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涉及皇子,她就不能不擔心自己的孩子。
她再厲害,也只是個凡人,不敢保證就能護住孩子每時每刻。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一陣沉默。
理智上說這樣是對的,可誰愿意被搜宮啊。
“愛妃無私�!饼R懌修笑了笑。
“我怕哪天出事的是六皇子�!鄙虺趿�。
這話一說,有皇子和公主的嬪妃都是心有戚戚,確實,九皇子這樣的皇子都能出事,那其他人呢?
“搜宮也無用,愛妃放心,朕不會輕饒了那人�!饼R懌修擺擺手:“免三日請安,愛妃們都回去吧,三日內,當有結果。”
眾人起身,都應了各自散了。
謙淑妃嚇得一夜沒睡著,早上就開始發(fā)燒了。
這回她真是冤枉,可這鍋就在她頭頂呢。
果不其然,第二天的中午,就查到了福陽宮里。
一個太監(jiān)跟雜務局要過煤油。
謙淑妃當時就暈過去了,純粹嚇得。
那太監(jiān)很快就被帶去了內刑司,為防止他自盡,先把下巴卸了,雙手直接打斷,反正這人是要過刑的,不可能留著他了。
這人一開始說的是謙淑妃授意。
不過茲事體大,內刑司為求保險,也不可能就輕易信了,招了要繼續(xù)過刑。
接連三輪,這人就要瘋了,哭著說是收了宋平安的銀子。
宋平安,長秋軒里,溫充容貼身太監(jiān)。
內刑司二話不說,就去將人抓了來。
宋平安也沒多硬的骨頭,甚至還沒福陽宮這個太監(jiān)能挨打呢,剛入夜,就都招了。
說所有事都是杏枝指使,杏枝和杏葉是最早跟著溫充容的,自然也就等于是溫充容授意的。
至于理由,現成的。
貞小儀這幾年一直爭對她,因為八皇子傻了,九皇子落下了驚夢的毛病,她明里暗里被刁難。
太后自然也恨她,明面上不好說,背地里自然也不待見她。
她這幾年雖然是個充容,可日子過的委實不好。
所以不管是害太后,還是害九皇子,亦或是害李秋水,都是有理由的。
因為謙淑妃對她也素來很不好,并且暗地里也算計過她。為難過她。
連夜將長秋軒封住,將人全部帶進了內刑司。
溫充容攔不住,她頹然坐在了屋里,腦子里只有兩個字,完了。
這一次的事,她是冤枉的,可既然出了宋平安,就該知道是叫人算計了。
并且,這些人在宋平安的住處里搜出了煤油。以及砸石頭的錘子。
杏枝和杏葉被帶走,她不敢保證她們不說什么。
內刑司的刑罰下來,她們只怕什么都會招了。
屆時,就算這件事不是她做的,那之前的呢?
溫充容渾身發(fā)抖,她終究是怕的。
后宮里都傳遍了,不過大家都閉門不出,倒也不能亂走。
玉芙宮里,姚美人去正殿里,跟沈初柳說話。
“這回這溫充容怕是不能翻身了�!�
“嗯,她這些年,也做了不少事,至少孟氏那件事就不清白。怕是摘不出去的。”沈初柳道。
“說不得,貞小儀要翻身�!鄙虺趿�。
“是啊,這要是翻身了,說不得還能比以前位份更好看呢�!碑吘顾闶鞘芪�。
兩個人互相看看,都笑了笑,看著走吧。
溫充容這里的人果然吃不住刑罰,很快就都交代了。
杏枝杏葉自知活不成,倒是咬牙不肯說,可惜她們不肯說,她們還有家里人。
誰也不是個鐵石心腸。
“你們不說是多受苦,你們的家里人也不會有好下場,反正宋平安都招了,你們咬牙也沒用。到時候圣旨一下,都是個滿門抄斬的罪過�!�
杏枝還撐著,杏葉一下子就崩潰了。
她渾身沒一塊好肉,十指都已經廢了。
哭都哭不出來了:“我……我說,我都說……什么……都說�!�
“杏葉!”杏枝咬牙。
“你不要叫我,這些年,我虧心�!毙尤~哭起來:“我都說,你們帶我去見皇上吧。”
這是要見了皇上才說?
祝司正看了她半晌:“叫人給她清理一下,去回稟皇上吧。”
太極宮里,齊懌修淡淡一笑:“去太后宮里吧,叫后宮眾人也來吧。”
他說著,就帶著初四往慈寧宮去了。
太后受驚,又淋雨,到底還是病了。
倒是不嚴重,但是也需要好生修養(yǎng)。
畢竟年紀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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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
嫌你惡心
李太后聽了皇帝的話,冷哼一聲:“果然不是個好東西�!�
很快,該來的就都來了。
溫充容進來的時候面色難看,不過也沒說什么。
杏枝和杏葉被帶進來,但是杏枝鐵了心什么都不想說了。
杏葉被打理過,雖然還是看得出傷痕,至少不會太嚇人了。
她跪下,也沒請安,就徑自說道:“確實是溫充容的意思�!�
此言一出,眾人都倒吸一口氣。
杏枝張嘴又閉嘴,低頭也不反駁了。
溫充容自己也沒急著反駁。
杏葉咽了一口口水,像是潤嗓子:“從奴婢伺候溫充容起,便知道自己的主子是個心機深沉的。那時候,溫充容娘娘只是個御女�!�
“初進宮,不得寵,難得有孕�!毙尤~又咽下一口口水。
溫充容死死的攥著帕子,面色難看,卻仍然沒出聲。
“與妙美人前后腳懷孕,那時候宮中子嗣稀少,只有二皇子和大公主。她怕自己因為生了孩子反倒是保不住命,便狠心自己墮胎。并且想嫁禍意妃,可惜也沒成,倒是連累了那時候管著宮務的謙淑妃娘娘�!�
“原來是你!”謙淑妃怒道。
當年她因此十分被動,沒想到這竟是溫充容自己的手筆。
“好一個蛇蝎!”李太后怒道:“你敢殘害皇嗣!”
“如今,我倒是對劉氏說的話信了幾分了�!丙愬鋈坏馈�
果然,下一秒,杏葉又道:“得了溫小儀的位份,住進了樂壽宮的時候,本以為能出頭了。劉氏本來無寵,又養(yǎng)育了三皇子,也該有人替她侍寢�!�
“可劉氏心窄,不許溫小儀有孕,好幾年,只要溫小儀侍寢,就給她賜藥�!�
“直到孟氏等人進宮,劉氏將孟氏推出去,孟氏也爭氣,竟有孕了�!�
“那一年,孟氏跟著圣上去行宮,也是那時候,溫小儀徹底對劉氏寒心。于是,故意在御花園與皇上偶遇。跟去了行宮。自然,孟氏的胎也是溫小儀的布置。張寶林愚蠢,略一挑撥就上當,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將孟氏弄流產了。孟氏流產大出血,徹底傷了根基,自然恨。劉氏這幾年給她調理,想來就是叫她報仇�!�
“只是可憐八皇子,為他母妃承受了罪過�!毙尤~說到這里,渾身顫抖。
“千不該萬不該!八皇子已經這樣了,他不可憐嗎?可溫小儀……哦不,這時候是溫充容,她從沒有反省過自己。甚至八皇子以前的奶娘對他不好,溫充容并不是不知道。她都知道。”
“八皇子在瑞慶宮過得不好,她也很清楚。娘娘,主子,我伺候了您十來年了,我最清楚您了。只要八皇子過的不好,或許皇上就會對您有愧,就會憐惜您�;蛟S您還有機會再生一個是不是?”
“八皇子出生的好,本來大有前途,便是不能做太子,未來也是個有用的皇子�?伤盗�,廢了,溫充容怎么能甘心?奴婢以為,您狠心是對外人,可奴婢錯了,一開始就敢自己墮胎的人,怎么會不狠心?在這個世上,您最在意自己。八皇子是您的孩子,是您十月懷胎的孩子,您也不在意�!�
“呵呵�!睖爻淙菪α诵Α�
“你還有臉笑!”謹妃哼道:“虎毒不食子,你竟不管你的孩子受苦!”
“我是對不住八皇子�!睖爻淙菝嫔珣K白。
“此番的事,是溫充容的意思�!卑肷螞]說話的杏枝忽然道。
“是她的意思。她恨九皇子,也恨貞小儀,也很太后。所以,她設計了這些事。九皇子的事是意外,但是她早就準備好了,就算沒有這件事,也會有別的。當然,她不敢直接害太后娘娘。她只想毀掉李姑娘。這樣,李家與馮家就不能結親。而九皇子身子不好,未必能做太子。她的孩子毀了,她也要毀了其他人�!�
杏枝一口氣說完,低頭:“奴婢該說的都說了�!�
“你我主仆三人,最后的收場實在難看。”溫充容苦笑。
“皇后娘娘跟前的大宮女都婚配了,仍舊伺候。謙淑妃娘娘跟前的,謹妃娘娘跟前的,順妃娘娘跟前的,景妃娘娘跟前的,都換了,該婚配的婚配,該有個說法的也有。而奴婢與杏枝呢?奴婢今年二十九,杏枝三十一了。娘娘從來沒說過我們的去留。我們早就該出宮了。娘娘不肯放我們走。我們知道的太多,有一日落在內刑司里,勢必就該是如今的結果。娘娘心里有數的�!毙尤~淡淡。
“原來是這樣�!睖爻淙萦中α诵Γ骸拔掖_實,從未想過這些。”
“能冷眼旁觀自己的孩子受罪的人,怎么會想這么多?”沈初柳搖搖頭:“皇上給你這個封號,不好。不適合你�!�
“確實不適合�!饼R懌修終于開口:“性情柔和為溫,你外表道真是溫和�?上В瑑壤锏囊活w心,爛透了�!�
溫充容不說話。
她已經不想辯解這件事她是冤枉的了。就算是冤枉,前面的事她也逃不過死。
既然是這樣,就不必說了,索性認了。
她與劉氏終究一樣,也不想叫其他人好過。
“你還有什么好說的?”皇后問。
“當日,劉氏問皇上記不記得她的閨名,皇上沒說話。今日,臣妾也想問皇上,記不記得臣妾閨名,想來,皇上也是一樣不記得。”溫充容深吸一口氣:“既然是這樣,臣妾只求速死�!�
她沒有劉氏的勇氣,沒有痛苦活著的勇氣。
“呵�!饼R懌修忽然笑了笑:“每一個人,都希望朕記得你們的名字么?”
“朕是皇帝。朕為什么要記住你們每一個人的名字?作惡就是作惡,又哪來的那么多理由?不過是給自己找借口罷了�!�
齊懌修看著下面的人:“既然,你沒有什么好說的,朕成全你。賜你一死。還有,你安氏一族,也都逃不過�!�
溫充容跪下來,卻沒有求情,知道無用。
“既然,你這么介意朕是否記得你,那么來日后宮就不必記得有一個安氏。朕嫌你惡心�!�
第512章
死
“朕是皇帝。朕為什么要記住你們每一個人的名字?作惡就是作惡,又哪來的那么多理由?不過是給自己找借口罷了。為了這些,變得面目猙獰,又有什么資格叫朕記得?”
齊懌修看著下面的人:“既然,你沒有什么好說的,朕成全你。賜你一死。還有,你安氏一族,也都逃不過�!�
溫充容跪下來,卻沒有求情,知道無用。
“既然,你這么介意朕是否記得你,那么來日后宮就不必記得有一個安氏。朕感覺很惡心�!饼R懌修的話還是輕飄飄的,但是叫溫充容的面色更難看了些。
這話對溫充容來說,自然是打擊,可打擊太多了之后,似乎也就麻木了。
齊懌修又看了她幾眼:“送去北宮苑賜死。從此以后,宮中不許再提起安氏。也不許再提起溫充容。八皇子生母自有旁人。若是有人敢多說一句,便與安氏一樣�!�
皇后起身:“皇上放心,臣妾一定好好敲打。”
眾人也忙說了是。
溫充容就被這么被拉出去,她的兩個宮女也是一樣,逃不過一個死字。
北宮苑里,離著冷翠軒很近的一處破舊軒子里,溫充容坐著。
她現在已經不是什么溫充容了,只是個即將被賜死的廢人。
很快,就有人拿來了毒酒。沒有選擇,只有毒酒。
安氏臉色慘白,嘴唇發(fā)抖,到了這時候,她也不過是個怕死的凡人。
“還是請吧,最后的體面,總要保住�!币枪嘞氯�,那就太不好看了。
安氏抖著手,端起那杯酒,她額頭出了豆大的汗珠子,想將酒杯丟出去,可是桌上還有一壺。
丟出去又能如何?還不是要死?
她深吸一口氣,死亡的懼怕叫她渾身顫抖,粗喘著嘴唇顫抖,一個字也說不出。
她閉眼仰頭將那一杯毒酒喝進去,緊接著,就將酒杯丟出去,酒杯在地上碎開十幾片,她也顧不得看一眼。而是瘋了似得將酒壺也拿起來,拼命往肚子里灌。
既然要死,就快點死吧,她不想受罪了。
不過半個時辰,安氏就去了。
圣旨下,安家果然是滿門抄斬。
萬幸只是本家,而年幼的孩子只是發(fā)賣。
太極宮里,齊懌修見了太醫(yī)。
“李姑娘的傷勢,額頭上的疤痕怕是不能復原了。臉頰上倒是還好,好生調養(yǎng)涂藥是能治好的�!�
“額頭最好的情況如何?”齊懌修問。
“這……只需好好養(yǎng)著的話,過個三年兩年的,能淡化不少。”就是不可能徹底去掉了。
“下去吧�!饼R懌修擺手。
齊懌修問過之后就去忙自己的事。
瑞慶宮里已經被皇后警告過了,不管是誰,都不許再提起安氏來。
也正好,八皇子如今傻乎乎的,見了自己的親娘倒也認識,可不見,半個月一個月也不提起一次。
如今的奶娘們憐惜他,對他不錯,他就更不想了。
皇子公主們都知道怎么回事了,可也不敢亂說話。
主要是八皇子是個小傻子,也攔不住誰的路,沒必要為難他。
對于八皇子來說,沒了安氏其實并不算壞事。
至少他能更安然長大了。
后宮經過這樣一件大事,自然是安穩(wěn)了不少。
鳳藻宮請安的時候,許久不出來的李昭儀也來了,她小月子之后,也終于出山了。
只不過,上次沈初柳給她的巴掌太過刺激,她不敢惹沈初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