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支持新娘，憑什么要忍？」

    我的手機開始接到媒體采訪請求，甚至有一檔情感調解節(jié)目想邀請我和程遠上節(jié)目“公開和解”。

    我全部拒絕，只在自己的社交賬號上發(fā)了一段話：

    “家庭矛盾不該成為大眾娛樂的素材。我們需要的不是評判，而是理解與改變�！�

    程遠轉發(fā)了我的動態(tài)，附上一句：“打破循環(huán)，從我們開始。”

    他的母親王麗華，在病床上看到了這條微博。

    程遠最終還是把奶奶的信帶去了醫(yī)院。

    王麗華起初拒絕看，甚至把信扔在地上。但程遠沒有撿，只是平靜地說：

    “媽，你可以繼續(xù)恨奶奶，也可以繼續(xù)折磨我和書瑤，但這樣下去，你只會越來越孤獨�！�

    王麗華盯著那封信，突然歇斯底里地哭了起來。

    “你以為我想這樣嗎？！”

    她抓起枕頭砸向程遠，“我嫁進程家的時候，你奶奶讓我跪著敬茶，說新媳婦要懂規(guī)矩！我懷孕時她逼我喝符水，我流產了她罵我晦氣！”

    程遠沒有躲，任由枕頭砸在自己身上。

    “我知道。”他輕聲說，“所以，你也要變成她嗎？”

    王麗華愣住了。

    她低頭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突然意識到——她正在用曾經最痛恨的方式，對待自己的兒子和兒媳。

    9.02

    幾天后，程建國告訴我們，王麗華一個人去了奶奶的墓地。

    程遠不放心，悄悄跟了過去。

    他在墓碑前看到了母親。

    王麗華沒有哭，也沒有罵，只是靜靜地站著，手里攥著那封泛黃的信。

    過了很久，她終于開口，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媽……我恨了你一輩子�！�

    “可現在我才發(fā)現，我變得和你一樣了。”

    程遠站在遠處，沒有上前。

    他知道，這一刻，母親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面對自己的勇氣。

    三個月后，我和程遠重新辦了一場簡單的婚禮。

    這一次，沒有繁復的禮節(jié)，沒有親戚的指手畫腳，只有最親近的朋友。

    王麗華沒有穿紅色，而是選了一件低調的深紫色旗袍。

    她站在角落，看著我和程遠交換戒指，眼神復雜，但最終，她輕輕點了點頭。

    婚禮結束后，她走到我面前，猶豫了一下，遞給我一個紅包。

    “書瑤，以前的事……對不起�！�

    我沒有接紅包，而是伸出手，輕輕抱了她一下。

    “阿姨，我們慢慢來。”

    她僵住了，隨后，肩膀微微顫抖。

    程遠站在一旁，眼眶發(fā)紅，但嘴角終于揚起一絲釋然的笑。

    一年后，我和程遠搬進了新家。

    王麗華偶爾會來，帶著她煲的湯，但不再指手畫腳。

    程遠在公司成立的心理咨詢室越來越受歡迎，他甚至開始做家庭關系輔導，幫助那些被“孝順”綁架的子女。

    而我，因為那場鬧劇的輿論反轉，反而被公司提拔，負責一個關注女性心理健康的公益項目。

    有時候，夜深人靜，程遠會突然抱住我，低聲說：

    “書瑤，謝謝你沒放棄我�！�

    我笑著捏他的臉：“誰讓我是你的妻子呢？”

    窗外，月光溫柔地灑進來，照亮了這個曾經充滿裂痕，但如今正在愈合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