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往后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單獨行動。
姜雀沒有拒絕，飛到拂生身邊輕撞了下她肩膀，說：“那就一起�！�
“那你們姐妹二人同去�！鼻嗌介L老記掛著聞耀幾人，“我回去看看那幾個兔崽子。”
四人各去忙各的，距喧鬧的武斗臺越來越遠(yuǎn)。
拂生安靜陪在姜雀身邊，看她給巫芊謠傳音，問她什么時候帶著礦回來。
傳音石眾的聲線明麗非常：“最晚后日�！�
“有沒有遇到什么問題？”姜雀又問，怕巫芊謠一個人守在那邊會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
結(jié)果對方十分不屑的笑了聲：“有什么問題是一個詛咒解決不了的？”
“我人生遇到過最大的問題就是你�！蔽总分{語氣不甘又無可奈何，“我堂堂巫族皇室，遇見你以后直接變苦力了�！�
姜雀伸了個懶腰：“怎么，哪次使喚完你沒給你獎勵，況且你這次似乎做得蠻開心�！�
巫芊謠的語氣無論怎么變都含著幾分輕快，聽著心情不錯。
她毫不掩飾地笑了兩聲：“玩了幾個男人，這紫霄靈域的仙君可真有意思，穿著衣服都正經(jīng)又禁欲，到了床上可真是夠野。”
姜雀差點倒頭栽下長劍，被拂生握著手腕撐住：“小心�！�
“是彼此都心甘情愿的那種......吧？”姜雀猶豫著問出聲，緊緊握住拂生的手保持平衡，就怕對面那位邪修又說出什么虎狼之詞。
巫芊謠從鼻腔里哼出一聲笑：“那多沒意思�！�
姜雀：“？”
巫芊謠又說：“不過他們現(xiàn)在都對我死心塌地，纏人得很，我趁這兩天再玩幾個新鮮的�！�
姜雀：“？�。 �
“所以礦其實早就挖好了，你留在紫霄靈域就是為了玩男人？!”她敏銳地察覺到貓膩，瞬間就猜到巫芊謠到底是為什么要拖這一兩天。
巫芊謠被拆穿索性坦白道：“不行嗎？我們巫修睡男人有益修為的，你也可以找個男人睡一睡�！�
姜雀：“......”
“你給我回來！現(xiàn)在！立刻！馬上��！強搶良男可還行？！”
巫芊謠不樂意，拒絕得干脆：“不回�！�
姜雀軟下語氣：“回來教教我�！�
拂生扭頭看姜雀：“？”
巫芊謠也挺納悶：“教你什么，強搶良男？”
“當(dāng)然不是。”姜雀捏著拂生的手思考措辭，“怎么說呢，非要說的話，強搶已婚婦男？”
拂生：“......”
那沒事了。
巫芊謠沒反應(yīng)過來，聲音更加明亮，難掩興奮：“你玩這么大？！”
姜雀嫌解釋起來麻煩，只問她：“到底回不回？”
“回！必須回！”巫芊謠那邊傳來收拾東西的響動，“半個時辰內(nèi)必到！”
傳音石光芒暗去，風(fēng)中還裹挾著巫芊謠一串抑制不住的笑音。
拂生嘴角也牽出幾分淺笑，往姜雀手上輕捏兩下：“三月之期近在眼前，你有答案了？”
她身邊的已婚婦男只有仙主大人一個。
姜雀朝她笑了笑，沒有明說，只道：“不急，還有六日�！�
“方才那樣說，只是為了把巫芊謠騙回來，無淵他......”姜雀不知想到什么，微偏過頭說，“用不著強搶�！�
能強按住不讓他親就不錯了。
拂生抽回?fù)沃傅氖�，視線掠過她微微泛紅的脖頸，適時結(jié)束話題，沒繼續(xù)惹她不好意思，隨口說了句別的：“你跟我姐姐真的很不一樣，她不好意思時——”
拂生聲音漸低，直至停下。
姜雀泛起的熱意已經(jīng)散盡，回頭看拂生：“她會怎樣？”
拂生有片刻怔松，陽光照在她微垂的長睫上，在清冷面容上落下陰影，忽而，長睫一顫，拂生看向姜雀，說：“我忘記了。”
幼時的記憶早已模糊，她想起姐姐，最先浮現(xiàn)在腦海的竟是一雙不甘而憤恨的眼。
想掏些美好的回憶出來，但涌現(xiàn)的只有對方聲嘶力竭的怒罵和眼中翻滾著的厭惡。
要她滾，要她死。
她和姐姐的親密止于拜入天清宗那天，往后數(shù)年，形同仇敵。
“書里有寫過嗎？”拂生壓下腦海中翻騰的回憶，平靜地問姜雀，“她臉紅時的樣子�！�
第450章
別動，抱抱
“沒有。”姜雀如實回答。
書里甚至連她的模樣都沒多花筆墨刻畫，只提及她的恨，她的怨，她的惡毒與蠢笨。
“嗯�！狈魃p應(yīng)一聲，兩人并肩繼續(xù)前行，輕聲慢語地談起她。
“恨她嗎？”姜雀抬手摘下常年戴在發(fā)間的珠釵，握在手中輕撫，等拂生的答案。
拂生聲音里有些許悵惘：“不恨，我理解她的不甘也明白她殺不了我，只是遺憾�！�
她垂下頭，聲音也放得很輕：“遺憾她沒能成為想成為的人�！�
姜雀輕笑：“這個我知道�！�
拂生也牽了下唇角：“書里寫過？”
姜雀頷首，同她說起原文中的那段描述：
‘高聳如云的山門前，姜拂生仰頭望著那直通天際的白玉階，稚嫩而疲憊的眉眼間閃爍著笑意，她回頭喊道：“姐姐，到了�！�
她身后，與她年齡相仿的女童幾步跑上前來，眸光亮如星辰，水汪汪的鹿眼盯著天清宗的山門看了許久，攥著拳頭興奮跳起：“終于到了！”
“等我拜入山門，一定日日苦修，待來日名揚天下，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名字！”
清脆童聲回蕩在寂靜山門前，驚起漫天雀鳥。
拂生安靜聽姐姐說完，柔和安寧的神色中透著幾分不合年齡的堅定，她仰頭望向山門，輕聲道：“我也會潛心修行，待來日學(xué)有所成，必用一身本領(lǐng)造福蒼生�！�
年幼的兩人在山門前許下愿望，邁著小小的步伐，牽手踏上臺階。
白云悠悠，飛鳥齊鳴。
這一刻，命運開始了她的游戲�！�
“我當(dāng)時看到這里以為你們兩人都會得償所愿�！苯溉滩蛔≡谛睦锪R起原書作者，“尤其是你姐姐，畢竟我們有著相同的名字，我希望她能有個完美人生�！�
姜雀握著珠釵，歪頭看拂生：“結(jié)果她竟然過得比我還慘�！�
當(dāng)時差點給姜雀看心梗。
拂生被她有些懵逼的語氣逗笑，視線落在姜雀手中的珠釵上：“為何一直戴著這珠釵？”
她早就想問這個問題，當(dāng)初在紫霄靈域的冥界，冥王把這支珠釵扔進忘川河，姜雀耗費神識去撿的時候拂生就想問了。
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直到今天才問出口。
這珠釵是她姐姐生前經(jīng)常戴的。
姜雀把那支白玉纏絲珠釵橫握在手心，說：“這是她消失那天戴在頭上的，我也說不清為何一直戴著，可能......想讓她在這世上留下點痕跡吧�！�
拂生沒有接話，不遠(yuǎn)處，無淵的飛舟近在眼前，弟子們的交談聲斷斷續(xù)續(xù)地傳過來，姜雀問了最后一個問題：“你有......恨過我嗎？”
恨我占了你姐姐的身體？
姜雀沒有問得太明白，但拂生懂。
兩人曾在紫霄靈域談過這個問題，但當(dāng)時人太多，她們一個沒有問得太深，一個沒有完全坦誠。
拂生沒有回答恨或不恨，只垂眸看向自己隨風(fēng)而蕩的衣衫，輕聲道：“我的須彌袋里有一座衣冠冢�！�
姜雀隱約意識到什么，怔怔盯著拂生，連呼吸都放輕。
“里面葬著我姐姐的一件衣服�！狈魃曇纛澚艘幌拢芸旎謴�(fù)平靜，“是我們來到天清宗那日她穿的那件�！�
衣服很小，墳冢也小。
說到這里，拂生轉(zhuǎn)頭看向姜雀，提著唇角朝她笑了下，像是安慰：“我建這墳冢，在你來之前�！�
姜雀睜大雙眼，清楚看見拂生眨了下眼，也眨去眼底漫起的水汽：“我的姐姐早就死了�！�
活下來的只是姜雀。
“所以你來或不來，于我而言沒有區(qū)別�！狈魃w到姜雀身旁，摸了下她的頭，“不過幸好，來的是你�！�
讓她、讓嵐云峰、讓整個滄瀾界都變得鮮活又溫暖。
姜雀陡然紅了眼，將珠釵插回發(fā)間，一把將拂生抱進懷中。
拂生被她拽得一愣，意識她被姜雀抱著的時候騰得紅了臉，當(dāng)即就推著她肩膀要退開，被姜雀用力按回：“別動，抱抱�！�
拂生：“..........”
很多年沒被人這么抱過了，她硬邦邦地杵在姜雀懷里，動也不敢動，半晌才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這、這是我能待的位置嗎？”
仙主大人就在不遠(yuǎn)處的云舟上，這樣合適嗎？
姜雀眼眶的紅意緩緩?fù)嗜ィ瑳]聽出拂生的言外之意，反問道：“為什么不能？”
她哄孩子似的在拂生背上拍著，聲音還帶著一點鼻音：“你當(dāng)時是不是很難過？”
她掩埋的不止是過去，還有未來的期待。
不敢想她是受到多大的傷害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
拂生在她一下又一下輕柔的安撫中察覺到什么，僵在身側(cè)的手按上姜雀肩頭，笑了下說：“都是陳年往事，當(dāng)時的感覺我早就忘了�！�
所以不必心疼她，傻瓜。
姜雀不說話，只把人抱得更緊，在她背上重重拍了兩下。
拂生一口血涌上喉間，差點被這兩巴掌直接送走。
“可以了可以了�！狈魃氏潞黹g腥甜，忙從姜雀懷里掙出來，牽著她手腕往云舟飛去，“我們?nèi)フ沂庠聠栒掳��！?br />
果然，拂生心下暗嘆，他們這群人沒有一個適合安慰人的，一不小心就能將人安慰走。
姜雀順從地跟在拂生身后，聽到云舟那邊傳來一陣哄鬧：“仙主大人你確定？”
五六個修士圍在無淵身前，表情都很錯愕。
他們離得太近，無淵疏離有禮地點了下頭，后退一步與他們拉開距離。
一位女修異常興奮地往前追了一步，給無淵手里塞了個傳音石：“那我們就說定了，憑借這個傳音石就可以找到我，到時候你來了耀穹境給我傳音便好�！�
無淵沒有退開，反收下傳音石溫聲道了句：“多謝�！�
女修連連擺手：“客氣客氣�！�
無淵將傳音石放進須彌袋，抬眼便對上姜雀的眸光，他已知道她來，腕間鴛鴦鎖早就開始發(fā)燙，所以并不意外。
他繞過身前眾人走到云舟邊，抬眸望向停在半空的姜雀，聲音和臉色都柔和下來：“你怎么會來？”
有了前車之鑒，無淵一點也不確定姜雀是為誰而來。
姜雀視線掠過他腰間須彌袋，又看過云舟上眾人欣喜盯著兩人的目光，回他：“來找殊月。”
無淵已經(jīng)猜到，偏眸望向云舟一角：“她在那里，與叱梟剛打完一場，正在休息�！�
拂生聽兩人半晌說不到重點，正想替姜雀問一句，無淵卻率先開口：“我去耀穹境是想為你準(zhǔn)備一個驚喜�！�
姜雀離他很近，無淵伸手抱住她的腰，將人從長劍上抱下，放到云舟，垂眸看著她雙眼：“等我做好了再告訴你，好嗎？”
“好�！苯赣X得無淵真的一直在改變，上一次兩人還因為說話不明不白而鬧矛盾，今天他就已經(jīng)會提前解釋。
拂生看著兩人欣慰點頭，對仙主大人的進步十分滿意。
看來齊長老的書果然是本好書。
云舟上眾弟子的表情比拂生還要欣慰，一個個都咧嘴看著姜雀和無淵，笑得都快傻了。
直到云舟上閃過一道金光，一紅衣女子躍然而下，在人群中搜尋到姜雀的身影，撲到她身側(cè)就問：“你要勾引的已婚婦男在哪？快帶我看看！”
眾人：“...........”
無淵：“....................”
勾引什么東西？
第451章
夫妻倆都有�。�
寂靜中，一位異界弟子弱弱開口：“你們滄瀾界婚姻關(guān)系這么開放嗎？”
拂生和姜雀正要解釋卻被巫芊謠搶了先：“我們邪修是這樣的，隨心所欲，只求痛快。”
無淵：“......”
面無表情盯妻。
雖然有些傷心，但還是注意到她今日穿了白裙，從未見過，很好看。
弟子又問：“那......修仙弟子也這樣？”
姜雀剛說了個‘不’字，又被巫芊謠搶過話頭：“修仙弟子不這樣，但這位邪門啊�！�
“這樣嗷�！北姷茏踊腥淮笪�，隨即有幾人小聲嘀咕，“不過姜雀姑娘也有隨心所欲的資本，我要是她，我養(yǎng)一群！”
巫芊謠揚起眉毛：“你們也夠邪門的�！�
說話的女修悶頭笑了兩聲，弟子們開始互相打趣。
云舟邊緣，無淵正在嗖嗖冒冷氣。
姜雀朝人走近一步小聲道：“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
這次打斷她的是幾位求知欲旺盛的弟子：“姜雀姑娘你要勾引誰啊？”
姜雀僵硬轉(zhuǎn)過頭，實話實說：“沒、沒誰啊。”
眾弟子只當(dāng)她說了句廢話，又七嘴八舌道：“有仙主大人長得好看嗎？”
“比無淵仙主位高權(quán)重嗎？”
“那個人也像仙主大人一樣喜歡你，眼里心里只有你嗎？”
姜雀聽到這句有點懵，這種事他們怎么會知道，她自己都不太知道。
她不過愣了片刻，巫芊謠的聲音又慢悠悠響起：“那些都不重要，這種事情唯‘新鮮’二字最緊要，天天啃一張嘴，膩不膩啊�！�
無淵側(cè)臉冷峻，周身寒氣更重。
眾弟子齊齊變啞巴，眼睛在姜雀和無淵之間滴溜溜的轉(zhuǎn)，無淵察覺到眾人視線，握著姜雀的腰將她轉(zhuǎn)了個身，擋住眾人落在她身上的探究好奇的視線。
玄色衣袍在空中蕩開弧度又冷然回落，將潔凈如月的白裙完全籠罩。
弟子們看著無淵沉穩(wěn)寬闊的背影，意識到他們雖沒有惡意，但這樣追問確實不妥。
這件事到底是他們夫妻的私事，與旁人無關(guān)。
“那什么，那我們要不......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