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看著那兩個病歪歪的孩子,再看這個,真是越看越感慨。
齊懌修心里真是不知道怎么,本來八九兩個皇子都是健康的好孩子,這一下就就叫折騰成了這樣。
十皇子早產(chǎn),雖然也還好,可總歸不如其他孩子健康。
真是……
六皇子嘰嘰喳喳,例行著他自己以為有意思的事,時而笑起來。
齊懌修也很配合陪他了一會閑的不能再閑的閑話,然后膳食上桌。
齊懌修許久沒有跟這個孩子一道用膳了,看起來,他確實吃的很多。
皇帝這一下午,顯然是不打算走了。
陪著沈初柳話,到了晚間,自然留宿。
皇帝這段時間因為皇子們的事,也很是煩躁,所以根本沒有翻牌子。
新進宮的三位美人還沒大放異彩呢,就接連被馮家的事,以及皇子們的事打攪了。
沒想到,這么長時間過去了,皇帝一個翻的牌子,竟是景昭儀。
眾人不得不嘆一聲,景昭儀娘娘盛寵不衰。
齊懌修許久不吃肉,自然不會放過沈初柳,沈初柳整個人都一點力氣也沒了。
奇的是兩個人折騰過了,竟都沒有睡意。
齊懌修摟著沈初柳半晌道:“愛妃這些時候病著,倒也好�!�
“皇上也忒無情了些吧?臣妾病著,日日喝藥,倒是好好了?”沈初柳無語。
“朕不是這個意思�!饼R懌修揉揉她的肩膀。
“八皇子……怕是落下毛病了。原本是個機靈孩子,如今叫了也沒什么反應(yīng)。走路也走不好了�!�
沈初柳心里想,皇帝這是心里煩的厲害,想傾吐一番?
“太醫(yī)沒法子?”
“太醫(yī)竭盡所能,不過這腦子里的事,別是太醫(yī),便是神醫(yī)也不敢一定能好,朕已經(jīng)叫人去尋訪民間神醫(yī)了�!饼R懌修嘆氣。
“臣妾也不那些個虛的了,對于八皇子的病,臣妾不懂,不敢亂。只是皇上定然要注意身子,您可是有這么多個皇子公主的,都指望您呢�!�
“愛妃這里,鬧鬧騰騰的,朕倒是覺得安逸。”齊懌修沒接話。
“臣妾要是順勢皇上常來是不是不合適?”沈初柳笑了笑。
“朕自然會常來。這些時候冷落愛妃了。”齊懌修抱緊她。
沈初柳就笑著往他懷里靠,什么都不,只做出個心里高心樣子來。
皇帝來,她當然高興啊。
不什么感情,便是個合作伙伴,時間久了也是有點感情的,只是這不是什么愛情親情就是了。
皇帝來的多,她這里得到的好處自然就多,這是一件好事。
齊懌修與她了不少話,雖然多數(shù)都是閑話,可也看得出,皇帝是在排解內(nèi)心煩悶。
沈初柳聽著,心思卻不知道飄去了哪里。
她想,皇帝登基十來年了。
高處不勝寒,皇帝縱然還年輕,可是皇帝都有通病,那就是多疑。
齊懌修自然也是一樣的,縱然每都是笑著時候多,可真的就開心嗎?
他當然是個好皇帝,不管他到底對政治上有什么建樹,但是至少他不昏庸,也不殘暴。
這十年里,也沒有叫大懿朝變得不好,甚至比起先帝晚年那十來年來,是好的多了。
朝中,老臣被他剪除的差不多了,換上去的,都是他看好的,提拔的,忠心不二的人。
而后宮里,其實并沒有誰真的都斗得過皇帝。
多少事,他不過是不想管,也不想查罷了。并沒有什么人真的能夠?qū)⑺媾诠烧浦稀?br />
所以,他有時候也會有很煩悶的時候,比如現(xiàn)在。
齊懌修困了之后,就不話了,只是摟著沈初柳閉上眼。
而沈初柳就這么安靜躺著,也漸漸睡了過去。
夢里,她也不知怎么就夢到自己在潛邸,不知是賞梅還是賞海棠。
反正落英繽紛,她只想著王爺一會就來了。
醒來自己都笑了,她可沒在皇帝的潛邸里生活過,自然也沒見過當王爺時候的皇帝。
這可純屬自己做昨兒個腦補多了。
“皇上什么時候走的?”沈初柳問。
她看時辰,也還早呢。
“皇上剛走,還沒一刻鐘呢,是您要是起不來,就多睡�!背咚氐馈�
“嗯,傳膳吧,正好來得及,一會去鳳藻宮請安。溫充容都開始請安了,我再躲著也就沒意思了。”沈初柳道。
眾人應(yīng)了,趕緊伺候她洗漱更衣用膳。
沈初柳到了鳳藻宮的時候,不算早,多數(shù)人都來了,不過也不算最遲的。
后頭還有幾個呢。
謙淑妃之前病剛好,又受驚,所以這回也是病的比較厲害,還沒好呢。
怡充媛早就壞了身子,平時都三災(zāi)兩病的,這回受驚,一時半會的更是起不來。
溫充容也是瘦了一圈,貞充儀倒是看著略好些,但是也精神不足。
眾人互相見禮,坐定,錢妃上下打量了沈初柳幾眼就道:“景昭儀這病看起來是早就好了?竟硬是這么些時候不來呢,昨兒個皇上去了,今日就來了?”
這是她裝病博寵呢。
第385章
她不敢
“錢妃娘娘想什么?是臣妾故意不來請安呢?還臣妾不該病好了呢?”沈初柳面色不好看,淡淡的:“錢妃娘娘要是覺得臣妾裝病,倒不如傳太醫(yī)來問問?”
這就過了,真要是叫太醫(yī),錢妃未免也就過于張狂了。
她不敢。
“景昭儀真是脾氣大,竟是不得了。哎喲,我可不敢多話呢�!卞X妃哼道。
“我瞧著,娘娘也沒少。”沈初柳也哼了一下。
錢妃再三忍耐,終究沒忍住:“景昭儀,你也太放肆些。這里是鳳藻宮!你還當這里是你的翠云軒呢?”
“錢妃娘娘也知道這里是鳳藻宮,進來就開始管教臣妾了?是當皇后娘娘不管事?”沈初柳一雙眼噴火一般看過去。
錢妃不知怎么,就覺得有些懼怕,正是這時候最后一個來的是妙美人。
錢妃立馬調(diào)轉(zhuǎn)槍頭:“如今這些個美人愈發(fā)沒有個章程了!請安也是不上心的。”
謹妃掩唇:“這話,倒是叫臣妾想起了錢妃剛進宮那會子的事來了。”
錢妃剛進宮的時候,無故不來請安的時候可真是不少,如今這個,倒是想自己打了自己的嘴。
縱然貞充儀和溫充容都沒心思理她,可也少不得譏誚一笑。
皇后就是這會子出來的:“錢妃,你要是有話,不妨與本宮�!�
“臣妾能有什么話,不過是問問景昭儀的病,這可真是問不得。皇后娘娘您也是知道的,景昭儀是出了名的厲害,臣妾豈敢惹她呢?”錢妃哼道。
沈初柳懶得多話,只是給皇后請安之后就坐下來了。
皇后也不理會錢妃,只是問:“景昭儀好了?”
“回娘娘的話,好多了,臣妾懶怠了這些時候,娘娘見諒�!�
“病了也不由人。養(yǎng)好身子要緊。”皇后擺手,顯然不在意,到底對她有沒有敬畏之心,也不是光看請安的。
“八皇子與九皇子如何了?”皇后又問。
貞充儀先回答:“九皇子還是那樣,喝了藥,略好些。只是夜里還睡不好�!�
“嗯,孩子就容易驚著,慢慢養(yǎng)著吧�!被屎蟮�。
“八皇子見好了,頭上也結(jié)痂了,太醫(yī)的意思是,養(yǎng)個一年半載的,不至于留疤。臣妾倒是不在意。疤在頭發(fā)里,倒也看不到什么的�!睖爻淙菪α诵Φ馈�
皇后便點頭,勉勵了幾句。
沈初柳不信皇后什么都不知道。
不過這溫充容,倒是粉飾太平的一把好手。
避重就輕,只傷勢,卻不結(jié)果。
所以八皇子到底能不能恢復(fù),可能真是不樂觀了。
請安出來,容婕妤就請沈初柳去御花園里坐坐。
“今日不算太曬,去湖上吧。”這會子已經(jīng)七月末了,今年真是兵荒馬亂的一年,還沒怎么著呢,夏就過去了大半。
不多時,容婕妤,沈初柳與姚寶林就坐在了鹿鳴湖的亭子里。
“今年太亂,我都沒覺得多熱呢,就過去了一半的夏。”沈初柳端起奴婢們泡的綠茶輕輕喝了一口道。
“亂是真的亂,可娘娘是沒注意。哪里不熱呢?今年熱的厲害�!比萱兼バΦ溃骸安贿^娘娘那不缺冰,不缺消暑的東西。這就,不覺得。我可是聽了,怡充媛那因為沒有冰,鬧了好幾出,如今她病著,還不知如何呢�!�
沈初柳看著湖面,不遠處有一圈被圈出來中荷花的地方,如今依稀還有荷花開著,多數(shù)都是蓮蓬了。
“冬鬧炭,夏鬧冰。她撐著一個軒子,竟是過的不如下面的人。”姚寶林搖頭。
“失了圣心,也得罪了人,便是這樣的下場了。她當年多狂,如今就多少罪。有朝一日,要是我落得她那般,與她一樣,或許還不如她呢�!鄙虺趿�。
“怎么可能呢,娘娘就不是那樣的性子那樣的人。”容婕妤根本不信:“娘娘瞧我,我是失寵的,日子也不見得就難過成那樣。她呀……自己做過什么,自己心里有數(shù)吧�!�
這話,的是怡充媛,可又像是透過怡充媛,起了旁人。
沈初柳和姚寶林都懂。
姚寶林笑了笑:“也不知八皇子究竟如何了。”
“那誰知道呢,溫充容是個八風(fēng)不動的,你從她臉上可看不出什么來。倒是九皇子,受驚嚇也不至于這么久還沒好吧?”容婕妤好奇。
“不管怎么,都是皇子,太醫(yī)總歸不敢怠慢的�!�
兩個彼此看看,都點點頭。
“新來的那三位美裙是都安分的緊?”沈初柳更好奇這個。
“嘖,還別,這回進來的三位,還都坐得住。這段時間宮里亂糟糟的,她們愣是什么都沒做�!比萱兼ヒ才宸�。
“最坐得住的就是盧美人了,是每日里跟順妃娘娘下棋話賞花,安逸的很呢。”姚寶林笑道:“只看外表,那盧美裙是與順妃娘娘一樣的性子�!�
“剛進宮不久,也看不出多少來,不過她們幾個穩(wěn)得住倒是真的�!比萱兼サ�。
三人就這般閑話家常。
她們閑適了,可有人不閑適。
長秋軒里,溫充容一臉灰白的看著八皇子。
八皇子早就可以下地了,只是他原本早就能跑的很快了,如今卻走的跌跌撞撞。
明明傷著的是頭,可他像是傷著腿一般,總是走不穩(wěn)。
甚至看起來整個孩子都傻乎乎的。
可你要他完全傻了也不是,他依舊認識人,只是反應(yīng)慢。
甚至不會哭鬧,明明之前,他也很鬧饒。
他慢慢的,跌跌撞撞的走到了奶娘跟前,仰頭伸手,這是要抱抱。
像是以前那樣。
可奶娘看著溫充容的臉色,卻不敢動。
八皇子竟也不知道鬧,就這么仰頭等著,一直等著。
溫充容扶著門框的手緊了松,松了緊,半晌不知道什么好。
最終還是跑出去了。
她沒有辦法面對。
她努力了多少年,才從下面爬上來,才爬到這個九嬪的尾巴上來。
眼看著,她生了皇子,皇子生的時辰好,日子好。
眼看著她的皇子聰慧健康……皇上也很喜歡。
哪怕她生了皇子也沒多少寵愛呢,皇上喜歡八皇子就好了啊。
第386章
生氣
無所謂八皇子母妃需要多么得寵啊。
未來,或許因為她的不得寵,她的出身不好,反倒是叫皇子走的能更遠呢。
多好啊……
可她怎么就忽然走不動了呢?
她費勁辛苦,費盡心思才到了這一步啊。
她比誰都要清楚,如果失去了八皇子,她不會再有機會生孩子了。
不會有人給她機會了。
“主子……”
“都出去。”溫充容聲音沙啞。
眾人忙都退出去了。
溫充容死死的攥著榻上的被單,壓抑住自己想要毀滅一切的心思。
她一雙眼通紅,恨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孟氏死了,她死的早了,她就該千刀萬剮的!
八皇子這里,太醫(yī)已經(jīng)無能為力了。
九皇子倒是慢慢的好起來了,只是經(jīng)過這么久的病,整個去薄的很。
瞧著不如以前活潑了。
貞充儀心疼的什么似得,成日摟著抱著。
宮里這回事,就跟沒有發(fā)生一樣,絲毫傳不出去。
齊懌修在太極宮里,下面站著的是太醫(yī)署的太醫(yī)令與副令。宋太醫(yī)與左太醫(yī)。
“你們與朕句實話,八皇子究竟還能不能好?”齊懌修聲音平靜。
宋太醫(yī)上前一步:“臣才疏學(xué)淺,八皇子這樣的病例,臣曾經(jīng)見過,臣的師傅當年救過一位意外落水撞著頭的少年。那少年當日情形,與八皇子無異。甚至更嚴重,已經(jīng)不認識人了。家人疼愛,悉心照顧,養(yǎng)到了二十幾歲,忽然有一日,竟就復(fù)原了。此人如今尚在人世�!�
這就是,不怕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