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幾點下班？”
“老韓請我吃晚飯，等吃完回去追劇。”
“好的�！�
她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快到八點了。她趕緊發(fā)私信給寧??：
“不好意思，我現(xiàn)在才回去，有點晚了�！�
“不會，我在看書呢。”
在看書也留意自己的私信呢，梁新禾眼里笑意浮現(xiàn)，忽然想到什么，點進地圖查看了一下，讓代駕拐到另外的地方。
她記得附近有家特別好吃的蛋糕店，去買了一些，再請代駕載她回家，到了地下車庫與代駕結(jié)完賬之后，她卻沒有馬上就上樓。
梁新禾一手握著手機，一手提著裝蛋糕的牛皮紙袋，吸了一口氣，在對話框里打字，打了好幾句都覺得不行。
“那我上你家……”不行，刪掉。
“那我們還像昨晚那樣追劇嗎？”不想，刪掉。
“我買了蛋糕，要吃嗎？”
這句好像就比較得體了，發(fā)出去的時候她都有點如釋重負，接下來就等寧??的回答了。
站在原地等好像太明顯了，她便朝電梯走去，按了鍵，剛好到了15樓的時候，收到了寧??的回信：“嗯�！�
作者有話要說：
節(jié)前很多瑣事，沒寫完，這章就是過渡章吧。
下一章我們就2月份見吧。
第43章
Chapter
43
“我買了四種口味，
有提拉米蘇咖啡芝士，茉莉青提，栗子可可，
芋泥奧利奧，
你想先吃哪一種？”
寧??看了看她擺出了的蛋糕，
再看了看時間，
瞧了梁新禾一眼。
梁新禾會意地笑了下：“我知道我知道，是有點晚了，不過就是突然想吃了�！�
寧??點了點頭：“我去泡點茶�！�
“謝謝，
麻煩了。”
“還要喝點別的嗎？”
“嗯
想喝上次的楊梅酒�！�
在寧??去泡茶的空隙里，
梁新禾打量她剛才一個人在的空間里。
沙發(fā)上放著一本書，
封面寫著《孤獨的池塘》。
嗯，沒看過。
梁新禾笑著朝廚房看了一眼，
再瀏覽她的書架，藏書真的很豐富啊。
“你這里也好多未曉的書呀……”
寧??端著東西出來，
耳朵聽到了這一句，
眼里看到的是梁新禾的笑顏。
她頓一頓，
然后說：“有時候
出版社會送一些作者的樣書給我�！�
“哇，
當編輯真好耶�！绷盒潞虥]有懷疑。
寧??望了望她，
抿了下嘴唇，暗嘆一聲，
越拖延越找不到機會說了。
“這些口味我都吃過，你挑你自己喜歡的吃吧，
哦，
芋泥的你不能吃，
留給我�！�
“……那我試試栗子口味的�！�
寧??拿起叉子吃了一口，濃郁的栗子香味在舌尖化開，
尾調(diào)是淡淡的甜。
“試試茉莉的吧？”
兩人面對面坐著，梁新禾坐在單人沙發(fā)上，瞳仁黑亮，期待地望著她，拿起公用的刀子，給她切了一塊。
寧??視線低垂，稍稍避一避她的目光，喝了一口茶：“你怎么不吃？”
“哦，我喝這個……”梁新禾剛喝完一杯楊梅酒，雙頰有點紅暈，微微吁出一口氣。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過酒的緣故，還是寧??在這里，梁新禾覺得自己心跳很快。
她瞧了一眼寧??，等待她說一句什么，可寧??貌似在很專注地吃蛋糕，她叉子滑動的速度不快，吃的也不多，但就是很專注。
沒人提看劇，也沒有說話。
梁新禾又喝了一杯楊梅酒，與此同時她的微信不甘寂寞地震動了一下。
梁新禾滑開了屏幕，是一條加好友申請：“梁姐姐，加個微信我們重新認識呀……”
寧??見梁新禾的臉色一僵，她的五官都凝結(jié)住了，于是問了一句：“怎么了？”
“哎�！绷盒潞虒⑹謾C放一邊不去理了，“說來話長�！�
寧??抬睫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算了，她愿意講自己就聽吧。
梁新禾喝了一口酒：“你猜我今天在公司遇到了誰？”她抿了抿唇，笑了笑，“周宴出軌的那女孩子，周宴是我前任的名字�！�
寧??眨了下眼，嗯了一聲。
“那女孩說父母給她買了房子，在找設(shè)計師，在網(wǎng)上看到了我們公司，就過來了�！�
寧??：“她想你當她的設(shè)計師？”
“對。我怎么可能答應嘛！”
寧??瞥了一眼她的手機：“她還想加你的微信？”
“對，我怎么可能通過嘛，真是……”梁新禾托著腮，“她還說她和周宴分手了，是她甩了周宴，問我這樣是不是給我出了氣。”
說到這里，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輕笑出聲。
兩人短暫地安靜了幾秒。
寧??手中的叉子在紙碟上劃了劃，輕輕聲：“……現(xiàn)在還難過嗎？”
梁新禾怔一怔，咬了下唇：“現(xiàn)在倒是還好，就是心情有些復雜�！�
寧??凝視著她的雙頰，放下了叉子。
“其實如果不喜歡了，那可以分手的，周宴最氣人的是還沒和我分手就找了別人，尤其還是一個比我年輕，比我漂亮的女孩子，那滋味……”
梁新禾自嘲地笑了下：“我們認識九年，在一起七年，我從來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局�！�
“她是我的初戀，我其實以前從沒有想過什么理想型，也沒想過和女孩子談戀愛，我是單親家庭，我滿腦子只想著快點畢業(yè)，快點就業(yè)，這樣子媽媽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認識了周宴之后，我才覺得啊原來有人的生活可以活得這么輕盈，這么毫不費力，就像里描寫的那樣，只享受愛情和風月，不用考慮生活。”
“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門不當戶不對’吧？到了后來，她覺得和我在一起沒有新鮮感，一眼看到頭――當時看確實也是，我們買了房子，裝修了房子，有了一個家了�！�
“房子確實很漂亮，裝修得很用心……”寧??回憶起當時她和賀表姐去看房子里，那房子是有很多巧思，想必是梁新禾專門按照周宴的生活習慣設(shè)計的。
“可我后來才知道那房子對我來說是一個家，對周宴來說也只是一套房子罷了，她可能還覺得是禁錮她的牢籠……”梁新禾說著說著杯子再度空了，她輕嗤了一聲。
寧??沉默地聽著，眉間微微皺起，抬手給她倒了一杯茶，推到梁新禾的面前。
“她出軌的這女孩，非常年輕，非常漂亮，性子也很開朗活潑，其實和周宴更年輕的時候還是有點像的……”
“那她為什么和周宴分手了？”寧??將梁新禾的酒杯挪開。
“周宴喜歡熱鬧，特別喜歡和她一幫朋友相聚，她交的女朋友也要融進入，那女孩跟我說周宴的那幫朋友太過于傲慢，讓她很不舒服……”
寧??內(nèi)心嘆一聲：“之前她們對你也是這樣吧？”
梁新禾從椅子上滑坐下來，干脆坐在了地毯上，將通紅的臉頰靠在膝蓋上：“她們就更看不起我了，以前經(jīng)常陰陽怪氣地擠兌我，有多少次我也記不清了……”
“就有一次我聽見葉洋，就周宴的發(fā)小，她說周宴你怎么找了個小城鎮(zhèn)的姑娘啊，還是單親家庭，這種家庭出來的最麻煩，缺愛，又講自尊，你對她好小心她賴你一輩子！”
“……”
寧??按了按眉心，嗓音微沉：“周宴的態(tài)度呢？”
梁新禾直起身來，看到了裝茶的杯子，她笑了下，拿過來喝了一口，啟唇想說什么，又沉默了。
那次聚會她加班晚了，匆匆忙忙趕去聚會的地方，就聽到了這么一番話。
當時她們才在一起兩年，梁新禾非常緊張周宴那幫朋友對自己的印象，總是小心翼翼地，乍然聽到這一番話，心態(tài)就崩了。
都過去這么多年了，葉洋說的這一番話她還一字不漏地記著，更加記著當時周宴的反應，她只是笑，也不為自己反駁一句。
到底年輕，她也不敢反問周宴，怕自己的女朋友也看不起自己。
到底年輕，接下來她就不去周宴的聚會了。
周宴問她理由，她沒細說，只說我與你那幫朋友合不來，她們說話讓我不舒服。
周宴還說她太敏感了，想多了。
梁新禾就失望了，漸漸地連心事都不與她說了，一心忙工作，等到和韓開亮她們搭伙開公司后，她忙得更加沒時間了，離心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梁新禾的眼皮紅了，鼻尖也泛著粉，可她彎了彎唇笑了，將杯子里的茶水喝光了。
她沒回答自己這個問題，寧??的心口卻泛起一陣窒息般的酸麻。
“我沒想到的是，她們這一幫人還是對周宴的現(xiàn)任這樣……這女孩比我厲害多了，直接就把周宴給甩了，”梁新禾笑，“是有出了一點氣了�！�
“……你也沒生這女孩的氣？”
“談不上生氣，也談不上不生氣，反正不是她，也會是別人�！绷盒潞绦Γ胺凑⒍ú皇且活惾�，沒有必要認識，是我們公司其他同事接她的單，與我無關(guān)�！�
“嗯。”
她們各占著客廳的一角，面對面的，話題到達了一個中場沉默的點。
梁新禾眼睫挑動：“……跟你說這些會不會太突然了？”
寧??默了默，搖搖頭：“還好。”
梁新禾笑笑，低低喃一聲“……有時我也覺得在一起七年又分開，挺可惜的。”
寧??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手指微蜷：“……我和我前女友，從高中就認識，已經(jīng)二十年了�！�
梁新禾吃了一驚，注意力都被她這話拉拽過去：“……�。俊�
“……沒有誰出軌，就是雙方都很累了，所以分開了�！�
梁新禾不安地搓了搓手指，胸口悶得厲害，只能緩緩透出一口氣。
兩人陷入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在沉默間，寧??默默地繼續(xù)吃蛋糕，梁新禾把那壺楊梅酒挪過來，繼續(xù)倒。寧??睫毛微挑了下，忍住了開口的沖動。
“你會不會覺得感情是有期限的，”梁新禾的聲音低低地想起，在空氣里激蕩出惆悵的輕響，“開始再美好，最終也會消失……”
寧??靜了片刻，再搖搖頭：“我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那你……”梁新禾咬咬唇，眼皮半垂，聲音就像輕飄飄的羽毛，“還會再想談戀愛嗎？”
她不太敢抬頭，可不抬頭又無法辨析寧??的神情，她實在是太想知道她的回答了，于是硬著頭皮逼自己將視線擲過去。
寧??神情似有些懵然，而驟然與自己的視線相撞，她的面部表情也空白了，或者也不是空白，是梁新禾捕捉不到，辨認不出來。
她的目光下落，落在了寧??的唇瓣上，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唇形很好看，有挺明顯的唇珠，素唇的唇色很淡。
她說：“我挺喜歡我的現(xiàn)狀，其他的……沒想過。”
梁新禾逐字逐字地消化了她話里的信息，內(nèi)心仿佛也同時刮起了一陣沙塵暴，喧囂不止，等喧囂歸于平靜，她的情緒也落定了。
是的。
能理解。
畢竟二十年。
作者有話要說：
第44章
Chapter
44
她是什么時候喜歡寧??的呢？
其實她也不確定。
只是被韓開亮一試探，
她立刻就承認了。
她以為她對寧??的下況知道得不多，可在內(nèi)心一盤點，發(fā)現(xiàn)也知道得蠻多的。
寧??的上一任戀下居然持續(xù)了這么長，
高中認識的，
談戀愛也有小二十年了，
梁新禾不可避免地聯(lián)想起賀如意不經(jīng)意提起的“總是不放過寧??，
分手都分了好幾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