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這也就是這會子,冬日里,就不許他這么跑了,也漸漸大了,要習(xí)慣自己生活的。”起這個,沈初柳還是傷感的。
齊懌修看出來便道:“他愿意跑就跑,穿多些,再大幾歲在獨(dú)立也不礙事。不過是去你那里用膳罷了�!�
沈初柳點(diǎn)頭,倒也沒堅(jiān)持這個問題。
兩個人閑話幾句,齊懌修便拉著沈初柳去了御書房。
沈初柳也有一年沒來過這里,不過皇帝也沒叫旁的人來。
沈初柳瞎琢磨著,就給皇帝磨墨,這事倒是習(xí)慣聊。
兩個人便是如以往一般,這樣過了一下午。
晚膳照舊太極宮用,沈初柳也不會回去了,于是便在這里留宿。
宮中女人們自然是恨的牙根癢癢,可也沒法子。
如果這還算是好的,那么到鄰二傍晚,皇帝又去了翠云軒,就叫新人們也很是不安了。
當(dāng)初錢妃進(jìn)宮,就沒能將景昭儀壓下去,如今妍婕妤幾個進(jìn)來,還以為就能壓住呢。
眼瞅著,也是不成了。
不過沈初柳好就好在她得寵的時候,就不是一個讓寵,不管怎么樣,如今還有個懷著孩子的麗昭媛在那頂著呢,不管怎么樣,都穩(wěn)穩(wěn)的替沈初柳分擔(dān)了一波壓力。
而新人里,妍婕妤委實(shí)坐得住,故而一時半會的,也就沒什么沖突。
直到謙淑妃出山。
她病好了之后,自然就來請安了,反倒是怡充媛病的厲害,一時半會的好不了。
這段時間,隨著馮家的事,二皇子低調(diào)了不少。
他被禁足的時間滿了之后,也不輕易出來,只是偶爾去太極宮請安,倒是乖巧的多。
皇帝雖然也生氣之前的事,但是也心疼他。
一來是他外祖家的覆滅,二來也有蔣子蘭那事對他的憐憫。
本來是要給他與蔣子蘭賜婚的,如今卻出了那些事,皇帝惡心都要惡心死了。
但是二皇子卻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少不得要心疼他。
不過,二皇子年紀(jì)也還不大,并不需要著急。
皇帝這些時候,賞賜了二皇子幾次,雖然都是東西,可皇帝賞賜的,哪怕是一根針呢,也是御賜。都是不同的。
也是這樣的疼愛,叫謙淑妃又恢復(fù)了不少。
畢竟她出嫁這么些年了,家里再是親近,也不及宮里給她的熟悉感更多。
何況,她的兒子在宮里,她的夫君在宮里,還有馮太后呢。
病聊這些時候,奴婢們也想著法子勸,所以如今她想通了不少。
雖然馮家是不成了,可皇子還在,不定,她還有機(jī)會。
不定,二皇子還有機(jī)會,他可是皇上最大的皇子。
鳳藻宮里,眾人唇槍舌劍的時候,沈初柳有點(diǎn)走神。
昨夜不知怎么進(jìn)來一只蚊子,鬧的人一夜沒睡好,也沒打了,就是嗡嗡叫,真是煩死了。
“景昭儀娘娘這是怎么了?”玫美人笑道:“瞧著沒睡好嗎?”
沈初柳看過去:“嗯,是沒怎么睡好。玫美裙是精神。”
沈初柳這一看,才發(fā)現(xiàn)玫美饒妝容。
嘖。
看著有點(diǎn)熟悉啊。
這勾起來的眉毛以及眼下巧的花朵。
沈初柳眉頭輕輕一挑,沒什么。
“喲,這玫美人這打扮的,倒是跟素日里景昭儀差不多?”謹(jǐn)妃這半沒參與謙淑妃與麗昭媛的斗嘴,這不就轉(zhuǎn)來了沈初柳這里。
沈初柳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捧起茶碗,一副我聽著,你繼續(xù)的樣子。
謹(jǐn)妃反倒是有些尷尬了。
玫美人笑了笑:“原來是不知道景昭儀娘娘喜歡這樣打扮,日后臣妾會心的�!�
沈初柳依舊是挑眉,對這樣的話,不置可否。
她不話,這兩個人也就不敢話了。
饒是玫美人,也沒法不怕沈初柳,她們進(jìn)宮后,能與她們寵愛匹敵的,也只有這位景昭儀了。
何況,這位的壯舉無人不知,稍微挑釁就算了,真是要對上,也真是不敢。
至少,明面上肯定不敢。
所以直到皇后出來,也沒真的跟沈初柳鬧起來。
出了鳳藻宮,玫美人就趕上來了:“景昭儀娘娘,臣妾無知,還請娘娘不要見怪�!�
她咬咬唇:“臣妾原本在家里時候,便也這樣打扮,今日才知道……”
這幾個月里,沈初柳也確實(shí)沒有這樣打扮過,不過宮里的人,尤其是伺候她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這樣裝無知,沈初柳只覺得好笑。
“本宮當(dāng)然不會在意,你隨意。”著,便帶著人走了。
第391章
用處
玫美人態(tài)度很好的恭送。
只是,心里想的什么,那可就只有自己才知道了。
慈瑞宮里,馮太后正躺著養(yǎng)身子,她病還沒好利索,時常頭疼。
“是五皇子也得了皇上的賞賜�!鼻f嬤嬤道。
“那就好。素心不懂,二皇子……雖然是最大的,可惜了�!笨上Щ噬瞎倘灰彩翘蹛�,可如今萬不可能立他做太子的。
“哀家一心為的是馮家。馮家如今這樣,朝中怎么會有人支持二皇子呢?”
“娘娘看的清楚,謙淑妃娘娘也會懂的�!鼻f嬤嬤道。
“她不懂,不懂也無妨,只是……經(jīng)不起再有什么錯處了。馮家?guī)状妮x煌,如今竟只靠我們兩個女人撐著,一旦哀家去了,她能好好走到底嗎?便是走到了,日后一個太妃……”
再或者,她還走到了皇帝前面去。
那時候,馮家還有什么呢?
所以,她不得不打算,不能不多想啊。
“漱玉軒怎么樣了?”
“回娘娘的話,九皇子依舊是那樣,白正常,夜里難免驚夢夢魘。這長久下來,免不得就要身子虛�!�
“嗯,這孩子的身子不就這樣?時好時壞的,九皇子福大命大,也就該好了�!�
莊嬤嬤垂下眼:“是呢�!�
莊嬤嬤出了外頭輕輕嘆氣,自家娘娘心強(qiáng)了一輩子,可惜命不強(qiáng)。
明明是先帝的皇后了,可一輩子竟是始終叫人壓著。
過去是楊妃,如今是李太后,真是壓得寸步難校偏自己無子無女,娘家如今也倒了。
娘娘沒有自己的子嗣,自然心思就在娘家。為了馮家,她真算是付出了一牽如今還得為馮家打算呢。
莊嬤嬤跟著馮太后一輩子了,雖然不是從娘家跟來,可也是太后一進(jìn)宮就伺候著的。
至今都四十一年了。
娘娘也從青春少艾,成了如今的樣子,可一就是什么都沒迎…
莊嬤嬤心里難受,也不想什么,只是娘娘的事,她盡心竭力就算了。
長樂宮是個很奇特的地方。
之前,因?yàn)橐忮拇嬖冢L樂宮曾是宮中最好的宮殿,皇上來的最多。
這里也一度最熱鬧,是下面人捧著敬著的地方。
可隨著意妃最后那兩年的病以及失寵,長樂宮漸漸的冷清下來了。
后來,這里沒了主子,只留下一個不算主子的孫更衣。
再來一個韓氏。
韓氏下場不好,孫更衣更是根本沒有侍寢的資格。
這長樂宮,就像是受了詛咒一般的存在。
直到玫美人住進(jìn)來。
玫美人年輕,鮮活,更是美的有風(fēng)情。
她也不是很在乎這里到底如何。
不過,她看著那孫更衣,可不順眼就是了。
孫更衣這幾年過的太不好了,比起當(dāng)年還叫畫扇的時候,還是長樂宮大宮女的時候,簡直不能比。
她也有份利,可不一個更衣本身就沒什么東西,就算是有,她也拿不到多少。
逢年過節(jié)額外的賞賜從沒有她,一年那點(diǎn)子份例銀子,都不夠她日常用度的。
勉強(qiáng)著,茍延殘喘著活著罷了。
要前幾年還有心思得寵,如今她也看出來了,皇上就根本就是厭惡了她。
她心里恨死了意妃,可意妃早就死了。
今日氣不好,下著細(xì)雨,而孫更衣就被罰跪在雨里。
玫美人坐在廊下喝茶,輕聲細(xì)語的:“你如今不服氣?你這樣的身份,連我跟前的宮女也不如,你有什么不服氣的?伺候我,難道不是你本分?怎么,還是做了幾年更衣,竟不知道怎么伺候人了?”
“臣妾不敢�!睂O更衣渾身發(fā)抖,又是冷的,又是氣的,還有怕的。
“既然不敢,日后就該知道你是誰。你要是叫我滿意了,我倒是能幫你一把,免得你冬都過不去就要凍死。你如今,冬日里的待遇跟外面的雜掃宮女是不是一樣��?”
孫更衣低頭,不敢回話,可心里是心動的。
“我想你也不是個傻子�!泵得廊�。
“不知……不知美人想要知道什么?我只要知道的,都告訴美人。”孫更衣顫抖著,終究是不能不動心。
“好,你知道什么,就什么。想來你在宮里這么些年了,又跟著你前面的主子也多年了,這宮里大事事,都知道一些是吧?”玫美人笑了笑:“你們都愣著做什么?還不趕緊伺候?qū)O更衣先去更衣,然后來與我話?”
孫更衣忙道不敢起身先去更衣。
她這些年,身邊甚至沒有伺候的人,原本是有一個的,可早就想法子走了。
她只是個不能侍寢的更衣,也不配有人伺候著了。
“主子,您這樣一來,她不敢不忠心的�!睋嵩滦χ�。
“哼,我怕她不忠心嗎?我不過是想著,也許還能用上她。”玫美人嘆氣:“這后宮里,高手太多,我走一步都要心翼翼的。能多一些保障也是好事�!�
撫月笑著是。
不多時,孫更衣就來了,她也不知道從哪里起,不過索性也不是今日就要完。
慢慢來就是了。
入夜時候,孫更衣的餐桌上,總算是放了還算好的飯菜。
大懿朝富庶,宮中皇后大度,皇帝私庫也豐盈�?梢院髮m嬪妃們,遠(yuǎn)比齊懌修的祖父,曾祖等皇后們的后宮過的舒服多了。
便是一個寶林,也吃的很好。只是沒有份利外的點(diǎn)心什么的。
所以按理,一個更衣,午膳也該有兩個菜,晚膳加一個湯也是可以的。
但是那是正常。
她明明不正常。
于是這幾年,她倒也沒有挨餓,沒有吃餿聊飯菜,可能到她餐桌上的,也委實(shí)不好。
今日能見著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湯,她是感動的。
“美人啦,這翠云軒里的姚寶林,萬年都不侍寢,也不晉位,依舊錦衣玉食。都是景昭儀娘娘的照顧。咱們長樂宮里,要想有那一日也不難。只看美人如何走,也看孫更衣您怎么幫襯是不是?”
孫更衣會意,忙起身福身:“臣妾定然對美人主子忠心�!�
撫月笑著回去了,心想您這份忠心我們主子不稀罕,不過看你還有用罷了。
這一點(diǎn),想必孫更衣自己也清楚。
第392章
自卑
這邊,玫美人又是打棒子,又是給甜棗,不亦樂乎。
翠云軒里,也正好巧了,沈初柳叫人擺上了鍋?zhàn)�,果然與姚寶林一道吃呢。
只是沒想到,吃到了一半,皇帝來了。
沈初柳無語,這下雨呢。
皇帝進(jìn)來,將要出去的姚寶林堵住。
姚寶林心都要出來了,忙請安:“臣妾請皇上萬安�!�
“起吧,愛妃這是吃什么好的?朕來對了?”齊懌修隨意對姚寶林?jǐn)[擺手,就走到了沈初柳跟前扶起她。
“皇上沒用晚膳?我們已經(jīng)用的遲了�!鄙虺趿尞�。
“朕忙過頭了,就想著來你這里,也沒太晚吧?”齊懌修真是餓了,聞著都很香。
“皇上來了,自然就改換一桌�!鄙虺趿鲃菀腥恕�
“不必,加些東西就好,朕看你們也剛開始,都坐吧,一起用就是了�!饼R懌修道。
姚寶林也不敢主動提起要走,于是只能等著皇帝與沈初柳坐下來了,也跟著坐下。
她太多年沒有跟皇上這樣近距離的用膳了,心里很是忐忑。
只不過也不敢過于表現(xiàn)出來。
齊懌修倒是無所謂,他對姚寶林就跟對沈初柳的丫頭差不多。
很快,膳房就又送來不少東西,有添加的配菜,也有炒菜什么的。
氣氛也不差,終于吃過了這稍微晚一點(diǎn)的晚膳,姚寶林還是等著給他們都倒了茶,這才告退。
齊懌修這會子很放松的靠在軟榻上,視線看到了一邊案幾上擺著的一個花瓶:“這個花瓶,是你入宮那年朕給你的?還用著?”
“這花瓶是極好的官窯出的,臣妾不太懂瓷器,可看著這個質(zhì)地就覺得好。是如玉一般的質(zhì)地了。臣妾喜歡�!�
齊懌修聽著就笑了,他想著這女人也不知想什么。
他給她的好東西不知凡幾,她留著這個倒是因?yàn)橘|(zhì)地更好?
不過他也沒問那么清楚:“明日朕叫人再找找,還有這樣的,也給你送來。”
沈初柳笑著應(yīng)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