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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對危險(xiǎn)毫無所知的兩人一獸正飛速奔向翠溪鎮(zhèn),最東邊的翠溪鎮(zhèn)正下著雪。

    要到達(dá)塵虛道長冬眠的湖邊,得越過一片巍峨松林,飛馬越不過,只能同白虎一同入林行走。

    雪足有半米之厚,但有飛馬白虎在,兩人的前進(jìn)速度并未受到太大影響。

    “好、好冷�!苯刚麄人埋在白虎的皮毛里瑟瑟發(fā)抖。

    她沒有靈根,跟凡人無異,穿得還是單薄紗衣,這會兒冷得簡直想鉆進(jìn)白虎的肚子里。

    聞耀也是束手無策:“要是有聚火符還能給你緩一緩,但我還沒入符道,也沒帶符紙�!�

    聚火符?

    姜雀想了想,聚火符是個很基礎(chǔ)的符,天清宗弟子每日都有各種課要上,各種基礎(chǔ)符的畫法是每個弟子的必修課。

    原主腦子里正好有這個符的畫法。

    她邊回憶邊扯下片衣擺,在上面開始畫符,聞耀瞥見她的行為,眉頭皺得要夾死蒼蠅:“符要在有靈力的符紙上畫才行,而且你連靈力都......”

    聞耀眼睜睜看著她那片破布料緩緩飄起,‘砰’炸出一朵火花。

    麻了。

    姜雀看見那朵小火花,當(dāng)即興奮了,又扯下幾塊布料炸出幾朵小火花,團(tuán)團(tuán)圍在她身邊,像個小火爐。

    暖和了,姜雀舒服了,對著布料躍躍欲試:“我再試試其他符。”

    她記得還有飛行符、昏睡符、疾行符,變大變小符......

    聞耀伸出顫抖的手阻止她:“你別試了,我快碎了�!�

    這到底是為什么��?!

    啊啊�。�

    她是廢物,那他是什么,宗門里那群一年才能畫出聚火符的符修們又算什么?��!

    姜雀被他蒼白的臉色嚇住,正想細(xì)問,一張捆獸網(wǎng)突然從天而降,白虎一個甩腰將姜雀甩了出去,下一刻就被捆了個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那網(wǎng)上遍布利刃,能鎖住獸的修為。

    姜雀在雪堆里劃了數(shù)十米才堪堪止住,耳邊傳來大白痛苦的獸吟,她從雪堆里抬起頭,白虎周身已被那網(wǎng)上的利刃割出無數(shù)傷口,鮮血橫流。

    “大白!”姜雀爬起,往白虎身邊跑去,聞耀也迅速抽出長劍。

    天上落下三個黑色兜帽的散修,沒有理會姜雀,只將聞耀團(tuán)團(tuán)圍住。

    “小子,識相的話就跪地求饒喊三聲爺爺,省得我們動手�!�

    聞耀緊盯著對面三人,都是筑基二層,只能拼死一戰(zhàn)了。

    他左手持劍,右手在劍前飛速變換手勢,喃喃吟誦劍訣。

    對面幾人也是同樣的操作。

    聞耀到底是男主之一,雖是同樣境界卻比他們快一步完成,浩蕩劍氣悍然揮出,逼得那三人退后數(shù)步。

    聞耀趁機(jī)大喊:“姜雀,躲到我身后!”

    他環(huán)視四周都沒有發(fā)現(xiàn)姜雀的身影,當(dāng)即暗道自己瞎操心,她肯定已經(jīng)跑了,像她那種惡毒的人,逃命自然比別人快。

    分神之際,那三人已重新逼至眼前,捏起劍訣。

    聞耀正要捏訣,突然聽到腦后傳來道熟悉的女聲:“躲開!”

    聞耀本能低頭,一株巨大的松柏?cái)y風(fēng)戴雪從他頭頂呼嘯而過,山一般朝那三人壓去。

    正在施法的三人愕然抬頭,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砸進(jìn)地心。

    本就安靜的雪林傳來三聲:“邦!邦!邦!”

    聞耀表情空白地看向肩扛巨樹的姜雀:“這、這么莽的嗎?”

    姜雀比他更空白:“可能各地風(fēng)俗不一樣,但我們那打架不用跳手勢舞�!�

    聞耀怒吼:“那他媽是劍訣!!”

    第6章

    又一個被忽悠瘸的

    姜雀:“哦�!�

    “不跳不行?”

    聞耀被問得一愣:“好像......也不是不行�!�

    只是長老們就是這么教的,修仙界所有人的都是這么干的,從沒有人想過這個問題。

    劍訣只是為了引靈入劍,他直接把靈力灌進(jìn)去應(yīng)該也是一樣的。

    聞耀撓了撓頭,感覺自己在長腦子。

    “真的行嗎?”

    姜雀指著遠(yuǎn)處剛從樹下爬出來的三個散修。

    “這不正好三個小白鼠?”

    “上!”

    三個灰頭土臉的散修:“......”

    是人嗎?

    聞耀猶豫片刻,慫道:“但三個人我有點(diǎn)應(yīng)付不來。”

    姜雀重新掄起巨松,轉(zhuǎn)了轉(zhuǎn)脖頸:“你只管瞄準(zhǔn)一個打,其他兩個交給我�!�

    因?yàn)榻阜讲艣]有丟下他一個人逃跑,還仗義相救,本就沒什么心眼子的聞耀這會兒對她莫名信任,十分鄭重地點(diǎn)頭道:“好。”

    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最右邊的散修迅速捏起劍訣,手勢剛耍了兩下,聞耀的劍光已至眼前。

    劍如游龍,頃刻逼至那散修咽喉,散修倉皇后退,劍尖卻已劃破咽喉,帶出成串血珠。

    “大哥!”其余二人想上前幫忙,眼前卻覆下陰影,伴著一聲清亮女聲:“親,看這里�!�

    兩人聞聲抬眼,尖叫聲還沒出口就被再次砸進(jìn)地。

    兩人顫顫巍巍站起,迎頭又是一棒。

    姜雀掄著樹,緊緊盯著兩人,誰冒頭就打誰。

    簡直不亦樂乎。

    已經(jīng)結(jié)束戰(zhàn)斗的聞耀木著臉看向興奮不已的姜雀,有些慶幸自己現(xiàn)在不是她的敵人。

    別說,她掄樹砸人的風(fēng)姿跟仙主還有點(diǎn)夫妻相。

    被聞耀綁住的散修大哥看著被當(dāng)成地鼠的兩位兄弟,嘴唇顫抖:“二弟、三弟�!�

    媽的,這輩子沒受過這么大的委屈。

    這哪是女修啊,根本就是莽夫!

    一個豆芽菜能掄起巨松,一個劍修不念劍訣。

    都他媽不講武德。

    終于,姜雀玩夠了,笑得甜甜的:“那么,嘍兩位�!�

    “轟!”

    一聲巨響,世界徹底安靜,兩個‘地鼠’在暈過去之前甚至感到解脫。

    姜雀丟下巨松,走到白虎跟前,徒手撕開了捆獸網(wǎng)。

    正準(zhǔn)備拿劍砍網(wǎng)的聞耀默默收劍回鞘。

    等回到宗門,他一定要拉著姜雀再測一次靈根,她要真是個沒靈根的廢物,他就不姓聞!

    白虎是神獸,不僅能自如變化大小,自愈能力也十分強(qiáng)悍,出了捆獸網(wǎng),傷口便在靈力作用下緩緩愈合。

    姜雀松了一口氣,扭頭把那三個散修身上的須彌袋給繳了。

    聞耀大驚:“你干什么!”

    姜雀也大驚:“你喊什么!”

    聞耀義正言辭:“我們是名門正派,天下第一宗,身為天下表率你怎么能搶戰(zhàn)敗者的東西呢?”

    姜雀沒跟他掰扯那些有的沒的,只溫聲細(xì)語地給他洗腦,啊不,教誨:“這怎么能叫搶呢?這只是交換�!�

    “我們本可以殺了他們,但我們沒有,我們只是打敗他們,用須彌袋里的寶貝換他們一條命是不是很劃算?”

    聞耀被忽悠瘸了,思去想來,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好像...有點(diǎn)道理。

    姜雀已經(jīng)打開須彌袋,被金閃閃的光閃瞎了眼:“哇!”

    她把袋子湊到聞耀面前:“你快看看都是些什么,我不認(rèn)識�!�

    聞耀一看:“聚靈丸、金鐘罩、哎,竟還有個一品靈器,紫金護(hù)心甲�!�

    他伸手拿出護(hù)心甲,露出在下面藏著的兩瓶酒,玉瓶為身,瓶口覆雪。

    姜雀眸光驟亮:“千山雪�!�

    她將酒拿出來,對著遠(yuǎn)處沒有昏迷的散修大哥豎了個大拇指:“大哥厲害的嘞�!�

    散修大哥:“......”

    他奶奶的,到底誰搶誰啊?!

    嗚嗚嗚。

    姜雀將須彌袋里的東西平分,扔給聞耀一袋,聞耀捧著袋子,眼神迷離,這就是惡女的生活嗎?

    好爽嗷。

    分完戰(zhàn)利品的兩人重新啟程,姜雀讓白虎變成貓咪大小,把它穩(wěn)穩(wěn)抱在懷中,讓虎虎好好休息休息。

    雖然它的傷口已經(jīng)愈合,但看著還是有幾分虛弱。

    反正也快到達(dá)目的地,走幾步就是。

    在他們身后,無淵的身影緩緩浮現(xiàn)在虛空。

    他的目光遙遙落在姜雀身上,眸光晦暗不明。

    無淵跟了她一路,想不明白。

    為什么自己的白虎神獸被她養(yǎng)得跟忠犬似的?

    黏人又聽話。

    察覺到他氣息的白虎趴在姜雀肩頭望他一眼,很輕地吼出一聲。

    無淵挑眉。

    竟還趕他走,個沒良心的。

    確定了白曜跟著姜雀不會出什么事,無淵轉(zhuǎn)身回了天清宗。

    得找機(jī)會重新測一次姜雀的靈根。

    她的身體不對勁。

    松原之外,一大片碧青的,沒有結(jié)冰的湖泊,湖泊對面的山崖下有座茅草屋。

    “到了�!苯缚粗┪�,語氣輕快。

    聞耀四處看了看:“道長在哪兒呢?我咋沒看到人影�!�

    姜雀用下巴指了下對面:“在那邊的茅草屋里冬眠呢�!�

    “你不過去?”聞耀問。

    姜雀搖頭:“不過去�!�

    聞耀納悶:“不過去怎么請人?”

    姜雀拍了拍腰上的須彌袋:“當(dāng)然是讓他自己過來。”

    她拿出一壺千山雪,扒開酒塞,酒香瞬間涌了出來,饒是不喝酒的姜雀也覺得有些饞。

    濃烈酒香絲絲縷縷越過湖面,飄到茅草屋的冰棺里,飄到一個小老頭的鼻尖。

    正在沉睡中的老頭鼻尖聳動,整個人都被勾得坐起身來,‘砰’一聲撞在冰棺上,徹底清醒。

    “哎呦�!眽m虛道長捂著頭一腳踹開冰棺:“千山雪!”

    他追著酒香幾乎瞬間便到了湖對面,快到掠出殘影。

    毫無防備的姜雀被嚇得手一抖,酒灑了一大半,塵虛道長心疼得胡子都繃緊了:“哎哎哎,丫頭小心點(diǎn)�!�

    姜雀看了眼對方的裝束,紫袍、山羊胡、桃花木釵。

    是塵虛道長沒錯了,眼看道長整個人都湊到了酒瓶上,姜雀拿著酒壺后退一步:“這位老先生,您是?”

    道長拎開自己眼前的頭發(fā):“塵虛道長,小女娃,聽過沒?”

    姜雀抱著酒壺:“誰��?沒聽過。”

    站在一旁的聞耀:“......”

    又一個即將被姜雀忽悠瘸的。

    老頭有些意外,伸出手指指向自己:“我哎,你不認(rèn)識?”

    “不認(rèn)識�!�

    老頭撓頭,不應(yīng)該啊,他雖然退隱多年,但江湖上應(yīng)該還有他的傳說才是。

    算了不重要,酒才是要緊事。

    老頭笑出滿臉褶子:“小女娃,你這酒賣給老朽可好��?”

    姜雀把酒抱得更緊,動作間又灑出幾滴:“這可是千山雪,萬金不換的,再說我們也不缺錢�!�

    道長看著灑出的酒,心疼得直皺眉:“好好好,不賣不賣,那你要如何才肯給老朽��?”

    第7章

    長老砍人

    姜雀搖搖頭,憂傷垂眼:“不瞞道長說,這酒我家妹妹也喜歡喝,可惜她病了,這酒是我給她喝的,不能賣的�!�

    道長開心的嘞:“看病我擅長啊,我把你妹妹治好,你把酒給我可好?”

    “當(dāng)真?”姜雀演得認(rèn)真,激動得差點(diǎn)把酒扔了。

    道長看著濺出的酒液,簡直想對天發(fā)誓:“真,真,比這天都真比這地都真�!�

    姜雀虛弱捂心:“可是...我的身體好像也有些不大好。”

    “都治、都治!”

    “如此......”姜雀看了眼道長,“我們家里還有一壺千山雪,等道長給我們姐妹倆看好病,我兩壺一起給道長如何?”

    道長一聽說有兩壺,摸著胡子笑得眼睛都沒了:“好好好,好啊,小友家在何處,事不宜遲,咱們趕緊出發(fā)。”

    “好,您可有坐騎?”姜雀問。

    道長擺手嫌棄:“坐騎那東西太慢,咱們騰云�!�

    道長揮袖,湖面上頃刻生出一朵巨大的云,塵虛道長招呼二人:“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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