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被瑩美入記的沈初柳正在翠云軒里照鏡子呢。
她摸著肚子前后左右的看:“是不是長大了些?”
“是呢主子,這都四個多月了,自然是要長大的。”折梅好笑。
“還真是神奇�!鄙虺趿鴮τ趹言羞@件事,除了期待就是新奇。
“主子是頭回有孕,新奇的很�!闭勖返�。
“是很新奇了,的一個孩子就這么在我肚子里。想著生出來就一定很可愛�!鄙虺趿亲樱骸澳銈兪悄泻⒆舆是女孩子?不許違心�!�
她可知道,奴婢們都會是皇子。
古代人重男輕女那就不必了。
“奴婢瞧著還是皇子�!闭勖愤是覺得不要違心吧。
“奴婢也不來,就直覺吧,還是皇子�!背咚氐�。
沈初柳嘆氣:“行吧,你們都覺得是皇子,就等生了才知道呢吧?”
“到了五六個月就能看出來了,不過奴婢覺得還是別看了吧?”折梅道。
沈初柳點頭:“嗯,不看,我只是好奇。要是公主呢,生出來就給她穿漂亮衣裳。皇子的話,長大了就能保護我,都可愛,我都喜歡�!�
主仆幾個笑,也很是歡喜。
元宵進來匯報:“主子,奴才剛才聽,意妃娘娘又叫太醫(yī)了�!�
沈初柳失笑:“心眼不夠?qū)挘t早不得氣死?過去得意的多,如今人家清算她,她還撐不住。”
著搖搖頭。
“是咳嗽的厲害呢�!痹�。
“她這咳嗽,去年至今就沒好利索過吧?”沈初柳問。
“是呢,冷時候咳嗽的厲害,如今熱了,倒是減輕了一點,不過一有不好就是咳嗽�!�
折梅聲:“如此這般,只怕不大好。”
咳嗽多了,就容易成癆病。
何況,就算不是癆病,咳嗽這種事在古代就很是嚴(yán)重了。
就算現(xiàn)代,肺炎也是要緊的病,就更不肺部的其他問題了,致死率還是高的。
意妃這么下去,怕是真的會妨礙壽數(shù)了。
“奴婢瞧著,如今宮中對這位李家的姑娘倒是都如臨大敵了�!背咚氐�。
沈初柳嗯了一聲:“確實該如臨大敵,畢竟出身不凡不是么?不過,一切都要看皇上。”
李太后的侄女,進來肯定不是做炮灰的。
“不管怎么,這位李姑娘定是比馮淑妃娘娘心機深呢。主子也要心著�!背咚氐�。
“嗯,有你們,我自然放心�!鄙虺趿Φ溃骸安还苁鞘裁垂媚�,進了宮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是高位,慢慢走,慢慢看。來是李太后娘娘的侄女,可這宮中,誰真的就買賬了?”
有時候出身太好了,面對的磨難就越是多。
“主子,太極宮的賞賜到了。”元宵又進來。
沈初柳扶著折梅的手出去迎接賞賜。
送來的是兩株石榴,種在大花盆里的那種觀賞石榴。
花正開得好呢,紅艷艷的十分好看。
“喲,真好看,擺著去�!鄙虺趿鴶[手。
元宵就帶著太監(jiān)們把這石榴擺進了正堂里頭。
“有勞你們了,是只給我送了,還是別處也有呢?”沈初柳問。
太極宮的太監(jiān)笑道:“早上皇后娘娘那與太后娘娘那都有花卉。下頭,意妃娘娘那一盆蘭花,您這里兩盆石榴。是寧充儀娘娘那還有五針?biāo)�,麗充容娘娘那有茶花,蘇寶林那也是蘭花。”
“多謝公公了,來元宵,帶著他們喝點涼的,記得給公公們拿銀子喝茶。”沈初柳笑道。
太極宮來的不是常來的臘月,領(lǐng)頭的太監(jiān)忙謝過了景修媛娘娘。就跟著元宵喝酸梅湯去了。
夏別的不多,就這個最多了。
沈初柳看了看那石榴花,確實好看。她還是蠻喜歡的。
“寧充儀喜歡五針?biāo)桑俊鄙虺趿贿呎艘欢浠ㄏ聛硪贿厗枴?br />
“回主子的話,寧充儀娘娘素來是喜歡松柏,竹子蘭花的�!弊现榈馈�
沈初柳點頭:“雖這梅蘭竹菊都是四君子,可如今皇上賞賜寧充儀的是五針?biāo)�,給意妃卻是蘭花�!�
“蘭花是寓意高潔,可這皇上親手送出去,我怎么就覺得這都要爛大街了呢?”
倒不如這五針?biāo)捎眯摹?br />
第188章
謀害皇嗣
五針?biāo)傻闹魅�,也在打聽還有哪里得了賞賜。
她輕輕摘下一根松針:“景修媛那,是兩盆石榴花?”
“是呢娘娘。”疏影輕聲道。
“石榴寓意多子多福,皇上倒是念著她呢�!�
“主子,皇上知道您喜歡清雅的,這不是送的是最好的?您可是不喜歡?”疏影問。
“皇上賞賜的,我如何不喜歡?”寧充儀看著那修剪的恰到好處的五針?biāo)伞?br />
有著凌然的姿態(tài),縱然長在花盆里,也像是長在皚皚山中一般。
她素來喜歡這些,比什么蘭花菊花要好多了。
寧充儀想著,可心里一個隱秘的角落里,卻也有一句話,可我也不是全然不喜歡姹紫嫣紅啊。
我也想要那開的嫣紅的石榴花,然后……多子多福。
只是,她只能想,不能。
她深知,這么多年還能有寵愛,就是這份清高孤傲。
就是這份與眾不同,就是這區(qū)別于意妃的所謂高潔……
當(dāng)夜,齊懌修留宿在寧充儀的錦華軒。
隨著沈初柳胎月份漸漸大一點,胎像也很是穩(wěn)固,就恢復(fù)了十見一次太醫(yī)的情況。
所以,沈初柳忽然又開始吐的時候,整個翠云軒都震驚了。
她自己也覺得很是不對勁:“不該是過了那一陣就好了?”
早上時候,還以為是因為膳食,可無緣無故也會吐就很奇怪了。
“奴婢叫人去請趙太醫(yī)了。主子您難受的話就先躺著�!弊现榈馈�
“我覺得不對勁,我這幾日是接觸了什么嗎?”沈初柳道。
紫珠和紫蕊幾個都解釋沒有,自打她懷孕,隔兩日翠云軒就要檢查一遍,生怕帶進來不該有的東西。
沈初柳被扶著坐在外間,外間擺著冰山,她吐的厲害了,竟是覺得燥熱無比。
沈初柳坐下來,正好對著那兩盆石榴花,她輕輕蹙眉:“這石榴花怎么少了那么多?”
“回主子的話,是有些花瓣枯萎……”紫蕊到一半一驚:“這不對吧,石榴花開好幾個月呢,怎么會這么容易枯萎?早上奴婢們只覺得是枯了些不好看,就把花和葉子摘了�!�
“還能找到嗎?”沈初柳蹙眉。
“能,還沒丟。”紫蕊忙去了。
紫珠幾個也檢查起這花盆來,外頭看不出什么,其中一盆看來是沒什么的,可另一盆就少了不少花瓣與葉子。
最后元宵索性搬出去,將下面的土刨開,直到見底,就見里面全是褐色的粉末,乍看像是土,可只要細(xì)看就知道那不是土,更像是什么木屑之類的。
他不敢再動,忙進去匯報。
沈初柳嘆氣:“等太醫(yī)吧,你們?nèi)フ埢噬虾突屎竽锬飦戆��!?br />
趙太醫(yī)來就見那被刨開的花,不敢多什么,先給沈初柳請脈。
“修媛娘娘這是受了那些東西影響,發(fā)現(xiàn)的早,不礙事,只是大人難受些。尚未傷及皇嗣�!壁w太醫(yī)道。
沈初柳松口氣:“那便好,趙太醫(yī)看看那是些什么。一會也好跟皇上。”
“是�!壁w太醫(yī)起身去檢查。
正檢查著,齊懌修已經(jīng)來了,他今日無事,自然就來的快。
“出了什么事?”齊懌修進來皺眉。
沈初柳出來迎接:“皇上萬福。”
“免了,你如何?”齊懌修問。
“臣妾只是頭暈嘔吐了幾日,如今只是頭疼的厲害,趙太醫(yī)無事�;噬夏疲恢朗裁礄�(quán)子這么大,您送臣妾的花里頭,竟是有不干凈的東西了�!鄙虺趿瓪鉀_沖的。
趙太醫(yī)忙解釋:“臣眼下看著,這是百合花和根莖粉末,里頭還有些東西不只是什么,不過看修媛娘娘的病癥,許是一品紅的碎末。”
齊懌修面色難看:“這些東西是做什么的?”
“回皇上的話,這百合雖然好,可對于有孕之人來是極其危險的,容易導(dǎo)致滑胎。越是月份,越是危險。還容易叫孕婦長疹子。而這一品紅本就有毒,宮中基本不會種植。普通人接觸了就會發(fā)紅腫痛,以及嘔吐。要是誤食,輕者損毀腸胃,或致瘋癲。重者喪命�!�
紫蕊幾個都嚇得跪在簾地,竟是這樣的毒物!
“好!好!好得很!朕竟是不知,還有這樣毒辣的好東西呢。初四,給朕查,好好查�?纯催@好東西是哪里來的�!饼R懌修擺手。
趙太醫(yī)叫太監(jiān)將那粉末收集起來,不過他敢,基本就斷定這是什么東西了。
“修媛娘娘只是聞到或者少量接觸不要緊,不過這要是長日久,只怕母體和皇嗣皆有損傷�!壁w太醫(yī)又道。
“有勞趙太醫(yī)了�!鄙虺趿鴩@口氣。
是真情實感的厭煩,也是做戲。
齊懌修牽著她坐下:“將那一盆也看看吧。”
“可惜了這花,臣妾很喜歡的�!鄙虺趿謬@氣。
“喜歡朕叫人再送來,你沒事最好�!痹掗g,皇后到了。
沈初柳還是規(guī)矩請安,然后由尺素將這些事了一遍。
皇后也是臉色難看,這樣的毒物她如何不心驚?
“臣妾失察,請皇上降罪�!被屎蟮�。
“朕送出去的東西都感動,如何是你的錯?起來吧,咱們都沒有背后這權(quán)子大呢�!饼R懌修冷笑。
皇后心里便有數(shù)了,這大約又是馮氏手筆。
也是,除了她們,哪里能這么輕易的下手呢?
果不其然,初四去查的時候,內(nèi)事省雜務(wù)局管理花草的太監(jiān)一問三不知,下面接觸過這石榴花的太監(jiān)就已經(jīng)懸梁自盡了。
線索一斷,就不是馬上能查出來的。
但是這事不,不可能就這么糊弄過去,只好給沈初柳要有一個交代。
最后只能叫管理花草的太監(jiān)陳四出來背鍋。
以及馮淑妃面前的太監(jiān)王寶,宮女玉蟬。
這是出事后的第二。
太極宮中,馮淑妃跪在地上,上頭坐著的是皇帝皇后,側(cè)邊是眾位嬪妃。
“臣妾不知,臣妾真的不知��!”馮淑妃哭的眼睛通紅。
“不知?王寶不是你的太監(jiān)?玉蟬不是你的宮女?”皇后起身怒道:“平素你拈酸吃醋也就罷了,如今竟敢下如此狠手!謀害皇嗣的罪過,你承擔(dān)得起?”
第189章
不知情
“皇后娘娘,雖然是,可臣妾全然不知這件事,皇后娘娘明察啊!”馮淑妃臉?biāo)�,也不知是因為事情敗露嚇得,還是因為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嚇得。
“皇上,皇后,臣妾不敢,不是臣妾�。 瘪T淑妃跪在那,渾身發(fā)軟,只是哭著求。
“馮太后娘娘到!李太后娘娘到!”外頭太監(jiān)唱和起來。
馮淑妃肉眼可見的松口氣。
齊懌修眼神冰冷的看著馮淑妃,沒話,只是起身迎接:“兩位母妃來了�!�
“這是怎么了?哀家才知道,景修媛怎么樣?孩子怎么樣?”馮太后直接越過了跪著的馮淑妃,徑自走到了沈初柳面前。
沈初柳起身:“多謝馮太后娘娘惦記,臣妾還好,幸虧是發(fā)現(xiàn)及時,不然不止是皇嗣,臣妾也要沒了命�!�
“這些不吉利的話來做什么,這是怎么回事?馮淑妃,你!”李太后帶著怒氣坐下。
“不是臣妾,不是……太后,姑母,不是臣妾啊……”馮淑妃緊張的道。
“好了�!饼R懌修淡淡:“事實如何,將你那兩個奴才送去內(nèi)刑司吧。告訴陳司正,這回送進去道人要是死了,他也就活到頭了�!�
“定是有什么誤會,素心怎么會做這樣的事�!瘪T太后也著急:“兩個作死的,還不是怎么回事?”
玉蟬早就磕頭磕的額頭破了,這會子半跪半爬著上前:“皇上,奴婢冤枉,是王寶借著奴婢的手,奴婢與陳四是同鄉(xiāng)不假,可并無什么交情啊,死去的那個太監(jiān)奴婢更是不認(rèn)識。奴婢冤枉啊。一切都是王寶做的,他記恨主子三個月前罰他板子的事,所以陷害主子,這才這般不要命啊!”
“真是荒謬,還有陷害主子不要自己的命的?那種毒藥哪里來的?一個太監(jiān)哪里弄去?”麗充容哼道。
“馮姐姐素來不容人,這回卻也太狠了。”康德妃搖頭。
“都閉嘴�!饼R懌修淡淡的:“母后可有什么要的?”
齊懌修問的是馮太后。
“若是素心做的,哀家無話可,可素心怎么會做。還有二皇子,她不要自己的命,難道也不管二皇子了?”馮太后嘆氣:“素心無能,管不好手下人,可這奴才們膽子也太大了。王寶你,是不是你記恨主子,所以作死。你好好,你是死定了,家里還有一家老呢!你想好!”
這話怎么聽都是威脅,可當(dāng)眾出來,就無可指摘。
王寶剛開始就一直發(fā)抖,比起哭求饒命的玉蟬來,他始終沒話。
這會子才開口:“是……是奴才做的,是奴才……馮淑妃娘娘將奴才們看做螻蟻,動輒打罵,奴才實在是不堪忍受!不過是碰倒了一個花瓶,都沒打碎,就賞了奴才四十板子,奴才實在是氣不過!”
“玉蟬也不無辜!奴才雖然是借著她的手,可她也是怨恨主子!主子忌憚她長得好,素來不許她出頭!所以她比奴才更恨主子。尤其是蘇寶林得寵之后,玉蟬常這話!”
“你胡言亂語,奴婢沒有!奴婢沒有��!”玉蟬大驚。
“狼心狗肺的東西!”馮太后怒道:“背主是什么罪過不知道么?竟敢這般膽大!”
“將她們拉去內(nèi)刑司�!饼R懌修擺手。
初四應(yīng)了,很快將兩個人拉走。
馮淑妃總算能松口氣,至少王寶了是自己做的,就算反口也總有余地了。
“素心,你是做主子的,如此不能管束手底下的奴才,委實是叫哀家失望!你看看你這一疏忽,差點就出大事了!哀家剛才急的恨不能暈過去!要是景修媛有個好歹,你這不是叫哀家后半輩子都沒法做人么?”馮太后怒道。
“是,姑母,是臣妾的錯,可是臣妾真的不知道啊,嗚嗚嗚,臣妾以后一定會好好管束他們,再不敢有這樣的錯處了,皇上恕罪啊,皇上……”
她哭的期期艾艾的,看起來真是后怕不已。
只是這后怕,到底是為什么,那可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母后,馮淑妃犯下這等大錯,朕不能姑息。念在她養(yǎng)育二皇子的份上,便不降位了。只是要絲毫不懲罰,朕也難以服眾�!饼R懌修道。
馮太后松口氣,她還以為怎么都要降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