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蘇洄郁期的時候情緒很收斂,思緒也遲鈍,需要非常直白的表達(dá),每當(dāng)寧一宵真誠又直接地肯定他的價(jià)值,也給他好的反饋,蘇洄都感到滿足。
“我也是�!�
他們安靜地抱了一會兒,又起身去看窗外金門大橋的日落,手牽著手,蘇洄還是習(xí)慣性地將額頭抵在玻璃上,看得很是忘我。
光線漸漸散落,天空一點(diǎn)點(diǎn)暈染出紫藍(lán)色,寧一宵將蘇洄壓在玻璃上,低頭吻了他。
蘇洄的嘴唇微微顫動,但他的手很小心地抓著寧一宵的后背,閉上了眼睛。
寧一宵的眼鏡框很涼,時不時會碰到蘇洄的鼻梁,他在一個淺吻結(jié)束后取下眼鏡。
“你瘦了�!�
腰又細(xì)了一圈。
蘇洄幾乎沒怎么正常吃飯,總是沒有食欲,又是很容易消瘦的體質(zhì)。
但他怕寧一宵會覺得這樣不好看,下意識嘴硬,“沒有。”
寧一宵笑了,低頭咬了咬他的嘴唇,“我一抱就知道�!�
被他一咬,蘇洄發(fā)出了很輕的抽氣聲,像是吃痛,但嘴唇又不自覺地向上貼緊,簡直像是邀請。
于是寧一宵又一次吻了下來。
蘇洄的臉變得很熱,手找不到安放的地方,被寧一宵抵在玻璃上,感覺他的唇舌探進(jìn)來,溫柔得有些折磨。他仿佛根本不急于深入,而是很輕柔地勾扯,克制地纏繞和逗弄,一點(diǎn)點(diǎn)喚醒蘇洄沉重冰層之下的欲求。
感覺到自己的雙腿開始發(fā)軟,蘇洄的理智恢復(fù)些許,退出一些,極小聲地說:“不行,有人……”
他說話的時候,飽滿的唇瓣上甚至還牽扯著透明的絲,蜜一樣。
“他們下班了�!睂幰幌鼪]給他更多喘息的機(jī)會,將他試圖躲避的手腕也摁在玻璃窗上。
外面起了風(fēng),潮汐上涌,海浪卷走了細(xì)微的曖昧聲響。
寧一宵問了幾次“可不可以”,蘇洄都沒有給出直接的回應(yīng),但整個人卻幾乎融化在他懷里。
真皮沙發(fā)被空調(diào)吹得很冷,被放上去的瞬間,蘇洄幾乎渾身戰(zhàn)栗,但很快寧一宵的溫度便解救了他,包裹著他的每一寸。
郁期持續(xù)的時間太久,這期間他們連接吻都很少,在冰島的半個月每天彼此陪伴,安靜地?fù)肀П舜司秃苄腋#氐竭@邊,寧一宵每天忙于工作,只有下班后才能回家。
蘇洄在郁期格外需要他,黏人又很安靜,太久不見面,會覺得沒有安全感。
這種對安全感的渴求幾乎抵擋了他在郁期產(chǎn)生的不自信和不安,因?yàn)樘枰獙幰幌膿嵛俊?br />
但在這樣的地方,始終會讓蘇洄害怕,他很在意辦公室的門有沒有關(guān)好,會不會有人突然闖進(jìn)來,向?qū)幰幌鼒?bào)告什么。
他就這樣在惴惴不安中陷落。
寧一宵叼著蘇洄的唇,在連綿的吻里讓蘇洄叫他“老公”,但蘇洄叫不出口,羞恥心幾乎湮沒了他。
“那我叫你吧,反正我們都有證書了�!�
他湊到蘇洄耳邊,一邊吻,一邊學(xué)了蘇洄喘的厲害的語氣,把他叫得出口的、叫不出口的,都學(xué)了一遍。
蘇洄毫無辦法。
他始終下意識咬著嘴唇,幾乎都要咬破。
“別咬了�!睂幰幌┥砦撬�,汗水滴在蘇洄的臉頰上,像一滴眼淚。
不過很快,他也是真的哭了,生理性的淚,神志并不清晰,頭腦像是灌入了熱霧,完全是不自覺淌下的。
病會把他的大腦神經(jīng)弄得錯亂,讓他混亂不堪,但寧一宵也可以,甚至能更輕易地讓他失去意識,口齒不清,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他靠在寧一宵的懷里,眼睛昏沉地盯著自己的紋身,竟然牽著他的手去摸。
“凸出來了�!�
寧一宵吻了他的臉頰,低聲笑了笑,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空調(diào)溫度很低,蘇洄后來幾乎是昏睡過去,被寧一宵用毯子裹住,在沙發(fā)上依偎著躺了很久。
沙發(fā)大得像一小片安全的海灘,暖烘烘的,蘇洄緩了好久才醒過來,翻了身,和寧一宵面對面躺著。
他揉了揉眼睛,盯著寧一宵看了好久。
寧一宵靠近,親了親他的鼻梁,小聲詢問,“吃過藥了?”
蘇洄沒完全清醒,人是懵的,聯(lián)想到一些奇怪的事,“什么藥?”
寧一宵也被他這問題問得一愣。
還有什么藥?
“我又不會……”蘇洄沒說完,頓住,意識忽然往回來,“啊,你說的是碳酸鋰片,我吃、吃了,來的時候就吃了�!�
他結(jié)巴了。
寧一宵笑了,腦袋蹭到他光滑的頸窩,叼起他鎖骨的一小塊皮膚,又親又啃,黏黏糊糊地向上吻了一路,直到耳朵,弄得蘇洄癢得縮起來。
“蘇洄,要不再試試吧?”
蘇洄覺得他也不清醒,搡了一下,“什么啊……”
“萬一呢?”
第95章
N.烏龍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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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洄近期非常困擾,
起因是一次狗仔偷拍。
事實(shí)上,狗仔跟拍的對象并不是他,而是最近一直在和好萊塢女星約會的景明,
可偏巧景明回了灣區(qū),在和女明星約會前找到他和寧一宵一起吃了頓早午餐,女明星不久后乘坐豪華座駕加入了他們。寧一宵知道他很難和陌生人好好聊天,便找了個借口帶他走了。
可就是這么一小段時間,
他們就被狗仔拍到無數(shù)照片,
發(fā)到了社交平臺上,還特意放大了兩人手上的婚戒,不過記者并不清楚兩人已婚的事實(shí),
所以寫的標(biāo)題都是“疑似訂婚”。
蘇洄之前帶過的學(xué)生紛紛發(fā)來消息八卦,他才知道原來自己又上了趨勢榜。
幾天時間里,這對藝術(shù)家兼模特和硅谷企業(yè)家的組合刷遍全網(wǎng),
網(wǎng)友直接扒到兩人之前在慈善晚宴的碰面,
還根據(jù)寧一宵穿著短袖的照片對比了之前貝拉品牌的時尚大片,
發(fā)現(xiàn)手臂是同一人。
越來越多的糖堆起越來越高的熱度,狗仔們嘗到了甜頭,開始直接跟拍,又拍到不少兩人約會和遛狗的照片,連兩人在灣區(qū)海邊的寓所都摸得一清二楚。
寧一宵實(shí)在接受不了,
于是干脆帶著蘇洄搬去阿瑟頓的房子。
“那邊人少,清凈很多,
住著也挺舒服�!�
處于社恐期的蘇洄立刻同意,
只是他沒想到,
原來寧一宵口中“住著舒服”的定義是——房子一千平、占地1.7英畝,跟個大樹林子似的,
一進(jìn)去根本看不到附近還有鄰居,全被樹遮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雪糕一進(jìn)來直接開始撒歡兒,一溜煙就不見了狗影。
“這是不是太大了一點(diǎn)?”蘇洄看向?qū)幰幌砬閱渭�,“很貴吧�!�
“本來也是買來投資的,這里離我公司也很近,偶爾也會來住�!睂幰幌f,“而且你不是就喜歡樹多草多的地方?我還專門讓人種了很多花。”
他帶著蘇洄繞過后院的草坪和游泳池,穿過房子直接來到前院的花園,“喜歡嗎?”
蘇洄看著眼前的花花草草,幾乎是復(fù)刻了之前他在家里折騰出來的小花園,只是規(guī)模擴(kuò)大了至少三倍。
“喜歡�!碧K洄走到薔薇墻下,回頭看向?qū)幰幌�,“我以后也可以在這里種花了,是嗎?”
“當(dāng)然可以�!睂幰幌鼜谋澈髶ё∷�,“這些都是為你準(zhǔn)備的,等外婆好些了,我們把她也接過來,這種環(huán)境很適合她養(yǎng)病�!�
蘇洄轉(zhuǎn)過身抱住寧一宵,親了親他的下巴,“寧一宵,你好厲害�!�
原以為他會說謝謝之類的話,沒想到是稱贊,寧一宵笑了,“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
蘇洄搖頭,“不是的�!彼X中閃過一些片段,很誠實(shí)不加掩飾便說了出來,“第一次看到你的獎學(xué)金答辯視頻就這么覺得了�!�
寧一宵瞬間抓住焦點(diǎn),“獎學(xué)金答辯視頻?本科的?”
蘇洄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說漏嘴了,“嗯……”
他不知道該怎么圓。
“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寧一宵將他壓在花墻上。開得正好的龍沙寶石蹭在蘇洄的脖頸和臉頰,花瓣弄得他很癢。
“就是……我在咖啡廳碰到你之后,又在學(xué)校官網(wǎng)不小心看到了答辯視頻,就看到你了,然后留意了一下。”
寧一宵見他心虛的樣子,覺得有趣,“那你是故意去參加讀書觀影會的?”
蘇洄本來慢吞吞的,可現(xiàn)在反駁倒是很快,“不是,是碰巧,連著幾次都剛好遇到了你�!�
寧一宵低頭,親了親蘇洄的鼻尖,“那我們還挺有緣的,是嗎?”
蘇洄點(diǎn)頭,“嗯�!�
沒有緣分的話,怎么在茫茫人海重聚呢。
他主動環(huán)住寧一宵的腰背,仰著臉,聲音很輕,“剛剛司機(jī)說,這里挨著S大�!�
“嗯,過三個路口就到了�!睂幰幌种~頭,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想去看看嗎?”
蘇洄點(diǎn)點(diǎn)頭。
他很想知道寧一宵是在什么樣的校園度過研究生這幾年,但如果自己去,未免太過可憐。
“你陪我,好嗎?”
“當(dāng)然�!�
寧一宵的房子都很漂亮,但也都缺少人氣兒,因?yàn)樗蟛糠謺r間都在工作,很少住,使用痕跡不多,屬于他的東西也少。蘇洄來了之后,買了一些裝飾品,兩人一起布置,有種置辦新家的溫馨感。
有了花園,蘇洄閑暇時也有了忙的事,等寧一宵上班離開,他便來到花園培植花草,有時候一忙就是一上午。
但花花草草總沒有雪糕來得重要,后院的樹林雪糕并不喜歡,他更愛寬闊無遮擋的馬路,蘇洄便帶他出門,沿著居民區(qū)的公路往外走幾圈。
也是因?yàn)殄匏�,蘇洄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的隔壁左右都是有鄰居的,只是每一戶的占地面積都很大,又被大量的綠樹分隔開,所以幾乎看不到彼此的存在。這里居住的人都很好靜,偶爾有人晨跑和遛狗,看上去才稍微熱鬧點(diǎn)。
直到某一天,他發(fā)現(xiàn)隔壁鄰居家似乎在開派對,放著很不符合這里調(diào)性的Hip
Hop音樂。
“音響挺好的……”蘇洄路過的時候瞥了一眼,看不到里面,但是重低音倒是頗為清晰地傳遞到了雪糕踩在馬路的爪子上。
雪糕大聲地汪汪了幾聲,像是在警告。
“雪糕,不要叫。”
沒過幾秒,里頭竟傳出來幾聲更為亢奮的狗叫。
“汪汪汪!”
兩只小狗遙遙相望,率先展開聯(lián)誼。
蘇洄很怕對方放出一只大型犬,萬一打起來就不好了,于是立刻帶著自家小帥狗離開。
可他沒想到的是,隔壁鄰居的饒舌音樂連著放了好幾天,蘇洄忍不住懷疑,對方家里可能珍藏著全美饒舌歌手的黑膠唱片。
周末風(fēng)和日麗,寧一宵在家休息,難得地睡了懶覺,蘇洄卻早早地就被咬住袖子,硬生生給他拽醒,纏著要出門玩。
蘇洄沒辦法,怕他吵到寧一宵,只好舍己為人,悄悄換了衣服,帶著孩子的一兜小玩具出去了。
外面天氣不錯,夏日氣息濃厚,太陽照得蘇洄暈乎乎的。前一晚凌晨四點(diǎn)才睡,蘇洄根本沒睡飽,睡眼惺忪,走在路上完全是狗遛人的狀態(tài)。
一個不留神,他忽然發(fā)現(xiàn)遛狗繩沒拴好,雪糕一溜煙便跑了。
“雪糕!”
蘇洄立刻追上去,無奈腰酸腿疼,眼見著雪糕轉(zhuǎn)了彎,可等他跑到的時候,卻見他和一只馬爾濟(jì)斯犬打了起來。
“哎……”
馬爾濟(jì)斯的主人身材高大,白T恤牛仔褲,戴了頂藍(lán)色棒球帽,看上去年紀(jì)不大,也是亞洲人面孔,不過張口便是非常地道的加州口音,盡管是在給兩條狗勸架。
“雪糕,過來!”
蘇洄對雪糕拍了拍手,對方也看向他,似乎是聽懂了他的中文,他也切換了中文。
“這你的狗�。客浀�。”
“嗯,他平時沒什么攻擊性的�!碧K洄立刻過去,把雪糕硬生生拖拽到自己跟前,套上了遛狗繩,小聲訓(xùn)斥他,“你在干什么呀,嚇到別人了�!�
“那倒也沒有。”男生大大咧咧道,“他沒咬人,上來就把我家Lily壓下面,那她哪兒能服啊,上來就踹了你家狗一腳,然后倆就打起來了,目前還沒比出個勝負(fù)。”
這么小的狗居然也能和雪糕打得有來有回?
蘇洄還是覺得很抱歉,“可能……他最近發(fā)情了,真的很抱歉�!�
“嗐,小事兒�!蹦猩α诵�,“你也住這兒�。俊�
“嗯。”蘇洄這時候才抬眼看他的臉,可越看越覺得有些眼熟。
大概是寧一宵的緣故,蘇洄后來看人都會格外注意是否有痣,看到眼前這個男生臥蠶上的小痣,忽然想到了自己某個女學(xué)生的筆記本桌面。
她是一個男團(tuán)的狂熱粉,對那個男團(tuán)的一切如數(shù)家珍,手機(jī)鈴聲也是他們的歌,一首中國風(fēng)的電子舞曲,聽到的次數(shù)太多,蘇洄都能哼上兩句。
“你……”他思索了片刻。
對方立刻搶答,“你認(rèn)得我?我就知道。”
他的笑里全然是藏不住的小驕傲,“確實(shí),你沒看錯,我就是裴聽頌。”
蘇洄正愁自己想不起人名,還怕尷尬,沒想到他自報(bào)家門了。
“對,裴聽頌,你是……”
裴聽頌又自己接了話茬,“Kaleido的rap擔(dān),老幺,對,就是我�!�
還真是個不讓話掉地上的人。
“對對對。”蘇洄禮貌地點(diǎn)了頭。
“你是我的粉絲是吧?”裴聽頌直接問。
“我……”蘇洄想了想,還是誠實(shí)道,“其實(shí)是我的一個學(xué)生,她很喜歡你和你們團(tuán)里的一個男生的CP……”
說完蘇洄立刻有些后悔。
這是可以說的嗎?
說到本人面前是不是有點(diǎn)過分了。
怎么辦,想撤回……
正在他懊惱之際,裴聽頌竟然長長地“哦”了一聲。
然后用十分平淡的語氣說:“那個是我男朋友�!�
蘇洄驚呆了。