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再出事
“是，奴才絕不會！奴才多謝才人！多謝才人！”元子喜極而泣。
“嗯，既然你姓元，日后就叫元宵吧�！�
“是，多謝才人賜名，奴才元宵叩謝主子�！痹�(jīng)磕了三個頭，這才跟著寄梅走了。
“原來您是瞧上他了，這倒是個踏實的。”紫蕊道。
“原本我是不會露出這個心思的，怎么，咱們看了一年多，不能太差�！鄙虺趿鹕恚骸安恍枰嗄芨桑倚牟欢钦�(jīng)�！�
“才人的是呢�！弊现樾Φ溃骸爸芎Ｄ侨�，雖暫時沒發(fā)現(xiàn)哪里有問題，但是奴婢總覺得他話里話外打聽的太多了些�！�
雖然他肯定打聽不出來。
“在宮里過日子，心為上。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問題，不用他就是了�！鄙虺趿�。
“才人心智過人�！�
“不是心智過人，是我犯不上跟一個不知底細的奴才費心費力�！庇心蔷珰馍�，她跟后宮其他嬪妃斗還差不多。
“是，才人的極是。元宵老實，也知道感恩。”紫珠伺候沈初柳卸了幾件釵環(huán)，又換上家常的衣裳。
沈初柳又就著銅盆里頭泡了花瓣的水慢慢洗臉。
她素來喜歡自己做這件事，不像是其他人一樣，叫奴婢們伺候著。
水是清涼的井水放過一會，不那么冰，但是還是偏冷。
花瓣是玫瑰，但是比起她記憶中的玫瑰來，這花瓣得多。
但是味道卻很濃郁。
洗了臉，用干凈的帕子沾掉臉上的水珠。
紫蕊已經(jīng)將擦臉的香脂拿來。
沈初柳用指間挑著抹在臉上。
在眼睛周邊輕輕揉一會，這香脂雖然看似厚重，其實是極好的材料做的。
等閑失寵的嬪妃就沒有這樣的東西。
雖都是內事省給的，但是也分三六九等。
沈初柳這算是宮中的第二梯隊，自然用的也是好東西。
“才人。”尺素從外頭回來：“奴婢剛才聽，意妃娘娘今兒又給安寶林送東西了�！�
“肚子里揣著個金疙瘩，自然是受寵的�！鄙虺趿恍Γ骸斑@是不是就康充儀沒送？”
“回才人，宋昭儀也沒送�！背咚氐�。
沈初柳嗯了一下：“宋昭儀什么都沒做，就成了昭儀，何苦急切？”
“才人，您這安寶林的孩子……是不是就要歸了意妃娘娘了？”紫蕊問。
“那我倒是不知道，不過我要是意妃，就不會要這個孩子。不是自己生的，養(yǎng)著有什么意思？宮里的孩子，幾歲就得有十八個心眼兒。”
何況這是個戰(zhàn)場，無風還起三尺浪呢。
到時候養(yǎng)了人家的孩子，面上瞧著好了，背地里多少人正好用這件事算計你。
自己掏心掏肺養(yǎng)大了，到時候孩子跟你還不是一條心，何苦來的？
獨善其身不好嗎？
“可是有個孩子到底不同，就跟謹妃娘娘似得，要不是大公主，她連九嬪都沒有呢。”紫蕊不贊同。
“你的是有道理，不過你家才人我是不愿意的�！鄙虺趿鴵u頭，一副頑固不化的樣子。
“才人自然不會養(yǎng)旁人孩子，等您再過幾年，自己養(yǎng)自己的孩子才是正經(jīng)呢�！弊现樾Φ馈�
她早就知道自家才人用的香囊是怎么回事了。
“皇上眼里啊，裝作不爭的人是虛偽。真的不爭的人是無能。這兩個孩子的歸屬還真是不好呢�！鄙虺趿ζ饋恚骸霸蹅冎还芸磻�，別的都不算什么。”
紫珠講這話過了一遍，心里也是明白了。
確實，除非你爭的好看，叫皇上瞧著入了眼。
不然不爭的，又如何能保護皇嗣？
爭的不好看的，又憑什么得到皇嗣呢？
才人看得是真透徹。
到了下午時候，傳來了麗儀去了太極宮求見皇上。
齊懌修就叫她進去了。
自然就是麗儀侍寢。
這可叫后宮一幫子女人咬碎了銀牙。
知道的麗儀這是借著早上被謹妃抽了一巴掌去告狀了，但是多數(shù)都覺得她就是借著這個由頭爭寵去了。
不管是什么，她能被留在了太極宮，就是成功的。
這一夜也不知多少人睡不安穩(wěn)。
沈初柳本來是睡得好的，只是半夜時候被紫蕊叫醒：“才人醒一醒�！�
“怎么？”沈初柳坐起身。
穿戴好的紫珠進來伺候：“紫蕊姐姐快去更衣�！�
“奴婢伺候才人，是安寶林那出了事，驚動了半個宮，只怕是皇上也要來的�！�
“出了事？產(chǎn)了？”沈初柳明白過來。
“只怕是，太醫(yī)都趕去了。您也去看看吧。”
沈初柳嘆氣：“動靜這樣大，想來是沒保住。白還這孩子歸誰，晚上就沒了�！鄙虺趿鴩@氣。
“奴婢只怕會不會有權子大，嫁禍給旁人？”紫珠不敢把話的太清楚。
“宮里接著沒了幾個孩子了，有人想嫁禍也得找個厲害的。我一個才人，做不到�；噬显偈遣还�，也不會由著人糊弄他。不至于，”沈初柳安慰道。
紫珠點頭應是。
穿戴好，也顧不得梳妝。
姚寶林在外頭候著，見她就道：“多穿點，夜里冷了起來呢�！�
“不礙事，走吧。”沈初柳道。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膽子也是真大�！币毩值�。
“去了看看再吧�！�
風華閣里，安寶林還昏睡著，這里距離太極宮倒不算遠，所以皇帝也早就到了。
麗儀跟著。
就連皇后都被驚動起來了。
“回皇上，皇后娘娘的話，是……安寶林用了墮胎的藥物導致的�！碧t(yī)心道。
“墮胎藥？”皇后蹙眉：“哪里來的墮胎藥？”
“回皇后娘娘，我們寶林怎么會亂吃藥……素來吃的都保胎藥啊。”丫頭嚇壞了。
這話倒是沒人懷疑。
沈初柳和姚寶林路上還遇見了意妃和康充儀，故而一道來的。
一進來，就聽見了太醫(yī)的話：“正是這補藥里頭摻雜了墮胎的藥物……”
那補藥，正是白日里意妃娘娘送的。
安寶林的宮女瑟縮了一下：“這……這是白日里意妃娘娘送的……”
正是意妃進來的時候，這可真是叫人齊刷刷看過來的場面啊。
饒是跟在后頭的沈初柳都覺得慎得慌，前面的意妃臉色瞬間就白了：“皇上，臣妾冤枉！”
第38章
溫小儀
“意妃！這是怎么回事？”皇后怒道。
她本就不舒服，半夜被弄起來，自然沒好氣。
意妃嚇得當時就跪下來了：“皇后娘娘明察，臣妾絕不敢謀害皇嗣！”
“皇上，皇后娘娘，想來是誤會一場，意妃妹妹對安寶林關愛有加，如何會坐著等事呢？”馮淑妃起身道。
“也不準啊……”謹妃底氣不足道。
“初四，查一查，看看這墮胎藥是怎么進了補藥里頭的�！饼R懌修淡淡的：“意妃起來吧�！�
意妃起身：“皇上，定然是有人借著臣妾的手害了安寶林，臣妾絕對沒有這個心思。”
正是這時候，安寶林醒來。
只聽內室里奴婢們叫她的聲音。
過了一會，她就一臉蒼白的出來跪下來了：“皇上，皇后娘娘，此事定然不是意妃娘娘做的。只求皇上明察，臣妾……臣妾愧對皇上，求皇上給孩子一個清白嗚嗚嗚……”
安寶林素來安靜，不太爭。
長得不算絕色，倒也有中安靜的韻味。
齊懌修不寵愛她，不過也不討厭她。
她懷孕了，自然也是好事。
如今沒了孩子，她一臉蒼白的求他給孩子一個清白，也怪惹人憐惜的。
齊懌修便扶著安寶林起身：“你如今要好生調理。皇后，安寶林痛失皇嗣，也算有功。朕看，就給個儀的位份吧�；屎笠詾槟�？”
“正是應該。安寶林素來懂事。臣妾看著，不如也給個封號如何？溫字最是襯她。”皇后道。
“好，便依著皇后吧�！饼R懌修一笑：“那就是溫儀了。你進去吧，好生修養(yǎng)，后頭的事有朕�！�
溫儀謝過皇上皇后，抹著眼淚進去了。
“皇后有孕，此事就交給馮淑妃你。三日之內給朕一個答復。要是查不出，就算在你頭上�！饼R懌修哼了一聲起身：“皇后，朕與你回鳳藻宮吧�！�
皇后笑了笑起身與皇帝走了。
眾人恭送走了皇上皇后，馮淑妃臉色是真的難看。
她管公務，接二連三出事，真是要把她氣死。
可后宮里哪有消停的時候呢？
這是顯得她無能！
“給本宮好好查！”馮淑妃咬牙。
“走吧。”沈初柳笑了笑：“臣妾先告退了，改日再來瞧溫儀吧�！�
馮淑妃隨便點了個頭。
出了溫儀的住處，姚寶林嘆氣：“這孩子沒了，倒是還能有個儀的位份，也不容易了�！�
“你這是誰借著意妃的手做事呢？”姚寶林有點嫉妒：“皇上也是真信重意妃，便就信了。”
“誰知道背后的冉底是沖著誰呢？”沈初柳想了想：“意妃是馮淑妃的人，要是本來就是她們做的呢？意妃要是有了孩子……”
姚寶林一愣：“初柳你的是。”
意妃要是有了孩子，還用跟著馮淑妃？
所以，馮淑妃是有嫌疑的。
不過，這也太明顯了。
背后的人未必是馮淑妃，可這也等于把馮淑妃架在火上烤了。
風華閣內，人都走了之后，杏枝進了內室：“儀，您如何了？”
“還好�！睖貎x靠著大枕頭躺著：“一個孩子，換一個儀位份，你我是虧了還是賺了？”
“儀，這話可不能。您如今是儀了，遲早是才人，美人，婕妤，一步步就上去了�！毙又o她拉好被子：“您家世也比不上旁人，萬事不靠自己靠誰呢？委屈了您了�！�
“我倒是也不委屈�！睖貎x摸著空蕩蕩的肚子：“只是……舍不得�！�
“儀，事已至此，您也不必多想。如今是一時的舍不得。到以后您瞧著自己的孩子叫旁人母妃，您又如何？再了，您也得看得見。宮里頭的狠辣您還見得少么？”
留子去母的事，素來是不稀奇的。
“嗯，你的是，我累了，睡一會吧�！睖貎x道。
杏枝扶著她躺下：“您好好睡吧，月子也得心，不然容易留下毛病呢�！�
意妃回了長樂宮就摔了一地瓷器。
“娘娘，娘娘！您是怎么了，皇上沒懷疑您啊�！碑嬌群桶迪慵敝鴦�。
“皇上是沒懷疑我，可這件事誰做的？好個馮素心！當我是個傻子不成？”意妃氣的胸膛起伏。
“娘娘，您的意思是這事……馮淑妃娘娘的手筆？”畫扇驚呆了。
“還有誰？滿宮里的，還有誰怕再有皇子出生？尤其是如今本宮是妃位無子，這孩子出生多半要抱來本宮這里的。本宮要是有了孩子，還能替她賣命？”
意妃氣的咬牙切齒：“倒是好手段。”
“可是如果真是馮淑妃的話，這手段太淺顯了些吧？”畫扇道。
“那是她也沒想叫我如何。敲打罷了！”意妃怒道：“倒把我當成尋常丫頭了！還當是在府里，她還是那一不二的良娣不成？”
“娘娘不要生氣，要是她，您更是要好好報復回去。由著她猖狂�！卑迪銊竦�。
“自然。本宮就算是無所出，也比她強。要不是還有個二皇子，瞧著皇上一年到頭看她一眼嗎？”意妃冷笑。
意妃漸漸收起怒氣：“等著瞧，本宮絕不吃這個虧�！�
其他裙是不知道，溫儀落胎這事，倒是無意中擊垮了一個本就不牢固的結盟。
不過宮里頭，結盟明顯，拆臺倒是不會太明顯。
至少請安的時候，意妃還是與馮淑妃在一起的。
所以也沒人能看出來。
溫儀產(chǎn)，自然不能來，前日里動了胎氣的衛(wèi)御女也不來�；屎笏餍韵铝塑仓迹兴缴a(chǎn)都不必出來。
這一個要是再保不住，皇后都沒臉見人了。
索性將衛(wèi)御女這里管的死死的，馮淑妃等人也不能插手。
對此，馮淑妃也只能忍著。
眼看著冷了，給各處的供應也都送來了。
今年有了元宵，翠云軒也更省心了些，這些東西，還是太監(jiān)好辦。
跑了幾趟內事省之后，倒是有不少人羨慕元宵好命。
畢竟這宮里，粗使到死的太監(jiān)多得是。
日常挨餓受凍的，這眼瞅著入冬了，更是少不了受苦。
病了也沒人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