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梅花很美，不及她美。梅花開在寒冬里，一年一季有時盡，而她開在我心上，年年歲歲無絕期。

    從梅花林回來，天色漸晚。冬天本就黑得早，她擔心我開夜車不安全，我們便改變了行程，決定多住一晚。

    三天三夜，我種下的梅花創(chuàng)了歷史記錄。

    末了看著那些遍布于身的獨家印章，陡然想到樓里朋友形容的“怪”一詞，忽覺貼切，遂忍俊不禁。后又暗想，這應當不是我一人的“怪癖”吧？

    3440L：怎么可以這么甜啊啊啊，我要懷疑故事的真實性了

    3441L：樓主一上線就虐狗，樓里的單身狗難道只剩我一個了嗎？我不信！堅決不信！求帶走，沒有姐姐，妹妹也行

    3442L：姐姐這反差萌，愛了愛了

    3443L：只能說樓主人品好，連姐姐的朋友都站你這頭垂手侍立，盡出“瞎”主意嚯嚯姐姐

    樓主：心滿意足的春節(jié)

    樓主：回復3438L，嗯不會再用了

    3446L：我舉手，不是你一個人的怪癖哈哈，我也喜歡蓋章

    3447L：姐姐帶你見媽媽了，她是在跟媽媽說，你是她的愛人。姐姐對你的愛，沒話說

    3448L：樓主一直1，姐姐就一直0？好奇是樓主不想？還是姐姐不會？

    樓主：回復3436L，說得有理，以后方方面面都會更多地注意她的感受和體會，不只是在這一件事上

    3450L：樓主跟姐姐不是ppl？？

    3451L：姐姐1不了，樓主自己或許可以用那個東西試試

    [壞笑]

    樓主：回復3448L，答案是，我一碰，她就軟

    3453L：要擱在以前，姐姐——你就是這么在床上尊師重道的？樓主——對，我就是

    3454L：原地結(jié)婚吧

    3455L：回復3452L，姐姐os：我不要面子的嗎？

    樓主：回復3451L，給她用過了，肯定不能留在朋友家，也不能扔，你說還能怎么處理？

    樓主：你們也看出來了，不是我天生臉皮厚，是姐姐臉皮薄。最初臉皮厚，是為了追她，現(xiàn)在臉皮厚，是為了愛她。凌晨還有這么多人在，別熬夜了，都睡吧。我不回復了。

    3458L：哈哈哈，怪樓主，字里行間主打一個“甜”字

    3459L：嗅了一口空氣，聞到了甜甜的愛情的味道。坐標xx，年齡23，星座白羊，屬性h，社畜一枚，有相親的嗎？

    3460L：回復3457L，學到了，樓主可以出書了

    3461L：樓主你打算啥時候給姐姐看這個甜到發(fā)齁的帖子啊？等不及想吃樓嫂發(fā)的糖了，我要雙倍糖��！

    ……

    樓主：今年的向日葵已送達

    [圖片]

    樓主：她依舊拍了照片發(fā)朋友圈，卻仍未問過我是不是我送的。她不問，我也不會說。

    ……

    樓主：s姐和j姐舉辦了婚禮。兩家都有親人出席見證，j姐把捧花給了我，祝福她們永結(jié)同心，也祝我今生有幸吧。

    ……

    樓主：到今天已經(jīng)收到她送的五份禮物了，也是今天她發(fā)信息問我回得簡單直接此前發(fā)生過一些事，她明白我的言外之意。

    樓主：昨天是我生日，禮物晚到了一天，她也沒來。工作日，我們都沒空。我那樣回復并非因她無法飛來陪我過生日而置氣，我只是坦誠地向她言明現(xiàn)實的另一種可能性而已。投身于事業(yè)，隨著時間推移，隨著年齡增長，隨著視野擴大，理性壓倒感性占據(jù)了上風，我也越來越理解并領(lǐng)悟到了她在信里提及的——我們都需要心無旁騖。

    ……

    樓主：轉(zhuǎn)眼已有半年未見，思念之情被超負荷的工作擠到了邊邊角角。前幾日，也就是在我生日當月的月底，她和我約了時間，在酒店匆匆見了一面。

    何為匆匆？待在一起的時間不足十個小時。

    睡一覺的功夫，僅此而已。

    在我的工作領(lǐng)域里，我有了想做的事。在她的工作領(lǐng)域里，她也有不得不做的事。

    我們的出發(fā)點都不是野心，我是為了豐富自己的閱歷，讓自己真正由內(nèi)而外地成熟且有擔當；而她，是為了在拿到博士學位后能擁有更多更好的選擇權(quán)。

    人生旅途中，有許多事不足為外人道也，包括工作，包括感情。

    六七八歲時曾有過的夢想，不一定到了十七八歲還堅定，更不一定在二十七八歲就能如愿以償。

    舉一個最通俗的例子，回頭去看看你小學時寫的作文，再看看初中寫的、高中寫的。

    那是獨屬于你一人的心路歷程和成長軌跡，是不論父母或老師或同學朋友跟你打再多預防針，講再多前車之鑒，都左右不了的。遑論也沒有人再左右我了。

    我依然愛她念她，只是，掩藏情感和角色切換比以往更加游刃有余了。

    這不禁讓我想起了多年前的她。于是又佩服起了自己。

    倘若以我此時的心境和狀態(tài)與她相識，斷然做不出那些荒唐的事。沒有我的荒唐，也便沒有后來的我們。

    由此可見，最好的時間，其實是過去。而未來，是最好的我們。

    ……

    樓主：今年春節(jié)，我沒有放假。一是自告奮勇“值班”，二是我所籌備的“項目”初見雛形，“方案”也獲得了前輩和領(lǐng)導的贊許，令我動力十足。

    我媽媽不忍女兒只身一人過年，帶著一車年貨直奔我來。

    在零碎的時間里，我誠意滿滿地把她介紹給了s姐她們一家，讓她知道我是有靠譜朋友的。此前她只在電話里聽我談論起s姐她們，每每來探望我時也只我一人可相處。

    這回得以邁入我的新圈子，激動的心難以言表，不需我插手，只一下午就同她們家五口人悉數(shù)打成了一片。

    聽聞我媽在此，相隔千里那位姐姐便對我們春節(jié)是否見面、能否見面只字未提。

    我和她，仿佛又陷入了某種不可言狀的僵局。去年春節(jié)那幾日的甜蜜已是過眼云煙，再難觸及。

    ……

    樓主：在她三十歲生日之際，我們見面了。過程有些曲折。

    樓主：我深知“三十歲”對于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么，所以我提早就在為了把這幾天空出來而做準備，也提早買好了她生日前一天的機票。哪怕相顧無言，我也要去到她的身旁。只要她還愿意向我走來，我的懷抱永遠為她敞開。

    可等我落地開機，卻收到了她問我有無時間來酒店的消息。

    我回

    趕至酒店，夜已深沉。

    不是周末，但在我回來酒店的路上下起了滂沱大雨，且遇到一起追尾交通事故，導致道路堵塞。原本只需半個多小時的車程，生生走成了一個半小時。

    雨太大的緣故，我在軟件上定的向日葵花束也無法按時配送，便跟店家溝通取消了。想著明天才是她生日，明天再買也來得及。這雨總不能持續(xù)不斷地下二十四小時吧？

    進了酒店大堂，一看手機彈出來的天氣預報，未來四十八小時內(nèi)我省大范圍中雨大雨，且還有局部暴雨藍色預警。

    從看到通知那時起，我就隱隱不安。

    敲開她的房門，看樣子她已洗漱完，披散著半干的長發(fā)，外面穿著白色浴袍。

    我倆四目相望，她沒讓路，我也沒往里面邁腳。

    氣氛就，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尷尬。

    直到我摘了帽子和口罩，努力擠出一個微笑：“抱歉，久等了�！贝藭r距離她給我發(fā)消息，已過去六個多小時。

    她轉(zhuǎn)身走到落地窗邊，我放下東西，才發(fā)現(xiàn)圓桌上擺放著一瓶紅酒，還有兩個高腳杯。其中一個杯子里頭有小半杯紅酒，她拿起一口飲盡。

    我都忘了，從前有沒有見她喝過酒。

    “心情不好？因為我來晚了嗎？”我站到她身側(cè)，拿走她手里的杯子。

    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又從我手中拿回了杯子，一邊倒酒一邊說道：“去洗澡。”

    這樣的對話，不像是吵架鬧別扭，而是，像極了sq交易。

    我內(nèi)心怒氣翻涌，盯著她又將酒杯移至唇邊，情緒爆發(fā)，質(zhì)問道：“你每次來，就只是為了做愛是嗎？”

    她明顯頓了頓，但還是把酒喝進了嘴里。

    我動作極快地捏住她拿杯子的手腕，吻住她的唇闖了進去，將她未吞咽的那部分紅酒卷入了自己口中。

    目的達到，我欲退出，卻被她纏了上來。

    她的另一只手從外套下擺伸入扣住了我的腰，舌頭也孜孜不倦地在我唇齒間掃蕩。

    吻了許久，她才作罷。

    我放好酒杯：“現(xiàn)在可以說了嗎？為什么喝酒？為什么不開心？”

    她埋著臉，雙手摟緊我：“快到晚飯時間，給你打電話，關(guān)機了，以為你不想來�！�

    飛回來后，我是看到了有她的未讀消息

    發(fā)送時間是五點半，我回復她是在兩小時后。也就是說飛行模式期間，她還給我打過電話。

    我輕拍著她的背解釋道：“沒有不想來。有事耽擱了會兒，手機…電量過低關(guān)機了，就請同事幫忙拿去充電了，再加上突下大雨，路遇……堵車又費了些時間�！蔽胰隽酥e，沒有半分惡意的謊。

    聽了我的解釋，她又沉默了。

    “想再抱會兒，還是想讓我先去洗澡？”

    她沒松手。

    答案已明。

    于是我側(cè)步坐到椅子上，順帶拉著她坐我腿上。

    她是何等獨立要強又溫良端莊的一個人啊，我是真沒想過，有一天她會成為我的專屬“人形掛件”。

    她哪是三十歲，分明才三歲。

    我們于無聲中擁抱，任寶貴的時間一分一秒隨著雨聲溜走。

    良久，她呢喃：“我辜負了阿姨，所以不敢見她。”

    她是在說，春節(jié)沒見面的事。

    “我也辜負了阿姨，今年沒能陪你回去看望她。你說她們會原諒我們嗎？”

    “會�！�

    “我也覺得會�！�

    “你今年，還是很忙嗎？是不是要獨立做xx了？跨部門沒關(guān)系嗎？會不會有領(lǐng)導或同事故意為難？”

    “比去年更忙，策劃案一旦通過，要做大量的實地考察和前期準備，我得親力親為。領(lǐng)導和同事對我都挺和善，也給予了支持。我是新人，單位有激勵機制，他們也想看看現(xiàn)在的年輕人能做出什么樣既新且穩(wěn)又符合大眾潮流的東西來。每個行業(yè)都需要新鮮血液的輸入，需要新的脈搏跳動，要都死氣沉沉、按部就班，遲早要走向衰敗，乃至消亡。前路崎嶇不平，未知風險太多，誰都不能保證師出必勝，但起碼要有賭一把的勇氣和魄力。”

    她抬起頭來，看著我的眼睛：“xx，你快變得我不認識了�！�

    我的心一痛：“畢竟，很長時間沒見了。”

    她垂眸不知想了什么，神情是掩不住的落寞，從我腿上起來，往杯里倒了紅酒。

    我沒再阻止她，只不過她喝了一些后，俯身渡進了我的嘴里。

    待我吞咽完畢，她將我唇角溢出的酒漬舔凈，才又笑著說了一遍：“好了，可以去洗澡了�！�

    5257L：異地戀的痛苦，莫過于此！同為異地戀的我感同身受。但我好像比樓主好一點，我跟我家姐姐是確立了情侶關(guān)系的戀人，我家姐姐也很粘人，睡前只要方便，都是開著視頻要我哄她睡覺的那種。兩三個月見一次面，多數(shù)時候是姐姐飛過來見我，會莫名感到“尷尬”的那個也是我。好在每次都是姐姐主動抱我親我，肢體一接觸，我就不尷尬了。

    5258L：樓主會覺得尷尬，是因為你們工作和生活的圈子越來越不同頻了吧？

    5259L：工作忙，聯(lián)系少，大半年才見一回，內(nèi)在和外在的變化不可避免，且你倆又都不是熱情開朗的社牛型人格，話題無從聊起，不陌生才怪。

    5260L：兩年半，見了5次，我沒數(shù)錯吧？要擱我身上，我肯定受不了

    5261L：有了事業(yè)沒了愛情，會不會得不償失？給自己也給對方一個期限吧，像你們這樣不明不白地耗下去真不是辦法。到時候感情淡了，激情都消磨殆盡了，還可能錯過了身邊人，只會更悲哀

    樓主：興許是我進屋后發(fā)火說的那句“你每次來就只是為了做愛”讓我們有了小小的芥蒂，躺上床后看著她只穿了性感睡裙的身體，竟連碰都不敢碰，隔了她好幾公分。

    最后還是她主動鉆入我懷抱，但也規(guī)矩得很，呼吸都很輕。

    窗外雨聲未歇，我問：“你回去是哪天的機票？明后天都有雨，記得關(guān)注航班信息�！�

    那瓶酒我看了，她一人喝了有一半。

    憶起頭一年我媽提出要送酒給她和q姐那回，我是親耳聽到她說不太喝酒，后來也沒見她在我面前喝過酒。

    “困了？頭暈嗎？”

    她這才緩緩地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我抬起左臂，從她頸下穿過，攬住她的肩，將人摟了個嚴嚴實實。這些年她習慣了睡我左邊，我也，習慣了睡她右邊。

    關(guān)燈前我看了時間，剛過十一點半。她還愿意入我懷抱，那么我就有必要在她三十歲生日這天的第一時刻，為她送上第一句生日祝福。

    “對不起，剛剛語氣重，是以為你在借酒消愁。你喝酒的樣子，讓我感覺很陌生�！�

    她退開點距離，左手輕撫我的臉，摸到耳垂輕輕捏了捏，后又在我唇上啄了幾下：“現(xiàn)在呢，還陌生嗎？”

    酒香撩人，體香撩心。

    我腦子里那只名叫谷欠望的猛獸被她喚醒，我尚且還在憑借理智試圖鎮(zhèn)壓，就被她拉著我的手附上她身體時，宣告鎮(zhèn)壓失敗了。

    “我想不出還有什么別的辦法能讓你對我不陌生�！�

    聞言的我，恍然大悟。

    “知不知道你有多香？”我低下頭達成她的所愿，用滿室旖旎消除了那該死的陌生和尷尬，與她共赴極樂國度。

    慣例兩次后，她累得連眼瞼都動不了。我把床上床下收拾干凈，重新抱著她入睡。睡前在她耳邊道了聲：“生日快樂，傻姐姐。”

    隔日天方亮，我就被電話鈴聲吵醒了。

    是單位前輩打來的。

    談話大致內(nèi)容就是，天氣原因，特殊情況，事出緊急，需要我回單位支援。

    接起電話時，姐姐也醒了。她大約也聽到了那邊的聲音，通話一斷，她就半趴到了我身上，說了兩句話：

    “注意安全。我今天不走�！�

    可那天，因工作臨時調(diào)度，我跟同組的同事離開了市區(qū)，沒能在當日返回酒店。

    晚上我也想過自己找車趕回市里，但奈何雨勢太大，道路不好走。我可以為了愛不顧性命，但人家司機師傅呢？

    人生安全必須是首位的。

    我躲在賓館的樓道里給她打了視頻電話，千言萬語最終只匯成了一句：“對不起。”

    “沒事�！�

    過了一夜，大雨總算消停了。天亮后我和同事外出做了些收尾工作。

    回市里的路上，我收到她的消息：

    頂著一頭濕發(fā)的我，眼淚也和著雨水流下來，邊哭邊訂了一束向日葵送去她在那邊的住址，賀卡上的留名依然是物業(yè)。

    她曾說，讓我別急著長大。

    可我總是怕自己長慢了就追不上她了，所以一路疾行。而那日，是我第一次后悔自己長大得太快了。

    5263L：我追的不是小甜文嗎？怎么甜著甜著又虐起來了555

    5264L：看完了，如鯁在喉不知說什么好

    5264L：計劃趕不上變化

    5265L：沒有愛愛細節(jié)，差評

    5266L：安全第一沒錯！樓主你就別一個人苦大仇深了，傷人傷己，傷神傷心，拿出你當年追她時的那股勁兒來

    5267L：姐姐還在求學，也就是說你倆這異地還得好幾年，夠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