煉過程順暢了許多。
許太平也依舊不敢掉以輕心,還是心神無比專注地掌控著熔爐的“火候”。
按照那份鑄劍要義的說法,熔煉銅鐵時火候哪怕只相差那么一絲,最終鑄煉出仙劍,也都有著極大不同。
所以,哪怕非�?菰铮S太平也得全神貫注地盯看著。
而除了這般守著之外,許太平時不時地,也會去看看始元分身那邊的情形。
叫他很是欣慰的是,始元分身甚至比他這具真身都要專注,每一步都是無比精確地按照呂道玄所授承影劍鑄劍法門去做。
于是許太平徹底放下心來,開始靜靜等待著熔煉完成。
只要熔煉完成,他便可以將這團(tuán)沒有一絲濁氣的鐵水,送入氣府之中凝聚成劍胚。
……
九個月后。
青玄宗,群峰上空。
“梁燭師姐!今夜的月亮好圓呀�!�
“今夜的月亮,真的好像格外的圓�!�
從云廬山深處歷練歸來的梁燭,與師妹白玉和懷綠,正一同御劍從云廬山高空飛掠而過。
梁燭只抬起頭來看了一眼,便又重新將目光看向前方,不茍言笑道:
“御劍時,不能分神�!�
白玉吐了吐舌頭,然后“哦”了一聲。
不過那懷綠雖然嘴上也“哦”了一聲,但卻沒有立刻收回目光,依舊怔怔地望著那輪圓如玉盤的明月,良久之后才嘆了口氣道:
“梁燭師姐,我有些想家了,你想家么?”
梁燭頭也沒抬,面無表情道:
“我沒家。”
聽到這話,一旁的懷綠伸手用力在白玉腿上一掐,然后瞪了她一眼道:
“不會說話就閉嘴!”
白玉吃痛,撇了撇嘴道:
“我就是想家嘛!”
懷綠還想訓(xùn)斥那白玉一番,但說話說到嘴邊卻忽然咽了下去,然后目光怔怔地望向天空道:
“梁燭師姐……血……血……”
梁燭聽到懷綠語氣有些不太正常,當(dāng)即轉(zhuǎn)身抬頭朝她看去。
而就在轉(zhuǎn)身抬頭的那一瞬,梁燭忽然怔在了那里,跟著瞳孔猛然放大道:
“鬼月潮汐?!”
白玉則一臉不解道:
“鬼月朝什么?師姐,你在說什么……”
“轟!”
不等白玉這話說完,伴隨著一道刺耳的破空聲,白玉那顆頭顱便從她身體消失了。
再一看,一頭一身血衣的飛僵,正端著白玉的頭顱大口吮吸著里面的鮮血。
呆愣剎那后,梁燭“錚”的一聲,拔出腰間青魚,一劍朝那飛僵刺去。
同時,她頭也不回地沖一旁的懷綠大喊道:
“懷綠,鬼月當(dāng)空,必有惡兆,速速放出傳訊符!”
而差不多在她話音落下的同時,其劍尖的一點(diǎn)刺眼寒芒,驟然炸散為“千樹梨花”,最后化作一陣劍雨“轟”的一聲,齊齊朝那飛僵襲去。
“轟!”
巨震聲中,那頭飛僵在梁燭劍雨之下,驟然炸散成一團(tuán)血霧。
看著這團(tuán)血霧,還有那撲鼻而來的血腥之氣,以及白玉那具從飛劍上栽落的無頭尸體,那七峰小弟子懷綠總算是反應(yīng)了過來。
“好……好的師姐!”
只見她聲音顫抖地大喊了一聲,然后飛快從懷中取出一道符箓。
“砰!”
只是還未等懷綠點(diǎn)燃手中那道傳訊符,一頭血衣飛僵快如疾風(fēng)般飛掠至懷綠跟前,并用她那只閃爍著寒芒的尖銳利爪,猛地朝懷綠胸口抓住。
“錚!……”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劍光從天而降,將那頭血衣飛僵的手臂整個切斷。
劫后余生的懷綠抬眼一看,來人正是師姐梁燭。
“砰!”
只是她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見又一頭血衣飛僵出現(xiàn)在兩人身后,并一掌拍碎梁燭的護(hù)體劍罡。
梁燭眉頭一擰,然后一把將那懷綠推開道:
“別管我,快打開傳訊符!”
而就在她說話間,其身后又多出了三頭血衣飛僵。
一時間,加上那頭斷臂飛僵,一共五頭飛僵,一同出手殺向梁燭。
不過梁燭并未驚慌,而是在五頭飛僵撲殺來的一瞬,飛快豎起劍指在手中青魚劍身上一抹,并眼神堅(jiān)毅地厲喝一聲道:
“怒蓮殺!”
話音落下的瞬間,一股磅礴劍勢攜著那如烈焰般的數(shù)百道灼熱劍罡,好似龍卷一般“轟”的一聲以梁燭為中心飛旋炸散開來。
“轟!”
巨響聲中,五頭飛僵中的三頭,皆在梁燭這一劍下身軀炸散成一團(tuán)血霧。
另外兩頭雖未立刻斃命,但也都重傷,短時間內(nèi)應(yīng)當(dāng)難以恢復(fù)戰(zhàn)力。
“轟!”
也就在這時,小師妹懷綠手中那道傳訊符終于打開,一團(tuán)猶若煙花般的火光隨之沖霄而起,然后猛地炸散開來。
那炸散開來的火光,近乎覆蓋方圓數(shù)千里。
隨即,就聽那懷綠用她那有些慌張的聲音高呼道:
“鬼月凌空,惡兆已現(xiàn)!”
第87章
鬼月現(xiàn),數(shù)量異常的血衣鬼僵
一瞬間,懷綠這道慌亂的呼喊之聲,傳遍整個青玄。
“錚!……”
“錚錚錚錚!……”
只短暫的死寂過后,一道接著一道劍光,伴隨著刺耳的劍鳴破空之聲,從云廬山各峰沖霄而起。
原本漆黑一片的云廬山,一點(diǎn)點(diǎn)被劍光照亮。
而這些劍光,很快就好像成群的飛鳥一般,從四面八方朝懷綠這般飛掠而來。
青玄宗封山的這十余年來,因?yàn)槭е溤桨l(fā)頻繁的緣故,整個門派常年都是警戒之姿。
正因如此,當(dāng)懷綠打開傳訊符時,各峰反應(yīng)才會如此之快。
懷綠見狀,頓時松了口氣,一臉劫后余生之色地向梁燭謝道:
“師姐,剛剛謝謝……”
“砰!”
懷綠的“謝”字才出口,其胸口便突然炸開了一團(tuán)血霧。
一臉愕然的懷玉低頭一看,只見自己的胸口處,正有一只蒼白枯瘦的手,在其中攪動。
然后,她便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那顆心臟,被那只蒼白手掌握住。
跟著,一道冰冷的聲音,從懷綠身后傳出——
“抓住你了�!�
懷綠轉(zhuǎn)頭一看,只見一名頭發(fā)稀疏,面容慘白的鬼僵男子,正面帶微笑地貼在自己的身后。
懷綠默默轉(zhuǎn)過頭去,然后眼神滿是驚恐地朝身前不遠(yuǎn)處的梁燭看去道:
“師……師姐……救……救我!”
只是,她這話才出口,就見那鬼僵男子伸手用力在她心臟上一握。
霎時間,一股痛入骨髓的劇痛,讓懷綠疼得面容扭曲地大叫了一聲。
只是很快,懷綠的嘴,便被鬼僵男子的另一只手死死捂住。
在捂住懷綠嘴巴時,鬼僵男子那尖銳的指甲,甚至深深地刺入了懷綠的臉頰。
一時間,懷綠被疼得近乎昏死了過去。
梁燭此刻雖然無比憤怒,但并未輕舉妄動,只是眸光冰冷地盯著那頭鬼僵男子道:“她死,你也必死!”
那鬼僵男子將懷綠的腦袋按在自己胸口,然后瞇眼沖懷綠一笑道:
“放下劍�!�
梁燭怎會聽他的?
她非但沒有將手中青魚放下,反而握得更緊,其腳下赤色火蓮,更是不停接連綻放開來。
見狀,那鬼僵男子輕輕撫摸了一下懷綠的臉頰,然后再一次沖梁燭瞇眼笑道:
“你放下劍,我放過她,如何?”
梁燭依舊不為所動。
鬼僵男子沒再說話,只將手在懷綠心臟上用力一捏,昏死過去的懷綠,當(dāng)即轉(zhuǎn)醒。
那股疼痛隨之再一次侵襲她的心神。
懷綠再一次慘叫出聲。
顯然,這鬼僵男子,是故意在折磨懷綠。
梁燭畢竟年紀(jì)不大,在聽到這一聲慘叫后,她有些動搖了。
于是她將青魚橫握身前,然后目光一眨不眨地看向那鬼僵男子道:
“你先將手從她胸膛抽出�!�
懷綠修為雖然遠(yuǎn)不如她,但如今也已經(jīng)是煉神境,即便是傷重不治,也至少還有兵解這條路。
所以梁燭還是想為她爭取一線生機(jī)。
鬼僵男子瞇眼笑著道:
“別�;ㄕ�,十步內(nèi),縱使你的劍殺力再強(qiáng),我也能令她魂飛魄散。”
梁燭冷聲道:
“你也一樣�!�
鬼僵男子,隨之將掐住懷綠心臟的手松開,并在懷綠的慘叫聲中,一點(diǎn)點(diǎn)地將手從其后背的血窟窿之中抽出。
隨即,鬼僵男子將那只鮮血淋漓的手放在懷綠頭頂,笑看向梁燭道:
“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