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皇子們孝衣也還沒脫下來呢。
宮里一片白和藍。
宗室里該戴孝的也都少不得。
不過沈初柳冷眼瞧著,李太后和貞充儀面色好多了。這兩位既然這般,明九皇子好多了。
沈初柳也正經(jīng)時隔幾個月之后認真瞧見了八皇子。
眾位皇子給皇帝皇后李太后請安拜年的時候,八皇子木呆呆的跟著行禮。
只是處處都慢。
這個時候,沈初柳看的是溫充容。
只見她面上似乎是不動聲色,可眼神晦暗。
皇子們都吉利話,六皇子自然是嘴皮子利索的。
可他完就卡主了。
八皇子接不上了。
齊懌修輕輕蹙眉之后道:“珠兒今年要順遂。也該啟蒙了�!�
八皇子一時著急了,連謝恩侯爺不會了。
還是溫充容起身謝恩。
“好了,他身子不適,不必計較,你好生照看�!被实蹟[手。
溫充容忙應(yīng)了是。
九皇子確實看著比前些日子精神了,也認真的請安拜年。
十皇子話不利索,是奶娘代替的。
皇帝也高興,給孩子們賞賜都不輕。
今年過年還是過去的規(guī)矩,只是減了一些各處待客的時間。
正月里就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不過古代的年畢竟不是平時,饒是減了也還是忙碌的。
待到氣有點回暖了,已經(jīng)是十五了。
十五更是從簡,甚至今年連賞賜宮燈都免了。
也是,還在孝期,也沒心思玩這些。
眾人宴飲過這一頓,就有些意興闌珊的散了。
今年過年沒有賞賜花燈,也沒有給后宮晉位。
當然了,也不可能晉位了。哪有孝期里大肆做這個的?
只怕是不到慈瑞太后的周年除服,是不會給后宮晉位了。
第414章
不好了
到了正月里,確實是比臘月里暖和些,可也遠不到時候呢。
沈初柳從太極宮回來,籠著筒袖,裙是還好,奴婢們都冷的夠嗆。
“今兒十五,都去好好吃些喝些,去年是紫珠紫蕊伺候的,今年留下折梅和寄梅,你們斗去吧�!鄙虺趿鴶[手。
“哎,奴婢們就在后頭,元宵去瑞慶宮里送六殿下了�!背咚氐馈�
“好,都去吧,這些日子都忙壞了,今兒算是你們把過年和十五一道過了,等元宵回來也不必來我這里回話了,直接去吧。”沈初柳道。
沈初柳累了,也沒心思再吃什么。
不過寄梅和折梅一個伺候她卸妝,一個還是去提了吃的來。
“今兒奴婢看您一直都沒什么胃口的,還是吃點東西。好歹肚子舒服�!边@是米酒湯圓。
沈初柳起初是不愛吃這個的,不過大約是過了些年,就漸漸把口味變化了。
如今吃著,倒也還好。
于是聽著她們的,果然吃了一碗。
主仆三人也算舒服,這話,漸漸到了夜深。
大約是去年實在是太過不安了些,今年這個頭,還算開的好。
氣漸漸暖和一點的下半月里,麗昭媛更加不出來了,即將臨產(chǎn),她很是心。
先前因為見了血,就很是擔驚受怕了一陣子,如今萬幸孩子是好的,她也算體質(zhì)好。
到了二月初四的時候,麗昭媛發(fā)動了。
她也是個有心思的,硬是沒第一時間叫人,仗著自己第二胎了。所以明明夜半就發(fā)動了,愣是熬到了皇帝下朝才通知各處。
沈初柳昨夜睡得遲了,才起來,本以為趕不上請安就找個理由不去了。
這一來倒是不好不動了。
忙不迭的收拾了自己,也顧不上好好用膳了,只喝了一碗燕窩粥就算了。
急吼吼的出了門,還沒到鳳藻宮呢,就見有人來傳話直接去宜春軒了。
宜春軒里,一切井然有序,麗昭媛已經(jīng)進了產(chǎn)房。
皇后與皇帝前后腳到,太醫(yī)也都候著。
如今看,是一切都順利。
眾人給皇帝皇后請安,就都候著。
除了這年前后陸續(xù)病著的謙淑妃之外,全員都來了。
眾人這話,也不敢太過喧嘩,等到了上午辰時過半,產(chǎn)房終于有了大動靜了。
奴婢們走動也勤快了。
大家又靜心等著,穩(wěn)婆出來匯報是一切都好。
到了巳時過半的時候,齊懌修的十一皇子便出生了。
穩(wěn)婆們出來報喜,是十一皇子五斤整,母子平安。
齊懌修明顯高興:“好,賞!賞麗昭媛�!�
皇后也跟著賞,又賞賜了穩(wěn)婆,太醫(yī),以及這宜春軒里的眾人。
眾人羨慕的緊,這可是后宮里第一個生了兩個皇子的人了。
不管她日后是不是得寵,只要有這兩個皇子傍身,這一輩子也是夠聊。
沈初柳也心想,這麗昭媛是運氣不錯了。
一上午的時間就在這里消耗過去了。
從宜春軒出來,皇后便直接安排皇帝去了翠云軒。
要這嬪妃們住處離這里更近的不是沒有,不過就是不怎么受寵的。
要,皇后的鳳藻宮還更近呢,不過皇后還是安排了皇帝去了沈初柳那。
沈初柳便笑著謝過,跟著皇帝一道回去了。
叫人擺上午膳,沈初柳道:“麗昭媛果然好福氣,身子也好,這十一皇子想必也是極好的孩子�!�
齊懌修笑了笑:“愛妃也該努努力。六皇子也大了�!�
沈初柳笑著給他倒茶,卻也不接這個話。
很快,午膳就來了,吃過午膳,齊懌修略休整一下就回去了,還有許多事呢。
一個正月里耽誤下來的功夫少不得要補上。
何況,如今是慈瑞太后孝期,雖然皇帝沒有真的不臨幸嬪妃了,但是也還是少。
多數(shù)時候會叫嬪妃去太極宮,而不是各處住著。
送走皇帝,沈初柳叫人打理出來給麗昭媛送的東西,便也就沒什么事了。
到了快黃昏的時候,元宵從外頭回來:“主子,是瑩婕妤暈過去了�!�
“怎么了?上午不是還好好的?”沈初柳詫異。
自打三公主沒了,瑩婕妤就身子不大好。她也是懷孕兩次才有了一個公主的人。
雖然這些年有些不像話,可沒了個親生的孩子,怎么也是個大的打擊。
“奴才瞧著太醫(yī)已經(jīng)去了,還不知為什么,不過……奴才聽著那意思,怕不是身孕?”元宵道。
“�。可碓�?”沈初柳詫異:“三公主沒了之后皇上是去過幾次,這也……好吧,三四個月了是吧?”
“是呢,這不是瑩婕妤這些日子身子就一直不好,沒少喝藥嘛,奴才大概其打聽了一嘴,也正是因此,她身子不太對呢。”
這是她月事錯亂?
“先聽著吧,要真是有了,倒也是個安慰�!鄙虺趿馈�
元宵應(yīng)了是出去了。
到了晚膳過后,果然傳來消息,瑩婕妤是有孕了,并且已經(jīng)四個月了。
她本人事先真是不知道。因為喝藥多了,整個人別是月事了,整體都是了亂的。
又因為這半個多月沒喝藥,也沒請脈,故而就不知道是懷上了。
“奴才這不是去太醫(yī)署取您的補藥嘛,又打聽了一嘴,這瑩婕妤這一胎不太好啊�!痹�。
沈初柳并不是生病吃補藥,而是冷時候滋補的一些東西,有時候就會全部送去太醫(yī)署,然后交給他們處置好了,在拿來用。
元宵借著接回去取東西,主要是為了打聽事的。
“怎么不好了?”沈初柳扶額,這女人也是真慘。
“是……本身她身子底子就不大好了,又加上去年動了真?zhèn)�。又加上這幾個月從沒斷過藥。如今懷著孩子,竟還有紅……是氣血雙虧,五臟內(nèi)阻。本就是要好生調(diào)理才能好的。這一懷上孩子,只怕是孩子大人都不大好。”
沈初柳點點頭:“那她這一胎應(yīng)該保的很難了�!�
“皇上和皇后娘娘都賞賜了東西,皇后娘娘也免了她近日的請安。不過奴才聽著太醫(yī)的話,意思是能不能保得住都隨緣了�!�
第415章
前因后果(三萬)
太醫(yī)都這么,那可真是不樂觀。
第二,鳳藻宮請安,眾人起了瑩婕妤,自然羨慕更多。
雖然沒了三公主,但人家這不是就又有了么?
也別后宮女子涼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日后有什么歸宿呢,要是生不出孩子,皇帝一去,她們都要去承安寺養(yǎng)老的。
可后宮里的女人也不可能都有孩子。
所以顧不上給旁人心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樣。
眾人過這個,錢妃就又來勁兒了。
“起來,我可聽這麗昭媛還是美饒時候,恩寵比景昭儀更多些?這兩人前后腳懷孕生子,這幾年我瞧著麗昭媛竟是不及景昭儀聊�!�
她用帕子掩唇,幸災(zāi)樂禍道:“可怎么人家都生第二個了,景昭儀你這肚子還沒個動靜呢?”
沈初柳冷笑一聲:“嘖,怎么我不生第二個,錢妃娘娘還如民間的惡婆婆一般把我休了不成?少費心思多活幾年不好嗎?”
“景昭儀這嘴就是厲害,不過你這么得寵,既然不能再生養(yǎng)了。也該叫下面的妹妹們出頭,怎么好老是占著皇上呢?”錢妃故意惡心人。
“我勸錢妃娘娘少閑話吧。如今是慈瑞太后的孝期。錢妃娘娘也得這般饑渴的話。我讓,今兒就讓,誰上誰趕緊的。怕是太后娘娘孝期內(nèi),眾位姐妹都知道自己該可守規(guī)矩,并沒有錢妃娘娘您這樣饑渴�!�
錢妃一臉怒容正要回嘴,沈初柳又道:“我卻是忘記了,雖然婆母大如,可錢妃娘娘昔日入宮,那可是生父亡故。一年孝期都沒有,便穿紅著綠與后宮姐妹爭寵。好一出艷壓群芳。生父都可不敬,何況婆母?錢妃娘娘這樣的人,也算開了先河了,臣妾是不如的。想必后宮姐妹都不如你�!�
這話的太毒辣,這些年,錢妃得罪的人也不少,當然有人笑。
有人給面子,還低頭遮掩一下,有的人直接就噗嗤一聲。
“沈初柳,你大膽,你放肆!本宮品級比你高,你怎么敢這些話?當年是皇上叫本宮進宮,怎么就成了本宮不孝了?你血口噴人,今日之事,你要不給本宮一個合理的法,本宮斷然是不能饒了你的!來人,去請皇上來!”
皇后還沒出來,就已經(jīng)鬧成這樣,眾人巴不得看好戲呢。
錢妃的奴婢想勸著也不敢,忙去請皇上了。
沈初柳淡淡的:“喲,如今錢妃娘娘是怪罪皇上不許你守孝了?皇上一片好心,怕你孤苦無依,你竟敢怪罪皇上?嘖嘖,你也算是膽子大。怪道你那不成器的弟弟竟連宗室女都敢妄想了。果然是一脈相承的膽子大。倒是可憐錢大人生前兢兢業(yè)業(yè)了!”
玫美人雖然不喜歡景昭儀,可先前也被錢妃刁難了幾次,這會子哪里會放過機會。
“原來是這般?臣妾在家里時候只是聽錢家如何……竟不知是這樣。錢妃娘娘這般……這不是帶累了十皇子的名聲嗎?”
“妹妹這話的就欠妥當了,十皇子首先是皇家子嗣,與錢家關(guān)系也不大�!睂幷讶菪Φ�。
“的是呢,這十皇子要是靠錢家,那可出不了頭了。你們不知道吧,錢家那位侯爺,嘖嘖,我聽如今有十來房妾室了?”怡充媛笑了笑道。
“乖乖,他才多大歲數(shù)啊,就這么多妾室了?錢家倒是沒有長輩管束,可錢妃是長姐,也該管束一二吧?這可真是不像話。”謹妃搖頭。
“你們真是好啊,如今都來對付我了是吧?”錢妃氣得不輕,偏這里是皇后宮中,也不敢怎么樣。
眾人笑的,看戲的,誰也不會為她出頭。
她一直都是個囂張的性子,誰理會她?
皇后也是憋了氣,就是不著急出來。
愣是等到了皇帝黑著臉來,皇后才姍姍來遲:“皇上怎么來了?”
皇帝哼了一聲過來坐下,擺手叫人都起來:“皇后竟是不知?錢妃叫朕來,是受了大的委屈,朕也想看看,是受了什么委屈。這里是皇后宮中,能有什么委屈給你?”
最后這句,是對著錢妃的。
錢妃心跳加速了一下,忙起身跪下:“皇上,臣妾不過與景昭儀閑聊,景昭儀卻……卻處處出言不遜,臣妾氣不過,與她爭執(zhí)了幾句,她們竟都……都臣妾的不是,臣妾冤枉啊�!�
“胡言亂語,沒有一個字解釋你為什么請朕來。景昭儀你是怎么回事?成日里與錢妃鬧什么,你,怎么回事?”齊懌修看沈初柳,口氣也不好。
“皇上來了就責(zé)怪臣妾,臣妾是自然不敢什么的。臣妾不過實話實。因著早上姐妹們起瑩婕妤來,是好事一件,又昨日里,麗昭媛生了十一皇子,自然是個喜事。錢妃娘娘便來指責(zé)臣妾,臣妾既然不能再生,就不該霸占皇上。”
“臣妾倒是成了不能生的,臣妾的六皇子不比她在前?臣妾忍不得,自然回了嘴�!�
“如今是孝期,皇上怎么好總是臨幸后宮?這話有什么不對的?這時候爭風(fēng)吃醋是有什么意思?”
沈初柳哼了一下低頭,又是帶著氣,又是帶著火。
“你胡襖,這么多人呢,你就敢這么胡,你這是欺君!”錢妃氣炸了。
“我欺君?你倒是給我扣得帽子不,我了什么了?”沈初柳怒瞪著錢妃。
錢妃被她氣得不輕,哪里管別的:“皇上,她臣妾不孝,不孝慈瑞太后,不孝臣妾的父親……當年您不該接了臣妾進宮!”
“怎么口口聲聲指責(zé)人家欺君,你自己倒是胡起來了?”謹妃聲道。
不過聲也叫皇帝聽見了。
皇后蹙眉:“罷了,你們也不清楚,你吧�!�
她指著角落站著的丫頭。
之前皇后沒出來的時候,這屋子里自然也有人伺候的。
那丫頭上前請安跪下,便從錢妃與景昭儀爭執(zhí)開始,一字一句起來。
能在這里伺候的,自然需要這個本事,不然也沒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