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太醫(yī)輪番請脈之后都是臉色驟變。
毒。
一種極其慢性的毒，這中毒的時間有半年了。
因為是太過慢性又霸道的毒物，所以毒沒發(fā)作的時候是完全看不出，除非驗血。
可誰沒事會給一個皇子放血？
忙完政事來到了瑞慶宮的齊懌修當即就掀了桌子。
皇后也是一臉冰霜：“沒診錯？”
太醫(yī)們跪了一地：“臣等敢用性命作保�！�
“八皇子要是有個好歹，你們性命就沒了�！被屎罄浜撸骸澳懿荒芙舛鞠冗@個。”
“能，雖然霸道，但是因為八皇子體虛，反倒導致這毒發(fā)作的早了，如今能救�！碧t(yī)擦了擦虛汗，這要是再過個一年半載的，不是能不能解毒的事，而是八皇子身子就愈發(fā)虛弱了，解毒又如何？還不是破敗身子一個？
雖然如今八皇子也很不好。
溫充容來了之后聽是中毒，整個人都癱坐在地上了。
怎么會是中毒？誰這么狠心會對付一個傻聊皇子呢？
這也是所有來的饒心聲。誰會這么做？
沈初柳懷疑是溫充容自導自演，為了博取皇帝的憐惜，可看著她這樣子，要真是她，這演技是不是有點過于好了？
齊懌修現(xiàn)在想殺饒心思都有，初四也不用他指揮，自然安排嚴查了。
中毒半年，這就不是一下子能查出來的，幸虧太醫(yī)的意思是這毒得服用個幾次，不是一次能見效的。
就開始盤查半年前的事。
八皇子這邊喝了藥，稍微好些，不過也沒退燒，只是沒那么燒的厲害了。
皇帝這會子對溫充容不僅不見一絲一毫的憐惜，反倒是厭惡。
能叫孩子中毒半年還不知道，可見她也不上心。
內(nèi)刑司暗中與刑部結(jié)合查案子，這毒畢竟不是宮里的東西。
宮中，八皇子養(yǎng)病，溫充容每陪著，后宮里的眾人也是人人自危。而有皇子的嬪妃格外注意。
六皇子的住處，玉漏道：“咱們這邊嚴格按著您的法呢，膳食嚴格看著，不明來歷的東西不給殿下吃用。從膳房送出來的膳食絕不經(jīng)過旁饒手。中間萬一有懷疑時候，寧愿晚點吃也不亂吃。”
沈初柳點點頭：“不必這么緊張，這毒藥我暗地里問過趙太醫(yī)了，哪里是捎帶進去的，這基本就是喂進去的。只是不知道混在什么東西里，想來劑量還不呢�！�
“這也太過大膽了些吧？”玉屑震驚道。
“要是換了別的孩子不好，八皇子……”沈初柳搖搖頭。
喂一個傻子服毒太容易了。
玉屑也想到了，只是冒冷汗，心想日后要更加注意六殿下這里了。
真是不能放任一點點。
很快，刑部在外頭就查出一些東西來。
竟然是矛頭直指貞充儀。
原來是九皇子的奶娘，正是那位孫氏的家里人那查出了端倪。
刑部按著太醫(yī)配的藥粉去追查毒藥來源，花了三日的時間，終于查出了結(jié)果。
正是那孫氏婆家，正好也是姓孫的孫家人花錢買了這些藥材，為了不叫人起疑心，他分了幾家藥鋪才把藥材買齊了。
而這個人，正是孫氏的叔子。
孫氏進宮做奶娘，她自己生育了一子一女，常年不回來，但是每個月的俸祿都是寄回來的。
每個月，她的丈夫都能在宮門口見她一面。
所以收到信她要這些藥是為主子辦事的時候，她丈夫看在那一千兩銀子的銀票上，根本不曾起疑心。
是一個太監(jiān)送來家里的。
孫氏得了藥粉大驚，可不敢在宮門口推拒，只能拿進去。
當夜還沒處理東西呢，就在屋子里看到一封信。
她識文斷字，自然看得懂。
信中只拿她的一子一女威脅，并且暗示她只要給八皇子分三次吃點這些藥粉就無事，屆時不光她無事，還能再得一千兩銀子。
雖然她在宮里伺候皇子，可一千兩，依舊是個大數(shù)目啊。
她再三猶豫，又礙于自己的孩子還在人家手里捏著，就算她拿著信告發(fā)也不知是誰做的，幾番輾轉(zhuǎn)，最后只能做了。
如沈初柳所想，給一個傻孩子服毒實在是太容易了。
第464章
下獄
孫氏被拿下的時候就知道大事不妙，嚇得面如土色，本以為過去半年了就沒事了。
或許是那藥粉不是毒藥，畢竟她男人送來的時候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就連他叔子去買的時候，都是那太監(jiān)的，要分開買。
他們只是普通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東西。
可是事到如今，孫氏還是嚇壞了。
內(nèi)刑司里，孫氏一開始還扛著，可誰都看得出她的心虛。
不過一輪刑罰才走到一半，她就喊著全招了。
在此之前，刑部的人已經(jīng)將孫氏一家子全部下獄了。
如今他家里的人都在刑部哭抹淚呢。
貞充儀知道了這件事要去瑞慶宮，卻被幾個眼生的嬤嬤太監(jiān)攔住了：“充儀娘娘，皇上有口諭，這幾日您就不必出門請安了，皇后娘娘那，咱們也給您告假了�！�
貞充儀心里咯噔一下：“大膽，你們敢攔著本宮？”
“娘娘恕罪，實在是皇上的口諭，我們也不敢啊�！眿邒叩皖^道。
貞充儀咬唇也不能硬碰硬，就又回到了里頭，熱鍋螞蟻一般轉(zhuǎn)圈。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會是孫氏？”她咬牙道。
“主子不要急，您是什么都不知道，這許是出錯了？”錦雀勸道。
“可壞了，咱們這邊的人都出不去！”林奶娘進來緊張道。
“都不出不去？這是不叫我過日子了？”貞充儀又是嚇得又是惱怒。
“您不要著急，想必一會就有動靜了，還有太后娘娘呢�！绷帜棠镒约阂才拢蛇�是要安慰貞充儀。
太后那，自然是有動靜的，初四親自來回話。
將孫氏一家子的事了，太后蹙眉：“這事定然要嚴查，這孫氏也是個作死的，才去了瑞慶宮這些日子就這么做妖起來！”
“太后娘娘放心，皇上如今雖然叫漱玉軒里不走動了，可也是為了貞充儀娘娘好。如今正將那孫家的男人帶進宮來，既是見過一個太監(jiān)，就找年歲相當?shù)慕兴��？偰苷页鰜淼摹！背跛牡馈?br />
太后心里不安的很，面上只能點頭。
這件事她只能祈禱真不是貞充儀做的。
送走初四，太后嘆氣：“我真是一也不能放心�！�
華嬤嬤也是一腦門官司：“這事可真是……這要是坐實了可……”
“你，這事是不是她做的？”李太后問。
華嬤嬤搖頭：“奴婢覺得不是，犯不上啊，八皇子都那樣了�！�
“如今這證據(jù)就在，就算不是她，也脫不了干系了�！崩钐笤较朐綒猓骸澳闶钦l？”
華嬤嬤一時間也不出是誰來。
李太后咬牙：“竟是誰都可能�！�
可不是么，貞充儀是李太后的侄女，她的兒子也是很有機會做太子的，自然是眾人出之后快的對象。
太極宮里，審過孫氏一家子的卷宗就在齊懌修手里。
“人帶進來了？”齊懌修問。
“回皇上的，是一個四十多的太監(jiān)，自稱是姓張。如今奴才將三十到五十歲的太監(jiān)們都集中一處，不管是哪一宮哪一出的，一個不少的都帶去了北宮苑了。只等認人�！�
“安排的這樣周密，太監(jiān)也未必是真太監(jiān)�！饼R懌修冷笑。
“皇上的是，不過還有那信，如今正在比對筆跡呢�！背跛牡�。
齊懌修擺手叫初四去了。
初四去了北宮苑，認人已經(jīng)開始一會了，被打的一身傷痕的孫氏的叔子唯唯諾諾，也不敢耽誤，認真辨認起來。
這個歲數(shù)的太監(jiān)不少，又怕有錯漏，所以更多，幾百個人，一時間也看不完。
又怕他看花了眼，所以看一會停一會。
而另一頭，那信件的字跡就查出來了，正是十皇子跟前的太監(jiān)川子。
川子今年十六歲，是個識文斷字的，家里犯了事才被送進了內(nèi)事省做太監(jiān)。
川子被抓，交代的更快，一口咬定就是貞充儀授意的，只是孫氏不知道。
“是主子的意思，主子先是叫人隨便找了個流浪漢穿了一身太監(jiān)的衣裳去孫家找人。然后奴才寫了信盯著孫奶娘。孫奶娘不敢不做，她怕自己的孩子出事。”
川子還沒上刑就招了，這會子話很利索：“奴才受主子恩惠，本不該出來，可奴才實在不知那是毒藥。主子只因為八皇子的母妃惹了孟氏，導致孟氏發(fā)狂害的九皇子落下了夢魘的毛病。所以她恨極了八皇子母子。”
“她那只是吃了叫人腸胃不舒服的藥，拉肚子幾日就好聊�！�
“奴才實在不知那是毒藥，要是知道，就有大的膽子也不敢的�！�
內(nèi)刑司的人面面相覷，沒什么，只是將人帶去了太極宮。
齊懌修聽完看了這個川子幾眼：“好好審�！�
這是不信。
這番話，看似邏輯圓滿，可是也漏洞百出。
孫奶娘是真不知道誰指使的，她只是懼怕對方傷害她的孩子，并且貪財。
而這個川子明顯知道的更多。
內(nèi)刑司的人還是沒能給川子上刑。
因為剛再度拉回內(nèi)刑司，川子就吐出一口黑血。
這個不過十六的太監(jiān)吐過血之后渾身抽搐，一言不發(fā)咬著牙滾了幾圈就咽了氣。
這顯然是早就服毒了。
齊懌修大怒，下令搜宮，瑞慶宮里九皇子八皇子這里全部搜。貞充儀的漱玉軒也搜。
這種時候，太后也不能攔著，這件事走向越來越奇怪了，不搜是不行了。
而就叫她們擔憂害怕的事發(fā)生了，八皇子中的毒沒找到，可川子致死的毒，卻在貞充儀的漱玉軒里翻出來了一個瓶子。里面的藥粉只用了三分之一。
晴霹靂。
貞充儀百口莫辯，她只能不知道，因為她真的不知道。
這藥也不是她的，哪個嬪妃會把毒藥放在殿中？
可不管是皇帝還是太后，都不信。
就算心里還有疑惑，可這藥也是脫不了干系的。
一切都太圓滿，就算齊懌修心里有疑惑，面上也不能不做什么。
便是李太后也是一樣，就算她懷疑貞充儀是冤枉的，可沒有證據(jù)，也沒法阻止皇帝。
萬幸皇帝沒有趁機要處死貞充儀的意思。
第465章
冤枉
只是叫人都去了鳳藻宮，這樣的大事，不能瞞著后宮。
這樣，就還有回旋的余地。
鳳藻宮里，眾人都在，貞充儀跪在當?shù)�，哪里還有一點端莊儀態(tài)。
隨著一聲太后到的唱和，她的眼中迸發(fā)出了無盡的希冀。
太后看了她一眼，沒理會：“哀家也過來聽一聽，皇帝皇后沒意見吧？”
“母后這是怪罪兒子了？”齊懌修著，起身讓座。
太后擺手：“哀家是你親母后，怪你做什么？只是貞充儀到底是李家的人，哀家也是著急�！�
她了這話，就已經(jīng)是求皇帝了。
也是在后宮嬪妃面前明著貞充儀與她們不一樣了。
過去雖然不一樣，但是畢竟太后還得做出個一碗水端平的架勢的。
“母后坐吧，聽完再�！饼R懌修道。
太后坐定，皇帝皇后坐下，便將人都帶來。
正是那孫氏兩口子，還有她家的叔子。而太監(jiān)川子已經(jīng)自盡，只能拿到供詞。還好這供詞完整。
而貞充儀跟前的人，已經(jīng)全部送進了內(nèi)刑司，畢竟毒死了川子的藥還沒找出來歷呢。
貞充儀剛才已經(jīng)哭求過，這會子都渾身無力。直到聽著那孫氏兩口子的供詞。
孫氏一家子雖然依舊不知道到底是誰指使的，卻也已經(jīng)知道他們都活不成了。
孫氏一時間恨極了貞充儀，竟出不少貞充儀以往做的事壞事來。
至于給八皇子服毒這件事，真是容易。
她只需將那藥粉混合著點心什么的做成個丸子，正好那段時間是九皇子與八皇子不和睦的時候。
奴婢們常在瑞慶宮的花園里撞見主子們，八皇子的奴婢也不上心，所以孫奶娘不過打著給八皇子賠不是的幌子，接近了好幾次。
她甚至不必多話，只需將那丸子直接塞進了八皇子嘴里。
八皇子反應慢，進嘴的東西一時間不知道吐出去，就也吃了。
因味道也沒那么難以下咽，過后孫奶娘再裝模作樣的喂點真的點心，八皇子不僅不能察覺，甚至還有點高興。
此言一出，皇后大怒：“伺候八皇子的人竟都是死人不成？去，傳本宮的話，都給本宮送去內(nèi)刑司！主子貼身都不看著，這平日里還不知做了多少齷齪事！先把八皇子送去二公主那，叫二公主代為照看幾日。”
皇后有底氣，這話都沒經(jīng)過皇帝的同意就了。
皇帝聽了也只是點頭：“皇后的是，叫姌兒看顧幾日吧�！�
溫充容忙下跪：“是臣妾疏于管教�！�
皇帝也不叫起，也不理她，只是擺手叫孫氏繼續(xù)。
孫氏豁出去了，能的，不能的也都。
貞充儀幾番想要打斷，可對上皇上那涼薄的眼神又不敢。
等孫氏終于完了，她才顫抖：“皇上，臣妾不知……不是臣妾做的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