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所以如果可以。”姜雀看向?qū)γ姹娙�,“請像愛我一樣愛他�!?br />
眾人和身邊人對視一眼。
對姜雀發(fā)出靈魂質(zhì)問:“你這是......心疼仙主大人?”
這不是喜歡什么是?!
第262章
你還不走?
“我是嗎?”姜雀陷入沉思。
不確定,她只是不想再感受到無淵的失落。
面前一大幫人等著她回答,姜雀后退半步一個閃現(xiàn)逃出包圍圈,奪門而出,長劍一甩御劍上天:“想不明白,修煉去了!”
還是修煉簡單,直白明了,一分耕耘就會有很多收獲。
昨日受傷的太玄宗弟子還沒治完,她得趁機(jī)再練練療愈術(shù)。
“你個兔崽子等會兒!”青山長老也御劍追了上去,姜雀在感情方面不開竅,他總是放下下心。
仙主大人確實不錯。
但是!
心疼男人倒霉一輩子,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就開始心疼,這咋行?
再說,那滿屋子的禮物都是用他這個老頭子的錢買的,有什么好心疼的!
女娃娃還是多心疼自己才是正經(jīng)。
青山長老邊追姜雀邊給無淵發(fā)去玉簡:記得還錢。
房間內(nèi),聞耀幾人是真的把姜雀的話聽進(jìn)去了,正在琢磨怎么像愛姜雀一樣愛仙主。
沈別云最先給出思路:“我們可以嘗試把仙主想成姜雀,這樣來思考會不會好一些?”
其余人立刻代入了一下,隨后紛紛沉默。
聞耀難得反省自己:“我們好像真的對仙主大人沒那么好。”
孟聽泉也附和道:“確實,如果是姜雀一個人突然離開,我們這會早就急......不是,我們根本就不會讓姜雀一個人離開。”
無論她去做什么,大家都會跟著她,怕她出事,怕她遇到危險時無人相幫。
他們中任何一個人都絕不會落單。
但是仙主大人一個人離開,他們就沒覺得有什么奇怪。
因為他一直以來都是這樣,一個人護(hù)著修真界,像所向披靡的神,至高無上,不死不傷。
不過就像小師妹說的,仙主大人也是人。
他們......好像一直以來都沒把他當(dāng)人。
大多數(shù)時候,他們都像對待守護(hù)神一樣對待他,敬有余而愛不足。
“那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做?”葉陵川問眾人。
大家雖然都意識到了這一點,但也有些無從下手,不知道他們具體能做些什么。
對方雖然是他們的師妹夫,但也是仙主大人,要不逾矩又能讓他感覺到溫暖真的蠻很有挑戰(zhàn)。
“要不?”照秋棠提議,“發(fā)封玉簡表達(dá)一下關(guān)心?”
徐吟嘯第一個贊同:“可以,不用面對面,且簡單好上手�!�
聞耀幾人想了想,也覺得這個辦法可以。
在愛仙主大人這件事上他們也是新手,先從最簡單的慢慢來,循序漸進(jìn),讓彼此都有一個接受的過程。
說起來簡單但真到寫玉簡時,一個個都犯了難,真破天荒頭一遭。
幾人蹲在地上圍成一圈交頭接耳。
“咋寫啊?”
“你寫的啥讓我看看?”
“小師妹不都教我們了嗎?”沈別云表示沒難度,“像關(guān)心小師妹一樣關(guān)心仙主大人。”
聞耀往自家大師兄的玉簡上瞥了一眼:仙主大人擰人腦袋時小心別傷到手。
聞耀:“......大師兄你確定這是關(guān)心嗎?”
聽起來真的很敷衍且略帶嘲諷。
沈別云十分誠懇地看著聞耀:“我是真心的。”
“好,很好,感受到了�!甭勔]眼瞎夸,夸完大師兄又去看旁邊的徐吟嘯和照秋棠。
一個寫的‘吃飽’,一個寫的‘穿暖’。
聞耀握著玉簡默默退回原地,沒想到他們兩人的關(guān)心居然這般樸實無華。
他抓耳撓腮了半晌,一個字都沒憋出來,其余人已經(jīng)發(fā)完玉簡挨個起身離開。
拂生:“我去找姜雀�!�
沈別云、徐吟嘯、照秋棠也起身跟上:“我們也去�!�
隨后孟聽泉和葉陵川也完事兒,只剩聞耀一個‘差生’,他在葉陵川起身前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衣袖:“你別走,幫我想想!”
聞耀著急得不行,決定場外求援。
葉陵川把人拽起,拿過他手中玉簡問:“你心里有沒有想跟仙主說的話?”
“有�!甭勔褪且恢苯M織不好語言,“我是想跟仙主說如果他遇到危險,我們會像幫小師妹一樣幫他,如果他需要的話�!�
葉陵川低頭在玉簡上很快寫了幾筆,扔回聞耀懷中:“看看行嗎?”
聞耀拿起玉簡看去:仙主若遇危險別獨自強(qiáng)撐,我們永遠(yuǎn)在你身后,隨喊隨到。
!
可以可以,真不錯。
聞耀雙眼晶亮,給葉陵川豎了個大拇指。
葉陵川:“......”
傻蛋。
聞耀收起玉簡,拉著葉陵川追上眾人:“找小師妹玩去嘍!”
清晨的陽光明亮柔和,空氣中帶著秋日特有的微涼,天邊不時有仙鶴和太玄宗弟子飛過,聞耀拉著葉陵川小心躲避著,逐漸與拂生他們匯合。
一行人結(jié)伴而行,吵吵嚷嚷打打鬧鬧地朝姜雀所在的地方飛去。
……
小世界,奈川境。
不忘崖坐落于西南角,云霧繚繞,群鳥環(huán)鳴。
靠近頂端的石壁上被鑿出一個洞穴,洞穴的入口處垂掛著幾串小巧的金鈴花。
無淵握緊了手中花束,緩步走近。
洞中的光線是暖黃的,墻壁上鑲嵌著無數(shù)圓潤的夜明珠,每顆珠子旁都有花朵綻放,明黃、橙紅、淺藍(lán)、淡紫,被靈氣養(yǎng)護(hù)著,四季不敗,葉片上還垂墜著露珠。
不遠(yuǎn)處,一彎湖水悄然坐落,水流聲緩緩淌過耳畔,水霧氤氳升騰。
腳下是一條蜿蜒小路,鋪著絨毯,在小路盡頭,安放著一座冰棺。
老祖?zhèn)葘χ鵁o淵站在冰棺旁,手中拿著夢幽曇,正垂眸看著棺中人。
無淵停在原地,靜靜看著不遠(yuǎn)處那個有些陌生的父親。
老祖化成了年輕時的模樣,舒眉朗目,風(fēng)華無雙,眉梢眼角盡是溫柔。
無淵不想打擾,站在原地等老祖離開。
沒想到他站那就不動了,無淵等了他半個時辰、一個時辰、一個半......他耐心告罄冷著臉走到老祖身旁:“你還不走?”
老祖猛地打了個激靈,這洞穴除了他從不會有人來,突然冒出來人聲把他嚇一跳。
長鞭差點甩出,結(jié)果扭頭看見自家兒子的臉,這才想起是他把人叫來的。
老祖訕訕收回長鞭,語氣又變得嚴(yán)肅:“我為何要走?”
無淵開口扎心:“你做的夢里,母親有沒有說要見你?”
老祖:“......”
第263章
還是熟悉的味道
沉默就是答案。
無淵給老祖讓開路,面無表情道:“不送�!�
老祖臉都黑了。
就不該讓這臭小子來,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在這冰棺前趕他走。
“她沒說又如何,我知道她肯定也想見我�!崩献娌铧c被懟到說不出來話,看一眼無淵都鬧心,“你放下花趕緊走�!�
無淵本想走到冰棺的另一邊,但另一邊沒路,只有滿地鮮嫩的花草。
“你走。”無淵繼續(xù)趕人。
老祖:“你走�!�
父子兩人在婠煙冰棺前展開了一場對峙。
最后還是無淵先敗下陣來:“今日就快過去,讓我跟母親說句話。”
“你在會影響我。”
無淵很少跟老祖服軟,沒想到效果奇好,老祖原地站了半晌,臭著臉出去了。
路過無淵身邊時,冷聲說了句:“講快點�!�
無淵沒理會,徑直朝著冰棺走去,待老祖走出洞穴,他才低頭朝冰棺看去。
一株蘭草靜靜地在冰棺旁綻放,香氣清淡而悠遠(yuǎn),棺中人柳眉如月,雙眸緊閉,仿佛只是陷入一場沉睡。
母親。
無淵張口想喚,卻因為喉嚨對這兩個字太過陌生而失去聲音,只有唇部動了動。
他閉上嘴,沒有再試圖喚出那兩個字,想說點別的,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這一生也乏善可陳。
他人生的絕大部分時光都在修煉,斬妖除魔、庇護(hù)蒼生,他靜思許久,終于說出一句:“我這些年過得不錯�!�
“受過很多傷,但沒死。”
“有個爹,雖然對我總是責(zé)罵也見不上什么面,但也傳道授業(yè)護(hù)我安穩(wěn)長大�!�
“他對你也這樣嗎?”無淵看著冰棺中的母親,明知道她不會回答,但還是莫名問了句。
問完他又自己給出答案:“應(yīng)該不會,不然你也不會看上他,這么臭脾氣的人誰會喜歡?”
他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就意識到自己也是那樣的臭脾氣。
忍不住皺了下眉,茫然低喃:“沒人會喜歡嗎?”
不過仔細(xì)想想,他好像確實不太討人喜歡,從小到大都沒有得到過父親的喜歡。
沒有朋友沒有知己,唯有一個意外得來的妻子,好像也不那么喜歡他。
想到姜雀,無淵輕撫上額間契印,平靜的聲音里有了一絲波瀾:“對了,忘記跟您說,我成親了�!�
“對方比我討人喜歡很多�!�
“我也算因為她有了幾個朋友�!�
他終于知道可以跟母親說些什么:“我們初遇那天,我做的很糟糕......”
無淵把跟姜雀共同經(jīng)歷過的一切娓娓道來。
他人生中有趣的事都是跟姜雀在一起時發(fā)生。
他說得很仔細(xì),樁樁件件,所有的細(xì)節(jié)他都記得。
老祖并沒有偷聽的意思,他就是覺得無淵待的時間太久了,中途無數(shù)次進(jìn)去又出來,進(jìn)去又出來。
每次進(jìn)去都能聽見無淵在說。
每句話里面都有姜雀。
老祖覺得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他兒媳婦的名字了。
他不是就說一句嗎?這都說了大半宿了!
直到天光乍亮,老祖終于忍不了了,一個箭步?jīng)_進(jìn)洞穴,指著無淵怒道:“你有完沒完!”
就在那瞬間,無淵腕間的雙生珠傳出姜雀的聲音:“在忙嗎?”
無淵最后看了眼母親,把手中花束放到她臉頰旁,轉(zhuǎn)身朝外走去,低聲回答姜雀的問題:“不忙。”
整個過程中,連余光都沒有分給老祖。
老祖被忽視得徹底,忍了又忍,看在婠煙的面子上沒跟他計較,拉著張臉走到婠煙旁邊,十分沒有自知之明地說道:“他那臭脾氣也不知道隨了誰?”
說完又把無淵的花拿走放上了自己的夢幽曇,欣賞了半晌說:“還是這花更襯你,不愧是你最喜歡的花。”
老祖在這對著冰棺嘮叨,無淵在洞穴外凝神聽著姜雀的回復(fù)。
在聽到姜雀對考慮時間猶豫不定時,他開口先說了三個月。
就怕她想不清楚。
道歉也是真心的,第一次親人好像有點沒把握好分寸,下次注意。
如果還有下次。
他沒想到會收到拂生的玉簡,看到拂生第一句小心而謹(jǐn)慎的措辭他就察覺到,這跟拂生之前與他說話的語氣不同。
之后玉簡對面好像換了人,用詞依然很恭謹(jǐn)。
他自嘲地笑了聲,好像只有跟姜雀在一起時他才短暫地?fù)碛幸恍┡笥选?br />
是有些失落不過轉(zhuǎn)瞬即逝,他早就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被情緒左右。
他結(jié)束聊天,安靜站在洞穴外,聽父親對著母親的尸身,喁喁細(xì)語。
耳邊不時傳來一兩聲鳥鳴,聲音悲戚。
那一刻,無淵突然共情了自己的父親。
對于一個失去妻子的丈夫來說,這種地方,常來常痛。
他見過并深愛著那個人鮮活時的模樣,所以比誰都清楚,冰棺里的人只是一具尸體。
這種相見不過是折磨。
他終于理解父親當(dāng)年為何那般著急地要把仙主之位傳給他,他為護(hù)蒼生而失去妻子,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為蒼生做任何事。
風(fēng)聲陣陣,鳥鳴凄凄,老祖走出洞穴,在無淵對面三步站定:“你去吧,我要在這待幾日。”
無淵問他:“你來過這里多少次?”
來過太多次,老祖早已記不清:“想你母親的時候就來,怎么,你不會是想每次都要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